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二百一十章 彪悍往事 文 / 鴻澤滄海
那名cao蛇者，修為之高，只是不說。而那名冰冷的女劍客，亦是深不可測，絕對不會比cao蛇者修為差。至於那翩翩公子，看樣子修為亦是不低。
很難想像，這樣的人物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來他們並非是落日王都中的人，甚至不是十日國的人。那麼他們到底是什麼人？」段義心再也不能平靜，疑竇甚重。
「嘿嘿，管他是什麼人。」小銀嘿然道，「依我小銀多年的相人之術，這三人非富即貴，但絕非壞人。我小銀嫉惡如仇，乃是壞人的剋星。還好他們不是壞人，否則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段義暗自搖頭，小銀如若嫉惡如仇，太陽怕是真的要打西邊出來了。
就在這當間，其餘人也先後來到湖邊，亦不出意外的露出詫異神色。
李堇兒見了生人，不由自主的產生抗拒之情，小聲道，「段義哥，他們是什麼人？」
段義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古霏霜卻是驚呼道，「哪來的這麼多高手？他們絕不是王都人士。」
既然不是王都人士，卻又有與眾人有著同一個目的地，這其中的深意，令人不得不深思。
王山瞧了武六奇一眼，不由得問道，「武大哥，我們不會是真的被他出賣了吧？難道這些人就是……就是殺手！」一想到「殺手」二字，他也不禁身軀一顫。
倒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如若所料不錯，那被人出賣的滋味可不好受，更何況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且他們二人死了便也罷了，卻連累了段義三人，豈不愧疚。
武六奇眼中亦出現動容之色，顯然明白王山心中所想。他深吸一口，凝聲道，「千萬不要，否則老子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就在眾人胡亂猜測之時，忽的就見那翩翩公子眉頭一皺，盯著棋局輕咦一聲，道，「這一手可真是妙啊！想不到，想不到，我輸啦。」說著臉容舒展，露出一蓬陽光般溫暖的笑容，頗有些釋然的感覺。
他將手中棋子放下，竟是自己給自己認輸。
奇怪的舉動，更是令人詫異。
小銀油然道，「這傢伙瘋瘋癲癲，到底是誰沒有關好他。左手和右手下棋便也罷了，竟然還自己給自己認輸。小銀我見過怪人，還沒見過這麼怪的。」
段義卻是暗自搖頭，並不同意。他雖然不懂圍棋，然而卻從那翩翩公子臉上看到了真誠。他認輸之時，那是一種完全發自內心的感情，不做半點虛偽。更何況，自我對弈，亦並算不上什麼怪事。
便在此時，那翩翩公子柔和的目光朝眾人投來，欣然道，「原來有貴客到。在下癡於棋道，竟渾然不覺。慚愧，慚愧，諸位為何不過來一敘。」
他說話謙虛得體，令人如沐春風一般，卻又不覺做作，令人生不出丁點惡感。不過他的口音字正腔圓，並非是青州這一帶的口音。
立時，眾人的目光朝段義投來，顯然是要他拿主意。
段義道，「不論如何，也不能讓人小瞧了。」說著，大步開邁，虎虎生風走了過去。
眾人見狀，自然也得跟上。
來到跟前，才見棋盤上散落著黑白相間的棋子，看似雜亂無章，卻又暗含玄機。圍棋之道，頗為複雜，眾人之中倒也沒有一個人會的。不著門道，卻是更加茫然。
說道這圍棋，乃是當今天子堯帝所創。據說是堯帝以圍棋之道教育兒子，創出這圍棋與兒子對弈，磨礪心性。後來圍棋便流傳開來，並漸漸形成一種風尚。只不過會下圍棋人並不多，如段義這般出身貧寒，後又專心武道，自然不會。
只不過當他看見那棋局之時，不知為何心中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便彷彿那棋盤生出一股吸引力，讓人無法自拔。不過他定力極強，強行收斂心神，下一刻又面無異色。
見眾人注視著棋局，那翩翩公子淡淡一笑，道，「在下醉心棋道，自娛自樂，倒是讓諸位見笑了。」
「嘿嘿，會下圍棋可不得了哩。」小銀道，「只不過遇到我小銀這般學究天人，博古通今，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高手，區區圍棋，何足掛齒？」
段義沒好氣道，「你會下麼？」
小銀答得很乾脆，道，「不會。」他話鋒一轉，道，「但我小銀何等聰明，看一眼就會。再看一眼，精通此道。再看第三眼，嘿嘿那便是天下無敵的大國手了。」
「……」段義還能說什麼。
便在此時，只聽武六奇朗聲道，「敢問兄台高姓大名，緣何在此？」他顯然是開門見山，不願多言。
那翩翩公子道，「在下朱丹，中原人士，素好遊歷，正好到了此間。朱丹這般說，兄台可還滿意。」
他雖說得輕鬆，眾人且皆是一驚，暗呼，「中原人士！」
