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獸小黑[上] 文 / 十三樓主
「倏倏倏——」
四大派數千名弟子同時祭起法寶跟隨著逍遙派弟子而去,霎時間,千佛台天穹掀起了陣陣光潮,光芒萬丈,七彩斑斕,一道道虹光連綿不斷,煞是好看。
小元與姜樰芸告別了代晴之後,很快就追上了在一行人最後面的古亦兒,緊緊跟著解長風和月姬而去。
路上,小元把在冥幽宮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姜樰芸,姜樰芸不愛說話,只是靜靜聽著,沒有感歎,也沒有疑問,跟平常冷酷的她沒什麼區別。
雖然表面上看去,姜樰芸還是那麼的冷漠,但是此刻,在她的心中卻翻起了陣陣狂潮。
世界上有一種人,她的嘴裡總是嘮叨不停,然而在她眼裡,你就是天就是地,人們稱她做媽媽。
世界上有一種人,他對你事情總是不聞不問,然而在他心裡總是惦記著你有沒有穿暖,有沒有吃飽,人們管他叫作爸爸。
不是所有的愛都只有一種方式,它可以是嘮叨,也可以是沉默。
姜樰芸屬於後者,其實,當她見到小元興會淋漓地講述著在冥幽宮發生的一切時,在她心裡面那是高興得很,只是一貫冷漠的她不擅於表露出來而已。
話語之間,小元看了看前面腳踏七彩遂虹的古亦兒,怔了怔,隨後加快了速度,追上了她,嬉笑道:「亦兒,我還沒正式向你介紹呢!樰兒,這是我爹的乾女兒古亦兒,亦兒,這是朱雀山的姜樰芸,你們都見過兩次了,呵呵。」
古亦兒沒有轉頭,斜眼瞥了一下姜樰芸,隨即又加快了速度,沒有作聲。
姜樰芸本來就是個脾性古怪的人,也沒在意,嫣然一笑,看著怔怔的小元,也沒有作聲。
「亦兒,你這是幹什麼啊?」
然而,小元卻是怔了怔,又向不理他的古亦兒喊了兩聲,見她還是沒有理會,隨即撇了撇嘴,自言自語道:「這亦兒真是的,這兩天總是古古怪怪。」
說著,他回過頭來,看到捲縮在姜樰芸懷中靜靜沉睡的小黑,又不禁笑了笑,道:「樰兒,你看這小黑,不管什麼時候都能睡著,你說這吃魚的小傢伙真是狗嗎?為何三年來都不曾長大?」
姜樰芸莞爾一笑,輕輕撫摸著小黑的小腦袋,仍舊沒有作聲。
看著打呼嚕的小黑,小元總感覺哪裡有些不妥,皺了一下眉頭,細心一看,發現它額頭上面那塊膠布微微凸起,於是又驚奇道:「樰兒你看,這裡怎麼怪怪的?」
姜樰芸聞言,輕輕摸了摸小黑額頭上面的那塊微微凸出的十字膠布,又怔了怔說:「下面好像有些東西。」
自從小元把小黑從碧水潭救回來後,那塊膠布就貼在了小黑的額頭上,小黑也沒有感到不舒服,所以他就一直沒撕掉。
然而,如今小黑的額頭卻起了變化,小元擔心它的傷口,當下驚道:「應該不會是傷口惡化了吧?」
姜樰芸莞爾一笑,說:「怎麼可能?三年了,如果要惡化的話早就惡化了,還能等到今天啊?」
小元聞言,撓撓腦袋,笑道:「呵呵,那也是。」
姜樰芸笑了笑,沒有作聲。
小元想了想,嬉笑道:「不如我們掀開來看看。」
姜樰芸怔了怔,看著小黑額頭上的那塊膠布,又用手輕輕地摸了摸,接著伸出手指捻住膠布的一角,輕輕扯了一下,突然,小黑「汪」地叫了一聲,她立刻把手縮了回去。
但是,這個小傢伙還是沒有張開眼,只是懶洋洋地蠕動了一下小小的身子,又轉過身去鑽進姜樰芸的柔胸,繼續呼嚕嚕地大睡。
小元「嗤笑」一聲笑了出來,說:「這小東西!甭管它了,反正精神得很!」
姜樰芸也微微一笑,又緊緊地抱著小黑,沒有作聲。
這時候,小元又好像想到什麼,愣了一下後又向姜樰芸問道:「樰兒,你可知道那道一半師叔祖?」
姜樰芸搖了搖頭。
小元抱起雙手,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又說:「咱們去問問我爹,他在無極門一百多年了,肯定知道。」
姜樰芸怔了怔,問:「元兒好像對師叔祖特別關心,難道之前見過?」
小元微微一笑,沒有回答,劍指一抬,誅魔劍猛地加速,轉眼之間就穿過了駕馭著七彩遂虹的古亦兒,又來到解長風的身邊。
