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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十六、九十七章 陰謀 文 / 鴻澤滄海

    昨晚,夜深人靜之時,淒美的笛聲迴盪。誅日山莊百餘名弟子聽得清清楚楚,而他們更明白那笛聲的含義。

    神出鬼沒的掌門人,墨竹笛,便是與這笛聲同時出現的。

    不過當大師兄石剛找到笛聲的源頭時,卻只發現了「彪悍小師叔」段義一人。眾人這才明瞭,原來那笛聲並非發自掌門人,而是小師叔的傑作。

    誅日山莊的弟子向來是勤奮的,大清早便已齊聚練武場等待早課。不過在此之前,自然免不了一番閒談一番。自然而然的,又聚焦在段義身上,其中又以一眾女弟子最為熱切。

    「昨晚的笛聲真是太好聽了,想不到竟然是小師叔吹奏。小師叔年輕輕箭術奇高,笛藝亦是這般精湛!哎呀,想起來就心動。」

    「死妮子,春心萌動了吧?嘻嘻,小師叔是掌門人的關門弟子,笛藝自然高超啦。」

    「嘿嘿,聽你口氣,似乎也很欣賞小師叔哩。小丫頭,有那麼多的追求者還不滿足?」

    「哼,那些人整天圍在你身邊,煩死人了!哪像小師叔,冷傲的氣質才最吸引人哩。不過我們是不敢想了,他畢竟是咱們的長輩。」

    「說的是,不過我看荊師叔,似乎……」

    交談愈來愈低,最後幾不可聞,但其中內容,可想而知。

    段義憑藉著冷傲的氣質,再加上笛藝這一殺手鑭,當真算得上風靡萬千少女了。只不過如此一來,男弟子們卻是叫苦不迭。好在段義身為師叔,是不可能向三代弟子下手的。是以,三代弟子倒也不覺得什麼,唯獨一眾二代弟子很是氣惱。

    這其中,又尤其以一個叫鄧騰宇的人最盛。但見他約莫二十來歲年紀,長相頗為英俊,便是傳說中的那種令女人一步一回頭的角色。而且他的修為亦是不弱,竟只比二代弟子第一人荊鳳不相上下,三天六境。

    如不是他的年紀比荊鳳還大了一兩歲,想必這第一的名頭便是他的了。

    不過他並不在乎,他在乎的是荊鳳。每當遇到荊鳳時,目中的火熱便是瞎子也瞧得出。

    還聽說,他的家世也頗為顯赫,似乎是落日王都中的豪門大族。

    按理說,向他這樣要長相有長相,要錢有錢,要本事有本事,要身份有身份的「白馬王子」,又有哪個女人不心動哩?

    但是,荊鳳偏偏就是這樣的女人。她對鄧騰宇從來都是正眼不瞧,一丁點也不曾放在心上。

    當然吸引不到荊鳳,倒是在他身邊聚集了一大幫跟屁蟲。

    二代弟子中明顯分作兩股勢力,鄧騰宇籠絡了十名二代弟子,數十名三代弟子,可謂勢力龐大。而石剛、荊鳳二人雖然經常抬槓,但走得很近,勉強算一股。至於二師兄司馬朗,因起為人和善,誰也不得罪,自然沒人願意得罪他。

    而突然冒出來的小師弟段義,當然更是排不上名號。

    「鄧師兄,段義這小子這幾天出盡風頭,難道你就真的不管了麼?」一名二代弟子湊到跟前道。

    俗話說,物以類聚,和鄧騰宇在一起的,多是些趨炎附勢之輩。這種人,最大的本事就是溜鬚拍馬。

    果然,立時便有人附和道,「他段義算什麼東西,真本事一點沒有,不過是被掌門師叔看上,便想一步登天!別的便還罷了,可他竟敢調戲鄧師兄的女人,著實可惡!」

    此言一出,不論是二代弟子還是三代弟子紛紛附和,將段義罵了個狗血淋頭。

    有人罵他不識好歹,對一眾師兄毫無禮數。有人罵他目中無人,自高自大。有人罵他膽大包天,調戲荊鳳。

    最可笑的是,有人血淚控訴,段義令心怡的女弟子突然間對他不聞不問,與「小輩」糾纏不清。

    這真是牆頭草一邊倒,反正似乎所有人都與段義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口誅筆伐,甚至殺之後快。

