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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九百一十章 如此療傷 文 / 鴻澤滄海

    「療傷?」墨竹笛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你這小子,為師有那麼小氣麼?你大師兄雖然不爭氣,但怎麼說也是為師的大弟子,難道他受傷,為師會置之不理麼?」

    石剛情知師父醫術高明,有他幫助療傷,自己的傷勢起碼可以快個兩三層,忙道,「師父,劣徒給您添麻煩了。」

    墨竹笛淡然搖頭道,「以後努力修煉,比什麼都好。」

    「是!」石剛豈會不知師父的一片苦心,感動得淚眼婆娑。

    段義卻知他二人是誤會了,苦笑道,「師父,大師兄,我不是那個意思……」

    話沒說完,就被墨竹笛打斷,後者瞪眼大聲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腦海中,小銀不屑道,「臭老頭,本來我主人還想給你留幾斤面子,不過你忒不識趣,那就莫怪我主人做事太絕了。」

    誤會越來越深了,不過段義哪忍見石剛受折磨,只得硬著頭皮道,「我的意思是,由我來替大師兄療傷或許……或許更好一些。」

    為了給墨竹笛留面子,他後面一句聲音輕了很多。但在場之人哪一個不是耳聰目明,均聽得清清楚楚,渾身一震,皆詫異的盯著他。

    墨竹笛是是何許人也,曾經可是神農谷的高徒,醫術之高明,當世之中也鮮有人及,可段義卻說自己的醫術比他還高明,未免也太狂妄了一些。若不是素知段義不打誑語,眾人幾乎要以為段義是在胡說八道。

    「看什麼看!嘿嘿,這不怪我主人太直接,只因臭老頭不知趣。」腦海中,小銀嘿嘿知曉,一副幸災樂禍模樣。

    見小師弟「有意」與師父叫板,石剛顧不得身上疼痛,趕忙道,「小師弟,師父已經答應替愚兄療傷,你就別再說了。」

    墨竹笛板著臉,有些惱怒道,「說,為什麼不說。哼,出去一年多長了本事,連師父也不放在眼裡了,好得很啦!」

    段義心中哭笑不得,這都什麼跟什麼,自己哪有這意思,剛想開口解釋,卻被石剛拉了拉衣角,低聲道,「小師弟算了,雖然你現在應該比掌門師叔還要強,但他們這些老頭哪個不愛面子,你就當尊老愛幼吧。」

    「我……」段義臉成了苦瓜,當真是百口莫辯。

    孫二良更是唯恐天下不亂,大叫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做師傅的被徒兒超越了,傳出去了,豈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墨竹笛一張老臉刷的就難看起來的,小童兒、酒神等人竊笑不已,卻又不敢笑出聲,模樣甚是滑稽。

    「這王八犢子,就知道煽風點火,可惡!」小銀怒道。

    段義亦是光火,狠狠盯了孫二良幾眼,後者訕訕一笑,到了嘴邊的俏皮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來了。

    武聖冷眼瞪了孫二良一眼,這才出來打圓場道,「老夥計,這可不是你的肚量啊。嘿嘿,只怕你心中巴不得義兒比自己還要強吧?」

    墨竹笛憋了許久,不忍哈哈大笑道,「老傢伙,你是我肚裡的蛔蟲麼,怎麼什麼也瞞不過你,連這也被你看出來了,哈哈哈……」

    眾人聽他笑得爽朗,毫無不悅之意,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他並非生氣,而是故意搞怪而已。

    小銀恨得直咬牙,「這老傢伙,黃土都埋到脖子來了,還是這麼老不正經。」

    段義還能說什麼,只得啞然失笑。

    玩笑歸玩笑,墨竹笛正色道,「義兒,為師與你開個無傷大的玩笑,不過是想要告訴你,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為師恨不得你越強越好,又怎會小肚雞腸。你要是能治好你大師兄的傷自然再好不過,即便是治不好不也還有為師麼。你儘管放手去幹,心放進肚子裡去,他肯定死不了。」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墨竹笛這意思似乎並不大想像段義的手段,要將石剛當那做實驗的小白鼠了。

    石剛更是大駭,嚇得滿頭大汗,趕忙道,「師父,弟子……弟子想清楚,弟子皮粗肉糙,還是自行養傷算了。」

    「你哪來那麼多廢話!」墨竹笛不耐煩瞪了他一眼,喝道。

    段義當然知道眾人的心思,微微一笑道,「那麼我就姑且一試。」說著便朝躺在軟榻上的石剛徐徐走過去。

    咚咚咚!段義腳步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本十分輕微,可落在石剛耳裡就如雷鳴般,嚇得他渾身發抖,顫聲道,「小師弟,你……你真的要來?」

    段義不屑道,「小樣,還敢不相信我主人,不知多少人求他療傷,他還不屑一顧呢,你小子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段義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石剛眼見躲不過去了,一咬牙,做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朗聲道,「既然如此,小師弟你來吧,我豁出去了。」

