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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嚇破了膽 文 / 鴻澤滄海

    不得不說,那惡僕的修為不錯,已然達二天五境。拳法亦是相當了得,力道十足,拳風烈烈,毫無花哨。

    以這份本事,要收拾個尋常少年,那是綽綽有餘。

    只可惜,他今天遇到了段義,活該倒霉。

    眾人只見得人影一閃,段義的胸膛便欲那惡僕的拳頭撞在一起。

    那惡少與令一惡僕皆是大喜過望,均想,「就是這一拳便有千斤之力,不要你小子小命才是怪事。」然而這個念頭方起,異變陡生。

    蓬!

    只聽得一聲氣勁交擊巨響,那惡僕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間化作驚懼,轉而痛苦萬分!

    「啊!」那惡僕一聲慘叫,身子發出一串辟里啪啦的脆響,向後倒飛出三丈之遙,這才重重摔在地上。再看他渾身萎頓,臉上兀自凝固著先前懼色,七竅流血,進氣多出氣少,一條小命去了大半。

    「什麼!」惡少與剩下那名惡僕大駭驚呼,如看妖魔一般盯著段義,身子忍不住劇顫。

    誰能想得到方才一擊千斤重拳打在段義身上,非但毫髮無損,而出手的人反而被震飛,一副半死不活模樣。這份功夫,莫說見過,便是聞所未聞,要二人如何不駭然欲死。

    「你……你去看看……看看他……怎麼樣了?」惡少推了另外一惡僕一把,結結巴巴道。

    另外那惡僕這才回過神來,踉蹌的奔了出去,跑到地上那人面前一查查看,這才跑了回來。只不過他去時固然走不穩當,回來時更是連摔了好幾個觔斗,幾乎是連滾帶爬奔回來。

    心下驚懼之情,可想而知。

    「少爺……他……他全身骨骼碎裂,連臟腑皆被震碎,不成啦!」另外那惡僕好不容易才說出話來,驚懼之情不減反增。

    「怎麼可能!」那惡少駭然色變,面無人色。

    他的僕人實力他自然知道,一交手便被人震斷骨骼,震碎臟腑,他實在不敢相信。如果真是這般,那麼段義修為之高,實在是駭人聽聞,少說亦是三重天以上修為。他甚至明白,即便是三重天高手也不見得有這份本事。

    他越想心中越驚,不禁又是後悔又是害怕,臉上冷汗漓漓而下,轉眼間衣衫浸濕。而另外那惡僕看樣子也比主子好不到哪去,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嘿嘿,一群膿包,方才不是還得意洋洋麼?」小銀冷笑道。

    段義更是神色冷峻,冷冷看著二人。

    另外那僕人更是抵擋不住,小聲道,「少爺……怎麼辦?」

    惡少又驚又怒,沒好氣地吼道,「老子知道怎麼辦!」他情知自己的實力比不上段義,戰是不能,只能卑躬屈膝,轉而求饒,道,「兄台好深厚的修為,嘿,佩服,佩服。不知兄台可是誅日山莊的高徒?」

    他當然知道這一片是誅日山莊的營寨,之所以敢追過來,皆因曉得李堇兒並非誅日山莊弟子。而李堇兒又一副怯生生模樣,更是讓他以為有機可乘,這才一路跟上。想不到惹上段義這尊殺神,也真是活該倒霉。

    「我呸!」小銀不屑道,「這些個世家公子哥,當真是臉皮極厚,方纔還趾高氣昂,現下便又求饒起來。」

    段義豈會不知對方心中鬼主意,冷冷一笑,模稜兩可道,「是又如何?」

    那惡少又是一驚,暗道,「他真的是誅日山莊弟子?嘶!可誅日山莊的人我都認識,並不知他這號人物啊?」他心中這般想,自然不會說出來,反而堆起笑容,道,「兄台果真是箭神弟子,想必已是三重天高手。只是……嘿,恕在下眼拙,不知高姓大名。」

    這時他身旁那埋頭不言的惡僕忽的想起了什麼,戳了那惡少一下,低聲道,「少爺……」

    惡少又是驚駭又是尷尬,暗罵「狗東西不懂事」,卻訕訕笑道,「手下人不懂事,兄台莫怪。」

    卻不想,那惡僕置若罔聞,繼續戳了惡少一下,低聲道,「少爺,小人……」

    惡少大怒,如若這小子觸怒段義,豈不是要了他的小命。他立時裝出一副正義凜然樣子,喝道,「狗奴才!本少請教兄台姓名,豈容你胡亂插嘴!」

    那惡僕嚇了一跳,卻又不得不說,顫聲道,「不是……小人……小人想起他是誰啦!」

    那惡少卻是一驚,道,「你怎會知道?」

    「他……就是墨竹笛墨掌門的弟子,段義啊!您想想,絕對錯不了!」那惡僕更是驚懼道。

    「白髮,冷酷,實力高強……」那惡少越想越心驚,忍不住倒吸冷氣,「嘶!竟然是段義!真是是這殺神!」

    方自此時,他才如夢初醒,想起眼前之人與傳言中的段義一模一樣,吻合無比。他大駭欲死,心中更是後悔的要命。

    原來這惡少在王都中只算的二流家世,自然沒資格與古輕煙一同出行,亦不見段義大展神威。然而秋獵他當然要參見,聽得旁人將段義傳得沸沸揚揚。他雖然不太信段義有傳言中厲害,但形象倒是記得清楚。

