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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四百五十五章 螳螂黃雀 文 / 鴻澤滄海

    那漆黑的斗篷下,掩蓋的是一張精美絕倫的臉龐。她的臉部輪廓又如同精雕細琢過一般,渾然天成,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柳葉彎眉下,是一雙剪水雙眸。她的眼睛,充滿了調皮狡黠的神光,彷彿永遠長不大的少女。可在她精美的瑤鼻下,朱唇似火,誘人無比,叫人忍不住想要一親芳澤。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勁裝,亦更好的將她姣好的身段勾勒出來。

    她就是這樣一個女子,僅僅是站在那裡,什麼也不做,卻對著男人有著致命的誘惑。

    而她還有一個令人高不可攀的身份,魃族公主,金萱兒。

    「金萱兒,是她,果然是她!」

    段義虎軀巨震,目光再也離不開她,滿是複雜的神光。她傷自己那般狠,他有足夠的理由恨她,甚至該殺了她。可不論如何,段義狠不下這個心來。

    此時場中驚呼聲四起,大為駭異,可知金萱兒的名聲在正邪兩道是何等強盛。

    可是在金萱兒眼中,整個世界已經沒有了外人。她的雙眸如星空一般深邃,只能烙印下段義一人。她走到了段義跟前,打量他。快兩年不見,段義臉上稚嫩已經完全脫去,只剩下滄桑與成熟。

    可誰知道,整個少年老成的他其實還不到十九歲。便是這個年齡,他肩負起了常人難以想像的責任,經歷了太多的磨礪與苦難。

    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你還好麼?」

    「哎,怎麼好得起來。」小銀心下暗歎,「我主人因你而備受折磨,卻又不能對旁人說,這其中的苦楚你是不能夠想像的。」

    這番話,他沒有讓段義聽到。

    此時段義只是呆呆的望著她,一臉震驚與痛苦,久久說不出話來。他多麼想原諒她,可是他無法忘記她當時的決絕。

    她對自己的好,不過是逢場作戲。他段義不過是金萱兒手中的一枚棋子,幫她度過情關的歷練,從此不受羈絆。是棋子,利用完之後,當然要拋棄。

    段義能夠原諒她的任何錯誤,唯獨這一點絕不能容忍。

    她不該騙自己!

    噌的一聲,段義胸膛中的怒火燃燒起來,熊熊焚天。他雙目吐出駭人的冷光,直視著金萱兒,森然道,「你我不該見面!」

    金萱兒嬌軀一震,目光複雜看著段義,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她只覺心中有著一道巨大的苦楚,卻無人訴說,令人窒息。

    她猛地回過頭去,不讓他看到自己已然斷了線的淚珠。

    「段義,你別不識好歹,公主她……」金菊瞪著段義,吼道。

    「住口!」金萱兒一聲嬌叱,打斷了金菊,「不許你胡說!」

    金菊滿臉震驚,不敢置信看著金萱兒,嘴角動了兩動,在後者決絕的目光下,她終於沒有再說下去。

    眾人面面相覷,方自此時才明白,這一對傳聞中的戀人似乎早已勞燕分飛,且反目成仇。不過此種情況自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慶幸段義與妖女一刀兩斷,再無瓜葛,以後便可為正道人士接納。卻還有不少心懷鬼胎之人大感惋惜,如此一來,金萱兒唯一的破綻沒了。

    金萱兒的突飛猛進和魃族的不斷壯大,讓正邪兩道皆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一直有傳聞,魃族最大的弱點便是情關。闖過情關的魃族,將無懈可擊。反之,情便將是他們最大而唯一的破綻。

    這也是為何天魔宗、玄魔宗甚至天宮都想抓住段義,以之要挾金萱兒。

    但今日看來,金萱兒顯然早已斬斷情絲,闖過情關。從此,她當真是無懈可擊,將十分可怕。

    就在眾人暗自心驚時,金萱兒背對著段義,冷冷道,「你我早已恩斷義絕。今次幾番救你,就當是對你的一點補償。」

    轟!

    段義冰寒的臉因憤怒而變得更加可怕,憤怒變成刻骨銘心的恨,全都傾瀉到了金萱兒身上。他只覺一個男人的尊嚴受到莫大侮辱,對她再也沒有半點感情,只想手刃了她!

    一對曾經愛的那麼深的情侶,今日終於完全決裂,再也沒有半點餘情可言。這究竟是命運的捉弄,還是他二人互相傷害的結果?

    沒人知道,只聽得金萱兒道,「你想殺我?等你真的有那本事,再來找我吧。現在,本姑娘不想與你糾纏!」

    段義沒有說話,目中的寒光卻到了極致。

    突然,一陣啪啪掌聲響起,卻見白衣男子拍手道,「萱兒公主果然好狠心,好膽色!古墓中,姓段的這小子數度為你出生入死,你竟能毫不猶豫的拋棄他,不愧為妖女本色。而你今日又敢以身犯險入翠山奪取九品金蓮,膽色亦叫在下佩服。」

    他說話時不疾不徐,並無譏誚語氣,可眾人明白他絕非是稱讚金萱兒。

    金萱兒立時俏臉一寒,道,「本姑娘的事,何時輪得到你來說三道四!」

    白衣男子搖了搖頭,道,「萱兒公主的事,在下當然不敢管。可在下不明白的是,你魃族壽命已然極長,為何還需要這九品金蓮?呵,莫不是你想要讓段義長生不死,你二人好雙宿雙飛麼?」

    「開他娘的什麼玩笑!」眾人紛紛搖頭,表示不信,「妖女心狠手辣,豈會蠢到將這等神物送於他人。」

    段義更是不會相信,暗自冷笑。魃族雖然長壽,但並非長生不死。九品金蓮這樣的寶物,以金萱兒的性格豈會榮他人染指。

    果然,金萱兒冷笑道,「你也太小看本姑娘了!九品金蓮乃絕世神物,本姑娘絕不容任何得到!」

    白衣男子淡淡一笑,道,「如此說來,萱兒公主是志在必得了。只可惜,在下奉王母娘娘天命,絕不能讓它落入你的手中。」說著語氣驀地變冷,「想要得到九品金蓮,先問過我手中的劍!」

    鏘!

