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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四章 我是你的仰慕者 文 / 鴻澤滄海

    被韓莫王子一腳踢飛,莫聰心中自是又驚又怒。可他為人屬下,焉敢有說半句怨言,否則便是自尋死路。可他也知道,落在段義手裡,怕也好不到哪去。

    方才自己的同伴對待十日國武者的手段他可看在眼裡,群情激奮之下,他不死也殘。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認輸,段義礙於比武規定,自無法向自己下手。

    可一瞧韓莫王子那殺人的表情,他這個念頭瞬間就掐滅了。

    怎麼樣才能既不被段義打死,又不被韓莫王子追究,還要全身而退?

    這個問題在他腦海中千回百轉,卻又想不出個好辦法。

    蓬!

    臉部和擂台的石板親密接觸,發出一聲大響,摔得他頭昏腦漲,兩眼冒金星,才將他的思緒打斷。他倒也是奇人一個,居然能在起飛落地的一剎那想這麼多問題,常人是萬萬不及的。

    他尚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覺跟前多了一人。他使勁的搖了搖腦袋,稍微恢復了些許神識,微微抬頭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皮靴鞋尖,繼而兩條包裹在青灰色褲子下的雙腿、精幹的身軀,寬厚的胸膛,最後是一張冷峻的臉,以及在陽光下有些晃眼的白髮。

    「白髮,難道是那個裁判老伯看我可憐要來扶我麼?哼,莫聰堂堂男兒,可不能讓他們看輕了!」念及此,他倒是湧起了幾分骨氣。他手一揮,怒道,「老頭閃開,我不要人扶!」

    哪知他剛一揮手,也不見那老伯雙足如何動作,居然向後飄退出去,形如鬼魅。

    「嘶!」驚呼聲四起,匯成一片。

    莫聰摔得七葷八素,並不知發生了什麼,還以為眾人故意嘲笑他,更是大怒,吼道,「笑什麼笑,沒見過摔觔斗摔得這般帥的麼!」

    一面怒吼,一面一個觔斗翻身起來。只是神智尚有些不清,搖搖晃晃,便如喝醉酒一般。

    他剛剛站起來,方纔那飄走的老伯居然凌空一晃,又回到了跟前三尺外立定。

    驚呼聲更增,形成一道巨大的聲浪。

    「娘的,見鬼了麼!」莫聰亦嚇了一跳,努力定了定神,這才發現眼前這人根本不是什麼老伯,而是一頭銀髮的少年。他心中一驚,立時知道是誰,駭異道,「你……你……」

    「你」了半天,卻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貴賓台上,古戰讚不絕口,大聲道,「段賢侄這一身高絕的身法,已然足可傲視天下了。墨老,您的高徒也太讓人心駭了。」

    「哈哈,過獎,過獎。」墨竹笛一面謙虛,一面大笑道,「老夫箭術平平,修為也還一般般……」

    一旁的無雙老祖忍不住冷言道,「既知自己不過爾爾,還敢大肆吹噓!」

    貴賓台上的人大多是十日國的貴族名流,當然知道二人之間的過節。其餘韓國和鍾陽國的使節雖然不甚明瞭,但隨便一打聽也知個大概。

    無雙老祖的三名弟子被段義打得半死不活,乃是人盡皆知,他當然要與墨竹笛作對了。

    墨竹笛淡淡一笑,道,「有些老不死的都一大把年紀了,可還是沉不住氣,真是可悲啊!老夫的話沒說完便來插嘴,也太沒禮貌了!」

    「你!」無雙老祖氣得吹鬍子瞪眼,哪不知墨竹笛是指桑罵槐。

    墨竹笛不理他,自顧道,「老夫雖然其他事自認一般,可有兩件卻是引以為傲。」

    眾人雖明知他有自誇嫌疑,可仍然被勾起了強烈的興趣。

    就連一直沉默的飛熊將軍也饒有興致問道,「哦?敢問墨老,是哪兩件事?」

    「呵呵,這第一嘛,便是老夫年輕之時風流倜儻,英俊瀟灑,行走江湖,無數年輕女子……」墨竹笛沉浸在自我陶醉中,完全沒有意思到眾人額頭直冒黑線……

    「咳咳,師兄正經點!」千雲叟咳嗽兩聲,拐了墨竹笛一下。

    墨竹笛及時回神,尷尬無比。但他心理素質極佳,老臉面不改色,微笑道,「呵,老夫剛剛是說笑。第一件事,自是年輕時學了點煉丹之術,算起來還聊有成就。第二嘛,便是收了義兒這個不成器的弟子。」

    眾人聞言,均是動容。

    墨竹笛的煉丹術人盡皆知,雖不知他到底是幾品煉丹師,但據說他從前能夠煉製七品丹藥。有如此本領的煉丹師,青州絕無二人,偌大的九州也一隻手便能數過來。他將段義和煉丹術相提並論,其意不言而喻。

    不過那所謂的「不成器」自然沒人當一回事,反而均想,「這老頭,還是真能裝。連段義這樣的徒弟都能叫不成器,其餘人豈不是要羞愧而死。」

    墨竹笛這邊是風生水起,休息台上的韓莫王子則是差點氣得吐血,「丟人現眼的東西,段義不殺你,本王子也不會放過你!」如若可以,他恨不得衝上去將莫聰一頓暴打,方解心頭之恨。

    而他身旁的一眾屬下,一個個嚇得頭不敢抬。

    就在這當間,莫聰終於喊出了段義的名字。他怕得要命,僅從段義一進一退的身法中,便知自己不是人家對手。他當然不想死,腦子轉的極快,思量脫身之計。可想了半天,毫無頭緒,不由得冷汗漓漓而下。