    今日一見,他才明白傳言非但不虛,反而言不盡實。

    眼前的段義哪裡是殺神,簡直急速嗜血狂魔,哪裡敢惹。立時這惡少嚇得瑟瑟發抖,而那惡僕更是不濟,雙腿帶動身子顫抖不已,頗為滑稽。

    「嘿嘿,主人想不到你惡名遠播,嘿,是威名遠播。你瞧他們一看見你,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哩。」小銀嘿嘿直笑道,頗有些得意的意味。

    便在此時,李堇兒忽的問道,「哥哥,為什麼他們好像很怕你?」

    「呃……這……」段義倒是被問住了,愣在當場。

    小銀卻是哈哈直笑,「那是好像,分明就是很怕。」

    那惡僕見段義很是在意李堇兒,後者又似乎很好說話,心中一動,有了主意。他想也不想,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後悔無比道,「姑娘,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當真該死!您大人有大量,求你饒了我們吧!」

    他這次押寶倒是押對了,求段義或許不管用,但李堇兒的話段義必定是聽的。

    果然,李堇兒聞言,立時露出猶豫的神色。

    那惡少見這一招有用,心下狂喜,暗道,「他娘的,不枉本少養你一場。好小子,有辦法!」念及此,他亦立時朝李堇兒深深作了一揖,以後悔莫及的口氣道,「姑娘,本少……呃我是一時昏了頭,以後再也不敢了,望您寬宏大量。」

    此言一出,李堇兒眼中的疑惑神色更深了。

    見對方使出「圍魏救趙」的招式,小銀大呼無恥,「兩個王八羔子,竟然懂得聲東擊西。完了,看樣子李堇兒是要心軟了。」

    果然,話音未落,李堇兒一雙迷惑的眸子盯著段義,柔聲道,「哥哥,他們為什麼求我饒命?我很可怕麼?」

    段義暗想,「從前的你的確很可怕,可現在的你卻是那麼柔弱。」一想起李堇兒判若兩人,性格大變,心中很不是滋味。不知到底該悲憤,還是喜。

    他這邊思潮起伏,旁的二人均想,「你當然不可怕,但你旁邊這位殺神卻是讓人怕得要命。」念及此,二人再加一把火,繼續哀求李堇兒。

    李堇兒終於是心軟了,道,「哥哥,如果我不饒過他們,你會殺了他們麼?」

    段義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道,「如不是你,他們早已是死屍!」

    惡少二人聞言,均是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從李堇兒口中說出一個不字,他二人就要損身殞命。

    好在李堇兒沒讓他二人失望,輕搖黛首,道,「我不想哥哥殺人,那便饒了他們吧。」

    段義如遭電擊,不敢置信盯著李堇兒,好半晌才重重吐出一字,「滾!」

    惡少二人如蒙大赦,磕頭謝恩之後,拖著一具屍體,這才一溜煙跑了。

    「哎,主人你說同一個人怎麼會變化如此巨大呢?」小銀輕歎一聲,疑惑道,「嘿,她從前可算是心狠手辣了,如今卻……嘿,真是世事難料。」

    其實段義與小銀亦是一般想法,只不過他心中還有一個更矛盾的問道,要不要幫李堇兒復原。

    復原之後的她,會如何對待自己?難道讓他一輩子跟著自己?

    他好矛盾,又如何能找出答案。

    卻說惡少二人剛剛奔出二十來丈,轉眼就要出的段義的視線,忽的一騎奔將過來。二人已如驚弓之鳥,嚇得半死,拔腿便欲朝一旁閃去。

    「王山,你們兩個跑什麼!本姑娘會吃人?」馬上騎士嬌喝一聲,卻是古霏霜。

    那惡少,便是被叫做王山之人,轉過身來,這才鬆了口氣,道,「原來是二公主,在下逃……嘿,走得匆忙,沒太注意,恕罪則個。」

    古霏霜眉頭一皺,忽的瞧見那惡僕背上的一具屍身,吃了一驚,這才似笑非笑道,「你們兩個不會去惹段義那傢伙了吧?」

    二人被她言中,臉色慘白,又是尷尬,亦不知該如何回答。

    古霏霜見狀哪還不明白,冷笑一聲,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活該!嘿,不過本姑娘就不明白,以段義的性子,怎會饒了你們兩個?」

    二人臉色更是難看,丟人的事自然不願再講出,含混其詞也說不明白。

    古霏霜見狀,很是不耐煩,道,「不說就不說,有什麼了不起,我不知道自己去問麼!」言罷,策動白馬,朝段義奔將過去。

    二人總算是鬆了口氣,之才覺一身冷汗,渾身涼颼颼的。

    「少爺,咱們……咱們要不要請人教訓段……段公子?」那惡僕已然怕了段義,即便是揚言報復,亦不敢出言不遜。

    王山雙目一瞪,低喝道,「笨蛋,你不要命了!這殺神豈是咱們能惹的,不知多少人栽在他手裡。還好,他必定是不屑將此事宣揚的。咱們回去亦不可透露半點口風,聽見沒有!」

    那惡僕道,「那是自然,小人會守口如瓶。只不過他怎麼說?」說著,指了指背上的屍體。

    王山一愣,旋即道,「便是說打獵不小心摔死的!」

    「是,是!」那惡僕頭如搗蒜,諂笑道,「少爺智計百出,小人佩服,佩服!」

    那惡少卻是十分惱怒,喝道,「都他娘的這幅田地,還說什麼智計百出!還不快走!」

    二人只覺此間殺氣騰騰,這一輩子也不願再來,一溜煙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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