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六百九十八章 大獲全勝 文 / 鴻澤滄海
玉盒打開的一剎那，一道瑩瑩的光芒注入所有人的目中，就像世界上最美麗的珍珠擺在自己的面前。一顆美得無可挑剔的丹藥躺在玉盒裡，如美人玉體橫陳，動人心魄。僅是這賣相，便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了。
奇怪的是，想像中的藥香並未出現，僅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種味道，就如同置身於雨後的竹林，整個人都是一種清新的感覺。
如不是身臨其境，實在難以體會到一二。
眾人震驚了，一個個瞠目結舌，突然間都變成了雕塑。場中一片死寂，再無一丁點聲音，連空氣也凝固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聲音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看樣子他的丹藥也煉得極好，為何卻聞不到一點藥香？」
又一個譏誚的聲音響起，「連這都不知道麼，蠢貨！肯定是這傢伙將丹藥練壞了。」
立時有人又驚又怒，罵道，「你才是十足的蠢貨，不學無術還敢在此大放厥詞！此人煉丹術之高，實在讓人震驚絕倫。他竟然能夠將藥力完全收斂入丹藥中，令藥力不外洩，手段好生厲害！可我實在想不通，他到底是如何辦到的？」
另一名精通丹道的人亦長歎道，「世間竟還有這樣的奇人，我等竟還嘲笑人家，才是真的可笑之極啊。呵呵，什麼紀老，什麼回春堂，在人家面前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感慨之言四起，不少人又是佩服又是黯然。
但這些不過是眼力高明之輩，一些不同此道的人一頭霧水且疑雲越來越深，不經問道，「你們說什麼呢，到底誰勝誰負？」
其實勝負，在玉盒打開的一剎那已經決定。
「哎，你們還沒看出來麼？」有人朗聲道，「此人煉製的補氣丹，少說也是三品丹藥中的極品，甚至有可能是四品丹藥。誰勝誰負，難道還不清楚明白麼？」
段義勝了，大獲全勝！
「他……他竟然勝了，嘶！」一時間倒抽冷氣聲不絕於耳，如隆冬寒風一般呼呼作響，席捲整個院子。
數百人的震撼形成驚天潮水，一波接著一波拍擊著每一個人的心神，不知多少人在其中覆滅。
「哈哈，主人你瞧瞧這些傢伙的表情，是否有些太誇張了。」小銀大笑道，「其實跟著主人就需要有一種覺悟，需要有一種隨時隨地被驚艷的覺悟。」
段義卻如無波古井，很是平靜，眾人的反應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試想一個成名已久的煉丹師竟然被一個初來乍到，寂寂無聞的人打敗，眾人又怎麼可能平靜下來。不過這一場比鬥對他來說，可謂大豐收。
不但沉重的打擊了回春堂和虎賁鏢局的氣焰，同時也將令木家聲威大震。更重要的是，他因此對自己的煉丹術有了一個更深刻的認識。
他敢肯定，自己要煉製四品丹藥肯定不會有點問題。因為這枚補氣丹差點就成了四品丹藥，還是被她硬生生壓制下來的。
四品煉丹師！
即便是以段義的定力，也不禁暗暗興奮。這個級別的煉丹師固然少見，能夠在他這個年紀便取得這個成就更是絕無僅有。那種成就感，彷彿一劑強心劑，讓他對未來的路充滿了信心，向著自己的目標不斷奮鬥下去。
不過他雖然興奮，有些人的臉色可就難看之極了。
紀老臉色慘白，血色褪盡，彷彿被突然判了死刑，顯然經受不起這沉重的打擊。也難怪，他浸*丹道數十載，今日竟輸給一個後生小輩，那種震撼，那種打擊有如何能在一時半會兒消受？
「輸了！老夫……老夫竟然輸了！」紀老狀若瘋癲，放聲大笑，笑聲中卻有著說不出的淒涼。
東方磊面如死灰，駭異而震驚的盯著段義，彷彿不知在那黑袍下的到底是人還是鬼！紀老雖然不是回春堂最為出色的煉丹師，可要找出大大超越的他也不可能。如此說來，整個回春堂根本沒有一人能戰勝段義。
「太可怕了，這個人太可怕了，年紀輕輕便有如此深的造詣！難怪他敢來挑戰，甚至拿命來做賭注，原來是胸有成竹！」東方磊渾身劇震，已然說不出半個字來。
至於其餘回春堂的人，便如被人狠狠甩了一個耳光，又是羞愧又是驚駭，恨不得找個地方鑽進去。
「主人，別和這些傢伙廢話了，趕快收取咱們的戰利品吧。」小銀催促道。
段義也不想再拖，盯著東方磊，冷聲道，「怎樣，服輸了麼？」
東方磊身軀一震，旋即垂頭喪氣道，「我們輸了！」
段義也不廢話，朗聲道，「你倒也爽快。兩百枚補氣丹是老子的了，快去給老子拿來。」
眾目睽睽之下，更何況有白紙黑字立下的賭約，即便是東方磊想要賴賬也不敢，否則以後回春堂就不用在北朔城混了，只得忍痛咬牙命人去取丹藥。