他向解長風問道:「爹,道一半師叔祖是爹的師叔,元兒在無極門三年多了,為何沒見過他呢?」
解長風看了看姜樰芸,微微一笑,又對小元解釋道:「道一半師叔是我師傅也就是上一任的無極門掌門上乙真人的師弟。師叔的修為高深莫測,除了玄天師祖之外,他是無極門立派以來最厲害的人物,早已超出了心動期境界,只差一步就能結成元嬰。道家法術有分五種:山、醫、命、相、卜,師叔他老人家鍾情於命、相、卜三術,在命理、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占卜、選吉、測局等術數上大有修為,能替人趨吉避凶、預測未來、洞悉天機,可稱之為活神仙。當年師傅上乙真人彌留之際,師叔他夜觀星相,推算出一甲子內將會有一場浩劫降臨武界,於是,他下山遊歷,尋求拯救蒼生之人。結果這一去便是五十載,不要說你沒見過他,這五十年來爹還是第一次再見到呢。」
小元聞言,怔了怔,又問:「爹,您說師叔祖在命相卜上修為甚高,那他有沒有試過看錯相的時候啊?」
解長風笑了笑道:「其實你師叔祖原來的道號叫上璣真人,一日,上乙師傅跟上璣師叔二人談道,師傅言道:『道術有五,師弟獨佔其三,可謂道一半仙。』師叔聞言,傲笑道:『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命不犯,道一半,天下道術吾參有半,足矣,足矣!』此後,上璣師叔改道號為道一半,意欲無窮道,他已參透一半,可見其在命道上的修為之高。故此,道一半師叔言行雖有古怪,可所言之事都乃字字珠璣,冥冥天機兩百餘年來未錯半分,可謂神人。」
「從來都沒有錯過?!」
小元聞言,大驚失色。
解長風的話就像一塊巨石重重壓在他的心底,道一半說的那句「孤星逐日」不斷在他的腦海裡重複又重複地浮現,一時之間,他愣住了,又深深地陷入了沉思。
孤星逐日命······
你的親朋就好比誇父,最終還是會一個接著一個遠離少俠而去······
「元兒,元兒!你沒事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從解長風的叫聲中回過神來,一驚一乍,憨笑一聲,「沒事,爹,元兒就是有點疲勞而已。」
的確,這幾天,小元在群英論道大典上連連受傷,又為了尋找父親而奔波在冥幽宮和崑崙寺之間,舟車勞頓,難免有些體力不支。
但是,解長風也知道在小元體內有兩儀雙珠,兩儀雙珠有快速復元之功效,這些傷對小元來說只要稍作休息便無大礙,所以也沒多擔心。
只是,他看到了姜樰芸懷中的小黑,又不由皺了皺眉頭,問:「元兒,這便是你在玄武山碧水潭所救的小狗?」
小元微微一笑,看了看熟睡中的小黑,點頭道:「是啊,爹,這小黑還喜歡吃魚呢!」
「吃魚的小狗?」
解長風把小黑仔細地再看了一遍,眼神就像在觀賞一件世間罕見的寶物一樣,甚至怔出了神。
忽然間,他露出驚愕的神色,沉思片刻後,又問:「元兒,你說它喜歡吃魚?那它是否畏水?」
小元怔了怔,撓撓腦袋,道:「呃?爹,您是怎麼知道的?這小傢伙真的奇怪的很,不但愛吃魚,還很害怕沾水。把它救回來的那天,我見他渾身都是泥,於是便想幫它沖洗乾淨,結果它一見到水就拚命掙扎,說什麼也不願意,別看它個子才那麼一點,那蠻力可大著呢!所以,自那以後,我就沒有幫它洗過澡了。」
愛乾淨的姜樰芸聽到小元說小黑三年多都沒洗過澡,愣了一下,下意識般稍稍鬆開了手臂。
小黑微微蠕動了兩下,轉過頭來懶洋洋地睜開小眼,瞥了一眼正盯著它入神的解長風,扭動了一下身子,又拉攏著眼皮繼續睡了下去。
解長風怔了怔,又看著小黑額頭上那塊小小的十字膠布沉思了許久。
忽然,他兩眼發亮,朗笑一聲,興奮道:「元兒,此犬非凡,乃神獸也!」
小元與姜樰芸同時一怔,驚疑片刻,又盯著酣睡中的小黑愣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