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暗度陳倉 文 / 霹靂霓虹
岸上的混亂逐漸平息下來，想躲開的人都已經與小哥倆拉開了距離，該離岸的船都已經劃出了幾十米遠，眼看是叫不回來也追不上了。
在一群普通人眼裡，小哥倆說起來也算高手了。一般的流氓打手絕不是他們的對手。他們的一番打鬥不但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他們身上，還把附近的幾箱物品給毀壞了。
破碎的箱子裡漏出了一些衣服和瓷器。衣服已經被寶劍劃開了長長地口子，好幾個小瓶子已經被打碎，撒了一地的白色粉末。
「啊，我的衣服。我金瘡藥粉！」一個又白又胖的男孩從幾個護衛的腰間漏出腦袋來。看到自己心愛的衣服被毀了，高聲吆喝起來。「把他倆給我抓起來，我要扒了他們的皮！」
三個護衛聽了少爺的話拉出單刀就衝了上去，不由分說摟頭就剁。小哥倆早就提防著來人呢，兩人一轉身就與著三個護衛都在一起。
這三個護衛中只有一個領頭的是個低級武士，剩下的兩人也就是是個武者的水平，說白了比柘林四虎強不了多少。
大壯一個人就把那兩個武者給堵住了，沒用三四招就把兩個人砍翻在地，成了滾地葫蘆。郎文也瞅準機會一劍將那個低級武士的大腿刺穿，但是他把控的很好並沒有傷筋動骨。
岸邊趕來的七八個差役，先是被混亂的人群們推搡著進不來，白瞪眼看著四五搜沒有經過搜查的船隻離開了岸邊。後來可等人群好容易散開，就看到三個衣著鮮亮的護院被兩個少年麻利的給砍翻在地。
差官隊裡一個麻子臉的小個子是帶頭的，他拉著公鴨嗓叫道：「還有沒有王法了！都給我住手！」
公鴨嗓迅速的來到了兩人面前，將幾人堵住。小哥倆也不想鬧出人命來自然也沒下死手。放任幾個下人把三個傷者抬到了一邊。
一個扎軟包巾滿面紅光的高個子老者頭擠了進來。對著差官一抱拳道：「差官老爺，我乃是合陽縣古氏家族的管家，這是我們少爺。這兩個小子私自毆鬥打壞了我們的東西，還打傷了我們的護院，實在是無法無天了。還請你老為我們做主。」
差官頭子嘻嘻一笑，從老管家的手裡接過了孝敬的銀子：「古家啊，我們知道。來人將這兩個小子給我綁了！」
「哎，你收了人家銀子就要綁我們啊…」郎文大叫一聲，拉著大壯就朝著一邊的樹林子跑去。
後面的差官們哪裡肯放手，嗷嗷叫著追了上來。古家的少爺古有田晃悠著肥臉蛋子叫道：「老王，你為啥給他們錢啊。是那兩個窮鬼打壞我們的東西，得叫他們陪我們錢才對啊。」
老管家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無奈和憤怒，拉著少爺就往船上走。並且低聲朝著少爺說：「那兩個窮鬼很厲害，咱們的護院都被人家給挑了。那些差人是願意和幾個沒油水的窮鬼拚命，還是願意在我們身上撈錢啊。」
古有田晃悠的腦袋思考了半天，眼睛一瞪，一拍身邊的渡船護手：「他媽的，沒一個好東西。等老子我進了皇家武校學了武功，我一定弄死他們，扒了他們的皮！」
小哥倆和幾個跑在前頭的官差交了手，幾個低級武士還真不是小哥倆的對手。被小哥倆幾腳就踢翻在地。在後面的人趕來之前，逃進了樹林子。
「你們幾個他媽的廢棄物，連個小孩子都抓不住。」差官頭子一臉憤怒的看著逃遠了的小哥倆。
「老大，這倆小兔崽子好厲害，估計有中級武士的水平了。我們那是對手啊。」幾個貌似忠實的差官從地上爬起來氣鼓鼓的道。
差官頭子心裡暗笑：得了好處就行了，這兩個小孩明顯不是上面要找的人。我們費那勁幹嘛，這幾個下屬也是笨的可以了，對了不笨怎麼被我領導啊？！。
「行了，行了。別找理由了。快去把碼頭封鎖了，給我仔細檢查，要是漏了人，我扣你們的俸銀！」在差官頭子的怒喝中，幾個差官快速的返回了碼頭。
碼頭上依舊是人來人往，剛才的事情絲毫沒有阻礙人們渡江的熱情。只是多了一些個滿臉橫肉的差官在人群裡咆哮、呵斥。
小哥倆在山裡轉了一宿，日上三竿時才從樹林子的另一頭出來。順著一條小路朝著江邊走。
大壯摸著肚皮道：「餓死了，連隻兔子都沒有打到。什麼鬼地方？」
「傻大個子，動動腦筋，說明這裡總有人出沒。我們逆著河水走，前面應該還有類似的小碼頭呢。」郎文一馬當先的朝著前面奔去。
郎文說對了，前面的確是個碼頭，但不是小碼頭，而是一個更大的碼頭。雙層豪華的渡船都有四五艘在岸邊停泊著，時不時有著衣著華貴的夫人小姐在一群護衛下登船、下船。角落裡運貨的小船更是川流不息。
