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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八百五十一章 會講道理的傢伙 文 / 鴻澤滄海

    肆虐的寒風愈加狂暴,直叫天地為之色變,本就陰沉的天空更加陰沉,以至於雖是晌午時分卻到處黑漆漆的猶如夜晚。

    極北之地的天就是這樣,說變就變。

    嘩啦啦,劈頭蓋臉打下來的卻不是雨點,而是拳頭大小的冰雹。這巨大的冰雹本就可怕,再攜著寒風之威,著實可怕。尋常人如若被打中,你非得腦袋開花,腦漿迸裂不可。即便是以段義等人的實力,也不願在這種鬼天氣下趕路。

    四人一陣狂奔,終於在雪山上找到個可以勉強容身的山洞擠了進去。

    山洞本來就不大,四個人站在你們就已經不大寬敞,更何況還有四頭坐騎擠進來,更是擁擠不堪。

    不過此時也不是抱怨的時候,只有乖乖的等這一場冰雹過去。

    「喂,你就不能往旁邊挪一點,都踩到我的腳了。」突然,冷若霜驚怒的聲音響起。

    段義和酒神微微一愣,旋即暗呼不妙,看這陣勢,他們又不得消停了。

    果不其然,就聽金萱兒怒極冷笑道,「你少在那惡人先告狀了,明明是你先踩到我,還敢誣陷我!」

    冷若霜怒道,「我誣陷你,開什麼玩笑!反正這裡也不止我們兩個人,就讓他們來評評理!」

    金萱兒毫不猶豫道,「評理就評理,本姑娘難道還怕你不成!」

    外面黑壓壓一片,這山洞中更是黑燈瞎火,哪裡看得到到底是誰踩了誰,要段義和酒神評理那不是難為人麼?再說了,女人面前有理可講麼?他二人早已學聰明了,不論對錯,反正不開腔就是了,讓她們吵去。

    不過死到臨頭,總得找個由頭對付過去,裝沒聽見也要有模有樣才行。

    「咦,小兄弟,今天天氣倒還不錯哈。」酒神打了個哈哈道,自認為找了個很好的話題。

    小銀沒好氣道,「你他娘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外面寒風呼嘯,冰雹鋪天蓋地,能是什麼好天氣。擺脫,你這麼笨,就不要來陷害我主人了好不好。」

    二女當然知他心思,不禁噗嗤笑出聲來,金萱兒更道,「天氣的卻不錯,段郎你說是不是?」

    段義本來不想回答這種沒營養沒內涵的問題,可金萱兒咄咄相bi,自是不肯放過自己,定了定神,正色道,「說起來,這極北之地的天地變幻無常,晴天俊朗固然不錯,風雪肆虐也別有一番滋味。如今這冰雹天,卻還未見過,算是長見識了。」

    此言一出,小銀不忍高聲叫好,稱讚道,「主人高明啊,太高明了!你實在太有才了,連我小銀也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段義暗自鄙視了小銀一般,同時鬆了口氣,心付,「還好被我糊弄過來了。哎,也不知什麼時候跟小銀學了油腔滑調的本事,罪過啊罪過。」

    他雖然心呼僥倖,臉上卻神色如常,一本正經,不似作偽。

    金萱兒暗暗好笑,「裝的還挺像。」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又道,「段郎,你莫要顧左言他了,我的腳被她踩了,難道你不管麼?」

    冷若霜怒道,「段公子,你莫要被她給騙了,明明是她踩了我!」

    「你們這兩個女人,還沒完沒了了。主人出絕招吧,否則煩也煩死了。」小銀道。

    段義長歎一聲,也不多言,真元激盪注入銀弓。霎時間,銀弓光芒大作,將山洞照的亮堂堂,一切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咦,這可奇怪了,你們這是幹什麼?」酒神忘了二女一眼,奇怪道。

    原來二女擊在一起,你的左腳踩我右腳,我的右腳踩你左腳,臉上雖然吃痛無比,卻誰也不肯哼一聲,更沒有誰肯讓步。

    小銀語重心長道,「我說你們兩個姑娘家家,年紀也不小了,可否注意一下形象。這踩腳都是小孩子玩的把戲,你們老大不小的了,可不能再這樣不懂事啊。」

    段義見狀哭笑不得,也不知說什麼好,不禁想起小銀的話,暗道,「果真是一山不容二虎啊。」

    其實冷若霜和金萱兒都是高傲的女子,一見面自然而然的便有了攀比之心。奈何雙方相差無幾,這攀比之心越來越盛,互相便較起勁來。這一路上,二女你來我往,相互出招卻誰也沒能佔得上風。

    不過金萱兒比冷若霜有很大的優勢,那便是擁有段義的寵愛。冷若霜看得很不滋味,想起這些年自己一人承當整個冰夷族的事物,卻沒有一個知心人,更加難受。也正是因此,她才越想和金萱兒鬥。

    鬥到後來,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心情,恐怕連她自己也說不出了。

    二女卻沒料到段義突然來這麼一手,羞愧無比,趕忙將各自的腳縮了回來,手絞著衣角,一言不發,哪裡還有剛剛不依不饒的姿態。

    倒還是金萱兒顯得落落大方些,乾笑道,「嘿,我們……我們剛剛不過是較量武技,你們不要誤會。」

    冷若霜也趕忙順著台階下,強者道,「是啊,萱兒妹妹說的不錯。切磋,純粹是切磋而已。」

    小銀好笑道,「原來如此,看來兩位姑娘的踩腳神功又有精進,當真是可喜可賀。」

    冷若霜聽不到小銀的話倒也無甚,金萱兒卻不禁俏臉一陣火辣,不敢再多說什麼。

    段義微微一笑,也沒放在心上。說實話,如若是他一人,日子未免也太單調乏味了些,有她們在有時候雖然有點無理取鬧,但也讓人體會到了生活的滋味。所以,自始至終,他都沒有怪過她們。

