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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章 都是豆花惹得禍 文 / 霹靂霓虹

    對於這艘十幾丈長的雙層樓船大壯和郎文都是很新鮮。這樓船底子使用紅漆塗過,又好看又防水,船底層則是下人和船夫們住的地方,處於船腹之內。屋子內很雜亂,到處都是水手們睡覺的涼席、被褥,一邊還堆放著食材和炭火。

    樓上一層則佈置的和客廳一樣,茶桌椅子一應俱全,紅地毯鋪地,四壁雕樑畫棟,栩栩如生。樓上二層則是多間臥室,都是給貴客們住宿休息之用。裡面也是非常的乾淨漂亮,最重要的是打開窗子就能感受到麗水上清冷的風,看到麗水上百舸爭流的美景。

    小哥倆被人帶著上上下下熟悉好了樓船的佈置,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那個叫老三的人從岸上帶回來一大堆的饅頭,醃菜之類的食物。六七個人擠在一起草草的吃了晚飯。

    到了傍晚時分,路上的行人漸少。二十幾個身穿公衣的護衛圍著三輛帶棚子的馬車來到了岸邊。

    一個護衛在領頭的官人面前一躬身:「啟稟張統領,前面就是麗水渡口了。」

    張統領帶著武官的官帽,一張慘白色的臉上似乎沒有一絲的表情。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寶劍:「去看看我們的船準備好了沒。注意安排幾個手腳乾淨的下人。」

    「是。」護衛領命朝著渡口奔去。身後一行人緩緩的繼續前進。三駕馬車內隱隱傳來陣陣女子的哭聲。

    雙層樓船停靠在岸邊,搭上了幾米寬的踏板,踩上去穩定的很。馬車停在船邊,護衛們緊緊的把馬車和踏板圍了起來。外面的百姓幾乎看得不到下車的人是什麼模樣。

    大壯和郎文也隨著幾個水手和周東家站在船舷邊上低眉順眼的伺候著。幾個水手都是鼻觀口口問心的低著頭,根本不敢看那些邊走邊哭的女子們。

    大壯和郎文偷偷抬起頭來,看到在護衛們的押解下一個個的半老徐娘和一些丫鬟婆子們被帶上了二樓。

    最後上船的是一位小姐攙扶著一個婦人,說是婦人也不過四十多歲,眼角眉梢卻帶著千層的殺氣。這位小姐高挽髮髻,鬢插珠花,穿著一身翠綠色的連衣長裙,體態婀娜,凹凸有致,面白如玉,朱唇彎眉像是畫上的仙子一般,看歲數也就十五六歲罷了。

    大壯一時看呆了,綠衣女子只是用眼睛輕飄了一眼郎文、大壯幾人就再也沒有看他們。但就是這一眼,叫大壯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郎文用胳膊捅了一下發愣的大壯,率先跟著這些人進了一層的客廳。果品和點心都已經擺好了。郎文拿著茶壺給張統領等人倒上茶水,大壯則端著一盆溫水進來,恭敬地請這些官爺們洗臉。

    「你們倆個小廝手腳麻利點。你們去給樓上送去些吃的。不許和她們說話,否則打斷你的狗腿!」張統領一邊擦臉一邊吩咐著。

    郎文一低頭:「是。不該看的不看,不該聽的不聽。這是我們東家吩咐的。」

    坐在周圍的幾個護衛笑了,張統領臉色也好看許多。伸手拿出了一定銀子仍在地上:

    「嗯,說的不錯。賞,快去辦事吧。」

    郎文屁顛屁顛的撿起銀子躬身退了出去,兩人又拿了點心和開水上了二樓,此時船已經開了。樓船有些頂風,估計怎麼也得凌晨才能到對岸了。

    樓船的二層還站著幾個護衛。見到兩個小廝上來,檢查了一下食物便打開了第一間房子的門。屋子裡已經點上了蠟燭,兩個年邁的老夫人坐在那裡臉色灰白,像是一尊雕像,沒有絲毫的生氣。

    他們倆又進了第二間屋子,屋子裡有兩個中年的婦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邊照顧。見兩個小廝進來送水,船邊的婦人站起身來趕緊倒了一杯溫水,扶起了床上的白衣婦人給她灌了下去。

    白衣婦人喝了水好似有了些精神。慢慢坐了起來,並且拿起一小塊發糕慢慢吃起來。小哥倆沒說話直接退了出去。

    外面的護衛見兩個小孩比較聽話,也沒阻攔。放他們進了第三間屋子。郎文拿著水壺,大壯端著最後一盤發糕,推開了門進了屋子。蠟燭將屋子裡照的通亮。綠衣女子正和奶娘說話,發現進來兩個送水的小廝,立即站了起來。

