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面子 文 / 食貓鼠
周勇大驚，他拔劍太慢了，陸大有劍尖離他面門還有一尺，他的劍只露出劍鞘半寸，他拚命閃躲，但是他太慢了。還記得寧氏一劍無雙無對嗎？陸大有雖然沒有寧中則那麼迅猛，但是足夠對付準備不足的周勇。
周勇躲的太匆忙，狼狽的滾翻在地，他肯定自己沒受傷，難道躲開了這一快劍，連忙躍起，準備拔劍迎敵，卻發現腰間劍鞘空空如也，長劍不見了，凝神一看。陸大有站在他原來的位置，左手拿著他的劍。
周勇覺得自己臉皮發燙，一個剛出道的華山小弟子一個照面就奪了自己劍，傳出去自己再也沒臉活了，結結巴巴說：「無無恥！，你偷襲……」
「好！」有人大聲喝彩，打斷了周勇說話，是個清脆嬌嫩的聲音，曲非煙。
「好!」又有人大聲喝彩，是個粗豪的聲音，竟然是段老刀在喝彩。段老刀快步上前，一臉敬佩的看著周勇說：「師父神功蓋世，弟子早已知道，沒想到師父您如此宅心仁厚，為了和陸少俠消除誤會，大度退讓，弟子拜服。」說罷深深一揖。曲非煙瞪著雙眼喊：「喂喂，你這人怎麼這樣，臉皮太厚了。」
段老刀最擅長給人面子，俗話說要給人一杯水自己就得有一桶水，擅長給人面子自己肯定要臉皮厚。（當然這是開玩笑，給人面子還是好的）段老刀似乎沒聽見曲非煙說話，又跑到陸大有面前無限崇拜說：「陸少俠出手如電，真不愧是華山高徒，日後華山派一定以陸少俠為榮。」
曲非煙跑過來對段老刀說：「你才是最厲害的，難怪在勉縣混的風生水起，黑白通吃。」段老刀滿面春風朝曲非煙拱手說：「哪裡哪裡，都是朋友給面子。」
陸大有看了看臉色尷尬的周勇，畢竟對方是地頭蛇，自己這裡還有陳老四這個不會武功的，決心還是息事寧人，安全離開勉縣再說。他朝周勇拱手說：「周前輩武功精妙，虛懷若谷，不與在下計較，晚輩感激不盡。」周勇臉色終於好看了點，陸大有這麼說，今天比武算是定性了，是周大俠為了消除與晚輩的誤會，發揚風格，虛懷若谷，主動退讓，感化了晚輩。周大俠的面子算是保住了。
陸大有指著曲非煙對段老刀說：「段幫主，你的人是我打傷的，起因是他們和這位姑娘發生了矛盾。」段老刀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打得好！都怪我平時管教不嚴，陸少俠心地仁厚，只是打落他們幾顆牙齒，實在太便宜他們了。」又回頭喝到：「剛才動手的人都滾過來，跪下！」陸大有說話給段老刀也留了面子，沒說他們訛詐曲非煙。
曲非煙小聲跟陸大有說：「裝的，他是因為怕你才這樣做。」陸大有當然明白這點，假如段老刀不怕他，早過來砍他了。
陸大有不理會那些紛紛磕頭的黑衣漢子，對段老刀說：「段幫主，在下沒什麼城府，說話直，路過貴地遺失了九十三把長劍，這些劍上都刻有師父師兄弟們的姓名，請段幫主幫忙找回。還有這位四川朋友，他遺失了一批蜀錦。來，你說你那批蜀錦有多少，什麼樣的。」陸大有把四川客商拉到面前。
四川客商縮著腦袋顫顫巍巍說：「五十匹蜀錦。」段老刀很欣賞陸大有，這年輕人說話一直給他留面子。他抬腳踹翻一個跪著的漢子喝道：「聽到沒有，還不快去找？」地上那些黑衣漢子連忙站起來一窩蜂似的拋出去。
