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新銳聚首 文 / 十三樓主

    禹川，迂迴蜿蜒連綿幾百里，兩側山林林立，宛如一條銀色巨蟒橫跨盛茂密林，氣勢磅礡，不愧是武界的第三大名川。

    鄲州城，位於禹川中游，比起無極峰峰下的卞機城，其規模、繁榮毫不遜色。寬大的米石長街，兩側的商舖酒樓林林總總，整整齊齊。人群在街道上穿梭絡繹不絕，叫賣吶喊火火熱熱，好一派鼎盛昌隆的景象。

    小元自小游列武界四方，對其熱鬧的氛圍不怎麼感興趣。只是，看到其有如此整頓有絮的城鎮管理，心裡也不由暗暗佩服。然而，肖凝霜卻截然不同。看見了如此繁華的街道，她不時在綢緞面鋪、胭脂攤檔、精緻擺設之中來回穿梭，興奮不已，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是無極門白虎象千金的尊貴身份。

    在繁雜眾多的人群當中，有不少背負或者手持法寶的俠士修真混夾在內。因此，小元他們三位俊男美女也並不是太過張揚醒目。但是，跟在三人後面的小黑，卻引來了不少人的注意。這都是因為它那小小的狗嘴裡叼著一尾大魚。

    「前面不遠便是我們約定的客棧了。」秦天成指著前面不遠的地方，對著小元說。

    小元隨秦天成所指的方向看去。同時，他無緣無故地打了個寒顫，心像是被揪了一下那樣。離他三丈開外，有兩人迎面走來。兩人身上都披著深紫色斗篷，一高一矮。高的那人用斗篷緊裹著全身，只露出一雙亮眼。那眼神幽黑冰冷，與小元的雙眼就那麼對碰了一下，他的手心就立刻直冒冷汗。多冷峻的目光！

    好像在哪裡見過？

    另一人稍矮一個頭，臉上紫紗遮臉，也完全看不到模樣。小元與這兩人擦肩而過，除了感到陣陣寒氣的同時，還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幽香。這香氣好像很熟悉！

    也是在瞬間，兩人走過之後，小元情不自禁地停了下來。再往向後看去的時候，他們已經消失在人群之內。

    「小元，怎麼了？」秦天成見他忽然停了下來，便隨著他看去的方向看了看。

    小元怔了怔，搖了搖頭，然後繼續往前走去，說：「沒事。」

    秦天成見他繼續前進，便沒有再問下去。

    人群之中，那黑暗之處，一雙幽黑冷峻的眼睛正注視著小元三人行走的方向，發出陰深的幽光。

    ※※※※

    雲來客棧，賓客如雲，生意興隆，人流穿梭。

    二樓廂房，精緻高雅，雕木薈萃，墨寶揮灑。中央的雕花圓桌用錦繡稠布鋪蓋，黑檀圓凳圍成一圈，上面坐著四男二女。

    離窗台最近的少年年約十七歲，道家裝束。他面如冠玉，神怡穩，墨綠道袍，碧玉劍，好是正氣凜然。

    在他右側的少道稍嫩一二，身穿同款墨綠道袍，背負一柄玄鐵大劍，神情自若，精神颯爽，又有點不羈。

    依次下去是一位高俊少年。他外表神朗，儀表堂堂，神情嚴謹，身穿青衣錦服，外披玄紫紗罩，腰間纏玉組，背負一柄銀白色的寶劍。雖然有點書生的文質彬彬，卻又是桀驁不馴，趾高氣揚，甚至目空一切。

    末座的青年年紀稍長，虎背熊腰，高大威猛，方臉炯眼。他穿著與前面高俊少年同款色的青衣錦服，背履著一把與少年道長的玄鐵劍差不多大小的鉅劍，神情凝重地不吭不響。

    左側的少女應該在十歲左右。她身材嬌小玲瓏，頭倭雙髻，汪汪大眼，粉紅臉腮，穿紅衣紫帶，披狐皮小褂，肩掛金光銅環，婉如哪吒再世，可愛動人。

    末後的妙齡少女長髮飄然，凝脂般的冰肌雪嫩得吹彈可破。彎彎的柳眉丹鳳眼，標緻的臉頰抹輕妝。簡單的白衣長裙，淡藍色的素紗，雪白的綾袖在她窈窕綽約身段上搖曳生姿。她的美不需添加任何的粉墨，修短合度。就像九天仙子，含情明眸足已閉月羞花，翩若驚鴻。可是，如此美人，卻眉頭深鎖，神色之間帶著冷若冰霜，感覺拒人千里。

    六人佳掛有無極袖章、青士銅牌。

    這時,門外出現三人，正是秦天成、小元與肖凝霜。秦天成彬彬有禮地說：「各位師兄師姐，小弟三人姍姍來遲，實在抱歉。」

    位於窗台邊上的冠面少年袖然舉首，起來回禮，笑道：「本道與眾師兄弟也是才剛到。天成兄弟，請坐。」

    小元坐在秦天成的身側，環視了一下全場。最後，他的眼睛落到了他身邊的白衣女子身上，怔怔出神。

    世上竟有如此美麗的仙子！他的心立刻停止了跳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愣住的眼神突然發現了白衣女子旁邊的紅衣少女正對著自己咯咯直笑，這才發現自己的失禮，連忙回過頭來。臉上已然是一片滾燙的熾熱。