    眾人見他那副又具有怕的模樣,均是忍俊不禁。

    段義強忍笑意,坐到他身邊,稍稍替他檢查了一番傷勢,眉頭也不禁微皺。石剛傷得著實不輕,如若以普通方法養傷少說也得大半個月。

    他正沉默之際,猛地就聽孫二良怪叫道,「完蛋了,瞧段兄這模樣,石頭你的傷怕是好不了了!」

    「什麼!」石剛臉色嚇得煞白,毫無人色,差點沒有昏厥過去。

    眾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石剛的傷雖重,但也還不致命。本來也沒什麼大礙,可被孫二良這一嚇沒事也得嚇出事來。

    小銀早已笑得捧腹不起,「這個孫二良,真他娘的是個天才。這無恥無賴不要臉的性子,天下間恐怕也只有我小銀才能與之抗衡一二了。」

    段義哭笑不得,真是徹底服了孫二良這傢伙了。

    石剛好半晌才恢復神智,死死的攥著段義的衣袖,泣不成聲道,「小師弟,我……我是不是活不成了。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聽師父的話,好好練功天天向上。」說著又可憐巴巴望著墨竹笛道,「師父,徒兒不肖,命不久矣恐怕沒辦法再伴您左右,以後您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莫要太過悲痛,也莫要在想念徒兒。」

    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墨竹笛見這小子雖笨,但對自己倒是孝順,心中亦大為感動。

    「主人,不對勁兒啊。」忽然,小銀冷冷道。

    段義一愣,心中猛地一驚,再見石剛哭得雖然慘烈,但臉上並無幾滴淚水,哪裡還不明白,差點沒有噴笑出來,暗暗道,「大師兄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狡猾,竟將計就計,拿捏到了師父的軟肋,這是要故意做些給師父看呢。」

    石剛對自己的身體怎會不瞭解,之所以「真情流露」,那完全是做戲給墨竹笛看的,這一手玩的不可謂不高明,令人刮目相看,叫段義也著實歎服。從前的石剛呆板且有些木訥,可沒見如此激靈過。

    「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不假,石剛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慘痛的教訓。時間也唯有小銀我出淤泥而不染,保持著高尚純潔的心靈,並且以自己的人格魅力教導主人你,才沒讓你變成第二個石剛。」小銀喟然長歎,大為感慨道。

    段義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要論無恥不要臉,小銀自認第二覺無人敢稱第一。剛剛一番話,貶低別人抬高自己可謂運用到了極致。

    他不敢再廢話下去,趕忙推了推還在演戲的石剛,低聲道,「大師兄,過猶不及,切莫露餡了。」石剛心中一驚,忙得停止精湛的表演,卻聽段義朗聲道,「大師兄你莫要慌張,你的傷雖重但並不致命,我可讓你一夜恢復如初。」

    石剛一開始聽他的話還甚是感激,可聽到最後一句不禁嚇了一跳,失聲道,「小師弟,你……你莫要和我開玩笑,一夜復原,只怕連師父也沒這個本事。」

    眾人亦是一般的吃驚,難以置信的盯著段義。

    偌大的大殿之內,靜得可聞落針,只聽得等會撲朔明滅之聲。

    良久,墨竹笛才皺眉道,「義兒,你莫不是與為師玩笑吧。你大師兄傷得可不輕,怎能一夜復原?」

    司馬朗還以為段義是故意要與墨竹笛叫板,忙的拉了拉段義,低聲道,「小師弟,差不多就行了,可莫要真的惹惱了掌門師叔。他這人看似大氣,實則有時候心眼小的很。你是不知道,自你走後,本門弟子沒少吃苦頭。」

    「這還用你說,墨竹笛是什麼鳥,我小銀再清楚不過了。他故作大方還行,卻真大方不起來。」小銀冷笑道。

    段義無奈搖頭,正色道,「師父我絕非開玩笑,如無把握絕不會這麼說。」

    眾人知他的性子,不會無的放矢,卻又難以完全相信,心情好不複雜。唯有武聖,露出個莫測高深的笑容。

    墨竹笛眉頭一皺道,「既然你這般有信心,那就趕快動手。為師也要看看,你到此成長到了什麼程度。」

    「嗯。」段義重重的點了點頭,神色大凜。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身上竟散發出可怕的氣勁,瞬間激盪於斗室當中。

    「好強的氣勢!」眾人無不大吃一驚,心付,「風不二輸得不冤枉,此子已經強悍如斯。」

    段義哪知眾人心思,全神貫注運功,漸漸氣勢收斂,雙掌心中卻又一團碧綠的光芒湧動且越來越強烈。

    霎時間,那碧綠光芒照耀在整個大殿。中處身其中只覺溫暖柔和,體內生機勃勃,一天的疲倦竟一掃而空。

    「果然如此,呵呵。」武聖捋了捋長鬚,呵呵一笑,似乎一切早就在預料之中。

    墨竹笛身軀一震,目中射出又是驚喜又是駭然的光芒道,「原來如此!難怪義兒信心滿滿,原來已經掌控了這股力量。」

    司馬朗、小童兒、孫二良、酒神四人則面面相覷,哪裡知道這兩個老頭在打什麼啞謎。

    他們不知道,段義激發出的這碧綠光芒,正是被他降服且收為己用的生命力。這生命力可謂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要治好石剛的傷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果不其然,石剛被那股綠光照耀,立時就覺痛楚減輕,渾身酥酥麻麻的,瘙癢難耐,不禁叫出聲來,「哎,小師弟,你……你輕一點,哦……好舒服……」

    叫聲斷斷續續,眾人一臉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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