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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五百九十章 串通一氣 文 / 鴻澤滄海

    這明顯是一出苦肉計,演給重華一人看的苦肉計。姚福也算的機靈無比,看出了重華心軟的破綻,立時想出了這麼條妙計。

    他本人也頗有表演天賦,將自己化身成一個無辜的人,再加上一幫手下幫村,自然更加生動逼真。

    只是他深知此計對重華或許還有點用,可放到段義身上只怕一點也不靈光。在他心中,這個白髮少年簡直就是可怕,可怕得讓人靈魂隨之顫抖,根本藏不住一丁點秘密。

    那冰冷至極的眼神,那冷酷到了極點的神色,已然足以讓人感到可怕,更莫說那高深莫測的實力。

    故而自始至終,他都不敢與段義直視一眼,害怕因此而前功盡棄。

    他心中暗自思量,「好在這個白毛小子只是重華的僕從,否則事情大大不妙。」

    然而任他智計百出,也決然想不到,真正的主事者怕是段義而非重華。

    漸漸地,重華面露難色,顯然依舊開始動搖。

    「好,再給他加一把火!」姚福見狀暗喜,忽的嚎啕大哭,猛地撲到重華跟前,抱著他的大腿,道,「重華大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們啊!我們個個妻兒老小俱在,哪敢騙你,可是句句屬實啊。公子爺也太沒義氣了,居然拋下我們不管,自個兒跑路!這樣的無恥之徒,即便是您不找他算賬,我們也不會繞過他!您放心,一旦他回來,我們立馬為您報信!」

    他的一眾手下立時會意,失聲痛哭,大聲數落姚弘的種種劣跡。

    一時間,這十數人聲淚俱下,臉上悲憤無比,奮力控訴著他們的「公子爺」。

    瞧那模樣,倒好似真的有深仇大恨一般。

    而姚弘也當真是不堪,斑斑劣跡數不勝數。似如偷看女人洗澡,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婦女等壞蛋必備之惡事,更是數不勝數。

    「呃……你們這群王八蛋,我們要是你們的公子爺,非得將你們大卸八塊,剁了餵狗不成!特別是你們幾個,娘的,罵起來唾沫星子亂飛,咬牙切齒,只怕不是假罵而是真的心有怨憤吧!」腦海中,小銀嘿嘿冷笑。

    段義斜睨過去,果見有那麼兩三個罵起自家公子爺來格外賣力,情真意切,絕對不似作偽。

    由此可見,這個姚弘怕也不是那麼得人心。

    當然他不會相信這群傢伙,反而心下冷笑。

    但重華不知其中咎裡,再加上性格使然,已然信了七八分。但他又不願就此放棄,不由得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段義。

    「哈哈,這就對了嘛。」小銀立時哈哈笑道,「如這等嚴刑拷打,審問犯人,bi良為娼,呃……主人你別誤會,沒有第三個,嗯,應該是刑訊逼供才是。如此專業的事,當然要專業的人士來。主人上吧,拿出你的手段來。」

    段義暗罵小銀兩句,朝重華投去一個放心的目光。

    咯登!

    姚福卻是大駭,心臟差點由此碎裂。他暗自向諸天神仙祈禱,千萬不要讓這個白毛小子來審問他們。

    不過神仙們好像也沒有心思過問他這點屁事,他的祈禱也似乎沒有落入他們的耳中。

    段義腳下踏出一步,竟奇跡般的到得尋丈之外,卓立與眾人之前。

    他根本沒有如何動作,只是以冰冷的目光掃向眾人。

    方纔還震天的罵聲戛然而止,院中靜得可聞落針,充滿了可怕的氣息。

    「從現在開始,誰要是敢多嘴一句,殺無赦!」段義森然道。

    說話間,一股磅礡殺氣激盪開來,嚇得眾人渾身發抖,面無人色。

    至此,再也沒人敢多一句廢話,保命要緊。

    段義暗自冷笑,這些人奸詐狡猾,如不以雷霆手段將之鎮服,想要從他們嘴中掏出有用的信息,簡直就是妄想。事實證明,他是正確的。於是盯著姚福,道,「我來問你,姚弘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我……」姚福嘴巴一張,又想胡說八道。

    段義打斷他,道,「我警告你,說話之前可要想清楚了。我手上沾滿了人命,更不會在乎你們這幾條。」說著右腳尖輕輕拂過,只聽得嗤嗤幾聲,堅硬的石板竟被磨成石粉。僅僅是眨眼間,一張石板竟化作齏粉,隨風蕩漾。

    眾人無不大駭,顯然不曾見識過如此「神功」。要知道段義的腳尖根本沒有挨著石板,顯然是純粹以真元發力,將石板碾碎。想要做大這一點,已是千難萬難,眨眼間便辦到更是駭人聽聞。

    只聽得段義森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如若你們的腦袋比這石板還要硬,大可說謊。」

    眾人渾身一顫,遍體生寒。

    「你們這群傢伙,就是jian皮子,不給你們點厲害瞧瞧,就是不肯說實話。」小銀幸災樂禍道。

    重華見段義三言兩語便將這些桀驁不馴的傢伙制服,心中又是敬佩又是慚愧,且有一點小小的慶幸。

    自己如若沒有遇上段義,想要報仇雪恨根本不可能。

    便在此時,就聽段義繼續道,「你現在可以回答了。」

    姚福早已嚇得面無人色,心中更生不起半點反抗之心,只得竹筒裡倒豆子,一五一十交代道,「公子爺是昨晚連夜離開的。」

    「咦,有鬼!」小銀驚異道。

    段義和重華聞言目色刷的凝重起來,相視一眼,均知此事絕非巧合。他們昨夜才剛剛要追查蝶兒之事,姚弘便連夜出走,這顯然是絕不和常理,定然是有人通風報信。

    至於是何人,答案已經呼之欲出,無需多言。

    而整件事情,變得愈加撲朔迷離。對方到底怕重華知道什麼,要處心積慮的掐斷一切線索?一切的幕後主使,又是否就是瞽叟和胡象?