段老刀拍著胸脯說：「陸少俠放心，這裡是我小刀幫的地盤，丟了東西一定能找回來。」他一揮手，後面的僕役挑著禮物走上前，段老刀非常熱情：「陸少俠，您是華山派的少年英雄，來咱們這小地方，段某臉上有光，如果陸少俠不嫌棄，段某就自稱一聲老哥了，兄弟遠來，做老哥自然要熱情招呼，小地方沒什麼好東西，一些俗物，兄弟看看。」段老刀是打定主意和華山派攀關係，幾句話開始稱陸大有為兄弟了，現在就看陸大有給不給他這個面子了。
陸大有拱手說：「能認識段老哥，陸大有大開眼界。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找回九十三把長劍，這對華山派對小弟非常重要。」段老刀心中琢磨，大開眼界什麼意思，是諷刺我嗎？也沒說收不收禮物。
此時，周勇說：「各位，周某還有些瑣事，先告辭了。」他轉身走出大門。曲非煙和陸大有相視一笑，心下均想，這個周某臉皮不夠厚，知道自己輸的很慘，沒臉呆了。段老刀連忙說：「師父，我送你。」快步追上周勇，周勇陰沉著臉低聲說：「華山派那小子和那小女孩都得死！」段老刀吃了一驚說道：「師父，這這，鬧的太大了吧？陸大有可是華山派的人。」
周勇冷冷說：「只要做的隱秘有誰知道，即使知道，沒證據又奈何不了你。」段老刀期期艾艾說：「師父，如果結交好華山派，咱們在陝西的生意就方便多了。岳不群名氣大，名聲也好，陝西那的人都給他面子。」周勇目光狠起來：「面子？你不幹掉他倆就是不給我面子，就是不給峨嵋派面子。你小刀幫還想在勉縣混必須殺掉他倆。」段老刀張口結舌。周勇扔下一句話：「城北十里外老劉茶鋪，記住，別誤事。」說罷，揚長而去。段老刀看著他背影小聲罵道：「小肚雞腸，活該做不成大事。」
段老刀、陸大有、曲非煙和陳老四在四海樓等了一會，剛才跑出去小刀幫的幫眾回來了，他們有人牽著陸大有的馱著長劍的馬和騾子，還有人趕著一頭馱著蜀錦的驢子。不過曲非煙的爺爺一直沒出現。
貨物找回來了，陸大有和陳老四都挺高興，曲非煙湊到陸大有耳邊說：「我爺爺來了，他不想現身，傳音入密給我，讓我提醒你別和這些地頭蛇鬧僵。」陸大有輕輕點頭，對段老刀說：「感謝段兄，幫我尋回這些貨物，事情緊急，小弟要馬上出發，告辭。」
段老刀自然百般挽留，陸大有堅持要走。段老刀只好說：「既然賢弟事情緊急，老哥也不好強留，這些禮物還請收下。」他伸手指著門外僕役抬著的禮物。陸大有為難說：「段兄你看，小弟孤身一人，還帶著貨物，你禮物實在沒法帶了。」
段老刀笑道：「這事好辦，只要賢弟肯收，我派人去華山就成。」陸大有皺眉說：「這樣會不會很麻煩段兄？」
「不麻煩，老哥在車馬行有干股，也算一個小東家，一句話的事。」段老刀豪爽的說。
陸大有心念一動說：「那再麻煩老哥一次，把我這貨物也送去華山吧，那頭騾子我就不要了。」
段老刀拍著胸脯說：「沒問題。」回頭對一名幫眾說：「帶著陸少俠的東西去通財車馬行，讓下午出發去北邊的馬隊把陸少俠的東西帶上，送到華山。」