    不過這鄧騰宇出身名門,卻不是紈褲子弟,極富心機。見這些見風使舵的人,他心下冷笑,嘴上卻並不說出來,而是痛心疾首道,「大夥兒說的是,這段義著實可惡!只是這小子如今深受寵愛,如何能想個法子整治他一番呢?」

    所謂一人技窮,眾人計長。這些傢伙哪個是省油的燈,肚子憋了一肚子壞水,立時便有人自告奮勇道,「鄧師兄,一會兒我派個弟子過去假裝與這小子請教箭術,殺殺他的威風。」

    鄧騰宇皺眉道,「聽說這小子箭術的確不凡,你的弟子能行麼?」

    那人道,「師兄放心,我這名弟子已是二重天修為,箭術很是了得。即便是他段義箭術再強,但修為奇差,又有什麼能耐?退一萬步講,師弟我還有萬全之策,保證這小子摔個大跟頭。」

    說著,湊上去,與鄧騰宇耳語一番,後者臉色漸漸展開冷笑,點頭默許。

    段義終究是風頭太勁,這才四天,便已被人盯上。

    不過他本人自是不知,昨晚將那丹譜仔仔細細瞧了一遍,著實有些欣喜。

    「嘿嘿,怎樣,跟著小銀混,撿著寶了吧?」路上,小銀得意洋洋道,「想不到那丹譜上記載最多的竟是助人突破修為瓶頸的丹藥,賺大發了。」

    不論是誰,總有修煉遇到瓶頸的時候。一旦卡主,少則數月,多則數年甚至一生都難以突破。而有些丹藥能夠助人突破境界,的確是神妙無比。故而這種丹藥是最為珍貴的,價值只是不說。

    當然以段義這連入門漢都算不上的來說,這種丹藥的煉製方法畢竟太高深了一些。現下,他自能從最低級的開始。

    不過這些都不是眼前最緊要的事,荊鳳那一關他都還不知道怎麼過。

    方才步入演武場,眾人不約而同的停下了哄鬧,皆目不轉睛的瞧著段義。段義似乎也習慣了這種場面,毫不猶豫的朝荊鳳走去。

    「小師叔不愧為彪悍二字,想不到今天還敢來!」

    「怎樣,我就說小師叔天不怕地不怕,定不會缺席的。你輸了,快點把錢交出了吧。」

    「哎,在下輸的心服口服,拿去吧。小師叔好膽色,真是我等男兒的楷模啊!」

    在眾人「不懷好意」的議論聲中,段義終於離荊鳳愈來愈近。

    「主人,怎麼了,難道你怕了那辣娘子麼?」小銀笑道。

    段義自然不懼荊鳳,而是忽然心生驚兆,只覺有一束怨毒的目光盯著他。他雖然修為恢復不高,但覺察力仍在,瞬間便感應道,朝那方望去。

    只見正中間,一團人低聲交談,那人定是隱藏在人群中。他的目光定格在從旁經過的司馬朗身上,後者也感應到了,衝他友好的笑了笑。他暗自搖頭,應當不是司馬朗。

    猛地,目光再次凝滯,那是一個長相英俊的男子。這幾日,石剛已經將門中每個人介紹與他認識。男子的名字他依稀記得,似乎叫鄧騰宇。

    「難道是他?可我與他並無瓜葛,難道是天宮、魔教、亦或是青竹幫的人?」他搖了搖頭,「不可能,他們犯不得如此大費周章。」

    便在此時,鄧騰宇亦從他笑了笑。

    那種如針芒在背的感覺消失了,人太多,他並不能確定是誰,只得作罷。

    小銀自然也明白段義心中所想,道,「主人不必擔心,等你進階三重天之後,洞察力又有長足進步。到時候,便是誰對你背後有敵意,亦能清楚捕捉到。」

    便在此時,在眾人翹首期盼之中,段義終於來到了荊鳳跟前。

    荊鳳似乎忘了昨天「非禮」之事,只是淡淡道,「我還以為你嚇破了膽,不敢來了哩。」

    段義亦是風輕雲淡道,「還沒人能讓我感到懼怕。」

    石剛見兩人大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樣子,趕緊道,「時候不早了,開始早課吧。荊鳳,你不是要教導小師弟箭訣麼,快點把。」

