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人生如夢 文 / 辣椒小魚
「學，當然學！」吳遲從失神中反應過來。情急之下，哪裡還顧得思索其他，這種機會可是稍縱即逝，而且老乞丐這麼大的年歲什麼沒見過？和這種老妖怪打交道還是實在點好，太裝b的話只會被人鄙視。
老乞丐很滿意吳遲的表現，當年他就遇到了一個挺裝b的小子，見吳遲這個樣子本來他心裡還想：要是這小子也和我裝b的話，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給他面子。tmd，當老子是乞丐就可以隨便欺負老子啊？
老乞丐心裡說的裝b犯就是當年的武狀元蘇乞兒，在他生不如死淪落丐幫的時候無巧不巧的遇到了老乞丐，被老乞丐隨口誇了兩句之後那叫一個裝b，但是能夠做到「元神出竅」的確有裝b的本錢，在老乞丐使盡法子拉進臉皮的情況下才和他學了「睡夢羅漢拳」，之後那叫一個風騷。只是這個白眼狼後來又練了「降龍十八掌」，老乞丐的授業之恩被他拋諸腦後。所以對老乞丐來說，當日授業實是畢生之恥，要讓他再低一次頭，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嗯，我見你儀表不凡，心地善良，日後定不會負我授業之恩，我便將這一十八式『睡夢羅漢拳』傳授於你，切記學會之後不可仗勢凌人，明白沒有？」老乞丐一副宗師風範對著吳遲說道。
吳遲點頭應道：「多謝前輩！小子定當將今日之恩銘記在心！」
老乞丐呵呵一笑，道：「小子，還叫『前輩』，現在得改個口啦！」
吳遲隨即明白，爬起身來便拜，老乞丐忙把他拉起，口道：「我以是死人一個，你現在也是元神出竅在外，這繁文縟節就不必在乎了。你改口叫我一聲『師父』罷！」
吳遲口中道：「是，謹遵師父教訓！」
老乞丐連道三個「好」，滿臉堆笑道：「你此刻是元神出竅，記憶力遠比人身，我便將『睡夢羅漢拳』種種變化演練給你，你務必用心記下，待得醒來之後再逐一練習，直到能夠達到『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的境界，便是大成之日。屆時天上地下，任你縱橫！」
吳遲雖然知道他口中有誇大的嫌疑，但這套「睡夢羅漢拳」經過他生前死後數百年的研究與提升，要是真能夠達到他說的「人生如夢，夢如人生」的境界，沒準真能縱橫天下。
老乞丐言畢，身子便運作起來，同時嘴上也不住講解，每一招每一式但求讓吳遲理解明悟，以便他元神歸竅之後可以盡數掌握。
吳遲邊聽邊隨著老乞丐的動作進行演練，一個悉心教授，一個刻苦吸收，一老一少默契十足，不一會功夫便講解了前十式。
「此刻已是凌晨，難免雞鳴犬吠，來往船隻雖少，但夜行車輛不免早至，接下來我要加快速度演練，你一定要仔細記住，明白沒有！」老乞丐停下來囑咐道。
吳遲也心知老乞丐的擔心，連連點頭道：「好！」
老乞丐的動作變得快起來，口中講解與前十招相比也簡練了不少，但吳遲依舊聽的專心致志，絲毫不受影響。
吳遲的表現老乞丐很滿意，對這個死後的弟子的悟性極其欣慰，當初他教蘇乞兒的時候速度可要比這慢上不少，而且那時的「睡夢羅漢拳」與現在相比不免差了些，大成之後的境界更是相去甚遠。吳遲此刻依舊能夠全盤接收，這讓老乞丐滿懷欣慰。
「第十七式『步步生花』承接前十六式，下開十八式『夢如人生，人生如夢』，乃是『睡夢羅漢拳』的重中之重，我放慢動作，你仔細觀看。」老乞丐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吳遲心知此時乃是最關鍵的時候，精神更加集中，看的也更仔細，每一招的變化以至細微處，都觀察的仔仔細細一絲不苟，生怕錯過任何一處。
「步步生花！」老乞丐腳下飛轉，一步虛無，一步真實，步步驚心動魄，讓吳遲整個人有種如遭雷擊一般的感覺。
「厲害！」吳遲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老乞丐此時神情專注，心無雜念，手上動作不減，腳步連錯，一拳一腳皆自成一體，看的吳遲目瞪口呆。
「浮生未歇，我……」
老乞丐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吳遲竟然一絲也聽不到，瞬息的茫然之後，吳遲警覺自己此刻是坐在床上，回想起夢中一切，不由一陣悵然若失。
「就差那麼一秒啊！」吳遲歎息道。
在老乞丐施展最後一招的時候，吳遲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就驚醒了，靈魂自然而然的回到身體中去。最後一招的驚世駭俗，卻沒有見到。
遺憾只是瞬間，隨即吳遲就下床開始回想老乞丐所傳授的一十八式未全的「睡夢羅漢拳」。因為是元神記憶，所以僅僅是看了一遍，吳遲就完全記在腦海中，此時施展開來，一招一式宛如老乞丐從旁教導一般無二。