    寶劍再次出鞘,灑下耀眼奪目的寒光,斗室滿是霍霍劍光。

    劍雖未動,卻已然顯示出白衣男子高明之極的劍法。即便是以劍法稱雄的上官虹,以深覺自己遠不及白衣男子。

    天宮的大弟子,的確是傲視九州的人物,其餘實力根本無法企及。也只有金萱兒,才有資格與之抗衡。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就讓本姑娘看看,你到底是螳螂還是黃雀!」話音未落,金萱兒右手並指,倏地點了出去。

    這一指似乎凝聚萬鈞巨力,看似出指頗為緩慢,可實則快如閃電。出指的一剎那,排山倒海般的指力洶湧而出,立時將週遭的空氣壓迫開去,形成呼嘯罡風。

    與此同時,魔氣順著金萱兒玉指而出,形成一股高度集中而魔氣柱搗向白衣男子。

    如此一指,天地色變,在場眾人更是驚得魂飛魄散。

    見金萱兒虛空一指點來,白衣男子臉色凝重到了極點。他當然知道金萱兒的厲害,不敢有絲毫大意,且打起十二分精神。

    「呵!」

    他大吼一聲,手中長劍倏地提起,斜劈下去。

    劍氣狂湧,強光烈烈,狠狠的劈中了指力的最前鋒。

    蓬!

    一聲好似雷神咆哮般的巨響,直震得眾人耳朵穿孔,頭腦蒙眩。劍氣與指力激烈交鋒,嗤嗤作響,爆鳴不絕如縷。而劍鋒上的浩然正氣又與漆黑的魔氣交織在一起,爭鬥不休。

    常言道,邪不壓正。可事實上,正邪相生相剋,並沒有哪一方絕對壓倒另一方。所以白衣男子的浩然正氣固然不能勢如破竹破開魔氣,而金萱兒的魔氣亦無法將浩然正氣立時盪開。

    如此這般,僵持了約莫一息,劍氣和魔氣轟然爆炸,掀起巨大氣浪,朝週遭席捲。

    可這根本不能阻擋金萱兒的進攻,就聽得一聲嬌叱起,金萱兒凌空而起,如一隻優的鳳凰,眨眼飛臨白衣男子頭頂。她二話不說,雙手並指,如暴風雨便疾點不休。

    莫看她僅是一雙肉手,可注入魔氣之中,刀槍不懼,竟不輸於任何神兵利器。而起她每一指都足有萬鈞巨力,一指便可將一座山頭擊垮,落在血肉之軀上當是何等情景,可想而知。

    更可怕的是,她雙指疾點如狂風驟雨,似水銀瀉地般撒開,威力更是驚人。

    白衣男子大驚,想不到金萱兒的實力已然強悍如斯。好在他亦非泛泛之輩,立時虎吼一聲,手中長劍挽出一朵朵劍花,暴起一團團劍芒,與金萱兒的指力交擊在一起。

    叮叮噹噹!

    就聽得如同金石交擊般的激越聲不絕如縷,只聽的人頭皮發麻,心驚膽戰。僅僅是二人交手時所洩露的氣勁,便足以讓四重天高手負傷。

    如此可怕的戰鬥,不少人還是第一次見,驚駭之情可想而知。

    「上官兄,你說他二人誰能獲勝。」雷鈞衝著上官虹問道。

    上官虹沉聲道,「他二人修為相若,要分勝負十分困難。可我總隱隱覺得,金妖女肯定還有殺手鑭,姓白的堪憂啊。」

    「哼,這就不用你們擔憂了。」忽的就聽戴鈞冷笑道,「天宮計劃十分周詳,白兄更是高手中的高手,妖女必死無疑!」

    聽他口氣,白衣男子顯然亦有後手。

    不過他的輕蔑的態度立時引起了赤炎的怒火,吼道,「姓戴的,七派會盟時,你可沒說天宮的人也要來!哼,你明知神門有五重天高手存在,卻瞞而不報,到底是何居心!」

    上官虹、雷鈞聞言,皆怒目而視。

    戴鈞冷冷一笑,道,「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居心,就是不想讓你們破壞了大計而已。你們現在不是挺好麼,個個身負重傷,再也無力搶奪九品金蓮。放心,同為正道,天宮是不會殺你們的。」

    「卑鄙!」二人雙目噴火。

    七派會盟就是個騙局,戴鈞故意不道出神門的真正實力,就是要借神門之手,除掉一切競爭對手。如今他的目的果然達到了,非但七大派,天魔宗、玄魔宗皆已經無力搶奪九品金蓮。

    只有一個人尚有機會,那便是金萱兒。

    就在三人狂怒之際,只聽得砰地一聲巨響,卻是金萱兒指尖與白衣男子的劍鋒直線交擊。魔氣與浩然正氣激烈交鋒,產生巨大的爆炸,氣浪席捲,欲掀翻天穹!

    而交手二人乍合倏分,立定之後,目中寒光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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