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文 / 陌桑
「我沒有,我對你只是……」林小曼想申辯。
「那次我昏迷,你安撫我睡下,可是卻一直噩夢連連,是誰撫過我的頭髮,在我額頭輕輕一吻。」殷存之低聲說道。
「我…」她只是見他睡相似嬰孩。
她以為他已經睡著了,哪曾想他居然記得。一時囧得臉頰緋紅。好在殷存之看著前方開車,並沒轉頭看。
那個吻能算什麼。林小曼有些氣惱。丟開不去想,也不解釋了。
「你不要解釋,免得說些情不由衷的話來讓我失望。」殷存之打斷她。
「我不過是個保潔阿姨,有什麼好。」林小曼說著,可心裡又覺得唐突了故去的伊人。
說完車子裡靜下來,殷存之沒再接話,林小曼以為他終於認清的現實。
一時倆人默默無語。
殷存之把車開進車庫,與林小曼一道下車進電梯。
林小曼習慣的摁下兩層樓,到了22樓,林小曼要下電梯。殷存之輕輕帶住她。又恩下關閉鍵,才說道:「直接上樓吧,又沒有別人,你要避誰。」
林小曼心裡有些愧疚。也不做聲。
下了電梯,穿過秘書室,林小曼徑直往更衣室去,身後聽到總裁室的門打開又關上。
她同往常一樣,換上灰藍色制服,但躊躇起來,她坐在僅有的一張小凳上想整理一下亂糟糟的思緒。她打量一下這個不足十平米的狹小空間,只得一張小凳,一個晾衣物的架子,都是上任或者上上任保潔員留下來的,已經十分陳舊。
伊雪笑靨如花的神情浮現在她的腦海裡。
人家是天之嬌子,我不過是貧家女,我有什麼資格去替換別人。她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突然變得這樣自卑,好生安慰自己,這不過是一場交易,奈何也騙不過自己的良心。她對殷存之所有的賭氣不過是在氣自己。想到這裡,她神情灰敗的蜷縮在板凳上。
這時候,小小更衣室的門被猛地推開,林小曼茫然的站起來,身形未穩,已經被殷存之大力推著往後退,狹窄的空間只一兩步,後背就結結實實靠在牆壁上,還未反應過來,殷存之已經俯下身,壓住了她的雙唇。
林小曼只覺得一股電流從唇間蔓延至全身。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雙腿已經簌簌發抖。條件反射想把他推開。殷存之像任性的孩子得到可口的糖果,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他順勢抓住了林小曼的雙手。
簡直動彈不得,林小曼只囈語著任由他取捨。
過了好一陣,殷存之才依依不捨放開。林小曼雙頰緋紅,雙眼迷離困惑,彷彿街頭迷路的孩童。嘴唇有些紅腫。
一時又後悔自己太用力,輕輕將她擁入懷裡。
林小曼清醒一點就似小貓不安生的動彈,想掙脫出去。這樣溫柔的懷抱,對她來說卻是太危險。
這個女人,總是想用力量戰勝男人。
殷存之擁著她,不為所動,自顧自輕聲說道:「我每天工作十數小時,下了班也不得安生,不然就是沒完沒了的出差,應酬。公司裡幾千上萬人,他們還有家庭子女,又增加幾倍,我若有錯誤決策,公司有任何閃失,大家都需重新找事做。大人們奔波流離不打緊,可是孩子怎麼辦。「
早就領教殷氏的鐵腕作風,並不知道他竟有這樣柔情的一面。這些話,他恐怕也從沒對外人講過吧。
聽他如此講,懷裡的人兒明顯安靜下來,他接著說下去:「每日裡如履薄冰,人人都覺得殷氏是我的身家,各種嫉妒羨慕恨,可我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賣給了殷氏。」
頓了頓又說道:「保潔阿姨怎麼了,你我都是一樣的,只求你別再找這樣蹩腳的理由,我聽著也會傷心的。我不是要你馬上答應我什麼。總要給我們一次機會。我也倦了。有人為我唱一首歌,囑咐我一杯茶的冷熱,我都會受寵若驚。」
林小曼呆呆的,不知作何回答。
「我今天要去南京開會,恐怕要一周才能回來,辦公室的燈,我已經交代過,會一直留著,公司的門禁很安全,但是你早上來的時候還是要小心,如果我說這些天我不在你可以偷偷懶,恐怕你又會倔強的不願意吧。」
這樣喁喁私語,像極了要出遠門的丈夫在與妻子訴說不捨。
還是在這狹窄的空間裡。
說完環視了這間因為他的到來更加侷促的小屋,又伸手捋一捋林小曼額上的頭髮,毫無徵兆的轉身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