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四百八十八章 殿前比武 文 / 鴻澤滄海
古戰高大雄偉的身軀從後殿轉了出來。只見他一身金黃滾龍袍，在配上一身氣勢，極具王者之風。在他身後，照例跟著古氏姐妹。
「參見陛下！」殿中眾人拜服山呼。
因箭神之故，誅日山莊弟子有特權，可見王不拜，行禮即可。
段義卻見，古霏霜哪丫頭乘著眾人埋頭之際，朝著自己調皮的眨眼間。
「大庭廣眾之下，公然挑逗，她也不怕惹火燒身，嘿嘿。」小銀嘿嘿直笑。
段義則是搖頭苦笑。
禮畢之後，只見古戰虎目掃視眾人，這才道，「今日邀集諸位卿家齊聚一堂，乃是為了一件大喜事。至於何事，想必也無需本王多言。」
群臣聞言，紛紛將目光定格在段義身上竊竊私語。然而人人立場不已，故而羨慕、敬佩、尊崇、懷疑、不屑、冷漠種種神色紛沓而至，精彩繽紛呈現在眾人臉上。
墨竹笛則是輕撫長鬚，臉上樂開了花，就差直接吼道，「看好了，這就是老夫的得意弟子！」
不過段義可不大自在，那種感覺頗有一種被人當猴看的感覺。
他心中明白，場中眾人已然分成了三派。一派自然是支持他和誅日山莊，故而他表現得越是出眾，這些人越是高興。另一派便是敵對派，段義越是優秀，自然威脅越大。還有一派便是觀望派，亦可以說牆頭草。
這些人其實佔了將近一半，他們不會明確表示支持那一方，反而會左右逢源。除非那一方佔據了壓倒性優勢，否則休想他們投降己方。
由此可見，十日國的內鬥，已然演變成誅日山莊和以大將軍侯良為首的一方的鬥爭。
雙方誰人取得的名聲越盛，自然優勢更大。
而今次段義無疑是獨佔鰲頭，立時便將對方壓了下去，也難怪這些人臉色陰沉難看。
腦中心緒如飛，就聽古戰朗聲道，「今次段賢侄受墨老委派，下山降妖除魔，救護百姓，固然功勞卓著。但最讓本王欣慰的是，段賢侄在七派會盟之上大放異彩，竟能與七大派首席弟子相抗衡，才真是讓我十日國揚眉吐氣！多少年了，我十日國再也不曾有能與七大派抗衡的人物！」
群臣聞言，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皆彩聲一片，稱讚段義的功勞。而且大部分人，心情還是還是十分激動的。
要知道，七大門派在九州地位崇高，向來便是天下人仰望的存在。
特別是七大派大多處於中原大地，自視甚高，一行輕視邊荒之地。如不是十日國出了個箭神后羿，七大派只怕連知曉這個東夷小國的興趣也欠奉。
自古以來，中原人傑地靈，高手如雲，將邊荒稱作東夷、西戎、南蠻、北野。
今次段義這個「東夷」出身的人不遜於中原的青年才俊，眾人心情可想而知。
聽得眾人交口稱讚，墨竹笛再也忍不住，哈哈笑道，「適可而止，諸位大可不必過譽。義兒年紀輕輕，在老夫諄諄教誨之下，倒也學了幾分本事，勉強有了些成績。不過年輕人還要多磨礪，免得這小子驕傲自滿。」
他雖然口中謙虛，但臉色毫無謙虛之色，尾巴都要翹上天去。
而眾人聞言，更是惡汗不已，均想，「段公子寵辱不驚，面不改色，可不見絲毫驕傲自滿之色。反倒是你這個當師父的，生怕全世界都不知道。還說聲，學了幾分本事。他這都是幾分本事，那咱們也不用活了。他這才一點成績，豈不是要咱們個個羞愧而死？」
人人深知墨竹笛的德行，但卻沒人敢說出口來，反而齊聲道，「墨老過謙了！」
「過謙！我靠，這也叫謙虛！」小銀驚呼，「說這個臭老頭會謙虛，你不如說我小銀是一個具有高尚情操的人，相信的人還大有所在！」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段義焉有不知。只是眼下他當然不能拆了墨竹笛的台，還得配合著說上一聲，「謹遵師父教誨。」
如此一來，墨竹笛更是得意忘形。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一道不友好的聲音響起，「段兄的功績，大夥兒是有目共睹。不過楚某有一事不明，還望請教。」
眾人心知這是有人找茬，心下一凜，循聲望去。
說話這人，赫然是無雙派大弟子，楚軍南。
段義雙目一寒，亦朝楚軍南望去。只見他和此前並無甚變化，但是一聲氣勢斂而不發，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塑一般，頗有些震撼人心的力量。不知為何，當段義看見他雙目時，心中沒來由一震。他說不出有什麼不對勁，卻知道楚軍南絕對已經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變化。
他心中波瀾起伏，臉色卻是冷峻異常，且已猜到對方要說什麼，森然道，「是日照城的事麼？」
眾人聞言，皆是心下暗凜。立時，殿中鴉雀無聲。看來日照城發生的事，他們也均有耳聞。
楚軍南面色不動，道，「原來你心知肚明！楚某便是不明白，你憑什麼處決王上親自派去的城主！」
