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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章 五月酒吧 文 / 雲海一客

    呂天凡和劉洋最後約定,三天之內將給予答覆。然而,三天時間很快就要過去,呂天凡還沒有動靜,這讓柳婭玲有些著急。

    一大早,看見呂天凡施施然進了辦公室,柳婭玲破天荒地主動端了一杯咖啡送了進去。放下咖啡,一反常態開始磨唧,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呂天凡見狀,不由笑道:「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跟我你還打什麼啞謎。」

    柳婭玲鼓足勇氣,問道:「老闆,劉洋的事你考慮的有結果了嗎?」

    呂天凡說:「結果?唔,我知道了,等一會我會給她打個電話,先表示感謝,再表示遺憾。」

    「難道你不再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麼?」

    「她可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人才啊,這麼放棄太可惜了。」

    「本?拉登也是人才,你說他要是來咱這兒,我敢要嗎?」

    「那不一樣,老闆你這個比喻真是……,你看劉洋,孤兒寡母的,多可憐啊。」

    「可憐?」呂天凡樂了,「我怎麼一點看不出來呢?強勢倒有一點。」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我們女人的心理。我看得出來,劉洋是怕被你看低了,才表現出那副樣子。」

    「是麼?小玲你想過沒有,且不說我們這座小廟,能不能長期供得住這尊佛爺,只是當初我們對她做的事,不能說她會充滿著階級仇恨,至少也會有些怨氣,你說我敢在身邊放一顆隨時自爆的定時炸彈麼?」

    柳婭玲露出一絲笑意,聳聳肩說:「老闆你當初找我來的時候,難道不怕我也是顆定時炸彈?」

    呂天凡一時無語。

    柳婭玲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然而細細推究起來也有些差異。當初是柳婭玲先惹上呂天凡,所以才略施手段予以教訓,心裡並無內疚。而劉洋就不同了,他們可是一直處於主動。

    但是這話又不能明說,否則這妮子會掛不住。於是呂天凡敷衍說道:「好吧,等我和老羅趙胖他們商量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

    柳婭玲咬著嘴唇,眼裡閃出一絲狡黠的神色,點點頭,退了出去。

    十幾分鐘後,房門再次被啟開,進來的人除了柳婭玲,還有羅傑和趙熾。

    原來這妮子搬救兵去了。

    「掌櫃的,小玲把她的想法都跟我說了,我覺得可行。」一進屋,羅傑笑呵呵率先說道。「如果你同意,我想不如這樣,讓劉洋以見習或者外圍的名義,先跟著我,瞭解考察一段時間,再做結論。」

    呂天凡看向趙熾,後者沒說話,只是攤攤手,表示出無所謂的態度。

    趙熾的眼圈有些發黑,顯是因為熬夜所致。公司上下都知道,這胖子隔三差五就會領一個女孩子回宿舍過夜,而且還經常更換。他單獨住著一間屋子,倒是有這個方便條件。

    趙熾至今仍是單身,似乎連一個像樣的女朋友都沒有,否則呂天凡將會是第一個知道。

    但是有一樣,無論是酗酒,亦或是幽會,趙熾的這些私生活對工作毫無影響,丁是丁,卯是卯,公私分得非常清楚。

    何況這些女孩子並不是什麼坐台出台的小姐,也不知趙熾在哪兒認識的。

    正因為如此,呂天凡也懶得理這些破事,甭管他是以談戀愛為名耍流氓,還是以耍流氓為名談戀愛,盡隨他去吧。

    羅傑的話似乎有些道理,呂天凡頗為心動。就算劉洋有天大的能耐,遇到羅傑這樣軟硬不吃的主兒,也只能老老實實地臥著。呂天凡知道,別看羅傑平時有說有笑,表面上看挺和善的一個人,關鍵時刻,需要心狠手辣絕不含糊。說不定真能降服這尊大神。

    「那行,既然老羅你這麼說,那這人就交給你了。」呂天凡轉頭看見柳婭玲面露喜色,問道:「小玲,你好像和她沒什麼親戚關係吧?怎麼對這事這麼上心?」

    一旁的趙熾悶聲道:「還不是同情心氾濫所致?」

    ……

    重金屬搖滾樂巨大的轟鳴聲,在大廳的上空劇烈對撞,彷彿世界都在為之震顫。空氣中瀰漫著煙草、雜酒、香水以及體汗混雜而成的怪異味道。光怪陸離的鐳射霓虹忽遠忽近、忽明忽暗,搖曳著舞池內人頭攢動、瘋狂晃動的身影。坐在吧檯前,眺過舞池,是一座不大的高台,兩名身著三點式泳裝的女孩正圍著一根白鋼柱,如水蛇一般的扭動。

    呂天凡通體大汗,正大口呷著一杯啤酒,胸口在急速的起伏。他剛剛從舞池內擠出來,不惜把林梓桐丟在裡面。彼時這丫頭跟一個藍發紅唇、辨不清男女的人舞得正起勁。

    這家名為「五月」的酒吧,位於西安路中段一座地下室內。兩人剛剛在距此不遠處一家餐館吃過晚飯,臨時起意,進來玩耍。

    五分鐘後,搖滾樂的聲浪緩緩退了下去,漸漸被一支悠揚的小提琴曲所取代。大廳內重新亮了起來,呂天凡一時無法適應這極動極靜的突然轉換,腦子裡依舊嗡嗡作響。

    「嗨,你什麼時候出來的?我還在裡面找你呢。」林梓桐從退潮般的人流中閃了出來,一屁股坐在呂天凡旁邊的高腳凳上,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拿起桌子上的錐形玻璃杯,綴了一口。