    這時段義才見,五十餘丈外,擺著張箭靶。荊鳳去過一張普通長弓道,「箭術便如追女人,下手要快,要准,要狠!」

    話音未落,邊聽嗡的一聲,一道寒光閃過,箭矢激射過五十餘丈,正中靶心。立時間,眾弟子一片叫好,顯得很是興奮。

    「五十丈,僅憑氣力而為,倒也不錯。想必催動真元,當更遠吧。」小銀評頭論足道,「不過我更感興趣的還是他的追女理論。」

    段義亦是暗自佩服,至於追女之言自動忽略。

    荊鳳鳳目一掃眾人,又道,「你們或許以為我的箭術已經很了不起,實則否然。箭術須得與箭訣相輔相成,方能發揮最大威力。」

    說著,又是一箭。這一箭灌注了真元,但見光芒如電,哧溜一聲從靶心穿過,射中百十丈外的牆壁上。箭靶不到,牆壁卻石屑亂飛,箭尾深入牆體,兀自顫抖。

    這一手,果然令眾人一陣呆滯,心中更是掀起萬丈波濤。一百五十丈外的距離,箭矢不但穿過靶心,更深入石牆,少說也有數千鈞的勁力。更可怕的是,她能令勁力不外洩,集於一點,殺傷力更強。

    短暫的驚愕之後,段義忽的心中一動,「小銀,這箭術似乎和破軍箭很像?」

    小銀道,「有幾分相似,不過差遠了。」

    的確,如果是段義全盛之時,亦能辦到同樣的效果。但莫忘了,他的修為比荊鳳可足足差了七個境界。

    荊鳳見狀,繼續道,「這便是箭訣的威力,箭術為根本,箭訣為導引。以氣機鎖定目標,以真元增強箭術威力,這便是我誅日山莊不傳絕學落日神箭決的精要!傳說箭神后羿的箭,能夠鎖定九州上的任何人,即便是你逃到天涯海角,亦難逃一死!」

    眾弟子聞言又是一陣驚呼,顯然是無比嚮往那種境界。而段義竟是又驚又喜,驚的是,落日神箭決與那無名箭訣似乎有相同之處,喜的是想不到自己的偶像,箭神竟然有如此通天徹地的箭術。

    不由得,段義心生嚮往。

    「可是,荊師叔,既然落日神箭決如此精妙,為何……為何……」有人欲言又止,「為何落敗如斯」幾個字終是沒說出口。

    荊鳳神色一暗,半晌才道,「因為門中傳下的箭訣並不完整,且一些厲害箭術失傳,否則……」

    「不過我相信,誅日山莊不會一直沒落!」突然,段義堅定道。

    眾弟子目帶驚詫,盯著段義,也不知後者哪來的這麼足的底氣。大多數人入門時間也不短,皆知門派沒落的事實,嘴上雖然不說,但畢竟擔憂。

    誰不希望自己的門派聲勢壯大,誰不希望自己的門派揚眉吐氣?

    但這畢竟只是希望,很多人甚至覺得僅憑自己似乎根本無法完成復興的壯舉。久而久之,眾人的士氣不可避免的低迷。

    段義便如注入死水的一眼活泉,終有一天,誅日山莊定會煥然一新。

    石剛固然對段義刮目相看,荊鳳更是妙目流波,掩不住的詫異。那日在魄刀門和無雙派的面前,段義亦有過一番豪言壯語,但二人均覺不過是氣話。但段義今日再次表明心志,便不得不令人深思。

    眾人只覺心神一頓震顫,那深埋血液中的鬥志,似乎在一點點燃起……

    突然一聲大笑傳來,「小師叔雄心壯志,令晚輩折服萬分啦!」

    眾人回頭一瞧,便見一名身材細長的三代弟子闊步而來。他雖口口聲聲說折服,但又故意將「小師叔」三字咬得極重,陰陽怪氣,很是不屑。

    荊鳳雙目一寒,道,「丁俊,是你師父教你這般放肆的麼?」

    石剛立時湊到段義身旁,低聲道,「小師弟,來者不善。這小子是九師弟王聰手下得意弟子,已是二重天修為,為人卻很是小子,是個刺頭,你小心點。」

    「小心?嘿,該小心的是姓丁的這小子!這丫的,不愧為一個俊字,斜眉歪眼,口角流涎,臉上長滿了小豆豆……我吐!主人我先迴避片刻,實在不敢再看這個俊哥了。」小銀道。

    段義暗自好笑,這丁俊雖然長相一般,但也沒有小銀形容的那般難看。不過他更是明白,對方算起來不過後生晚輩,竟敢出言諷刺,顯然是有人在後面撐腰。不用說,定是王聰無疑。

    一年多來,他歷經生死,爾虞我詐更是見得太多了,早非當年的懵懂山野小子。這些人心中打的算盤,他一看便知。

    果然,那丁俊毫不畏懼,反而對著三位師叔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道,「荊師叔嚴重了,晚輩哪敢在您面前放肆。」他忽的話鋒一轉,續道,「不過是聽聞小師叔箭術通神,想要一睹風采而已。」