    小銀戲謔道,「主人你也真是的,瞧你把人家嚇成了啥樣,也太沒有愛心了。無膽鼠輩,那也是人啊。」

    段義不理小銀,盯著莫聰,道,「準備好了麼,我可要出手了。」

    「我……我……」莫聰結結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觀眾們見他這副慫樣,均哄笑不止,且有人嚷嚷著叫段義打死他為方才十日國的武者復仇。

    「娘的,姓段的好多仰慕者,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我!」他心中又急又懼,忽的腦中靈光一閃,計上心來,連忙道,「慢著,段……段公子,在下有話要說。」

    眾人不耐煩,怒罵道,「婆婆媽媽,哪來那麼多屁話!」

    段義倒是頗有興致,道,「你說吧。」

    莫聰忽的擠出兩滴乾癟癟的眼淚,疾呼道,「你不知道,在下可是公子你的仰慕者啊!」

    此言一出,眾人固然均是駭然,就連段義也吃了一驚。

    「這個蠢貨,搞什麼鬼!」即便是韓莫王子,也不禁眉頭緊蹙。

    莫聰眼見有戲,立馬道,「公子你是不知道,你揚威七派會盟,天下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下雖然遠在韓國,但也仰慕的很哩。在下對公子的仰慕者之情,蒼天可鑒,直教星辰暗淡,日月無光……」

    「哈,這小子拍馬屁的功夫倒也是個人才。不過我主人可不會被你的花言巧語蒙蔽。」小銀嘿笑道。

    段義眉頭大皺,目光一冷,不耐煩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我可沒有功夫和你耗!」

    莫聰心下一顫,繼而勉強笑道,「其實在下參加比武,不過是見識一下公子的蓋世神功,絕不敢有與公子爭雄的意思。煩請公子看在在下的一片赤誠之心上,指點在下兩招,那便心滿意足了。」

    「咦!」眾人大感吃驚,均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但一些聰慧之人已然明白他的伎倆,冷笑不已。

    莫聰言明是請段義指點兩招,段義當然不能再下重手。如此一來,他即可知難而退,又有台階下,可謂兩全其美。他能在這般短時間內想出如此妙計,也不是一般人。

    段義冷冷一笑,豈不知他的意圖,道,「那也無妨,不過僅限兩招。」

    莫聰聞言大喜,急忙道,「莫說兩招,便是一招在下也心滿意足。不夠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公子你能准許。」

    眾人見他得寸進尺,均是怒罵不止。

    他倒也臉皮極厚,似全然不聞罵聲,直勾勾可憐巴巴盯著段義,待得後者點頭,這才道,「在下深知公子箭術超凡,身法蓋世無雙,如若公子能不用箭術,不以輕功閃躲,指點在下兩招劍法,那麼在下死也瞑目了。」

    此言一出,立時罵聲一片,「你娘的,不用箭術,不准閃躲,你怎麼不讓段公子直接站在原地讓你砍!段公子,打死這王八犢子!」

    「奶奶的熊,別看你這小子賊眉鼠眼,獐頭鼠腦,卻是個厚顏無恥的傢伙!」就連小銀都驚呼道,「老子自以為厚臉神功天下無敵,不想今日遇到了硬茬!」

    群情激奮之下,反倒是段義神色淡然,道,「我答應你了,出手吧。」

    眾人均是一愣,想不到段義如此乾脆。

    便是莫聰也沒想到計謀如此輕鬆達成,滿臉不敢置信。他隨即暗鬆了口氣,心道,「姓段的如此托大,當真是天助我也。有機會將他除去,王子殿下豈不是重重有賞。」

    他瞬時眼珠子亂轉,動起了歪心思。

    鏘!

    長劍出鞘,劍芒吞吐不定,顯示出莫聰不俗的修為。他唯恐遲則生變,長劍一指,道,「公子準備好了麼,在下可要出劍了。」

    段義不言,只是點頭。

    莫聰面不改色,將渾身真元激盪開來,拚命注入長劍之中。但見劍芒暴漲,顫抖嗡鳴,真元灌注到了極致。

    「來了!」莫聰暴喝一聲,手中長劍挽出一道劍花,強大的劍氣立時噴湧而出。

    劍花在劍氣的催動下,竟化作一道碩大幽青的狼頭,撲向段義。

    罡風呼嘯,刮得週遭石板碎屑橫飛,如刀砍斧削一般。

    眾人又驚又怒,莫聰一出手便是如此強橫的招式,哪裡是要段義指點,分明是欲趁機殺人。但眾人又素知段義威名,倒也沒有幾人為他擔心。

    莫聰見段義真的凝立不動,也不使弓箭,心下大喜,卻裝模作樣道,「公子,在下這一招青狼劍,可還入得法眼?」

    段義冷笑,道,「不堪一擊!」

    話音未落,猛地就聽的一聲如同龍吟般的嘯聲激起,繼而段義右手一動,便見一片寒光乍起,耀眼奪目。

    電光火石之間,幽青狼頭撞擊在寒光上,發出砰砰不絕的爆鳴聲。

    當!

    緊接著便是一聲金石交擊的巨響,寒光與那狼頭同時爆裂開來,化作滾滾氣浪,震得四周石板盡碎。

    氣浪雖強,莫聰卻借力輕飄飄的落在擂台之外。

    他愣了片刻,忽的大笑道,「老子沒事,哈哈,老子……」

    第二句尚未喊出,哇的鮮血狂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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