這也難怪，中原位於九州中心地帶，地大物博，人傑地靈。而青州位於九州之東，被稱為東夷之地。二者相隔，數千里之遙，朱丹竟然遊歷至此，由不得眾人不駭異。要知道，這幾千里路，不知有多少艱難險阻。跋山涉水自是不說，妖獸匪患更是致命。
故而除了當年箭神在位時，仰慕者前來拜師學藝，鮮有中原人來此。而自從誅日山莊沒落之後，更是不用說。
可以說，丹朱是眾人見過的第一個中原人。當然，古霏霜例外。她曾經在八卦宗學藝，那裡正是中原之地。
見眾人滿目詫異，朱丹倒也不覺詫異，臉上依舊帶著灑脫之色，道，「中原人也好，青州人也好，大家都是九州子民。朱丹覺得中原人未必高人一等，其餘人也未必就中原人差。」
眾人暗自叫好，皆是佩服他的博大氣度。一直以來，中原便是九州的政治經濟化中心。久而久之，中原人便養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氣。對於地處邊疆僻野的人民，有東夷，南蠻，西匪，北戎之稱。
這些稱呼，明顯帶有歧視色彩。而朱丹能夠摒棄這種觀念，自然而然的贏得了眾人的好感。
小銀道，「想不到此人胸懷博大，一視同仁的作風，竟頗有我小銀的風格。不錯，僅憑這一點，你也必定是個人物。」
段義卻是心中一凜，暗自動容。他出身貧寒，深深明白受歧視與壓迫的感覺。而他的骨子裡，更是對這種等級觀念深惡痛絕！人人之間的等級，種族與種族之間的等級，這些都是被人強加的。而他段義，就是要打破這等級的桎梏。是以他對丹朱的話頗為贊同。
這時，只聽古霏霜道，「朱公子自謙了。小女子亦曾經到中原學藝，深知中原人才輩出，高手如雲，絕非青州可比。不說旁人，便是公子你便必定身份顯赫。想來不是高門貴胄，便是大派子弟吧？」
她這是要試探朱丹的來臨，以她在中原的閱歷，亦可判斷對方的身份。
小銀頗為讚許道，「嘿，古丫頭有長進，竟然懂得旁敲側擊，問別人的身份。」
段義亦是欣然，知古霏霜終於開始成熟起來，江湖閱歷也豐富了起來。
朱丹淡淡一笑，道，「霏霜公主才是真的自謙。你在八卦宗學藝之時，名氣不小，在下可是深有耳聞。而青州更是能人輩出，最讓朱丹佩服敬仰的，便是箭神后羿。斬妖除魔，平定十日國，一箭落九日，救天下百姓於水火。這份功績，丹朱竊以為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眾人見其說起后羿的功績，雙目光輝澤澤，崇敬之情溢於言表。箭神后羿，幾乎是十日國人心中的神，即便是在九州亦是聲名遠播，乃是天下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他稱讚后羿的功績，自然而然又將距離拉近了幾分。
只不過古霏霜更加關心的是，他如何認得自己，又如何知曉自己在八卦宗的「光輝事跡」。她便彷彿被人窺破**一般，厲聲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的事！」
瞧她反應這般激烈，眾人面面相覷，均已明白，古霏霜的往事只怕並不那麼光彩。
小銀更是哈哈笑道，「古丫頭，最不安分。我小銀掐指一算，她定然在八卦宗幹了不少出格的事，怕被人揭老底。」
彷彿是印證小銀的猜測，朱丹道，「朱丹不過是一介閒散之人。只不過霏霜小姐在八卦宗的行徑，被人廣為流傳，我也頗有耳聞。聽說霏霜小姐的師父太過苛刻，被小姐燒光了鬍子。又聽說，小姐的師叔不服氣想要整治你，又被燒光了頭髮。至於那些個同門師兄弟，嘿，不說也罷。」
他雖說的婉轉，但眾人卻也明白了古霏霜惡行，戲弄師長，整治同門。這麼彪悍的行徑，不出名反而是怪事了。
原來古霏霜乃是十日國公主，身份特殊，被古戰送往八卦宗修煉。她的師父與古戰頗有交情，故而對她也很是寵愛。只不過這丫頭刁蠻任性慣了，在八卦宗裡自然不安分。她天資聰穎，師父對她寄望頗高。只可惜她好動，只學進攻武技，而不學陣法之術。被師父逼急了，就偷偷燒了師父鬍子。至於那些個同門，大多看她身份高貴，貌如天仙，天天煩她，自然被一頓好整。
一來二去，八卦宗裡天資極高又古靈精怪的小師妹的名頭，就算是傳開了去。
「嘿，小銀我又算準了，真是不愧為神算子的稱號。」小銀得意笑道。
段義卻是暗自搖頭，顯然明白這種事情也只有她幹得出來。
然而古霏霜被人道出「醜事」，臉上青紅不定，很是難看，喝道，「要你多嘴！哼，師父也真是的，忒小氣！不就是燒了他幾根鬍鬚，便拿出去大肆宣揚！等我回去，定要將他的眉毛也燒個精光。」
「……」眾人只覺脊樑涼嗖嗖的，一身冷汗之下，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古霏霜的師父默哀……
朱丹不以為意一笑，道，「小姐乃是真性情之人，肆意而為，比之那些道貌岸然的之輩，好了不知多少倍，又何必自責。」
「哼，你倒是會說話。」古霏霜白了他一眼，臉色好看多了。
這時朱丹的目光投向段義，先是一愣，旋即大喜道，「段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