    杯子裡盛裝著只是普通的果汁。

    呂天凡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說:「太熱了,再坐一會兒消消汗,就走吧?」

    此時舞池裡的人均已散盡。對面的高台開始慢慢下降,降到離地面約一米多高停住。幾名樂隊成員跳到台上,開始試音,又有工作人員拿著一隻麥克風架,立在舞台中央。看樣子一會將有歌手登台獻唱。

    「聽會兒歌,聽完就走,好麼?」林梓桐指了指舞台。

    呂天凡沒有言聲,算是默許。

    一支煙燃盡,舞台上仍沒有動靜,不斷有人上上下下,似乎出了什麼故障。周圍傳來此伏彼起的口哨聲。

    呂天凡看了一眼掛在吧檯後面的掛鐘,說:「你明早不是要早起趕飛機麼?現在都這麼晚了,來得及麼?」

    林梓桐撇撇嘴說:「來不及更好,反正我也不想幹了。」

    呂天凡一怔,問道:「怎麼啦?又想不開了?」

    林梓桐說:「你都不知道幹我們這行有多累,一趟航班下來基本上沒有閒的時候,而且動不動就更改你的班次,連個固定的作息時間都沒有。跟我一塊上機的,一共有七個人,加上我現在只剩三個人了,其他的早都辭職了。」

    呂天凡說:「不願幹就辭職唄,還等著公司開除你啊?」

    林梓桐說:「當初我要報考空乘,我爸堅決反對,說家裡也不用我賺錢。我還是偷偷去的,被錄取後,我爸說我幹不了三年,我偏不信這個邪。你說我要現在辭職了,在我爸那兒多沒面子啊。如果被公司開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呂天凡啼笑皆非,感情她幹的這工作是為了跟她爸爭面子。

    便在此時,忽聽身旁有人說道:「梓桐,原來你在這兒啊,真讓我好找。」

    倆人愕然抬頭,卻見眼前站著二人,其中一個是位三十來歲的禿頭壯漢,另一個,不是張岳是誰。

    周圍來回走動的人非常多,他倆誰都沒注意這兩位是何時站到身旁的。

    林梓桐看了一眼張岳,在看到禿頭壯漢後,臉上閃出警惕的神色,語氣不善道:「張岳,你怎麼在這兒?你在跟蹤我嗎?」

    張岳苦笑道:「我的林大小姐,借我一個膽兒,我也不敢跟蹤你老人家啊。是潘忠看見你在跳舞,回去告訴我的。」

    禿頭壯漢也笑著說:「的確是這樣。我看見你就回去找張岳,回來你就不見了。這不,我們都找了一圈了。」

    原來這漢子就叫潘忠。

    林梓桐面色緩和下來,不屑地擺擺手說:「好吧,就算我相信你們了。現在你們也找到我了,還賴在這裡幹什麼?」

    張岳陪笑道:「其實也不只是我要找你,王璐、曲霞她們也在這裡,讓我叫你過去。」

    「什麼?她們也來了?」

    林梓桐「騰」地跳下高凳,不由分說,上去對準張岳的胸口就是一拳。林梓桐的粉拳能有多大力道,張岳仍然誇張似地揉著胸口,呲牙咧嘴道:「林大小姐,你要謀害親夫啊,下手這麼重?」

    「你們出來玩,為什麼甩了我?你不給我說清楚,我饒不了你。」林梓桐掐著小蠻腰,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

    張岳抱屈道:「誰說我沒找你了?我給你打了一下午電話,你都是關機啊。」

    林梓桐登時省悟。下午她和呂天凡一起看電影,相約誰都不准找借口先離開,便同時關了手機,一直到現在都沒開。

    「好吧,暫時先給你記著帳,下回一塊兒算。她們在哪?」林梓桐仍然硬著口氣。

    「在包四。」潘忠說。

    林梓桐抬腿就走,忽又停下,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呂天凡。

    「嗯,不好意思,我去看看那幾個死黨,你等我一會兒。」林梓桐按慣例伸手撫了他的臉頰,不待他有所表示,扭身蝴蝶般輕盈離去。

    剛才這三位嬉笑怒罵,似乎呂天凡全然不存在一般,他也落得個悠閒。

    林梓桐和張岳的關係本就糾纏不清,而且雙方的家庭也有意撮合,嚴格說起來,在外人的眼裡,他呂天凡倒有橫插一槓的嫌疑。

    張岳和潘忠依舊站在原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目光有意無意瞄著呂天凡,卻都沒有說話。

    舞台上響起了樂隊的前奏。

    呂天凡心裡忽然生出一股說不清的厭煩情緒,林梓桐不在,眼前的環境似和他再無半點關係,他彷彿一下子被剝離了開去。

    抓起酒杯,將殘酒一飲而盡,呂天凡站起身子,便欲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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