    答案只怕還要他們繼續追查,方能水落石出。

    段義目中凝重一閃而逝,繼續問道,「到底是何人通知姚弘離開,你可知道?」

    姚福顫聲道,「這個小人實在不知,只是當天夜裡有一個神神秘秘的人物拜訪公子爺。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公子爺遣散他的妻妾,便匆忙離去。」

    「那個神秘人長什麼樣子?」段義問道。

    姚福頭搖得如撥浪鼓,道,「這個小人真是不知,因為那人穿著一身黑斗篷,根本看不清容貌。」

    「神秘人,嘿,這傢伙不會是故意編些子虛烏有之事來欺騙主人你吧?」小銀嘿然道。

    段義當然不會輕易的相信姚福,冷冷道,「你確定沒有說謊?嘿,我告訴你,你的手下總有人熬不過酷刑,一旦有一人反口,你得死!」

    姚福嚇得渾身直哆嗦,牙關咯咯作響,顫聲道,「白髮爺爺,小人的命都捏在你手中,哪裡敢說半句謊話。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說著他忽的臉色一變,忙不迭道,「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人身上有一股奇異的味道。」

    在段義強大的心理攻勢下,他已然連半個字

    「奇異的味道?」重華和小銀均是一愣。

    段義卻敏銳的捕捉到,這或許是揭開神秘人身份的重要線索,心中一凜,問道,「什麼味道?」

    姚福搖了搖頭,道,「說不上來,是一種常人絕不具備的味道,既不香也不臭,反正很是怪異。」

    「什麼既不香也不臭,世上的味道,不是香就是臭,哪有這般怪異的味道?」小銀疑惑道。但他並沒有懷疑姚福的話,因為此時此刻姚福已經不敢撒謊,更沒有撒謊的理由。

    段義心下凝重,雖說這不知名的味道更難分辨,但也總算是一個線索。他沒有繼續深究這個問題,轉而道,「那麼姚弘到底躲到了何處?」

    姚福臉色一苦,哀求道,「大人您想想,咱們都不過是他的下人,此等干係重大之事,他又豈會將行蹤告訴咱們。」

    「他是要你們當替死鬼!」重華怒不可竭,雙目噴火,惡狠狠道,「更想我永遠也不知道真相!」

    段義也知姚福說的是實話,想要從他們口中知曉姚弘的下落,機會渺茫。但他並未就此放棄,轉而問其餘人,道,「你們可有人知道?」

    所有人都搖頭表示不知。

    「哎,又空歡喜一場,敵人還真是狡猾啊!」小銀歎道。

    重華一臉絕望,悲憤無比。如若姚弘這條線索斷了,事實真相將永無重見天日的一天。雖然他知道還可以從父親和弟弟身上做突破,可那畢竟是他的親人,他又如何下得去手,以殘酷的手段對待他們。

    腦海中浪潮翻湧,霎時間,他萬念俱灰,雄軀顫抖,道,「罷了,罷了,天意如此!」

    段義神色黯然,也不知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忽聽得一個聲音怯怯道,「啟稟兩位大人,小人……小人知道。」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顫抖而微小,落入重華和段義二人耳中卻如天籟之音般悅耳動聽。二人齊刷刷將目光掃了過去,嚇得說話那人心驚膽戰,到了嘴邊的話竟又生生嚇了回去。

    姚福看了那人一眼,既不信又不屑道,「你算什麼東西,怎麼可能知道如此機密之事!」

    「閉嘴!」段義冷喝姚福,這才盯著那人道,「你只管說,不用怕。」

    那人定了定神,道,「是。小人和公子爺的寵妾手下一個丫鬟比較要好,聽她說,是公子爺瞧瞧告訴她的主子,公子爺要去汜水城躲兩天,很快就會回來。」

    眾人聞言,皆是明瞭。他口中所謂的要好,其實不過是「私通」。如是平常,只怕要引來一番恥笑,只是到了這時,誰也沒有功夫去計較這些了。

    小銀一臉黑線,沒好氣道,「你這傢伙,說話口齒不清,還是回你娘懷裡吃兩年奶,學學說話吧。」

    「汜水城!」段義和重華則是渾身一震,皆是震驚。

    想不到轉了一圈,又回到了朱丹所在的汜水城,真是巧合。

    有了追查方向,二人再不猶豫,朝汜水城進發。

    待得二人完全消失不見,十餘人突然癱軟在地,渾身乏力,冷汗漓漓,頗有一種劫後餘生之感。

    「老大,我們出賣了公子爺,接下來怎麼辦?」有人問道。

    姚福雙目射出惡狠狠的目光,道,「他既不仁,我們也不義!事已至此,一不做不二不休,將他府上值錢的東西分了,各奔東西去吧!」

    於是乎,夕日富麗堂皇的姚府,頃刻間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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