一招一式的施展，一口氣打完所學的十七式，吳遲心中一陣舒暢。根據他現在的感覺和狀態，對付一號他們七個，完全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心思，實力與之前提升了十倍也不止。當然，這還是在他沒有掌握第十八式的情況下，如果完全學會了十八式，吳遲覺得自己的實力還能在提升十倍。
其實在吳遲施展前十六式的時候都很愜意，毫無滯感，但在施展第十七式的時候卻總感覺不是那麼完美，中間總感覺卻了些什麼。
「想來是最後的第十八式沒有學到，才會變成這樣。老乞丐師父也說了，這第十七式上接前十六式，下啟第十八式，乃是關鍵中的關鍵。我沒有看到最後一式，才會無法體會到第十七式的完整感覺，才會覺得欠缺了些東西在裡面。只是這第十八式究竟是什麼呢？」吳遲苦苦思索，卻百思不得其解。
轉眼間東天放白，老宋夫婦起的極早，天才亮他們便起來晨練。料想吳遲是年輕人，該是會有賴床的習慣，也就沒有叫醒他。老兩口嘀咕幾句便一起出門，吳遲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倒是沒有做聲。
此刻吳遲並沒有執著於為什麼會驚醒，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糾結也無濟於事，當務之急是想想如何能夠悟到第十八式。
其實不僅僅是吳遲，幾乎是同一瞬間，所有正在做夢的人全都被驚醒，只是沒有人像吳遲想這麼多而已。片刻之後他們繼續睡眠，當然也不知道其他人身上所發生的事情。
唯一清楚一切的是老乞丐。
十八式施展完，整個世界一片空空落落，不管是熙熙攘攘的生靈，還是躲逸四方的死靈，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
老乞丐望著之前吳遲站立的地上，苦笑一聲，說道：「老叫花子一生終究是敵不過命運啊！生前若死，死後求生。渾渾噩噩數百年才得此良機遇著這麼一個小子，本以為此生無憾了，終究是一場空、一場空吶！」
一陣悵然若失，老乞丐突然高興起來，嘴裡唱著小曲，還不時叫喚一聲「人生如夢」，就這麼一唱一蹦的漸行漸遠。
吳遲獨自一人在房間裡思索半天也沒有想出個頭緒，出來放了些熱水洗漱一番後便在院子裡活動了下腰身，隨後推門而出，一邊緩步慢跑，腦子裡還不忘回想老乞丐所傳授的一招一式和口訣心法。
老宋家在西，吳遲出門向東跑，以他的步子沒兩步就跑到和老宋初見的大橋下，稍作停頓便繼續向東跑。
日出東方，沿河道上不少老人、青年或是慢跑，或是舒展身體，比午時還要熱鬧。路上往來人甚多，又是直來直去的一條大道，吳遲自然不擔心會迷失。而且他一個嚴加訓練的人，要是在這河岸上走丟了，說出來都不夠人笑話的。
這一處地方吳遲在元神出竅的時候已經掃量過，相熟的很，此刻親身過來，又是別有一番滋味。從沿河路轉入下坡，在吳遲的印象中，這條路屬於高速路，因屬縣道，此刻並沒有什麼大型車輛往來，只是路兩旁的早點店已經經營，往來有不少行人在裡面用餐。
吳遲肚子並不是很餓，但既然來了下邳，以前也聽說過不少關於下邳的事情，上起戰國下至民國，更甚可以說整個大漢前前後後四百餘年都和下邳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雖聲名不顯，當地的小吃古跡卻一定要嘗嘗看看。
憶及昨日在老宋家吃到的辣椒炒干小魚和鹽豆炒雞蛋，腹中不由咕嘰一聲，食指大動。
老闆非常熱情，一方面招呼客人，一方面還看著包子，下面有一個年輕人看著一口大鍋在炸油條，還有幾個婦人穿梭在桌椅間，往來送餐，好不熱鬧。
吳遲找了個位置坐下，學著鄰座高聲叫道：「老闆，一籠包子、一碗蛋湯、兩根油條、一碗豆漿！」
言畢，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吳遲這邊。一來就他一個操著一口普通話，二來他是獨自一人過來，三來自打這小店開業還就沒人叫過一籠包子！
吳遲楞了楞，雖然他臉皮極厚，但被這麼多食客一同盯著，他心裡還真有些發毛。
這時，一個二十出頭的女服務員走過來，操著一口當地話，說道：「小兄弟，你一個人來吃飯吧？」
吳遲點點頭，道：「嗯，怎麼了嗎？」
女子道：「咱這店裡的包子比較大，一籠足有五十個包子，你確定能吃得了？」
吳遲聽後一陣汗顏，五十個包子，就是金陵的小籠包他也吃不了五十個啊！再看看鄰座，估計五個正常食量就能吃飽。他飯量雖大，這種包子吃上五六個，再加兩根油條和一碗豆漿也應該有**分飽。他開口就要一籠包子，難怪周圍人會訝異。想來就是店裡老闆心裡也會琢磨：這小子會不會是隔壁找來整我的？tmd，丫要真能吃得了，明天起我一籠再多加二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