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鳙鳙魚後 文 / 十三樓主
築基期：又稱煉氣期。人之初生，便有靈氣，靈氣有先天、後天之分。先天靈氣為胎腹中嬰兒所有，一旦出世，便吸進了濁氣，淪為「後天」。不論先天後天，普通人身上的這種靈氣，若未經修煉成為真氣，便無法運用。築基期，便是修煉後天靈氣，使之為己所用。進入煉氣期的修真者，在功力上，與一般的武林高手相若。
胎息期：胎息便是先天。這個階段，便是將築基期中的後天靈氣煉化而成「先天」。達到胎息期的修真者，也就到了一代武林高手的境界。胎息期在修真眼裡，是屬於比較低的修為了，但若放到武林之中，那可就是不得了的修為。當然，除了修為之外，武技也是少不了的。譬如兩個同時晉入胎息期的修真者，若要較出高下，便要看各自的武技精妙到什麼地步了，誰的武技更突出，誰便佔有優勢。當然同時達到其他層次的兩個修真者之間的爭鬥勝負，也同樣適用這個道理。
《道玄太極三清真法》第一篇章共有四層，是無極門修真的入門心法，主要是後天、先天之氣的修煉。第一層主修集氣，控制全身氣門，以自身之神引萬物之靈氣入體，使得自身靈氣渾厚，是最基礎的心法，資質一般的弟子用一年即可練成；第二層主修運氣，體內氣的運行掌握並不難，可是要做到隨心所欲地快速運轉、分散、聚集，非得用上一兩年的功夫不可；第三層主修外氣，所謂外氣即從本身內氣運轉，通過全身各個氣門散發出來，控制、凝聚在表膚之外的氣，這一層視乎於意志精神、資質才智而定，有者十幾年也無法控制，有者一下便可練成；最後一層主修驅氣，驅動外氣運轉，強者可以攻擊對手於千里，弱者可以隔空控物、御劍飛行。基本能練到第三層者，修煉這一層便不難。
小元每天除了學廚藝、做功課之外，其他的時間都用在了練功之上。但是，在第一層的修行當中，每每打開氣門引入外界之氣之時，真氣在體內運行一周天後便消失不見，根本無法做到集氣於身，這令小元十分懊惱。猜想到兩儀陰珠的關係，他卻又不敢向眾師兄請教，只是默默地重複又重複地獨自練習。
正常一般弟子用一年完成的第一層真法，他竟然用了兩年時間還沒累積到叮點兒的真氣。可在這兩年期間，他風雨不改地每天兩次下山捕魚、上山供奉玄武靈獸，卻是煉就了一副好體格，不再是當年弱不襟風的小乞丐。十五歲的他已經變成高大健碩的英姿少年。
這天，小元跟平常一樣，卯時便開始練《道玄太極三清真法》式的第一層。當他進入忘我境界時，忽感今日與以前大不一樣。平時進入體內的真氣轉眼便無故消失無形，今天的卻沒有！而且，他感到絲絲真氣在丹田游動，經過三十六周天的運行之後依舊沒有消失，反而越積越渾厚，這令他既震驚又振奮。
收功之後，小元看著自己雙手，全身微微通紅，在身上各個氣門發出縷縷氣霧，一時之間立感渾身是勁，甚是舒暢，極為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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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來咯！」
小元雙手捧著飯菜進入玄武殿偏廳，一路走來低聲哼唱，腳步輕盈，看上去極為興奮。
「怎麼了？小師弟，今兒怎麼那麼高興啊？」二師兄彭連地見其異狀，好奇問道。
小元神神秘秘地坐了下來，笑吟吟地說：「沒事，只是今天心情特別好。」
「你們別管他。這小子從大早便樂到現在，今兒一下子連做了好幾道菜。」跟著後面的七師兄鄭有德與八師兄區大勇七手八腳地捧來六道菜說。
「哇！這是早膳，還是晚飯啊？這麼豐富！」剛進來的大師兄見到如此豐盛的早膳也不禁垂涎三尺。
整頓飯，小元都不同往常一般，全程嘻嘻哈哈。而眾師兄見他興奮的樣子大為不惑，只有一言不發的師傅戚十三看著眼前那麼豐盛的早膳似乎有點心痛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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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半空看去，玄武山上有一條細細的山道橫跨山腰通向碧水潭，這是那少年兩年之內風雨不阻行走而形成的結果。
