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二十八章 豈容你放肆 文 / 鴻澤滄海
墨竹笛、段義兩師徒一路並騎,深入王宮,沿途自無人阻攔,可謂暢通無阻。也虧得他二人身份特殊,否則早就被人拉下馬來了。
不一會兒,來到議事殿前。
尚距門口有二十餘丈,猛地就聽殿中傳來一聲憤怒咆哮,「大膽,放肆!你當真以為本王怕了你麼!」
這一聲含怒而發,且以真元送出,如怒雷霹靂,直震得週遭雄偉的大殿撲簌作響,威勢驚人。
師徒二人面面相覷,均面有訝色,顯然知道是古戰在發火兒了。
便在此時,守在殿外的一名侍者瞧見了二人,先是一愣,隨即大喜。他快步奔將過來,又急又喜,道,「哎喲,墨老、段公子,您二位可算來了!」
瞧他那模樣,倒似乎將二人視作大救星一般,頗有抓住救命稻草的味道。
小銀嘿嘿直笑,道,「主人,古戰是太想念你這個駙馬爺了,才如此迫不及待哩。」
段義可沒有他那麼樂觀,眉頭一皺,情知事情怕是不簡單。
便在此時,二人翻身下馬。墨竹笛望了望大殿,衝著侍者努了努嘴,道,「發生了什麼?」
「哼,一言難盡!」侍者大怒,道,「二位進去便知,別讓陛下等急了!」說著前行帶路,一道小跑。
兩師徒再次相視一眼,均從對方目中看出凝重之色。
此刻寬敞明亮的大殿,靜得可聞落針。本是暖春季節,但殿中彷彿驟然進入隆冬之季,寒氣森森,叫人渾身發毛。
大殿中站滿了十日國武百官,各大家族、勢力高層,堪有二百餘人,卻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喘。
就連殿中的燈火亦感受到了不同尋常的氣息,明滅不定。
古戰站在王座前,臉色鐵青,雙目中怒火閃爍不定,胸膛急速起伏,顯示著此刻他極度憤怒的心情。
三丈開外,韓國太子韓莫王子,鍾陽國飛熊將軍帶著幾名僕從,分開而立。前者一臉冷笑,桀驁不馴,就差臉上寫下「老子天下第一」六個字,讓人極不舒服。而飛熊將軍則面沉如水,一言不發,彷彿不論發生什麼都與自己無關一般。
可是在場之人誰也不敢忽視他的存在,因其言語不多,但句句均是命中要害。
良久,古戰死死盯著韓莫王子,冷道,「你當真不退步麼!」
韓莫王子不屑一笑,昂著頭,趾高氣揚道,「本王子想來說一不二,向來沒有出爾反爾的習慣。嘿嘿,你若不依,咱們兩國大可在戰場上見!」
群臣聞言,均是義憤填膺。看著他耀武揚威的模樣,更恨不得將其碎屍萬段。但這些想法也只能想想而已,如若他當真有個三長兩短,那麼韓國與十日國之間立有一場血戰。
而古戰更是氣得雙目噴火,重重一掌拍在王座扶手上,發出噹的一聲激越聲響,同時怒叱道,「欺人太甚!」
也虧得王座乃是以熟銅加入精金鑄造,很是堅硬,否則非被他這一掌拍得粉碎不可。可饒是如此,堅硬的扶手上以可清晰見一道淺淺的掌印。
由此可見,古戰的功力和怒火,是何等深厚。
但韓莫王子是典型的有恃無恐,嗤笑一聲,冷光射向古戰。
二人冰冷的目光在空中交錯,彷彿擦出無數火花,只要稍有不慎便將帶來滅頂之災。
霎時間,場中氣氛凝重到了極致,靜的可怕,唯聞個人粗重的呼吸聲和砰砰急驟心跳聲。
就在此刻,宮門嘎吱一聲洞開,殿外的眼光毫無保留的灑將進來。殿門口兩道影子被拉長,倒映在殿中的地攤上。
眾人的目光均被這一聲響動吸引過去,紛紛將目光投來。
「來了!」群臣均是大喜,彷彿突然有了主心骨,溢於言表。
而古戰則瞬間鬆了口氣,胸膛中的怒火瞬間被澆滅了一半,眉宇之間也變得輕鬆了起來。
「嗯!」一直一言不發的飛熊將軍則倏地睜開眼,目中精光一閃,頗有詫異之色。
至於韓莫王子及其僕從均是大吃一驚,露出難以置信神色。前者更是瞬間臉有怒色,顯然記得走進殿中的這兩個人是誰。
能一進殿便吸引所有人目光的,除了墨竹笛、段義師徒還能有誰?
墨竹笛動作十分誇張,一路大笑,一路朝群臣揮手致意,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而段義則一言不發,跟在他的身後,目不斜視,神色冷峻到了極致。
韓莫王子大怒,喝道,「你們是什麼東西,竟敢隨意闖進來!」說著又衝古戰冷喝道,「古戰,你讓兩個鄉巴佬進來搗亂是什麼意思!」
他辱罵墨段二人已然犯了眾怒,此刻直呼古戰之名更是極其無禮。群臣如若還能忍,便便當真是泥娃娃,任人揉捏了。
「大膽!放肆!狂妄小賊……」頓時,殿中呼喝訓斥之聲不絕於耳,群臣怒目圓睜,唾沫星子亂飛,似乎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將這個韓莫王子淹死。
「嘿嘿,這就叫蛤蟆過街,人人喊打。」腦海中,小銀哈哈笑道,「主人你瞧,這個蛤蟆王子胡亂囂張,已然犯了眾怒。哎,有權有勢人家的娃,缺少教養,真是叫人為九州的下一代擔憂啊。」
小銀一副悲天憫人模樣,倒是很有欺騙性。
好在段義和他相處已久,他有幾根花花腸子,又如何瞞得過段義?