在太陽的照耀下，艄公，水手，船夫，貴婦，打手，買花的少女，買糖人的小飯，路邊的豆花攤組成了一個亂哄哄的畫面。
小哥倆從林子裡跳出來，忽然就見到這一番喧鬧的場景有些犯傻。
「太熱鬧了吧，你看吹糖人的。那還有賣豆花的呢。哈哈，我要吃豆花…」大壯看到豆花就像老貓看到了臭魚一樣。
郎文長歎了一聲，跟在大壯身後追了過去。擠過人群，來到賣豆花的攤位上，一屁股坐在了大壯身邊：「兩豌豆花！老闆！」
看著一個紮著白色頭巾的老婦人顫巍巍的端過兩碗澆汁豆花，小哥倆的臉都笑成了太陽花。他倆都愛吃豆花，但是豆花和油餅不分家，油餅就著豆花吃味道就更好了。
「油餅多少錢？」郎文問道。
老婦人聽到郎文說話口音有些偏軟，眼中閃過一絲神采，但嘴上還說慢吞吞的說：「哦，兩文一張。你們要幾張啊？」
「兩張。」郎文道。
「四張！」大壯端著已經喝了半碗的豆花呵呵笑著對郎文說。
郎文一撅嘴：「你就是飯桶…」說罷也吃起豆花來。老婦人笑瞇瞇的看著兩個孩子：
「四張油餅。小四！」
不遠處的一個小伙子答應了一聲，屁顛屁顛的端過來一個盤子，裡面放著蒲扇葉子大小的四張油餅。
在郎文他們邊上還有一桌子的人在吃飯，一個紅臉大漢頭上紮著頭巾，身上穿著一件白色的粗布坎肩，露出結實的肌肉。下身藍色麻布褲子，一雙黑色布鞋，儼然一副船老大的打扮。
這個紅臉大漢看到老婦人射過來的目光，微微一點頭。就在小四端著盤子路過他身邊的時候，紅臉大漢不經意的一伸腿，那個叫小四的夥計『哎呦』一聲就撲到了坐著的郎文二人身上。
大壯手疾眼快，一手扶住了小四，郎文一抬手將空中的盤子穩穩的接住了。大壯非常不高興：「毛手毛腳的小心點。」
夥計連忙道歉。郎文二人也不和他計較，見到心儀已久的油餅立刻專心致志的對付眼前的油餅，大吃大嚼起來。小哥來可是餓壞了，一頓狂吃四張油餅都被消滅了。看著日頭已經到了晌午，郎文和大壯一商量，決定趕緊過河。
小哥倆站起來剛想付錢，郎文臉色一變：「我的錢袋呢?」
「啊？丟了？用我…我的也沒了。」大壯摸了一下懷裡的錢袋子。
郎文楞柯柯的呆在當場，他是一個十分小心的人，怎麼會丟錢呢？難道是他們在小碼頭打鬥時掉了？郎文心裡一陣疑惑。
就在這時，一邊的紅臉大漢對著幾個夥計道：「我們這次接待的貴客十分重要，惹不起啊。一會老三去碼頭雇兩個打水送飯的小廝。今天晚他們隨船過河後明天再將他們送回來。嗯，每人一兩銀子。」
「東家，十一二的就好吧，太大了怕客人們忌諱，太小了又不利索。」老三要了一口油餅說道。
「嗯，就這麼辦。」紅臉大漢點頭。
郎文和大壯站起來本來要走，翻遍了桌子底下也沒找到錢袋子，正不知道怎麼辦呢，聽到這群人對話，不禁眼前一亮。大壯對著郎文一使眼色，郎文會意。轉過身來到了紅臉大漢做的桌子前，一抱拳：
「這位東家有禮了，剛才聽到幾位想找兩個小廝服侍客人，不知道我們兩個行嗎？」
紅臉大漢一臉的茫然，然後仔細打量一番二人微微一皺眉道：「我們只要身世清白的子弟。不知你們二人是何來路啊？」
大壯一聽人家要拒絕急眼了，上前一步與郎文站齊：「俺們都是柘林鎮的村民，正好要去麗水城。俺叫大壯、他叫郎文，俺們清白的很啊！」
好像大壯粗狂的言語打動了幾個大漢，幾水手都臉露微笑。紅臉的東家也點點了頭：「那好吧，我叫周大海，他們叫我周老闆，你們先坐我們這裡，吃完了我們一起走。」
郎文二人就和這群水手們擠在一起，攀談起來。周大海笑瞇瞇的盤問他倆從山裡出來居然還帶寶劍。郎文機靈的回答說他倆父輩都是獵戶，也練過幾手功夫。周大海微微一笑岔開了話題對著所有人囑咐道：
「今天雇我們船過河的可是大人物們，帶著很多女眷。你們要記住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要聽，出了事情我可兜不住你們。伺候人的事情叫大壯他們去辦，我們只管撐船就好，知道了嗎！」
眾人點頭稱是，周大海看這群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丟下了一兩銀子帶著人朝著碼頭走去，老婦人收起了銀子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跟在周大海身後的兩個小伙子，在懷裡捏了一下小四塞給她的兩個錢袋子，小聲嘀咕：「還挺有錢，真不知道是啥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