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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百五十二章 又來這招 文 / 鴻澤滄海

    說話間,但見一道人影閃了進來,身穿短衣短褂,頭戴青皮小帽,手中托著一隻木盤,盤中擺著一壺酒兩隻酒樽。來人將頭埋得很低,以至於乍一眼並無法看清其模樣。

    只不過對於段義和娥皇來說,根本不用看臉,僅憑聲音也知道來的是誰。

    二人不禁驚呼道,「怎麼是你?」

    來人嘻嘻一笑,抬起頭來,不是青青姑娘是誰。她一副酒保小廝的打扮,一頭秀髮盤起,藏在青皮小帽內,頗有些滑稽,卻又一種別樣的美麗。

    她掃了二人一眼,淡淡道,「怎麼就不能是我?」

    娥皇美好的心情頓時被破壞,眉頭一皺,頗有些不悅。青青姑娘此時此刻出現,擺明就是來攪局的。雖然她對段義已無非分之想,可也容不了別的女人來搗亂。但她修養極好,卻也不動聲色,只是問道,「我妹妹呢,她怎麼沒來?」

    腦海中,小銀笑嘻嘻道,「哈哈,月黑風高之時,正是殺人越貨,呃,我說是正是上演二女爭夫好戲的大好之時。主人你現在最明智的做法,便是乖乖的坐著,不聞不問,免得惹火燒身。」

    小銀這傢伙自是唯恐天下不亂,但他的話也就幾分到底,此時此刻他還是乖乖閉嘴的好,否則引火燒身,那可得不償失了。

    青青姑娘俏皮道,「女英姑娘突感身體不適,無法前來伺候二位,故而將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青青。」

    娥皇聽她語帶雙關,心下更是懷疑,道,「真的如此麼?不會是有人從中作梗吧?」

    「哈,你想像力真是豐富。」青青姑娘也不動氣,微笑道,「不過青青句句屬實,絕無虛言。否則青青便再臉皮厚,也不敢來打擾兩位。」說著目光斜睨,射向段義,似笑非笑。

    段義暗自吃驚,趕忙避開她的目光,正襟危坐,仿若什麼都沒聽見。

    「妹妹搞什麼鬼,怎麼將她惹來了!」娥皇心中好不惱怒,卻又知肯定是女英的鬼主意,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怪罪到別人頭上,只得道,「那便多謝青青你了,只是我們可不敢讓你伺候,這便請吧。」

    她下了逐客令。

    青青姑娘卻渾若不覺,反而連連搖頭,笑嘻嘻道,「那怎麼成,受人所托忠人之事,青青這點cao守還是有的。嘻嘻,你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的。」

    「哈哈,這小妞還真是有趣,看來今天是要和娥皇死磕到底了。只是不知道是前者道高一尺呢,還是後者魔高一丈?」小銀饒有興致道。

    段義卻沒他那份閒情逸致,哭笑不得。青青姑娘一副cha科打諢,耍賴到底的模樣,已然「打擾」了他們。他倒也無甚,娥皇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果不其然,娥皇秀眉緊縮,神色一冷道,「姑娘不覺得,你站在這兒很不妥麼?」

    青青姑娘繼續裝傻賣混,捋了捋衣服,整了整帽子,故作詫異道,「有什麼不妥?你們談你們的,我站我的,互不相干。除非……嘿,你們有什麼話不想讓人聽見。」

    「你!」便是泥菩薩也發火了,更何況娥皇一個大活人。她倏地站起來,臉上怒火湧動,不向青青姑娘發,矛頭卻指向段義,怒道,「段公子,你若不願赴會,娥皇絕不勉強,可你也不必讓她來攪局吧!」

    「哎,主人啊,你可真是悲哀不幸啊,躺著也中招,小銀我也救不了你啦,更何況是神仙?」小銀長歎道。

    段義嚇了一跳,大呼冤枉,忙道,「此事可與我無關,我根本不知道她……」

    青青姑娘搶道,「這事兒和他不相干,你怪他有什麼用。」

    娥皇冷冷道,「這麼說,你是存心的咯?」

    青青姑娘淡淡道,「不敢。」

    「既然你執意如此,那麼休怪我無情了。」娥皇道,「我和段公子有兩句私密話講,請你站遠一些。」

    青青姑娘氣惱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娥皇目光凌厲道,「因為是你自己要留下來伺候我們,如若做不到就離開!」

    「你……你……」青青姑娘被反將一軍,氣得胸脯劇烈起伏,卻又無言反駁,只得惡狠狠道,「好,出去就出去,有什麼了不起!」

    說著將托盤重重摔在桌上,盤內酒壺酒樽蹦的老高,差點被摔碎,嚇得段義心驚肉跳,暗呼好險,而後闊步走出涼亭,站到了數丈開外。

    這女人間的戰鬥,唇槍舌戰,凶險激烈程度,實在不亞於高手對決,段義算是長了見識了。

    小銀則笑嘻嘻道,「第一回合,二女打成平手,欲知後情如何,請看下一回合。」

    「……」段義惡寒不已,心道,「僅是第一回合我便差點抵擋不住,這要是再來一回合我豈不是真的無法倖免。」想到這兒,他倒是希望這場約會早點結束才是,否則「性命堪憂」。

    「公子在想什麼呢?」娥皇又恢復了平素婉約模樣,問道。

    段義當然不敢告訴她心中所想,只好強自鎮定道,「我什麼也沒想。」

    娥皇白了他一眼,嬌嗔道,「你這個人根本不善撒謊,卻又何必說些違心的話。」見段義手足無措,她噗嗤一笑,道,「好好的臨別約會,卻差點被她給搞砸了。」

    段義知她氣惱青青姑娘,也不敢答話,唯有默然。

    「其實娥皇一直有件事想要說給公子,卻苦無機會。」娥皇幽幽道。

    腦海中,小銀起哄道,「來了,果然來了,主人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當然了,在你泡妞的關鍵時刻,小銀就不打擾哦。」言罷,躲了起來。