「果然來了。」眾人暗叫。誰都知道，日照城的城主是無雙派的人，而且無雙派還派了不少高手當護衛。
不過眼下這些人全都被段義宰了，無雙派數月的經營亦被連根拔起。
這不可謂不是一道沉重打擊，楚軍南此時出來找茬那是意料之中。
便在此時，就聽古霏霜站出來，杏目含怒，道，「他們是罪有應得！」
段義亦冷然道，「侵吞救災糧款，殘害百姓，這兩項夠麼？」
眾人聞言，皆是嘩然。段義說出的這兩項罪行，那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古戰更是三令五申，杜絕此類事情。如若段義所言屬實，那麼非但該殺，且是罪不容誅。更有人暗自嘀咕，無雙派此舉很不明智。
此事對他們不理，鬧得沸沸揚揚更是下不了台。
然而卻聽楚軍南冷笑道，「夠當然夠。只是不知你有何真憑實據！」
他是篤定段義抓不到把柄，這才敢如此囂張，繼續發難。
而段義的回答，更是讓眾人震驚不已。只見他神色冰寒到了極致，一字一頓道，「日照城千千萬萬的百姓，夠麼！」
霎時間，殿中空氣如同灌鉛，氣氛沉重到了極致，寂然無聲。
「好！義兒說得好！」陡然間一聲高聲喝彩打破寂靜，眾人詫異側首，這才見是墨竹笛惟恐天下不亂，大笑不已。
在場之人，只怕也只有他敢如此肆無忌憚。餘人便是心中贊成，卻也不敢當面說出來。
便在此時，就聽一聲輕咳，大將軍之子侯衝上前一步，道，「二位大可不必如此劍拔弩張，今日朝會是給段兄論功行賞，其他事大可放在一邊。」
看來他有心當和事老，殿中氣氛亦緩和了不少。
「咦，今天是什麼特殊日子，小猴子居然懂得為主人你說話？」小銀詫異道，「難道世上真的有浪子回頭金不換之事？」
段義目光深沉，打量著侯沖。後者神色淡然，見段義目光投來，更衝他微微一笑，頗為友好的樣子。可段義深知他是什麼人，當然不會放鬆警惕。可讓段義大感詫異的是，他竟無法從對方身上發現任何異樣。
侯沖還是個三個月前一模一樣，不論氣度、氣勢、修為均無異變。
可段義不信，以侯沖的天賦竟會三個月沒有半點進步。
便在他心情沉重時，就聽古戰笑道，「侯賢侄說的不錯，今日是論功行賞，可不是興師問罪。至於日照城的事，本王會派人徹查，絕對會秉公處理。」
他如此說，自是一錘定音，無人再有異議。
不過楚軍南氣勢咄咄，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段義。他上前一步，先是示威xing的看了段義一眼，這才朗聲道，「啟稟王上，小臣有一事相求。」
古戰眉頭微微一皺，道，「但講無妨。」
楚軍南傲然道，「小臣懇求王上，准許小臣與段義進行一場殿前比武！」
此言一出，眾人均是嘩然，紛紛露出震驚之色。他們不禁暗自猜想，段義如今名聲如此之盛，楚軍南仍敢公然挑戰，到底有何依仗。
古戰臉色明顯有些不悅，道，「段賢侄昨日方才歸來，楚愛卿的提議似乎有些不妥吧？」
楚軍南並不退讓，反而環視眾人，朗聲道，「可小臣覺得，並無任何不妥。段義力壓七大派，令我十日國威勢大增，自是大有功勞。可小臣覺得，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如若能讓大家親自目睹，想必更能服眾。」
他雖說的婉轉，但誰都聽得出他是懷疑段義的實力，更要借此挑戰。如若他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段義，那麼誅日山莊將一落千丈，而他和無雙派則會威名大盛。
一石二鳥，也難怪他如此心熱。
楚軍南的話音方落，支持他的人便紛紛起哄，眾口一詞，顯然是早有預謀。
此時如若段義不應戰，倒顯得他不過浪得虛名。
古戰眉頭幾乎擰在了一起，目光投向無雙派掌門馮無雙，道，「馮掌門，你怎麼說？」
馮無雙淡淡一笑，道，「年輕人，火氣旺，自是有些不服輸。不過老夫以為，年輕人亦正是要這股不服輸的勁頭。」
他如此說，當然是表示同意了。
待得古戰又將目光投向墨竹笛，後者哈哈笑道，「王上不用看老夫，老夫和義兒向來都無懼一兩個跳樑小丑的挑戰。如此，生活才充滿了樂趣。」
此言一出，馮無雙師徒臉色大變，目中寒光閃閃，卻終究忍住沒有發作。
眼見雙方都已經同意，古戰再也沒有反對的餘地，朗聲道，「既然如此……」
話沒說完，忽的就聽古輕煙大聲道，「父王且慢。」
眾人均是微微吃驚，不知古輕煙有何話要說。
見眾人投來疑惑的目光，古輕煙淡然道，「輕煙以為，二位殿前比武，有失和氣。但雙方執意要比，當然也不好駁斥。不如以三招為限，即可讓大家一睹兩位風采，又不是和氣。」
她提出的這個折中之法，當然不錯，立時贏得了大部分人的同意。
古戰更是面露笑意，道，「輕煙說的不錯，今日殿前比武又非生死鬥，便已三招為限。」
於是乎，一場殿前比武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