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一個歡喜，一個憂 文 / 御雲
所有人都被穆凌雲的動作震驚了，包括程天星。
雖然這一巴掌是打在了李文臉上，但其實，這一巴掌，卻是真正地打在了他的臉上。
兩個各自心懷鬼胎的人碰撞在了一起，第一次較量，卻也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失敗的滋味。
他賭輸了，因為他把穆凌雲當成了對手，他輕敵了，因為他把穆凌雲當成了人。
穆凌雲說：「我不是人，我是神，你敢惹我，那我就正大光明的把你踩成渣。」
在穆凌雲的眼裡，他這輩子只有一個人能稱之上為敵人，剩下的，都只是他要成神路上的墊腳石。
成神，成為霸天下之神。
程天星並不弱，甚至可以說，他很厲害。從他剛剛到達冰大校門口的時候，他就在摩肩擦踵的人群裡一眼發現了穆凌雲的不同之處，他也曾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並且做出了自己最終的判斷。
這個人，一定會是自己前進路上的一塊絆腳石。
難道他沒想過他們之間可以成為惺惺相惜的朋友嗎？對不起，在他的世界裡，這世間的人只有兩種，一種是自己的狗，比如李文。一種是自己的敵人，比如穆凌雲。
穆凌雲也不知道他和程天星到底是誰先發現了誰，但他很清楚的是，在他被那道目光鎖定上的第一秒，他就本能的產生了危機感。只一會兒，他就已經在心裡做出了無數種猜測。殺手？他記得自己好像還沒有惹到能請來殺手的人。打手？這道目光太過凌厲，絕不會屬於打手。那，就應該是小人了，不然誰會有這樣陰狠的眼神。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啊。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條毒蛇盯上了，稍微輕舉妄動，就會被致命的毒液襲擊。「唉，這年頭，長得帥都是錯啊。」他很沒有節操的感概了一番，突如其來的話語讓鄒曉聽得直起雞皮疙瘩。
當然，程天星插手李文的事還是有一點出乎穆凌雲的意料，他還以為程天星會一直隱忍著直到給自己來個突然襲擊，這樣才符合一個小人的作風嘛，但他卻又恰恰沒有按常理出牌，而且還和李文抱成了一團。既然這樣，那在穆凌雲的眼裡，事情也就變得簡單多了。
你來一個，我踩一個，你來一對，我踩一雙，既然你想被踩，那我就把你踩碎在搖籃裡。穆凌雲突然覺得，自己很有當個哲學大師的天賦啊。
「草泥馬的，你，你……你……。」李文氣得連話也說不順了，只是不停重複地說著一個「你」字。
穆凌雲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眼睛反而從始而終地都對著程天星的視線，兩個人心平氣和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相反更像是闊別多年的好友重逢那一刻的寂靜歡喜。
「打擾了，我們還會再見的。」程天星拍了拍臉色依舊鐵青的李文，率先帶著一眾跟班扭頭走去。那瀟灑的背影，看起來好像這裡就沒有什麼值得他留戀的地方。
眼見程天星都離開了，李文也只好不甘心地狠狠瞪了穆凌雲兩眼，然後就憤憤地朝著前方追去。沒辦法，程天星雖然不是他爹，但他的話現在比他的爹還要管用，人在屋簷下，也不得不低頭啊。
穆凌雲望著那個已經遠去的背影，雙眸中流連著不少光彩，「看來還是低估他了啊，小人？恐怕他是偽君子吧，被我這麼扇了一巴掌還能如此風輕雲淡，冰大之行，應該不會太單調了。」
旁邊路過的女孩碰了碰男友的胳膊小聲說道：「親愛的，快看，基友喂，沒想到還能碰到真的同性戀，不容易啊。」男生聽完之後，若有所思的偷瞄了幾眼，竟然還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要不是穆凌雲顧忌自己的形象怕把不到妹，早就衝上去給他看看自己的小弟弟了——看到沒，我是直男。
「同學，剛才的事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幫忙，恐怕我和我妹妹今天就不會這麼容易脫身了。」俊秀男子滿臉都是真誠的微笑，緊接著又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我叫紀晨光，估計他們那些人也不會善罷甘休的，要是他們去找你的事，你就來經管系找我，雖然我對打架不怎麼在行吧，但我好歹也是個爺們，千萬別和我客氣。」紀晨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儘管他長得一張書生臉，卻有著北方人應有的豪爽。
穆凌雲也沒有因為幫了別人而托大，雖說他其實是想替自己解決麻煩吧，但總歸還是在客觀上解決了別人的問題嘛。看著紀晨光遞過來的右手，他也真真實實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誰是真心的，誰是假裝的，他的心裡自有論斷。
「你好，我叫紀嫣然，我是美術系的，今天，謝謝你。」一直都被紀晨光護在身後的妹妹終於走進了眾人的視野，因為之前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程天星等人的身上，穆凌雲還真沒有仔細留心女孩的樣貌，直到這一次視線重新聚焦在她的身上，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李文這只蒼蠅寧肯連他爹搬出來也不肯放棄了。
美，美得令人窒息。不同於鄒曉那樣的有些野性活潑的現代美，眼前的女子，就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一頭秀髮隨風飛舞，如月牙般的鳳眉下，一雙美眸含情脈脈。挺秀的瓊鼻，微暈的香腮，又有櫻唇吐氣如蘭，再加上如霜如雪般吹彈可破的肌膚，那一如出水洛神似的纖弱身姿怎能不讓李文那樣的禽獸有非分之想。這樣的古典氣質，貌似也只有美術系才適合她了。
「舉手之勞。」雖然帶著「欣賞」的眼光觀察了一番，但穆凌雲還是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前前後後也就不過幾秒鐘的事情，在其他人看來，他就像面癱一樣從來都沒有變過。
鄒曉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感到開心，也不知道剛剛為什麼會莫名的緊張，當然，她也不想知道為什麼。她只知道，結果是好的，她就很高興了。
紀嫣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無故的失落，雖然眼前的男子並不像別的男人一樣對自己有著非分之想，但望著那清澈深邃的眸子，她卻期待著裡面閃過哪怕一絲的邪念。有生之年，她第一次，對自己的相貌產生了懷疑。
同一個美麗的校園裡，同樣漂亮的兩個女人。
只是，一個歡喜，一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