    大壯看到綠衣女子迎了上來,頓時一陣的臉紅,侷促的將發糕放在桌子上。手腳有些沒地方擱。

    郎文則往茶壺裡倒水,綠衣女子忽然眼珠一轉拿起一個杯子道:「小哥,將這裡也倒上水吧。」

    郎文乖巧的點頭,開始倒水。女子看到郎文比較聽話,就小聲的問道:「你們可曾看到我二娘,就是穿白衣服的那個婦人,她怎麼樣了?」

    大壯聽到綠衣女子居然和自己說話,頓時激動起來:「還好…」

    綠衣女子一把摀住了大壯的嘴巴:「你小聲點。」

    大壯只感覺嘴巴被一個冰涼的小手摀住,那小手是那麼的柔軟,那麼的滑膩。一時間大壯連呼吸都忘了,呆呆的看著眼前美麗的女子。女子也發現不妥,立刻拿開了小手。一時間有些尷尬。

    郎文趕忙解圍道:「那位夫人喝了水,開始吃點心了。只是不住的咳嗽。」

    「謝謝你們。」綠衣小姐衝著大壯和郎文甜甜的一笑。

    「您有事就吩咐,我們下去了。」郎文說完,拉了一把發呆的大壯出了門。卡嚓一聲,門口的護衛用鎖頭將門鎖死了。

    晚上麗水的風很大,而且今天似乎有雲彩遮住了月亮,水面上只有孤零零的一艘樓船,一盞盞風燈在水面上搖曳。似乎已經過了河心,由於頂風船速更加緩慢下來。

    船底悶得厲害,兩人也睡不著。大壯和郎文兩人坐在一堆土豆上聊天。

    「別發呆了,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姐了。就你那熊樣也不照照鏡子。」郎文看著發呆的大壯挖苦道。

    大壯似乎被郎文的話驚醒了,一愣之後憤然道:「我好歹也高大威猛,你呢…比乾巴狼還瘦上三圈,一腦袋黃毛,小母狗眼…」

    「得得得,我娘說我小時候受傷了,經脈鬱結,能活命都是上蒼的恩賜了。發育不良也是正常。否則憑我爹娘的模樣,我絕對也是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之輩…」郎文趕緊打斷了大壯對自己的評價。

    「還風流倜儻呢,你爹啥模樣,你知道?」大壯對郎文的吹噓不屑一顧。

    「啊這個…」一想到爹,郎文忽然卡住了。從小他都沒見過他爹,娘親也是搪塞他說他爹死了。其他的情況就是不告訴他。

    「你真不知道你爹是誰?」大壯有些後悔提到爹這個詞了。見到郎文搖頭,大壯也歎了一口氣繼續道:

    「聽我爹說,好多年前。他去山裡找礦石,在山谷裡的樹叉上發現了一個滿身是血的女子。那女子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我爹起了憐憫之心,將女子救回了家。那女子昏迷時總是叨念『封平,封平!』的。沒有藥,我母親只好用米湯水給這娘倆灌下去,終於在第三天的晚上把那個女子喚醒了。後來那個女子也住在了荒村。她就是師傅,那個孩子就是你。」

    郎文聽了低下頭思索了一陣子道:「然後,我母親就收了你做徒弟,教我們武功,看來我們欠你家兩條命啊。」

    「不,不欠了。」大壯斷然的否決了這個說法,郎文滿臉疑惑。

    「那是候咱們還小,村裡來了土匪,見人就殺。我娘就是那時後沒的,幸好師父及時從山裡回來將土匪殺光了,她救了咱們全村人,也救了我和爹的命,所以我說不欠了。加上這次黑衣人的事真的不欠了。再說了咱們是兄弟嗎,何必如此見外啊,哈哈哈。」大壯開朗的笑了起來。

    聽了大壯的話,郎文似乎心裡也輕鬆起來:「對咱們是兄弟,比親兄弟還親!」

    兩人剛談到這裡,忽然發覺船似乎慢了下來,船身像被人拽住一樣,郎文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的危險,他機敏的將門開了一個小縫偷眼看去。正好看到幾個乘船的水手將竹竿扔進了水裡,縱身跳入了水中。

    大壯見狀一著急就要起身衝出去。被朗文一把抓住,恩回到了艙裡。

    「別動!有問題。」郎文低低的聲音說道。

    外面樓船之上的守衛也似乎發現了問題,所有的水手都不見了蹤影。船尾的定船錨也被拋下了水。整個樓船停泊在了大河中間,夜裡水面上起了一些淡淡的霧氣,根本看不遠,很難發現這條擱淺的大船。

    在警衛們的呼叫之下,所有的人都起來了,張統領披著衣服也站在了船頭,二十幾個護衛圍在了船的四周警戒起來。

    「不要慌,檢查一下?」張統領大聲問道。

    一個守衛從樓上喊到:「報告統領,所有的水手都跳水了,連撐船的桿子也扔了。」

    「他媽的,難道遇到黑船了?」一個小軍官小聲嘀咕著。

    張統領沒有說話,臉色陰沉著,朝著四周警惕的望去。忽然又回頭吩咐兩個侍衛:「看看船內還有什麼人?」

    兩個侍衛小心的朝著底艙走來。外面的對話小哥倆聽得清清楚楚,郎文用眼睛狠狠的瞪了大壯一眼:「都是豆花惹的禍!」

    大壯臉色蒼白的看著郎文,緊緊攥著手裡的寶劍,郎文緊咬著嘴唇腦袋裡快速的思考著。

    「出來,我知道你們在裡面。」外面傳來的侍衛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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