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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 秋獵 文 / 鴻澤滄海

    其實在大風村時,段義本已當進階三重天。然而他體內經脈未經淬煉,根本承受不住,反而要極力壓制修為。

    所以,要突破三重天,必先淬煉經脈。墨竹笛當然為段義療傷之時,將後者身體探查得清清楚楚,與這一切不可能不知。

    「嘿嘿,主人,這老頭不會是因你不肯叫他師傅便要下毒手害你吧?」小銀似笑非笑道。

    段義情知墨竹笛當然不會有此「歹毒」用心,卻也不知其用意,沉聲道,「你到底想幹什麼?」

    墨竹笛眉頭一皺,佯怒道,「臭小子,難道為師還要害你不成?嘿,為師知你經脈未經淬煉,突破三重天後將有極大風險。不過你是我墨竹笛的弟子,遲遲不進階三重天,豈不是令人笑話!故而為師絕對助你一臂之力,你還不趕快磕頭謝恩。」

    「嘿嘿,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不過我主人又非三歲童子,有那麼好糊弄?」小銀語氣戲謔,顯然不信。

    而段義更是直接,臉上明擺寫著不信二字,搖頭道,「你有什麼目的,直說吧。」

    墨竹笛大怒,長袖已拂,道,「臭小子,真是不知好歹!哈,這真是天下奇聞。師父要幫弟子提升修為,弟子竟以為師父不懷好意!嘿,現在的年輕人都是怎麼了?」

    他一面感慨,一面搖頭晃腦,煞有其事,一派怒極攻心模樣。只不過他的言行,似乎根本改變不了段義主僕二人。

    「裝,接著裝!嘿,老滑頭,唱大戲倒是塊料。」小銀冷笑道。

    段義卻是神色淡然,熟視無睹,道,「我深信天上不會掉餡餅,直說吧。」

    霎時間,墨竹笛臉上表情精彩萬分。似是驚愕,又似乎詫異,更有著幾分被人窺破之後的尷尬。

    二人都沒有說話,帳篷中的氣氛詭異十分。

    忽的,就聽墨竹笛忽的放聲大笑,道,「不愧是老夫看重的弟子,果然不凡。」他先自吹一番,這才沉聲道,「嘿,那為師便開門見山了。此次與我同行那人,想必你也猜到他是什麼人。今次他將舉行一次秋獵,王都中各大門派,高門貴胄的年輕子弟皆將參加。你是老夫的弟子,自然也該爭一口氣。」

    鬧了半天,墨竹笛是要段義在此次秋獵中大放異彩,為誅日山莊爭光。

    小銀哈哈之笑,道,「主人,我就說過這臭老頭不安好心。哼,老狐狸,豈能瞞得過我神機妙算的小銀!」

    段義卻是心中一凜,暗道,「此行誅魔,我與這些貴胄子弟之間已然水火不容!既然如此,我段義又何須顧忌,正好揚我誅日山莊威名,一掃當下頹勢!」

    他從來都是個當機立斷,行事果敢的人,立時便有了決斷,道,「此事,我答應了。」

    墨竹笛心下一喜,情知自己這個「弟子」雖然言語不多,但平素最重信譽。段義既是如此說了,自然不會退縮。

    念及此,墨竹笛心中不禁一片火熱,老邁身軀彷彿忽的煥發榮光,正色道,「好,為師等得就是你這句話!」

    「嘿嘿,臭老頭,臉都笑開了花!天下間的師父,就屬你當得最便宜啦。」小銀哂笑道。

    段義卻道,「段義答應過的事,自然會做到!只不過,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知曉我必須淬煉經脈之後方可進階三重天!」

    話音未落,他目中放出凌厲的神光,直勾勾盯著墨竹笛,彷彿要將他看個通透。霎時間,段義心中種種疑問如山洪般爆發開來。墨竹笛似乎有太多的秘密,卻又瞞著段義。而段義卻總覺得,自己在他的面前根本沒有半點**可言!

    這太可怕的,便彷彿一切都暴露在對方眼下,自己卻猶未可知。

    他很不喜歡那種感覺,那種被人操控的感覺,他要反擊!

    墨竹笛明顯一愣,臉上露出不太自然的表情,嘿笑道,「難道你忘了我與你療傷了麼?老夫是何許人也,豈會不知。」

    他這明顯是牽強附會,根本做不得數,又有誰會相信。

    段義冷冷一笑,道,「哼!即便你醫術通神,至多探出我經脈不固,又如何知曉淬煉之事!」他咄咄相bi,語氣凌厲到了極點,一副不知實情誓不罷休之勢。

    小銀亦是冷然道,「臭老頭還當真以為我主人好騙。嘿,不說旁的,便是我小銀驚為天人的智慧,便可拆穿你!」

    「……」墨竹笛聞言,渾身巨震,以他的定力,竟然向後退了一小步!他沒了平素嬉笑之色,轉而換上極度震撼之色。良久,他才長吁一口氣,神色又恢復了平靜,淡然道,「義兒,你的天資比我想像中更強。論智計,論天賦,論毅力,誅日山莊中無人能出其右。」

    就在那一刻,段義忽的覺得眼前這個有些老不修的老頭,突然變得神秘莫測起來。

    只聽墨竹笛又道,「門派的沒落,遠非你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不錯,為師的確有很多事情瞞著你。可你要相信,我墨竹笛絕不會加害於你。個中緣由,牽扯太廣,你現在知道了,反而百害無益。但你得明白,你已經成為誅日山莊崛起的唯一契機!功成名敗,一切皆系與你一身。」

    小銀疑惑道,「這老頭到底是怎麼了?」

    段義卻是聽得心神巨震,滿臉駭然。他從墨竹笛的字裡行間之中,似乎捕捉到了些什麼,可是又太過虛無縹緲,毫無頭緒。便如霧裡看花,似有非有,似無非無。

    墨竹笛目光灼灼盯著段義,忽的有些莫名其妙道,「有些事,你以為是巧合,實則暗含玄機。」

    「這老頭胡說八道什麼?打什麼啞謎!」小銀詫異道。

    然而段義早已身子猛顫,如遭電擊,連退三步踩好不容易止步。心緒間,有一種莫名的東西在流動,在四下亂闖,一如他慌亂的心情!

