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劍舞碧水湖 文 / 霹靂霓虹
幾天時間過去了，村子裡不管是死掉的人還是活著的人都又一次過上了平靜的生活。只是近來村子裡缺少了些歡聲笑語，多了些寂寞的身影。小丫頭名叫江珊，幾天下來她就和大壯、朗文他們混熟了，只是村裡人似乎知道這場災難是這個莫名的小丫頭帶來的，對她不怎麼待見，只是看在朗文媽媽的份上沒有人理她罷了。
郎文和大壯是十分要好的朋友，每天幾乎形影不離。兩人也是村裡的名人，苦孩子早當家。他們一起山上砍柴，一起下水去摸魚，一塊躲在大樹上看菊花姐姐洗衣服，一快從張媽院裡的柿子樹上偷柿子吃。
偶有富家子弟來碧水湖遊玩，他們又跟在人家馬車後面，毛遂自薦給人家做嚮導，到了湖邊下水捕魚、進了林子上樹掏鳥，到了飯口又幫人家燒烤，討幾個賞錢貼補家用。偶遇幾個大方的鄉紳，小哥倆也能偷偷攢下些私房錢。
倆人好的就像一個人似的，只是村子剛剛遭難，他倆也提不起興致來，何況後面又跟了一個拖油瓶——江珊。
這小丫頭開始還很拘束，可是看到郎文的母親對她十分的關照，也慢慢地放開了。她好似從沒有來過野外、湖邊、樹林裡似的，哪怕是跟著小哥倆在砍柴她也能被小松鼠嚇得驚叫。在湖邊看到大壯兩個跳進水裡歡快的戲耍，她也想試試，結果被冰冷的湖水嗆了幾口，哭的小臉和花瓜似的。
江珊年歲和郎文差不多大也就十歲的樣子，桃子形狀的小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很是招人喜歡。郎文的母親和江珊談過一次後就再也沒說什麼，只是叫小哥倆好好照顧她不可欺負人了。
大壯家的鐵匠鋪和對面的馮寡婦家的成衣鋪是最先開張的。而後賣柴的、賣魚的、說媒的都紛紛的開張了。大家都在盡量保持著平靜，避諱著說起這次無妄之災。但是他們看著郎文母親的眼神裡有一種崇拜或者說是信仰的神情存在。也難怪這樣，若不是朗文的母親燕飛霞出手擊殺了大部分的歹人，這村子就不存在了。
郎文的母親十分的嚴厲，郎文從來不敢說謊。但是郎文是個聰明的孩子，他知道母親是愛自己的，除了會縫製衣服外，暗地裡還在教自己和大壯武功以及劍術。
從四歲開始，每天晚上他和大壯都會被叫到湖邊的一處淺灘上，手裡拿著粗重的木棍練功，稍有不慎就被狠狠的抽打。
但是每次打完後，郎文又能夠讀懂母親眼中流露出來的心痛。母親的面容並不蒼老，稍加打扮就是一個絕美的麗人。郎文卻發現母親總是故意在人前弄的狼狽一些，有著化妝的嫌疑。
村子裡剛剛消停了幾天，大壯和郎文又被母親叫到了湖邊苦練。在這個世界裡沒有武功是一定被人欺負的。自從這次意外之後，兩個孩子也是深深地認識到了這一點，練功時分外努力不敢偷懶。
兩柄寒光四射的長劍，在月光下飛舞如畫，波光淋漓的水面時不時的反射幾道寒光射向天空。兩個黑色的影子在水邊騰挪跳躍，步調出奇的一致。
漸漸的一個瘦小的影子落到了後面，好似力不從心了。這兩柄劍可是從那場大戰中奪來的，第一次使用真的寶劍，兩個小傢伙分外的高興。這可是精鋼打造的寶劍啊，要幾個金幣才能買一把呢。
曾經兩人看到過幾個野遊的闊家少爺腰上掛著精鋼寶劍，羨慕的要死。大壯家裡雖然是鐵匠，但是打造些菜刀、鐮刀還湊活，最多也就是能打造幾把普通的鐵劍，這種精鋼寶劍可是需要上好的材料的，他們可沒有。