天穹朗朗，深秋之際，寒風瑟瑟，樹木都本應落葉憔悴，但玄武山中這片森林依然幽綠不改，青青蔥蔥。一位身穿幽黑玄武服的少年神采飛揚，健步如飛，在森林深處迅速穿梭，正是角小元。
當初，小元從玄武殿至此至少需用半個時辰。如今的他僅用一刻便到碧水潭邊，而且神情自若，真不枉兩年的功課刻苦鍛煉。
今日，碧水潭邊依舊青翠油蔥，只是水潭上空不知何時聚集了黑壓壓的低雲。忽地，涼風遏止，萬物俱靜，猶是幽深，又顯壓抑。小元並沒在意，看著那依舊平靜的水面，嫻熟地脫去上衣鞋襪，轉轉頭，活動一下筋骨，自言自語笑道：「鳙鳙之魚，老子又來了！」話罷，他頭一栽，便向碧水潭中躍去。
瞬間，狂風咋起，潭面漣漪泛泛，隨即形成了一個巨大洶湧的漩渦。小元大驚不好，可腳已離地，為時已晚。「篤」的一聲，人已掉入漩渦中去。
急迫的小元下水後不久便浮出水面。可是，漩渦越來越大，越是急速，小元隨著漩渦急速之勢向渦眼而去，心中如萬蟻啃腐，相當著急。可著急也是無奈，如此漩渦實在非人力可以抵擋。
潭水如同浩瀚大江猛烈翻湧，漩渦之中的小元眼看就要滾進渦眼之內，忽地聽得「嗷」的一聲慘叫，一個黑漆漆的小動物從渦眼之中突然破水而出。小動物發出「嗷嗷」幾聲慘叫，碰碰撞撞倒在潭邊的一堆碎石旁邊。沒等小元看清它是何物，漩渦底下又有一頭龐然巨物破水而起，把他生生地撞飛出了水面。
「砰」的一聲，小元剛好落到了剛才出現的那隻小動物的旁邊。慌忙之中他站了起來，腳都還沒站穩便撥出匕首架在胸前，神情嚴謹如臨大敵般正視著前方。不料，他才剛站住腳步就感胸前一悶，口中一甜。也許是剛才的撞擊力度過大，他的身體現在才反應過來。只聽得「嘩啦」一聲，口中便吐出了一沫鮮血。
沒等小元有喘息的機會，聞得「轟」的一聲，一頭巨型怪物就從空中落在眼前。它落在的地上頓時被震爛了好大一塊地方。驚慌之中定眼看去，一頭異常巨大的鳙鳙之魚落在跟前。此等怪物與一般鳙鳙之魚不太一樣，個頭高丈四有餘，長有二丈有多，血盆大口，獠牙齙長，下頜之處長著兩根長長的像緞子般的黑觸鬚。它身上長滿倒刺，凶神惡煞，暴凸的青眼有一隻已是血肉外翻，鮮血淋淋。另一隻發出青光，直瞪著小元身後的那隻小動物。
「不好！是鳙鳙魚後！」小元從郭冠天那裡聽到過荒川之中有一種千年魚妖，叫鳙鳙魚後。它是鳙鳙之魚的祖先，生性凶殘，嗜肉喋血，並且還會妖法。但郭冠天說，此魚妖只在荒川活動。那，為什麼此時會出現在碧水潭之中呢？
「汪汪汪」的幾聲狗吠從小元身後響了起來。小元轉頭看去，被鳙鳙魚後轟出水面的竟然是一隻小狗。它如母雞般大小，全身幽黑的被毛被水淋得濕漉漉的，顯得更加油亮。獅子尾般的尾巴又長又細，直直翹起。乍眼觀之，小小的腦袋額頭中間明顯缺了小塊肉，露出血淋淋的肉。它神情緊張，全然不畏懼比它大上好幾百倍的鳙鳙魚後，正怒目瞪著鳙鳙魚後狂嘶亂叫。
也許是小狗的嘶叫觸怒了這廝魚妖。見它那只獨眼突然發出青光，血盆大口一張，頓時發出震天刺耳的怒叫。這傢伙的叫聲像是蘊藏妖法般，導致離它兩丈有多的小元體內血潮翻湧。忽地，這廝的獨眼青光暴長，痛苦的小元立馬側身一動，忍住體內翻湧的血潮把小狗抱在胸前，連滾帶翻地逃到一邊去。與此同時，鳙鳙魚後從青眼之中射出一道青光。「砰」的一聲，小元剛才所站的位置上的那堆亂石隨即被爆散。好端端的泥地就這樣生生地被炸出一個三尺大洞來。
「哇！要是被它射中那可不得了！」看到此番景象，小元不由嚇出一身冷汗，暗暗叫險。
鳙鳙魚後可沒等他有機會喘息。又是青光射來，小元一看，抱著小狗連忙跌跌撞撞地跑開。「倏倏倏······」連續十幾發的青光，道道想致小元與小狗死地。小元抱著小狗逃命，險象環生。饒是如此，他還是靠著青光激起的沙塵掩護，逃到了一棵參天大樹後面躲了起來。說也奇怪。這小狗似乎懂人性一樣，見到小元神情嚴謹屏住呼吸，它也沒再發出吠聲，反而靜靜地躺在小元的懷抱之中。
鳙鳙魚後見十幾次的攻擊無效，獵物又在眼前消失了，頓時怔了怔，隨即用鼻子向四周嗅來嗅去。最終，它好像感到了小元的氣息，繼而慢慢地向小元躲的那棵大樹尋了過來。
小元屏住呼吸，側著腦袋靜靜聆聽到死亡的腳步正慢慢接近。安靜的森林之中，他的「砰砰」心跳聲越來越大，手中的匕首握得更緊。緊張之中，他低頭向懷中的幽黑小狗看去。這一刻，他的眼神與那雙發出淡淡紅光的眼睛相遇。這是充滿憐憫的眼神，無助的目光。
這眼神，似曾相識！
那夜裡，娘親！娘親！
娘親最後的眼神，小元無法忘記！在他那無人知曉的心底深處，那熟悉的眼神又再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