    他話說的漂亮,不住給段義戴高帽,卻更是令段義下不來台。此後在打蛇上棍,向段義「請教」,後者更無法迴避。

    「嘿嘿,小子,銀爺先替你默哀,一會兒不要輸得太慘。」小銀笑道。

    段義亦心下冷笑,他雖修為不復,但也不懼挑戰。他雖性格冷厲,但不會去挑釁別人。但旁人若挑釁他,他絕不手軟,迎頭痛擊!

    只有這樣,才能讓這些人知道,他這個「小師叔」不是軟柿子!

    便在此時,邊聽石剛明顯不悅道,「你段師叔雖然箭術不凡,但箭訣修煉火候尚且不足,想要長見識,過些日子再來吧!」

    他的意思很明顯,暗自警告丁俊,莫要生死。

    不過丁俊擺明挑釁,豈會輕易離去,立時便道,「那哪能啊?小師叔是掌門師叔祖千挑萬選出來的不世之才,怎麼可能不修煉箭訣呢?」他這兩句運起真元,聲震四方,直叫練武場中人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更是令段義下不來台。

    言外之意很明顯,你是掌門人得意弟子,沒修煉落日神箭決誰信?如若段義還欲以此為由推搪,固然能躲過一世,但將被所有人看不起。

    「丁俊,你!」石剛本就不善言辭,一時竟找不到話說。

    段義立志要振興誅日山莊,又豈能讓自己失去威望?不等石剛再言,當下上前一步,也不廢話,朗聲道,「你想如何見識?」

    丁俊見段義果然受了激將之法,心中大喜,臉上卻神色淡然,道,「師侄想先請教小師叔一個問題。你以為,何為箭術根本?」

    這個問題,乃是落日神箭決開篇要義,卻最是考驗一個人的悟性。他此舉便是要看看段義是否真的不懂落日神箭決,而後再做計較,並不貿然動手。

    不得不說,這幫人處心積慮,每一步都在算計之中。

    然而他卻錯誤的估計了一點,那便是段義根本不會按常理出牌。

    他當下冷笑一聲,道,「也不必拐彎抹角,你我直接手下見真章!」

    丁俊立時一震,想不到段義一句話便將主動權牢牢握在手中。戰與不戰,反而在自己。他畢竟是晚輩,又曾見過段義五箭連珠的絕技,不敢擅自做主。不由得目光朝師父王聰望去,見後者點頭,他當下一聲大笑,「那請小師叔賜教!不過,小師叔箭術通神,晚輩可不敢謙虛。」

    言下之意,我不會留情。

    段義豈會不知,淡然道,「出全力吧!」

    這一幕,可謂不差分毫的被每一個人落在眼裡。丁俊固然大膽,段義更是語出驚人。要知道,這丁俊乃是三代弟子中傑出之輩,修為已達二天三境之高。便是段義箭術再高,但畢竟修為差得遠,僅憑**的力量又如何敵得過?

    段義的來歷不可謂不神秘,以至於抱有丁俊一般想法的人不在少數。這個小師叔,不過是靠著掌門人的關係,真才實學不見得高到哪去……

    以至於段義接受挑戰的一剎那,百多人一片驚呼唏噓。有人為段義擔心,有人暗自冷笑看他出醜,但更多的人還是處於觀望。

    說到底,他能否站得住腳,還是要靠自己的實力,而非是掌門人的關係!