母親深情的看著那個瘦小的身影，暗自歎了一口氣。經脈受損，即使從小每天用碧靈珠溫養也不能回復過來。看來高級武者乃是他的極限了，不如從此做個普通人也少些煩惱和危險，雖然生活艱辛點，苟且偷生還是能夠做到的。
兩柄寶劍先後收招，寒光隱去，一套完整的劍法用完，前後兩人只差了兩招。大壯氣息均勻，將寶劍還匣。郎文則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高下立判。
「這套劍招，乃是絕學，只要能完整標準的將其練下來，你們就達到了初級武士的水平。不過我還要強調一下，此劍法不可輕易示人。知道了嗎？」郎文的母親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著完成劍招後欣喜若狂的兩個孩子說道。
見到兩個乖巧的孩子點頭，母親有些笑容了。通過這些幾年的教授她發現大壯是個可造之才，自己將一身武功傳他也算還了一部分羅鐵匠的救命之恩。
「以後我會教你們一些其他劍法以及拆招對峙，但是這套劍法一定要仔細的練習，它能配合你們的內功施展，兩者相輔相成，對你們提升大有裨益。」兩人點頭，湊到了母親的近前。
「娘，那天來村裡殺人的傢伙們都是什麼境界？那著火的刀好厲害和我們說說吧。」郎文拉著娘親的手撒嬌似的說。
母親今天很高興，兩人能夠突破到初級武士也算她沒有白教他們一場，聽到這個話口就給他們講解起來。
「武道之上沒有止境，凡人能夠接觸到的幾個境界是武士、武俠、武靈、武王、武宗、武尊、武聖。武聖之上還有沒有更高的境界我就不知道了。在每級之內又根據功力不同分成初、中、後三期。一旦突破武士就稱為先天武者了，能夠感悟天地靈悟一些絕技，我們稱為武技。」
「啊？有這麼多境界啊。我們想要練到武聖還不得白了頭髮。」大壯傻呵呵的摸了摸後腦勺。
母親撲哧一下笑了。「你若是白了頭髮就能練到聖級，可是我霸者大陸的天才了。就連堂堂的天水閣閣主也只……」母親忽然打住了換了話題。
「啊，你們不要好高騖遠了，那天來的賊人都是高級武士，只有領頭的是先天級別的武者，能夠催動體內的真氣施展武技，看威力也只是武俠初期的修為。你們看到的火焰刀和魅影似的身法都是武技。突破先天後就能有資格獲取武技了。」母親說剛說完，郎文就笑呵呵的道：
「母親您會武技嗎？教教我們吧。」
母親瞪了一眼他道：「癡心妄想，你們修煉到先天之後就能內視，然後就能學習一個武技。只是這武技可不是那麼好獲得的。需要到處獵殺魔獸，獲得獸丹。然後用武技盤溝通獸丹領悟武技。至於能領悟到那種要看運氣了。一般說來十個神捂盤也領悟不到一個武技。獸丹和武技盤一旦領悟成功就雙雙報廢了，不成功則武技盤廢了，獸丹的元氣受損，下次再用則會降低一成的領悟率。所以獲得一個武技很困難。而且在每一個大的境界上只能領悟一種武技，也就是說武士突破到武俠能領悟一種，到了武靈才能領悟第二種武技。」
郎文頭腦靈活聽完道:「那就是說修煉到武尊也只能修煉五個技能？那如果領悟了垃圾的技能豈不是就浪費了？」
母親呵呵一笑：「是啊，所以每一次領悟都要選取最好的獸丹來領悟，但是領悟何等苦難，能領悟出來的技能也都不算太壞吧，不過還是很靠運氣的。」
「啊？我們以後到了先天境界，去那裡找『武技盤』啊？」大壯問道。
