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小刀幫幫主的師父周勇 文 / 食貓鼠
腹部中針的夥計又朝小女孩撲去，小女孩在眾多持刀漢子逼迫下，逃無可逃，只能驚惶的尖叫。突然眾人眼前一花，砰的一聲，那夥計倒在地上，痛苦的捂著嘴巴，牙齒掉了好幾顆。
陸大有握著沒出鞘的長劍，看著那受傷到底夥計，心裡覺得輕鬆多，剛才的恐懼猶豫一掃而空。那些持刀漢子也認定了是陸大有出手打傷夥計，紛紛衝過來。這些人的武功稀鬆平常，出手破綻甚多，而且一舉手抬足下一個動作想做什麼非常明顯，不會武功的人都能看出來，對付這些人，只需搶先出手攻擊他們破綻之處，或者閃開他們第一擊，他們渾身上下都是空門，想打哪就打哪。
陸大有依然沒有拔劍，隨手出劍，劍劍刺中那些持刀漢子的嘴巴，那些人慘叫連連，紛紛摀住嘴巴，牙齒掉了一地，最後一個漢子嚇得扔下刀子，捂著嘴巴轉身想逃，陸大有一個箭步追上去，長劍抽在他臉上，那漢子被抽倒在地，殺豬般慘叫，不光牙齒被抽落好幾顆，捂著嘴的手指也抽斷了。
那小女孩又驚又喜，拍手笑道：「打的好，原來滿地找牙是這樣的。」那笑臉如鮮花如明玉，看得陸大有直吞口水。
「你幹嘛這樣側著眼睛看我？」小女孩好奇的問陸大有，她學陸大有的動作側著眼睛瞄了陸大有一眼。
陸大有當然不會跟她說這是自己平時偷看師娘養成的壞習慣 ，他咳嗽一聲淡定說：「這是用餘光看人。作為武林中人，必須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小女孩睜大眼睛說：「可是這樣挺猥瑣的。」
陸大有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強笑道：「習慣了，我以後改，以後正面看人。」他轉身走到那個夥計跟前，只見他滿嘴流血，面色卻有點發青。小女孩湊過來說：「看，他毒發了。」
「會死嗎？」
「不會，是麻藥。」
陸大有點點頭，問那夥計：「這裡是小刀幫的總堂嗎？」夥計點頭，他嘴巴痛，不願意說話。陸大有又問：「你們幫主是段老刀？」夥計繼續點頭。
陸大有朝那群捂著嘴巴漢子說：「你們還站在幹嘛？趕快把段老刀叫來，我有事找他。」有個年齡稍大的漢子拱拱手，嘴巴漏風問：「敢問好漢尊姓大名？」
「華山，陸大有。」那漢子聽了連忙轉身跑出去報信。
小女孩拍著桌子凶巴巴的喊：「上茶上點心，難道要我們乾等？快點，否則燒了你們四海樓。」
陸大有四周看看，發現四川客商正扒著大門門框探頭看自己，揮手喊他：「老哥進來，別怕，有我在，咱們的貨物都能要回來。」四川客商畏首畏尾的走進來，陸大有坐在小女孩對面，光明正大欣賞著小美女問道：「現在他們不敢再訛詐你了，為什麼不走？」
小女孩伸手拿茶壺說：「不走，我本來想來四海樓買些點心趕路吃的，爺爺在客棧等不到我，自然會到這找我。到時候我和爺爺幫你找找段老刀晦氣，咱們江湖中人恩怨分明，你幫了我，我也得幫你。」說話頗有江湖人口吻。那四川客商慌忙走過來搶過茶壺，倒了兩杯茶。
「小姑娘你怎麼稱呼？」陸大有開始打聽小美女的姓名，準備深入瞭解她的來歷背景愛好等等。
小姑娘頗為不服氣說：「什麼小姑娘，你年齡很大嗎？陸少俠貴庚？」剛才陸大有自我介紹了。
陸大有笑笑說：「在下十八了。」小姑娘把其中一杯倒好的茶推到陸大有面前說：「才比我大五歲，別在我面前裝前輩。你叫我非非吧。」
陸大有腦子靈光一閃說：「非非？你是曲非煙？」
小女孩眼睛睜大得幾乎佔了臉蛋一半，吃驚說：「你怎麼知道我叫曲非煙？」