    須臾間,偌大的練武場空出方圓五十丈的空氣,二人分二十丈站開,眾人圍在圈外,翹首期盼。

    「荊鳳,小師弟的修為你不是不知道,為何不阻止?」圈外,石剛正抱怨荊鳳。

    荊鳳淡然道,「他自己強出頭,我能有什麼辦法?再說了,讓他吃點苦頭,長點教訓也是好的。需知天外有天,免得他一天到晚不尊重師姐。」

    「你!」石剛又驚又怒,只得將求組的目光投向司馬朗,後者訕訕一笑,道,「大師兄放心,師叔既然看中小師弟,必然有他老人家的緣由。即便是真是有什麼危險,小弟也絕不會置之不理。」

    如今騎虎難下,石剛還能怎麼說,只是一個勁抱怨段義,「小師弟也正是的,憑他的資質,只需一年半載便可修為有成。到時候,又何懼這小子。現下倒好,我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

    入門之時,他檢查過段義的資質,經脈暢通,的確是修煉這才。再加上本就造詣極高的箭術,又何懼丁俊這等跳樑小丑?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段義哪裡是未曾修煉,分明是修為不低,只是暫時無法調度而已。

    不過就憑段義已經恢復到一天四境的修為,丁俊又豈能得逞,他的擔心倒顯得有些多餘。

    就在這時,丁俊冷笑一聲,手中長弓霍然抬起,嗖的便是一箭激射而去。立時,空氣被壓迫的嗚嗚作響,氣勁勃發。雖然僅是普普通通一箭,威力倒是不可小覷。不過誰也知道,這不過是試探之舉。

    一時間,眾人倒要看看段義如何應對。

    按常理說,段義定會同時開弓,以箭對箭,將其擊落才是。可段義竟一動不動,任由那道冷電在瞳孔中越放越大。

    「嘶!小師叔瘋了麼,為何不還擊?」驚呼聲此起彼伏。

    「哼,我看這小子是被嚇傻了。漂亮話說得再多,真本事全無,草包一個。」二代弟子中不少人鄙夷道。

    更有好事之徒開始打賭,「我賭小師叔接不下丁俊三箭,你們信不信?」

    「要是接下了呢?」更著便有人起哄。

    那人笑道,「要是輸了,老子送你二兩金子。」

    二兩金子可不是個小數目,普通百姓三年生活綽綽有餘。頓時群情高漲,紛紛加入這荒唐的賭局中。

    亦是同時,那急速破空而來的箭矢已經距段義不足尋丈,眼見就要將其射個通透。大部分女弟子驚叫連連,似乎不敢目睹那一份慘狀,紛紛側過頭去,有些甚至低聲抽泣起來。而不少男弟子心下不忍,畢竟同門,灑血當場卻是不好。

    石剛更是看得驚怒異常,手中弓箭一抬,便欲出手相救,卻被荊鳳一把按住。他更是憤怒,吼道,「你幹什麼!眼睜睜看著小師弟死麼?」

    荊鳳淡然道,「你當真以為這小子是草包一個麼?」

    她話音未落,箭矢距段義已不足三尺。氣勁更盛,吹得段義滿頭銀髮隨風而動。直至此刻,他依舊氣定神閒,臉無異色。

    突然,他動了!但見他左足倏地向後滑開半步,身子微微一側,那枚高速激射的箭矢竟擦著他的身子而過。緊接著,只見他腳踏奇步,向後急踩幾步,銀弓輕輕一撥,箭矢竟被截住,輕飄飄的落在他的左手。然後,彎弓開箭,一箭激射開去。

    嗖!

    更加強勁的破空聲起,箭尾上一枚銀色漩渦推動著箭矢飛快旋轉,以穿透一切之力朝丁俊射去。

    一氣呵成,看似慢極,實則快到了極點!許多人不過只覺眼前一花,丁俊射出的箭矢便已詭異的從銀弓上射出。唯有一眾二代弟子差不多看清,卻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箭矢去得極快,發出強大的氣勁,尚距數丈之遙,眾人便已見罡風如有實質,大有席捲一切之勢。僅僅是罡風便如此強大,那枚箭矢上又該有如何強大的力量呢?

    沒人敢想像,丁俊覺察到一股寒氣蔓延全身,真真切切的瞧見死亡臨近……他嚇得魂飛魄散,肝膽欲裂,最後竟便溺齊下!

    叮!

    就在眾人以為丁俊將被一箭結果了性命之時,箭矢在他面前猛地停下。風平浪靜,箭矢掉在地上,兀自清脆。他的命,總算是在鬼門關上撿了回來。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彷彿所有人瞬間蒸發!然而你卻能看見,驚駭、恐懼、敬畏、不敢置信種種神色凝固在每個人的臉上,彷彿雕塑一般。久久的,眾人才回過神來,爆出震天喝彩聲。

    他們明白,段義對箭術的操控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境界。力勁收發自如,隨心操控,如此高明的境界他們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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