「去大的城市找符咒師吧，他們能夠製作神悟盤。行啦，當你們到了那個境界自然知道怎麼做了。什麼事都得到了先天再說。你們再去練一遍劍法，你們要學會在劍法中領悟真氣的運行控制並且借助內功慢慢積蓄真氣。」母親指著湖邊的空地。
哥倆知道了這麼多新的東西，高興地樂開了花，提著從那些壞人手裡得來的大寶劍高興的再次練了起來。
看著兩人走到河灘上再次舞動起來，母親的臉色慢慢的沉了下來。自言自語道：「文兒，你的命好苦啊。母親終究是治不了你的傷。」說完這句話居然掉下眼淚來。一股濃濃的愛凝聚在燕飛霞的心頭，淚水在她轉過身子走向村子的一剎那掉在了地上。
燕飛霞站起身獨自回了村裡，月色朦朧母親蹣跚的步法走的有些吃力，也許是思緒還沒有回來，她走的很慢，剛到村口忽然停住了腳步，兩個身影站在了月亮底下。
「燕飛霞，果然是你。」一個飄渺的聲音傳來。
燕飛霞聽了身體明顯一震，雙眼放出道道光芒，眉頭微皺。一隻手放到了背後，快速的凝聚功力。
「肖師妹，你終於還是找來了。」母親臉色有些不正常的紅潤。
肖紅綾把身後的江珊公主拉了出來道：「給你師叔磕頭！沒有你師叔出手，你這次必死無疑。」
母親聽到對方稱自己是師叔，一股久違的暖流升上心頭，背後手上的光滑也慢慢的散去了不少。
江珊也不含糊跪倒磕頭：「多謝師叔這些天的照顧，江珊永世不忘！」
「多謝師姐救了珊兒，她雖然貴為天水公主，卻早被我收入門下，我現在下山行走聽說了此事，才找到這裡。師姐，有事可在這裡的『天水殿』斷濤亭留言給我。至於師門那裡我不會多嘴。」
肖紅綾一手牽著江珊一手提著寶劍，身形一閃出現在二十丈開外，再一閃又是二十幾仗。若是叫郎文哥倆看到非得驚呼遇到鬼了！
母親看著肖紅綾的背影，歎了一口氣：「沒有它，你也做不上這代聖女。可是我真的需要還不能給你……」
母親緩慢的走向了自己的小院，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當天光見亮時，小哥倆回到了村裡，發現母親還站在院子裡的桃樹下，呆呆的站著，似乎是陷入了永久的回憶。
一晃兩個月過去了，江珊的離開並沒有給小哥倆帶來多大的失落，終究是一個小丫頭嗎，哪裡值得那麼多的回憶呢。哥倆突破到初級武士後，大壯的修煉速度越來越來越快，內功也找到了一種真氣的流轉之法，大壯的真氣每天都有著新的增長。
然而郎文的身體越來越排斥修煉出來的那一絲絲的真氣。郎文拚命的修煉內功但是進展還是很緩慢。
看著已經把一口大寶劍舞的飛快的大壯，郎文急的都要撞牆了。他幾次偷偷問母親：自己的身體究竟怎麼回事，但是母親這時告訴他你小時候受過傷，體內經脈淤塞地方太多。自然修煉起來很慢，勤能補拙吧。
聽了這話，郎文暗下決心，要追上大壯的步法。白天郎文在山裡砍完柴干後就撿起樹枝當做劍用，偷偷的練習，晚上則成宿成宿的打坐練功。母親看在眼裡，痛在心裡。
其實郎文的領悟力是極好的，幾套劍法和對決時的絕招，郎文練習幾次就會了可是大壯卻要費上幾天的功夫才能學會。
但是一旦運動真氣叫功夫發揮威力時，郎文就敗下陣來，每次練上幾天，不出幾身大汗根本完不成一套劍法。
大壯時不時的打趣他：「干吧狼，你就是腦子聰明，手腳笨拙一點。和我去打鐵，把身體練好就好了。」
郎文和母親說，要去大壯家幫忙，母親欣然同意了。砍柴之餘，郎文來到了鐵匠鋪掄起了大錘，開始和大壯父子學習打鐵。
