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五百三十六章 不平靜 文 / 鴻澤滄海
韓莫王子出醜了,出大醜了,大大出醜了。他的事跡也再次證明,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條金科鐵律。
第一天的淘汰賽最精彩的的不是段義一招將莫聰擊飛,不是趙雄壯打敗大塊頭,而是韓莫王子和他的手下導演的一場鬧劇。
這一場「精彩」的比武已然傳遍大街小巷,淪為笑柄。
不過還有一個出人意料的事情,那便是鍾陽國的劉陽王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在擂台上。自然而然,他的資格被取消了,對手不戰而勝。
這個不合常理的情況,讓段義暗自驚疑。
按理說劉陽王子為了不讓韓莫王子的陰謀得逞,也應該參加比武才是。可實際上他人影也不見,其動機和行徑不得不令人生疑。
「哈哈,主人你也不必太過多疑。想來是牛羊王子眼見此次比武群雄匯聚,他根本沒有機會。為了不在擂台上被人打敗難堪,還不如直接棄權,也可保全臉面嘛。嘿嘿,畢竟這個世界上,想我小銀這般不介意俗世看法的高潔之士,已然不多了。」小銀笑嘻嘻道。
段義沒好氣道,「是臉皮厚,你可不要偷換概念!」
小銀滿不在乎道,「反正都一樣,只是說法不同罷了。」
主僕二人說話間,段義忽的神色一動,接著目光斜睨,但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逝,沒入一條小巷中。
此時墨竹笛、千雲叟、石剛、司馬朗一行人尚且討論著日間比武之事,並非發現異狀。
「你們先走,我還有點事。」段義道。
石剛頗為詫異道,「有什麼事,要師兄幫忙麼?」
段義搖了搖頭,道,「沒事兒,只是遇到個老朋友。」
「哈哈,臭小子,不會又是哪個紅顏知己來找你。亦或是哪家閨女被你獨自搞大了,找上門來了?」墨竹笛很邪惡的猜測著。
「靠!臭老頭,能不能不要把你年輕時的卑鄙無恥行徑,扣在我主人頭上!我告訴你,在我小銀潛移默化之下,我主人可是有責任有擔當的大好男兒!」小銀立時便跳了起來,反駁道。
段義臉色鐵青,拳頭攥緊,恨不得給墨竹笛兩下。
千雲叟見勢不對,忙道,「你去吧,小心一點。」
段義總算是給他留了點面子,沒有當場作出暴打師尊的劣行。他哼一聲,便即轉身離去。再看墨竹笛也不敢多言,趕緊拉著眾人離去。
待得一行人離去,段義裹緊了身上的黑斗篷,將帽簷壓得極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除非有人掀開斗篷,根本認不出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段義。
他並不朝那小巷子追去,反而朝著百十丈開外的一處酒樓走去。
進得酒樓,扔給跑堂的一小塊金子,要了間間,便將小夥計打發走了。
小夥計將門關上,喜不自禁,喃喃道,「今天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居然遇到這樣奇怪的客人。不喝酒不點菜,還白白給了這麼大快金子!」說著用衣袖使勁擦拭金子,直擦得金子閃閃發亮,雙目金光閃閃,才道,「這麼大快金子,夠我吃上好幾年了!不行,這事兒千萬不能告訴掌櫃的,否則老子的金子便沒了。等今天過了,老子便不幹了。」
他倒也鬼心眼多,藏好金子,喜滋滋的下樓去了。
到樓梯口時,忽的又見一人穿著黑斗篷。他心下暗道,「今個兒是什麼日子,咋這麼多人穿黑斗篷!哎喲,莫非這個也是個有錢的主!如是再隨手打賞一塊金子,老子豈不是就發達了!」
念及此,他趕忙迎了上去,道,「客官……」
剛說了兩個字,便覺黑斗篷下一道冷電射來,直教人肝膽欲裂。他嚇得渾身發抖,說什麼也不敢再多說半個字了。
待得那人離開,他已經渾身冷汗,直哆嗦的雙腿再也堅持不住,癱軟在地。
卻說段義在間中等了約莫一刻鐘,忽的就聽房門嘎吱一聲開了,一條黑影竄了進來。
段義絲毫不敢意外,也不起身,淡然道,「你來了。」
對方將身上的黑斗篷取下,赫然便是蒙朝歌。蒙朝歌在段義對面坐下,笑道,「公子真是好高的警覺性,在下僅僅在街上一晃,公子便知是在下。」
小銀笑嘻嘻道,「那是自然,我主人這份眼力,那可是千錘百煉而來。你想想,這大街上人來人往,如若沒有銳利的目光,我主人如何能在廣大的女性同胞中千挑萬選,找出極品來哩!」
段義暗罵小銀,也沒工夫和他糾纏,而是盯著蒙朝歌,道,「你找我來有事兒麼?」
蒙朝歌苦笑一聲,道,「比武招親何等重要,如若蒙某沒有要事,焉敢打擾公子。事實上,我們的人手已經查到了一些端倪,特來告知。」
段義聞言,頓時一凜,神色肅然。