    段義黯然搖頭道,「你想說什麼,段義已然明瞭。只是段某如今自身難保,更不敢害了姑娘。」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

    娥皇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仍不由心中一痛,俏臉慘白,半晌才恢復少許血色,勉強一笑道,「雖然公子早已知道,雖然明知沒有結果,但娥皇還是要說。段義,我喜歡你!」

    段義渾身一震,說不出話來。

    娥皇彷彿進入了一種奇異的狀態,已然放開了一切,將心中的情愫一一道來,好不保留的傾訴給心愛的男人聽。從段義救母開始,一直到現下分別,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心理的微妙變化,她都娓娓道來。

    段義在一旁聽得又是動容,又是慚愧,卻也無法插嘴,只得細細凝聽。

    數丈外,青青姑娘恨得咬牙切齒。雖然相隔甚遠,可又怎麼瞞得過她的耳朵。惡狠狠道,「好厲害的女人,竟然用這一招來俘獲段義!真是不要臉,這樣的話也說出口!糟了,這可如何是好,如若真的讓她得逞,我可怎麼辦!」

    一時間,又氣又惱,卻又想不出個解決之道,氣得將身旁的花草揪了一朵又一朵,讓它們無辜遭殃。

    良久,一番傾訴完畢,娥皇只覺舒暢無比,彷彿壓在肩上的一座大山煙消雲散,頗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不論結果如何,她變得更加勇敢,能夠承受一切。

    段義聽罷,亦是十分感動,卻又心下暗歎,「造化弄人,她對我如此情義,我卻不得不傷害她……哎!」

    有時候,他真的很恨自己,恨老天,為何要讓自己惹上這許多女子,要狠心傷害這許多人!每一次傷害,也是對他自己的傷害。

    娥皇似乎看穿了段義的心思,柔聲道,「公子你不必自責,這是娥皇自己的選擇,娥皇無怨無悔。」

    段義動容,只能道,「段某唯有祝福姑娘,將來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娥皇不可置否,苦澀一笑,道,「公子別著急,娥皇還沒說完呢。」

    小銀又突然冒出來,笑道,「你這小妞還真沒完沒了,哪來的那麼多秘密。」

    只聽娥皇道,「其實倉庫的那把大火,和我有關!」

    段義渾身劇震,失聲驚呼道,「什麼!」

    娥皇愧疚道,「當時胡象找到我,提出了個美女救英雄的計策,讓我……讓我……哎,我卻哪裡想到,他是包藏禍心,竟利用我想要殺死那許多人!」

    段義吃驚不小,不敢置信的盯著娥皇,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絕沒想到娥皇竟也牽扯其中,怪不得事後她神色怪異,一副遭受極大打擊模樣。不過現在想來,她也不過是受胡象利用,幸而沒有鑄成大錯,段義也生不起怪她之心,反而覺得她愛自己已經幾近癡迷,反而微微感動。

    「公子是否覺得我是個壞女人。那天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中總有一個詭異的聲音在迴盪,我竟鬼使神差的答應了。」娥皇痛苦道。

    「嘿,以我小銀多年來對人性的深刻研究,這就是人的邪惡一面,俗稱心魔啦!」小銀道。

    段義心中大凜,「又是心魔!」從重華遭受心魔他便感到不妥,此刻娥皇又經歷心魔,更讓他肯定其中必有蹊蹺。只是他現在已經無法查證,只得道,「過去的事,便讓它過去吧。你又不是存心如此,又何必不放過自己呢?」

    「何必不放過自己?」娥皇微微一怔,隨即雙眸光芒湧動,道,「說得好,所有的一切,便讓他消逝在今夜,我們不醉不歸!」

    說著斟酒兩樽,自己先一飲而盡。

    「有時候,醉了也不妨是一種解脫的方式,待她明晨醒來,我已經遠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當到這兒,段義也端起酒樽,一飲而盡。

    於是乎,二人你來我往,喝得頗有興致。

    只是他二人均不勝酒力,娥皇固然三樽下去醉意大盛,段義幾杯下肚也微醺。離別前的傷感蔓延在空氣中,酒不醉人人自醉,一壺酒還未喝完,二人便已經不成模樣了。

    「咦,沒酒了?」娥皇醉眼朦朧道,「想不到我這麼能喝,從前想也不敢想,更不敢如此放縱。只是……只是我怎麼覺得好熱,我……我到底是怎麼了?」

    段義也頭腦混賬,更覺渾身燥熱,小腹一股邪火直往上衝,不禁詫異道,「我也是……奇怪,這酒到底怎麼了?」

    腦海中,小銀破口大罵,「他娘的,那個龜孫子又來這招,居然在酒裡下春yao,這不是要我主人晚節不保麼!」

    段義聞言大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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