別看郎文長得瘦小枯乾，模樣也不好看，但是他有那麼一股不服輸的擰勁，只用了十天郎文就能獨立完成一件斧頭、鍘刀的鍛造了。老鐵匠也說郎文聰明伶俐，學東西快，舉一反三能力強，比大壯強多了。
然而郎文知道，他怎麼也不是大壯的對手。雖然都是一個師傅交出來的，都是一套劍法的傳承，他絕對打不過大壯，而且大壯的目前的狀況來看，再有一年半載的就能突破中級武者了。
這天來了一個行腳商人，把帝國武校麗水分校要在麗水城招募學員的消息帶到了荒村。這個商人在大壯家的鐵匠鋪購買了好多短劍之類的普通武器，花費了極其便宜的價格，乾脆就把這個消息送給了大壯。
大壯聽到這個消息後心裡可就活動起來了，皇家武校！那可是天池國皇家主辦的武校啊，一旦考入進去不但吃穿全免費，而且畢業出來最少也是武俠。
到時候不是進入軍隊做官，就是被高新招募成貴族護衛，薪水豐厚的緊，自己的老爸再也不用辛苦的打鐵生活了，身份也會從貧民變成地位極高的官爺了。
聽著這個行腳商把帝國武校誇的如此的好，大壯心裡一陣的癢癢。最後聽到行腳商說武校的招募就在下個月的月末進行，大壯再也坐不住了，終於找到了老鐵匠商量。
老鐵匠打鐵有一套，但是確定這些事情可有些木訥了，老鐵匠乾脆說：
「你去找你師傅吧。我只會打鐵，我不知道那個什麼武校是幹啥的。」
大壯碰了一鼻子的灰，心裡就有了打算，偷偷的將信息告訴了郎文。郎文一聽也來了精神，如果能進武校就能改善生活，豈不是好事，誰閒著沒事願意在荒村住啊。這裡時不時的有厲害的野獸出沒，多危險啊。
若不是朗文的母親在這裡坐鎮，清理那些個從山上闖入的村子裡的豺狼虎豹，這個村子絕對不可能存在下來。
月光灑在湖邊，兩個年輕的身影在湖邊飛著，舞著，跳著，笑著。這湖邊留下了兩人多少汗水和多少美好的記憶，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兩人練完了劍，休息的空湊在了母親燕飛霞這裡。
「娘，聽大壯說，帝國武校來麗水招人了，據說只要十五歲以下能夠達到初級武者的水平都有資格去呢。」
母親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明顯愣了一下。然後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大壯。大壯趕緊說：「師傅，我爹說他不懂這些，教您替我們做主呢。我和小文商量著想去報名呢，如果真的考上了，您二老就享福了不是。」
「你爹這麼說的？」母親盯著大壯的眼睛。
大壯傻呵呵的一笑：「師傅，我從不說謊的，我爹是這麼說的。」
母親沉默了一會，輕歎了一口氣道：「大壯去吧，小文不能去。」
母親說完起身走了，留下了長著大嘴的郎文和瞪著大眼的大壯。兩人同時看向了對方異口同聲道：「為啥?!」
「小文從小受傷，經脈鬱結，很難有所突破。大壯應該沒問題，但是卻不能顯露我教你們的劍術功法。否則後患無窮！」燕飛霞說完起身走開了。
聽了母親的話，郎文心裡一陣難過，大壯看到郎文不高興也不願意再提去武校的事。他雖然很想去但是看到自己最親近的弟弟郎文不高興，也不在想這個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