    就在他心潮起伏之時,忽然洞外的風雪捲了進來,打在眾人身上,冰寒生疼。眾人尚且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一個聲音大叫道,「哎,路過路過,大家擠一擠,給英俊瀟灑的本公子一席之地好麼?」

    說話間,段義就覺身上被人撞了一下,然後一個身軀便不管不顧的往裡面鑽。這山洞中本就擁擠,他這般擠進來,眾人根本無立錐之地了。

    「哎,什麼人如此無恥,誰讓你進來的!」冷若霜尖叫道。

    金萱兒也惱怒喝道,「出去,出去!哪來的沒禮貌的傢伙,這裡已經擠不下了,快點出去!」

    關鍵時刻,她們倒是同仇敵愾起來。

    鑽進來那人微微一愣,似乎沒料到裡面還有女子,旋即又哈哈大笑道,「本公子才不出去呢,外面寒風肆虐,那冰雹更是要人命,打死也不出去。」說著竟然又往裡鑽,一點也不把自己當外人。

    「他奶奶的,我看這王八犢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小銀怒道,「主人小心一點,莫要讓他冒犯了你老人家的兩個妞才是。」

    段義心下惱怒,冷哼一聲也不多言,身子一閃便將那人擋住。那人倒也沒當一回事,便如耗子般溜開往裡鑽。段義哪裡會讓他得逞,身子一閃,又將他的去路堵住。

    如此這般數次被擋住去路,那人也不禁惱怒道,「喂,你這個小子,再不閃開,我可要撞開你了!」

    段義冷笑道,「有本事你撞便是了。」

    那人倒也不客氣,大喝一聲就撞了上來。卻哪想,段義的身體堅硬如鐵,巋然不動,他這一頭撞上來,非但沒有將段義撞開,反而把自己反震出去。

    腦海中,小銀奇怪道,「這小子是什麼人,身上怎麼軟綿綿的,好像很有彈性呢。」

    段義心中一動,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聽那人吃痛大叫道,「哎喲,好痛好痛!你這個人是鐵打的麼,撞得我好痛啊!」

    眾人皆是好氣又好笑,剛剛明明是他撞人,現在反而倒打一耙,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不賴。

    段義也不想和這種糾纏,當即冷冷道,「這裡已經擠不下了,閣下還是另覓他處吧。」

    那人卻不知趣,嘴巴一癟,不屑道,「這可有趣的,本公子倒想請問一下,此處山洞是你們開鑿呢還是被你們買下了?」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也不知如何作答。

    見眾人默然無語,那人更是得意道,「嘿,答不上來了吧。這山洞既是無主之物,你們來得,我也來得,你們憑什麼趕我出去。」

    腦海中,小銀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想不到今天還遇到個嘴皮子如此利索的傢伙,胡攪蠻纏的本事直bi本大爺啊。」

    段義暗暗好笑,此人講起道理來頭頭是道,卻沒想過這是強者為尊的世界,有些人可不會與你講那麼多道理。想到這兒,他淡淡一笑道,「我說小兄弟,論講道理我講不過你,不過你這般胡攪蠻纏恐怕會給自己找來殺身之禍啊。」

    那人大不咧咧道,「少在那嚇唬人了,你以為本少爺會被你三言兩語嚇走麼?」

    金萱兒噗嗤一笑道,「這位少爺,你恐怕是第一天出來行走江湖吧。憑你這點修為也能活到今天,真可謂奇跡了。」

    那人臉色一變,驚怒道,「你什麼意思!」

    冷若霜cha口道,「你難道還不明白麼?哼,今天也多虧是遇到我們,否則誰人會和你講一堆廢話,早就將你給殺了。」

    她這話倒不是危言聳聽,故意嚇唬對方。江湖上魚龍混雜,氣度大量之人固然不少,但小肚雞腸者更是多如牛毛,如若稍有得罪惹來殺身之禍也絕非奇事。更何況這小子實力不咋樣,人卻囂張固執,愈加危險。

    那人卻不以為意,朗聲道,「哼!有理行遍天下,無理寸步難行,我才不信這天下難道還能大過一個理字。」

    眾人見這傢伙如此固執,心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也懶得和他這種小孩子脾氣計較,哂笑而過罷了。

    酒神道,「算了,他要是能擠得下便由他去吧。」

    眾人也不多言,又往裡擠了擠讓出些許位置,勉強能讓那人容身。

    「哼,這還差不多。」對於眾人的好意,那人絲毫不客氣,冷哼一聲。

    洞外寒風呼嘯,稟報砸在洞頂咚咚作響,整個山洞亦隨之震動。眾人誰也沒有說話,洞內一時靜了下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聽得那人叫道,「喂,我說,你們都是什麼人啊?」

    眾人默然,懶得理他。

    那人甚是氣憤,怒道,「你們都聾了麼!哼,別以為本少不知道,你們肯定是想去求見武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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