段老刀堅持要請陸大有吃飯，陸大有還真不敢吃，百般推辭。段老刀拍著陸大有肩膀說：「陸老弟，我知道，你對我還是有顧忌。沒事，這很正常，行走江湖謹慎點是應該的。這樣，你也知道我武藝稀鬆平常，一會吃飯，我坐你身邊，如果你感覺身子有不適的感覺，一劍殺了我。」
陸大有服了，這段老刀說話辦事還真有一套，難怪人家雖然武功平常，卻在勉縣混成了當地一霸。他看了曲非煙一眼，看她也沒有反對的意思，吃飯就吃飯吧。
酒菜很快上來了。段老刀又讓夥計拿了一個湯盆上來，把酒罈的酒倒進湯盆裡，豪爽笑道：「哈哈，江湖傳言，這酒壺酒罈能裝機關，想倒毒酒倒毒酒，想倒好酒倒好酒。現在倒在湯盆裡，清清楚楚。」他端起湯盆倒了三碗酒，陸大有一碗，又給陳老四一碗說：「陳老闆，咱倆也是有緣了，喝一個。」自己先端起酒一飲而盡說道：「先乾為敬了。兩位隨意。」
陳老四誠惶誠恐把一碗酒也喝光了。陸大有怕醉酒誤事，只喝一口說道：「家師管的嚴，嚴禁喝醉，還請段老哥見諒。」
陸大有喝的少，曲非煙一點不喝，只吃飯吃菜。段老刀便頻頻勸陳老四喝酒，終於陳老四捂著嘴巴踉踉蹌蹌往後院跑。段老刀大笑道：「這是喝到位了，我去看看他。」他起身也走進後院。
一會工夫，段老刀扶著面色慘淡的陳老四走了回來，對夥計說：「給陳老闆上點羊肉湯。」陳老四已經喝吐了，段老刀也就不再勸酒了，說些江湖趣聞。他無意間說起一件事，讓陸大有留了心。段老刀說，這個四川峨嵋派勢力最大，不過青城派實力也不俗，想到成都做生意必須打點好青城派。不過那個福建福威鏢局年年送一份厚禮給青城派都讓青城派退了回去。這個福威鏢局生意遍佈南方各省，就是死活進不了四川。聽說他們有宿怨，這個宿怨就是福威鏢局的總鏢頭林震南的爺爺林遠圖曾經用辟邪劍法擊敗過青城派現任掌門人的師父長青子，長青子還因為輸給林遠圖鬱鬱寡歡，英年早逝。
陸大有心想，書裡是令狐沖在漢中打了侯人英等兩名青城派弟子，然後是勞德諾去青城派道歉發現了青城派弟子練辟邪劍法，岳不群由此推斷余滄海打辟邪劍譜的主意，開春之後派勞德諾和岳靈珊去福州。現在我在漢中沒打青城派弟子，倒在勉縣打了峨嵋派弟子，那我回去要不要跟岳不群說辟邪劍法的事情呢？陸大有想了想，決定回華山再說吧。
散了酒席，陸大有決定趕路，因為這會才是午後，現在出城，晚上前能到茶店鎮歇腳。段老刀把他們一行送到北城門，陸大有想和曲非煙一起騎在大青馬上，曲非煙卻跨上騾子了，陳老四騎著驢子，三人慢慢的朝前走。
陸大有朝後張望，忍不住問曲非煙：「非非，你爺爺呢？」曲非煙說：「我的爺爺，我都不著急。他肯定跟著咱們，不現身有他道理。」
陸大有皺眉說：「我總覺得有些提心吊膽的。」又對陳老四說：「陳老闆，你別跟我們一起走了，我畢竟得罪了峨嵋派和小刀幫，別看剛才酒喝的挺好，也許他有陰謀呢。」
陳老四連忙說：「不不，我就跟著陸大俠一起走。」忽然又咧嘴笑道：「陸大俠身邊最安全。」曲非煙聞言，悄悄瞄了陸大有一眼，莞爾一笑。陸大有心裡卻更感疑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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