    再一次,時空凝固,可聞落針。

    許久,段義平靜了下來,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冷峻,道,「我明白了。」

    段義就是段義,他終究非是常人。他經歷了一系列常人難以相信的變故,雖滿是傷痕,心卻變得異常強大。此時此刻,世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或事物能夠擊倒他!他會以超凡的勇氣,戰勝一切困難,至死方休!

    墨竹笛眼中迸出毫不掩飾的讚許神光,道,「如此,我就放心了。你好好養傷,痊癒之時,便是進階之日。」

    墨竹笛走出了帳篷,段義摒除雜念,靜心療傷。他明白自己的時間緊迫,容不得懈怠。

    四下一片寂靜,唯有小銀喋喋不休,「唔,這老頭到底什麼意思呢?主人也真實的,盡和他打啞謎!哼,我才不信,憑我小銀蓋世無雙的智慧,會想不透其中的道理!」

    只可惜,他的智慧未必蓋世無雙,自然絞盡腦汁也不明咎裡。

    四千餘精兵,駐紮在這荒野石山之下,足足過去兩日。這兩日段義一直大作療傷,幾乎是不眠不休,傷勢自然好得極快。而他的這頂帳篷,似乎已然被所有人遺忘,兩天中不曾有半個人踏入。

    日子並不枯燥,段義的傷勢竟然差不多好了三成。只不過,卻絕不能與人動手,否則只怕真的只有大羅金仙才可相救了。

    然而小銀生性好動,哪裡受得了這枯燥的時光,時時刻刻都在叨叨,「都兩天了,怎麼連一個人毛都瞧不見!墨竹笛這臭老頭,還說什麼師父,竟然對主人你不聞不問。哼,真是花言巧語,不足為信。還有古霏霜哪丫頭,平素不是最黏人麼,如何也不來了……」

    一時間,他將每個人都數落了一番,彷彿人人都成了忘恩負義之徒。

    便在此時,段義忽的吐出一口濁氣,站了起來,渾身骨骼爆出炒豆子一般的辟里啪啦響聲,這才道,「出來吧。」

    「咦,主人你在和誰說話?」小銀詫異道。

    話音未落,就聽一聲嘻嘻笑聲,緊接著門口一道嬌小玲瓏的身影閃了進來,笑道,「你耳朵可真靈,是小狗變得麼?」

    一見來人,小銀嘿然道,「我當時誰,原是你這丫頭。幾日不見,似乎有漂亮了許多,哈哈。」

    來人不是古霏霜是誰。只見她上身穿一見淡綠色的小褂,下身一條碧翠絲綢長裙,展現出一種少女特有的靈動之美。她便彷彿春天中的精靈,給人帶來一種柔和的光芒。今天的古霏霜無異是美麗的,至少段義與小銀皆是一般認為。

    段義難得淡淡一笑,道,「你來了。」

    古霏霜卻撇著個小嘴,走到段義跟前,直距後者不足半尺才停下。她一雙靈動的眸子揚起,毫不避諱的盯著段義,似有幽怨之色,語氣更是酸溜溜,道,「哼,我許久不來,你肯定是忘了我吧!」

    其實二人亦不過兩日光景不見,怎當得起「許久」二字。然而愛戀中的兒女,「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箇中的滋味怕是只有輕身經歷過才心知肚明。

    腦海中,小銀似笑非笑,頗有些戲謔道,「主人,你可真是好福氣。天下男子,艷福之深,莫過主人矣。」

    段義不理小銀,淡然道,「這幾天,你去哪了?」

    段義從來都是一副對任何事不感興趣模樣,要從他口中吐出詢問之言,那可真是破天荒了。

    古霏霜狡黠一笑,頗為得意,便彷彿打了勝仗一般。不過隨即神色又暗淡下去,道,「別提啦,還不是我爹!哼,他說我太過頑皮,竟然不讓我出去玩!嘻嘻,不過這又豈能攔住我?你瞧,本姑娘還不是一樣偷偷溜了出來麼?」

    「嘿,這丫頭果然死性不改。」小銀嘿笑道。

    段義亦是無語,無論怎樣,古霏霜調皮刁蠻的性格是不會變的。

    他剛想說什麼,忽的就聽古霏霜道,「段義你知道麼,爹爹他要舉行一場秋獵,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參加。」她話鋒一轉,盯著段義,道,「你答應我的事,可還作數?」

    「你又不說,我主人又不如小銀神機妙算,哪知是什麼事!」小銀道。

    段義卻知,她所指乃是自己助她解除婚約一事。他自然不會忘,重重點了點頭。

    古霏霜霎時雙目含淚,道,「那麼你一定要在秋獵中奪得魁首!嘿,我得走啦。」

    話音未落,伊人已然離去,唯留臉頰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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