兩百枚補氣丹，即便是最低三百金成本價，也價值六萬金，絕非是個小數目，饒是以回春堂財大氣粗也算得上傷筋動骨，大出血一回了。這一次幾乎將她所有的補氣丹掏空，想要重新補充起來，沒有兩三個月是不可能了。
更重要的是，此戰之後，木家和神秘黑袍客定會成為街頭巷尾最為熱門的談資。
不一會兒，一大包足足兩百枚補氣丹取來了，東方磊只覺心在滴血，卻也不得不將之交到段義手中。
段義讓莫老二背上丹藥，哈哈一笑，道，「此次真是不虛此行啊，老二，咱們走！」言罷，二人便欲離去。
「且慢。」出奇的，紀老叫住了二人。
段義冷冷掃視著他，沉聲道，「怎麼，你不服氣還要再鬥麼？」
紀老搖頭道，「閣下煉丹術比老朽高明得太多，便是再鬥也是輸。只是老朽有一事不明，望請閣下不吝賜教。」
段義見他言辭懇切，倒也沒有反駁，只是道，「說來聽聽，只要老子方便回答，肯定不會瞞你。」
紀老聞言一喜，趕忙道，「多謝閣下。老朽想知道，您是如何煉製，能夠讓補氣丹藥效提升這般多。」
「呵呵，這老頭也真是個煉丹狂人，三句不離本行啊。」小銀淡淡笑道。
段義也是深以為然，想他這種人一生只癡迷一件事，便如酒鬼見到了好酒，怎麼可能輕易放棄。一時，段義對他的敵意大減，朗聲道，「你附耳過來，老子說與你聽。」
紀老連忙道謝，附耳上去。
只見段義僅在他耳邊耳語片刻，紀老便如如遭電擊，深具劇顫不已，臉上露出常人難以理解的奇異神色！
眾人更是又是吃驚又是好奇，心中貓抓貓撓一樣，卻又不知道段義到底說了什麼，讓紀老震撼如斯。
「紀老，他到底說了什麼？」就連東方磊也忍不住問道。
紀老好似根本無視他的存在，無視整個世界，抬頭望天，疾呼道，「天啦，世上竟有如此天才！他……他簡直就是煉丹界的絕世天才，僅僅改動兩味藥的次序，竟能取得如此神效！」
眾人震駭，又似乎明白了點什麼，待得靈魂重新回鞘時，段義早已揚長而去。
回木府的路上，段義和莫老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除去黑袍，恢復真身，只是身上多了一個不小的布囊。裡面裝的，當然都是補氣丹。
一路上，莫老二都如行屍走肉一般，彷彿自己的靈魂已然不屬於自己。整個身軀僅是一個空殼，麻木不仁。這一天，他就好似做了一場夢，經歷數度起伏，心神更是經歷了想不到的考驗。
方自此時，他才漸漸回過神來。可也真是因此，他心中的震撼才無與倫比。
他親眼見證了一切，整個號稱段飛的少年，是如何搖身一變成為煉丹天才，將整個北朔城攪得天翻地覆，甚至連回春堂的知名煉丹師也敗得心服口服。
「總教頭他到底是什麼人？」整個問題就像是一顆巨大的漩渦，將他吞噬。
此刻，他終於忍不住了，顫聲問道，「總教頭，您……您到底是什麼人啊？」
腦海中，小銀嘿笑道，「怎麼，年輕人這麼快就被嚇傻了。不要怕，我主人又不是吃人怪獸，跟著他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段義淡淡道，「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的。」
莫老二不是笨蛋，反而是個精明至極的傢伙，此時哪裡還不知道段義其實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心中再也不敢有絲毫雜念，趕忙道，「總教頭，小人明白了。您放心，今天的事小人一定會守口如瓶，不論是誰也不會吐露半句的。」
段義既然要偽裝，當然是不希望世上有第三人知道今天的事，他反應倒也迅速。
「嘿嘿，這個傢伙挺機靈嘛，倒是值得栽培一二。」小銀道。
段義不可置否一笑，忽而目光灼灼盯著莫老二，以一種奇異的口吻道，「莫老二，你可知我為何不挑別人，唯獨選上你？」
莫老二渾身一震，搖頭道，「小人不知道。」
段義淡然道，「其實你什麼都知道，只是不敢說罷了。我喜歡聰明人，因為不需要太費勁，你明白麼？」
莫老二哪裡還不明白，頭點如搗蒜。
其實段義選莫老二也是有道理的，此人為人精明，懂得厲害。二來先前他在自己手中栽過一次，心有畏懼，更不敢起二心。老實人雖好，但有時候精明的人也只有他的用處，關鍵就看你如何駕馭。
看莫老二這神情段義便知道，他已經完全臣服自己，於是道，「這些補氣丹我先拿五十枚，其餘的就先暫時放在你那兒。」
莫老二大吃一驚，深知這些丹藥的貴重，哪料得段義竟如此信任自己，將之交到自己手中，忙得搖頭道，「不不不，總教頭，這些丹藥太貴重，萬一有個閃失，小人可擔待不起啊！」
段義凝視他，沉聲道，「怕什麼，這點東西都看不好，以後如何做大事！」
莫老二渾身一震，忽的跪地拜服，朗聲道，「總教頭的栽培之恩，莫老二銘記於心，永生永世不忘！」
「主人，你又成功騙到了一個年輕人。」小銀壞笑道。
段義神色淡然，道，「起來吧，我們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