正文 第七章 文 / 陌桑

    林小曼被何家明打斷思緒，她只覺得眼前這個與她朝夕相處了三年的男人無比陌生，她很害怕。

    她驚恐的問道：「我媽呢？」

    何家明輕聲哄道：「媽在來的路上，馬上就到了。」

    林小曼似中了魔怔，拉著何家明的手搖晃，一遍一遍問：「我媽呢，我媽呢。「一聲比一聲激烈。身體又虛弱，大口大口的喘氣。她像一個走失的孩子，此刻只想倒在媽媽懷裡痛哭，永遠不要起來。」

    護士小姐走進來，看見林小曼正拉著何家明嘶吼，有些不耐煩道：「你別為難你丈夫了，他又要照顧你，又要照顧你媽，也不容易。」

    林小曼只覺得腦袋轟轟作響，她吶吶的地問：「我媽怎麼了？」

    何家明不出聲。

    她沙啞著厲聲問道：「我媽怎麼了！」

    何家明垂著頭懦懦地道：「媽出車禍了，現在在重症室。」

    林小曼只覺得五臟俱焚，她掀開被子，想起床去見媽媽，雙腳還未落地，就一頭栽倒。

    瞬間一點知覺也無。

    不知過了多久才醒來。

    外面陽光燦爛，有一絲陽光從窗戶漏進來，照得林小曼眼睛生疼。

    何家明見林小曼醒轉。焦急道：「小曼，小曼。「林小曼微微道：「我餓了。」

    何家明連聲說：「好。」就匆匆出去給林小曼打飯。

    不一會兒就端來一碗稀粥和幾樣小菜，將林小曼扶起來做好，小心翼翼地喂林小曼吃飯。

    林小曼一聲不響，也不拒絕，就著何家明的手吃吃停停，將一碗稀粥喝得精光

    何家明喚來醫生，檢查說：「沒什麼事了，就是剛剛失血較多，身體虛弱需要小心調養。」如此這般的交代一番。

    吃過飯，林小曼覺得身上有了一點力氣。

    「我媽怎麼樣了？」林小曼陌然的問：「我媽怎麼樣了。」又像是對空氣在說。

    何家明趕緊回答：「媽在重症監護室，但醫生說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我要去看她。」

    「醫生說你還不宜走動，需要臥床休息。」

    林小曼不說話。

    何家明頹然。他默默的從外面推來一輛輪椅，推著林小曼推到重症室。

    看到媽媽靜靜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眼睛緊閉著，林小曼慢慢把頭靠過去，埋在媽媽病床邊，嚶嚶的哭起來，慢慢的哭聲變大。護士趕緊把他們帶出去。

    林小曼的眼淚如暴發的山洪，滾滾而下。

    林小曼哭得累到睡著。

    那些天是怎麼過來的。

    何家明端來飯菜她就吃，探病時間就去重症室看媽媽，與媽媽講故事，從小到大的人和事，沒有何家明。

    但再也沒有哭過。

    再難捱的時間都會過去。她身體一天天康復，臉卻瘦得只有巴掌大，下巴尖尖一小點。只剩一雙黑漆漆的大眼。

    其實，才不過一周的時間。

    何家明總想跟她解釋，一但開口，林小曼就會打斷他的話。

    有什麼好解釋的，難道還要把縫好的傷口，重新撕開來慢慢找受傷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