陸大有心裡一陣激動，曲非煙，那個如同精靈般可愛的女孩子，在瀑布附近被費彬殘忍殺害，自己早已發誓要從費彬手下救她，讓她感恩動情對自己投懷送抱的。沒想到竟然在這裡提前見面。面對曲非煙的疑問，他只能撒謊：「你爺爺名氣很大，連帶著你也出名。」
「可是，這是我第一次出門。」曲非煙不接受這個解釋。
陸大有有點尷尬，仰天打個哈哈很裝逼的說：「江湖沒有秘密。」一邊和曲非煙說話一邊不時朝門外看去，聽說段老刀和官府關係很鐵，萬一一會大批官兵殺到，這可糟糕，自己或者能逃跑，但是曲非煙和這個四川客商就糟糕了。
「你知道我爺爺，那應該知道我們是神教的人，你是華山派的，咱們是勢不兩立，你居然還和我說說笑笑，你不怕你師父知道後砍你腦袋？」曲非煙剛才吃驚於陸大有猜到她姓名，現在才想起來雙方是死敵，但是看陸大有模樣根本沒把她當敵人。
陸大有早就想過類似的見面情況，類似的問題了，他很從容回答：「你是日月教的人，卻和我這個華山派的人一起說說笑笑，卻毫不害怕將來可能被貴教長老處罰。我如果害怕，咱倆還配做朋友嗎？」一旁的四川客商腦門上的汗水更多了，如果他丟失的那些蜀錦不是借錢進的，現在都要轉身逃跑了，他走南闖北，早就聽說過日月教那就是魔教，殺人不眨眼。
曲非煙大喜，翹起大拇指說：「好樣的，你是英雄豪傑。」她馬上有另一個疑問：「你是正派人士，不恨我們日月教嗎？」
「我跟你一個小女孩又沒什麼仇恨。其實正邪仇恨什麼的都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爭霸武林。」陸大有他另一個世界的知識是這麼告訴他的，就比如像春秋戰國，秦趙兩國人民互相仇恨，其實仇恨的根源是爭霸，有爭霸就有攻伐，有攻伐就有死亡和仇恨。雙方國君都願意自己的國民對敵國滿懷仇恨，只要不恨本國國君，恨其他任何一個國君對國家都是有好處的。
曲非煙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忽然看見那個四川客商站在一旁，緊張害怕惶恐，腦門上全是汗，鄙夷說：「你這人真沒有用，有什麼好怕的，幾個地痞而已。」
客商心想，我除了怕地痞也怕你們日月教啊。他擦擦腦門的汗水訕笑道：「是是，老了，自然比不得兩位少年英雄。」陸大有請客商坐下，客商說什麼也不坐，又問他如何稱呼，那客商說，他叫陳老四。
再說小刀幫幫主段老刀正在家中睡懶覺，他有個外號「給面子」說話三句不到必提面子。他聽到手下回報有一個華山派的少年名叫陸大有，在四海樓打傷了他眾多手下。華山派段老刀知道，五嶽劍派之一，陸大有他沒聽說過，估計是華山派年輕弟子。他沒有動用官府的關係，衙役是抓不到高手的，反而會更加激怒對方。再者說他還想跟華山派交好，這對小刀幫很有好處。段老刀為了穩妥起見，還邀請了自己的師父，峨嵋派俗家弟子周勇一起去四海樓。
段老刀相信和這個華山派少年化敵為友是很容易的事情，因為他很擅長利用面子。他邀請周勇同往，對方即使狂妄，也得給峨嵋派面子，他再懲罰一下自己的手下，送上厚禮，俗話說，花花轎子人人抬。他給了對方面子，對方肯定也會給他面子，然後順理成章化敵為友，一團和氣。以後再找些理由去華山訪友，順便結識華山掌門，小刀幫那層次又提高了。雖然說華山派實力遠不如二十五年前了，但是結交好華山派對他小刀幫將來在陝西的生意絕對有好處。段老刀的計劃非常好，而且他還有豐富的成功經驗，師父周勇就是其中典型案例。勉縣是峨嵋派的勢力範圍，他在勉縣能搞起幫派，是給足周勇面子，結果最後拜了周勇為師，峨嵋派也默許小刀幫存在。