蒙朝歌顯然早料到段義有此反應,道,「通過對侯府的秘密監視,我們發現侯沖密集派人與韓莫王子接觸。此人當真是心思縝密,派出去的人十分激靈,很難跟蹤。而且他們二人並不直接相會,而是各派手下交接。我們派人分別跟蹤,這才知曉。」
雖然僅是三言兩句,段義卻感受到了蒙朝歌等人的辛苦,於是道,「辛苦了。王都中有何異動?」
「嘿嘿,有何辛苦可言,為了保命也不得不拼盡全力。」蒙朝歌苦笑一聲,這才道,「王都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有大批的高手趁著外國使節和各方參觀者前來的混亂當間,混入城中。」
「有多少人?」段義沉聲道。
蒙朝歌頹然搖頭,道,「你是沒瞧見,因比武招親,這兩天進出的人人山人海,根本無法分清到底誰是奸細。而且這些人根本不與韓莫王子聯繫,而是分散在王都之中,行徑十分隱秘。」
「我的乖乖,這些傢伙是準備充分啊,根本給咱們留下把柄。」腦海中,小銀吃驚不已。
段義則是心情沉重,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將每一環節都考慮得很清楚。想要對付他們,異常困難。而且還要侯沖作為內應,更是無跡可尋。
蒙朝歌見段義臉色難看,於是道,「要不要先抓一兩個舌頭,將這些人挖出來,一網打盡!」
「決計不可!」段義斷然搖頭,道,「對方警覺性極高,稍有風吹草動,便可能讓他們完全隱秘起來。」
「段兄說的是,朝歌欠考慮了。」蒙朝歌歎道,「只是我們無法掌握他們的動向,將會很被動啊!」
段義道,「這些人總是要和侯沖和韓莫王子聯繫,只要監視好此二人便可。」
蒙朝歌一派腦袋,喜道,「不錯,還是段兄考慮周到!嘿,在下是遠遠不及的。」
「那是當然,我主人可是神機妙算神算子小銀我的徒弟,焉是你能及?」小銀臭屁哄哄道。
可是段義卻喜不起來,反而倍感沉重。侯沖與韓莫王子勾結,二人的力量已然足以顛覆王都,想要對付他們談何容易。只是他不能在蒙朝歌面前表現出罷了,反而要做出信心滿滿的模樣。
否則連他也失去了冷靜,便無絲毫勝算。
他腦中思潮起伏,忽的想起一事,繼而問道,「你可聽說過劉陽王子這個人?」
蒙朝歌明顯微微一怔,隨即皺眉道,「我也不太清楚此人,只是聽說他是鍾陽國的國王的小兒子,此前一直在外闖蕩,今日才回到鍾陽國。我的消息並不多,也無法考證真偽。」
「我明白了。」段義沉吟。
這個劉陽王子處處透著神秘,雖然並未出現,卻依舊引起了段義的懷疑。只不過從目前來看,此人並無什麼嫌疑。畢竟鍾陽國除了飛熊將軍和手下百十名護衛,並無其餘人馬潛進來。
「話已帶到,在下告辭了。」蒙朝歌並不久留,起身道。
段義亦起身道,「前途多艱,保重!」
蒙朝歌大為動容,道,「放心吧,你我都是同一種人,為了家族師門能夠延續下去,是不會輕易死去的。有什麼消息,蒙某會再次聯繫你。」說著人影一閃,便已到了門口。不想他又生生在門口止步,回頭笑道,「差點忘了,祝段兄你一路凱歌高進,抱得美人歸!」
言罷,當真是走了。
「哈哈,這人瞧見沒有,你已經是眾望所歸。你還猶豫什麼,直接將古氏姐妹拿下,以後大被同眠,當真是不亦樂乎!」小銀*笑道。
「你這傢伙!」段義沒好氣罵了他一句,這便在屋內吐納打坐起來。
過了約莫個把時辰,直到黃昏時刻,段義這才離去。
他如此做,當然是為了不惹人注意。非是他太過小心,只是在如今這風雨飄搖的情況下,他不得不萬分謹慎。
回到誅日山,已經是日暮西沉,黑夜降臨。
剛剛走到門口,忽的一個黑影閃出來,道,「臭小子,回來了?」
「我的媽呀,嚇老子一跳!」小銀又驚又怒,罵道,「老小子黑燈瞎火你躲在這,到底有何不軌圖謀!你要是嚇壞我小銀這脆弱的小心肝,老子和你拚命!」
段義倒也不敢詫異,點頭道,「蒙朝歌找我。」
「嘿嘿,那還須你說。」墨竹笛嘿笑道,「那小子一出現,我便感應到了。當時老夫故意說了些有損老夫形象的話,其實不過是給你打掩護。好在老夫身正不怕影子斜,否則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我呸,大言不慚,好不要臉!」小銀啐道,顯然不信。
段義也不與之爭辯,將蒙朝歌的消息一一道來,十分詳細,絕無紕漏。
墨竹笛沉吟片刻,忽的冷笑,「哼,這群跳樑小丑,還當真以為老夫收拾不了他們!放心吧,任他們人馬再多,為師也可要他有來無回!」
他說這話,全無嬉笑之色,一副肅然模樣,讓人不由得不信。
「你……你到底有什麼辦法?」段義不禁問道。
墨竹笛莫測高深道,「天機不可洩露,到時候你自然便知。」
此言一出,自然引來小銀一番數落。段義也知問不出個所以然,轉而道,「此次比武招親,為何不見風神教的人?」
風神教乃是七大派之一,青州第一大勢力,沒道理不派人來。
「不是不到,而是時候未到。」墨竹笛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