耳聽得韓莫王子出言不遜,墨竹笛倒是很大度,老臉上笑意不減,朝著眾人擺了擺手,道,「稍安勿躁,要以平常心對待。咱們如若和無知小兒計較,豈不是自甘下jian?」
嗡!
此言一出,群臣哄笑一堂,就連古戰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一掃方才陰霾之氣。
韓莫王子哪裡受得了他拐彎抹角的辱罵,瞬時臉色鐵青,暴喝一聲,「老傢伙,你找死!」
一字方才吐出,他人已經射了出去,雙手成爪,如老鷹撲小雞一般撲向墨竹笛。墨竹笛則淡淡一笑,身形一動,韓莫王子便即破了隔空,還差點摔個狗吃屎,樣子十分狼狽。
群臣見狀,更是哄笑不止。
墨竹笛則優哉游哉,緩緩來到跟前,朝古戰行了一禮,道,「王上,老夫來晚了。」
古戰見墨竹笛連連讓韓莫王子吃癟,心下大喜,笑道,「無妨,無妨。」
「老傢伙,你到底是什麼人!」韓莫王子方才一擊不中,亦知墨竹笛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墨竹笛轉過身來,徐徐走到韓莫王子身前三尺外才立定,輕撫長鬚,淡然道,「聽好了,老夫便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天下間少有的和藹老人,九州中不可多得的智慧長者,以教育不學無術、不尊長輩的年輕人為己任的世外高人,墨竹笛是也。」言罷,又特地補上了一句,「聽明白了麼?蛤蟆王子。」
「噗!」
在場眾人,就連飛熊將軍甚至韓莫王子的幾名僕從都忍不住噴笑出來。墨竹笛的奇長頭銜顯然是針對韓莫王子,有心不可謂不「良苦」。那一句蛤蟆王子更是畫龍點睛之筆,讓人叫絕。
而韓莫王子則是又驚又怒,顯然知道墨竹笛是何許人也。他此刻發作也不是,不發作也不是,只是雙目瞪得斗大,胸膛急速起伏。
「你……你就是墨竹笛!」老半晌,他才擠出這幾個字。
「是的,蛤蟆……」墨竹笛似笑非笑道。
韓莫王子咆哮道,「本王子叫韓莫,不是蛤蟆!」
墨竹笛神色冷然,道,「老夫也不叫老傢伙!」
韓莫王子也知墨竹笛是故意整他,氣怒無比。奈何後者地位超然,非是他能夠對付。他冷哼一聲,不理墨竹笛,盯著古戰道,「本王子的條件,你到底是答應不答應!」
古戰聞言神色森然,道,「癡心妄想!本王允許你參加比武招親已是破例,你還得寸進尺,欲同時迎娶本王兩位愛女!本王如若答應你,顏面何存!」
原來這個蛤蟆王子還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無意間見到了古氏姐妹的美貌,竟大膽之極,提出要求,只要自己奪得比武招親的魁首,古戰便要將二女同時下嫁給他。
如此無禮可惡的要求,古戰如若能應允,那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你娘的,居然敢打我主人媳婦兒的主意,你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哼,沒商量,就一個字,閹!」小銀做了個揮刀下劈的姿勢,形容猙獰。
段義當然義憤填膺,只不過他顯然沒有小銀來得狠。
便在此時,就聽韓莫王子冷笑道,「本王子可是聽說了,那個什麼叫段義的傢伙,可是與你兩個女兒同時有染。難道他娶得,本王子就娶不得麼?」
古戰以餘光瞥了段義一眼,怒道,「此乃本王的家事,與你一個外人何干!」
「照此說來,那便是你的兩個兒女自甘下jian,去勾引這姓段的小子咯?」韓莫王子嗤笑一聲,道,「所謂家醜不可外揚,本王子倒也能理解。」
「你……你!」古戰氣得雙目怒爭,渾身氣勢勃發,一副要怒而出手的模樣。
韓莫王子倒是渾然不懼,反而冷笑道,「惱羞成怒,想動手麼?」
古戰咬牙切齒,雙拳攥得鐵緊,卻終究無法發作。
便在此時,忽的就聽一道冰寒無比的聲音響徹大殿,如芒刺中每個人心臟,「你說誰自甘下jian?」
韓莫王子暗自吃驚,側首望去,才見又是方才街上遇到的騎驢的那白毛小子。他當即氣不打一出來,喝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質問本王子!」
段義神色冷然,踏出一步,氣勢陡增,森然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敢侮辱兩位公主的清白!此處不是你家後花園,豈容你放肆!」
他是真的動了邪火,「自甘下jian」四字讓他無可容忍。韓莫王子便是罵他,他也不見得有這般憤怒。可如今古霏霜和古輕煙,卻是不可饒恕!
韓莫王子顯然被他氣勢所懾,目中露出駭異神色,驚怒道,「墨竹笛,這小子是你僕從麼?也太沒規矩了!」
墨竹笛淡淡一笑,道,「他要做什麼,老夫可管不了。」
韓莫王子大怒,道,「好,好!你不管,本王子便替你管教,讓他知道什麼叫尊卑貴jian!」
話音未落,銀槍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