「哈哈，在下段老刀，這位一定是華山派陸少俠了，果然英雄出少年，陸少俠武功高強卻如此年輕，厲害厲害。」除了師父周勇，段老刀僅僅是帶著幾個挑著禮物的僕役趕到四海樓，一進門就春風滿面的和陸大有打招呼，好像陸大有剛才打傷他手下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段幫主，在下正是陸大有。」陸大有拱拱手，眼光落在段老刀身邊一個約莫四十歲的中年勁裝漢子，這個人腰帶上鑲金嵌玉，雙手大拇指各戴一個玉扳指，神情倨傲。看起來是個養尊處優的主，但是這個人腰佩長劍，雙目有神，腳步矯健，顯然武功不錯。段老刀順勢介紹這個中年人：「陸少俠，這位是我師父周大俠，名諱勇，峨嵋派第七代弟子。」
峨嵋派，這個門派陸大有一直很敬仰，不過他對峨嵋派的男弟子毫無尊敬之心，因為峨嵋派一向以女子為尊，男弟子地位不高，學不到高深武功，雜務也多，更像下人。現在這個峨嵋派弟子又和這個平時欺行霸市的勉縣幫派勾結，陸大有心裡更鄙視他，敷衍的拱拱手：「周大俠。」
周勇一看陸大有的態度心裡便來了氣，重重哼了一聲說：「你既然是華山派弟子，應該知道江湖規矩，你比我晚一輩。」最後六個字他加了重音。周勇和岳不群同輩，按理陸大有應該深揖。
曲非煙怒道：「看四海樓做的事情就知道你們小刀幫都是一夥強盜，你是他們師父，就是強盜頭子。」她是小孩心性，爺爺又是日月教長老，平時事事順心，今日居然被一群痞子欺負，有心在四海樓大鬧一場，生怕陸大有怕了峨嵋派，搶著開口得罪周勇。嘿嘿，這樣就不怕你們不打。
陸大有連忙說：「小孩子說話，各位不要放在心上。華山派門規嚴明，嚴禁結交奸邪，還望周前輩海涵，在下不敢多禮。」
周勇大怒，陸大有話裡意思很明顯，說他是奸邪。他握住劍柄冷冷說：「陸少俠好一張利嘴，你打傷我徒弟手下夥計還強詞奪理，今日我就替岳不群好好教訓教訓你。」
曲非煙哼了一聲說：「最煩的就是你這種心裡全是生意還滿口仁義的偽君子。陸大哥，狠狠揍他。」說罷後退兩步。對面小刀幫的人也後退幾步，讓出地方。段老刀心裡盤算：「這小子太狂，先讓師父跟他打，贏了，也給他面子，好好招待，再送上盤纏。萬一師父輸了，那也沒事，憑老子本事，照樣能跟這小子結交上。」
陸大有剛才因為美人當前，嘴硬諷刺了周勇，現在人家生氣要打架，心裡忐忑不安，只好硬著頭皮上了。他踏前一步，刷的一聲拔出長劍。周勇說話了：「你敢跟峨嵋派長輩動手，岳掌門要是知道此事，肯定饒不了你。」
陸大有當然怕岳不群，也知道周勇說的很可能發生，但是他得了不幫美女會死病，現在就算岳不群親自來，他也要幫曲非煙，犀利回擊周勇：「師父只怕要誇我維護正義不畏強權。」
周勇慨歎：「周某見過無數大好青年因為美色，頭腦發暈鑄下大錯，年輕人，如果你現在懸崖勒馬，周某可以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與你把酒痛飲。」
曲非煙好大不耐煩，本以為馬上要看到精彩打鬥，這貨卻喋喋不休在脅之以威誘之以利，果斷喝到：「姓周的，你是不是怕了？害怕就滾蛋。」
陸大有心念一閃，沒錯，周勇肯定也怕，刀劍無眼，誰不怕，尤其是周勇平時養尊處優，打鬥萬一出了點萬一大大的划不來。
周勇被曲非煙這一逼，下不來台了，冷冷說：「這是你們執迷不悟，別怪我不給你們機會。」說罷，緩緩拔劍。慢慢的拔劍可以持續給對方造成心理壓力，周勇是這麼想的。
陸大有一直全神貫注盯著自己對手，周勇站的很隨意，破綻很多，他沒動手是因為岳不群跟他講過武林規矩，除非生死相鬥，否則要等對手亮了兵器才可以出招。周勇剛把劍拔出一點點，他挺劍像頭野獸一樣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