    「諸位都到齊了。」冠面少年好像沒有看到小元這細微的舉動。他站了起來。環視了一下眾人，說：「坐在這裡的都是無極門的新銳。就先讓本道來介紹一下吧。本道君門的陽天席。從右側開始，我身邊這位是在下的師弟陸歌；這位是青龍象的荊曉；這位是青龍象雷霸天；這位是朱雀象的小雲雀；這位是朱雀象姜樰芸；這位是白虎象肖凝霜；這位是白虎象秦天成；這位是······」秦天成等八人都是無極門各象的得意弟子，經常派出任務。陽天席身為君門的首座弟子，自然對這些人的名字都耳熟能詳。可是，在這九人當中，偏偏就有沒在任務名單裡出現過的人物。他也只能呆呆地看著臉生的小元啞口無言了。

    見到陽天席看著自己，小元也是怔了怔，隨即起來作揖道：「小弟乃玄武象弟子角小元。」

    「角小元？！」

    陽天席聽到小元的名字立刻就怔住了。他直瞪著小元，簡直是傻了眼。旁邊冷傲的荊曉也微微一怔，似乎沒聽清楚一樣，斜眼瞥了一下小元。

    「你真的是玄武山的角小元？那天的小······」小元來到無極峰那天，是陽天席引他上山的。途中，小乞丐那分鍥而不捨，不折不饒的倔強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裡。所以，他對小元的印象特別深。如今重遇，小元已經不是當日破破爛爛、蓬頭垢臉的小乞丐，而是玉樹臨風、英姿煥發的錚錚少年，陽天席自然認不出來。

    「是的，小元正是當日的小乞丐。」小元笑了笑，一點都沒介意小乞丐這個名詞。

    看到小元眉宇之間的那股熟悉的倔強，陽天席忽然笑了起來。他說：「哈哈！小元兄弟，三年不見，小道我也都認不出來了。」

    「今日見到他的時候我也沒認得出來。化實在太誇張了。」秦天成也笑了笑。

    「怎麼？你們過去認識啊？」小小年紀的小雲雀遛轉著汪汪大眼睛，盯著三人好奇地問道。

    「哈哈哈——」三人甚有默契，只笑不答。

    「怎麼？你們是來敘舊的嗎？」結果，還是冷酷的荊曉打破了和諧的氣氛。三人安靜下來。這時，突然傳來「汪汪」兩聲狗吠。眾人聞聲看去，在小元腳下那條黑溜溜的小黑正向著荊曉叫吠。

    「好可愛的小狗！」小黑肥嘟嘟的小模樣確實很討人喜歡。小雲雀見到，頓時手舞足蹈。她立刻從凳子上跳下來，蹲下一把把小黑抱住，情不自禁地就把它放在臉蛋上磨蹭了幾下。

    小元見小雲雀如此喜歡小黑，便湊了前去，對著小雲雀笑了笑說：「它叫小黑。」

    「小黑？它是你的狗狗？」小雲雀轉過頭來，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又大又雪亮，就像會說話一樣。

    小元點了點頭，笑了笑。小雲雀又轉過頭去，看著小黑那黑溜溜的眼睛和貼在它額頭上的那塊交叉形的白色小膠布，心裡一酸，眼淚都快要掉下來，口中柔聲嘀咕道：「它受傷了啊？」

    多麼善良的孩子！

    小元看到，手忙腳亂，連聲解釋說：「不不不，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它的傷已經痊癒了。受傷之後地方留下了一道白色的疤痕，我才沒把膠布撕下來。呵呵。」

    小雲雀聞言，看著小黑額頭上的白色小膠布，立刻又破涕為笑，說：「嘻嘻！這樣子挺可愛的。」隨即，她又回頭問小元說：「小元哥哥，你讓小黑陪我玩一下好嗎？」

    聽到小雲雀管自己叫哥哥，小元怔了一下。哥哥，多麼溫暖的稱呼啊！他心裡一甜，笑了笑，點了點頭。

    小雲雀見小元答應，高興得不得了。她抱起小黑，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她對小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樣，輕輕地撫摸著它的腦袋，然後嘟著嘴瞪了一眼冷酷的荊曉，溫柔地對小黑嘀咕著說：「小黑，我們甭管他，他是壞人。」

    小孩子的氣話，荊曉當然沒有介意。他連看都沒看小雲雀一眼，仍舊板著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陽天席見各人都回到了原位，頓了頓，隨後又向小元問道：「小元兄弟，玄武象只派了你一人前來嗎？」

    這無極門新銳一行人都聚齊在這鄲州城城內了，他們的任務是否能順利完成呢？這聚寶山莊······我們下章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