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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鳳凰涅槃之清明 文 / 更童

    李自成在這邊開始走上了覺悟的歷程,而清軍那邊還想著要一統天下,他們很快打過來了。

    南明這邊守江的部隊你掐我、我掐你自顧不暇,大學士兼兵部尚書史可法率眾守揚州,多鐸等屢次勸降無果,乾脆就打下來,讓其投降還不成,乾脆將全城八十萬男女老少殺個乾淨,整整殺了十天,接著又是一系列進攻,屠殺,男的全殺,女的能奸皆奸,讓她們懷上自己的種,這就是某些人嘴裡所謂的民族融合,根據明末與清初人口統計,推背圖中所說的「胡人氣不衰,稚子半可哀」應是可信的,大量的生靈塗炭,土地荒蕪,民不敢抗爭,官員不敢輕易提意見,只能呼喊聖上聖明,甚至連寫字都得小心翼翼。再加上土豆、山藥、玉米、花生、西紅柿的廣泛推廣,才構成了康乾盛世的真正基礎,崇禎若泉下有知,恐怕要眼紅的噴火。

    今天,五十六個民族親如一家,每個中國人都應該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團結局面,往者不可諫,既往不咎,不過翻開中國這部苦難史,仍然會觸目驚心,每個人都應思考如何避免這樣的悲劇再次發生或者發生在自己的身邊。然而僅靠一顆靈魂在祈禱,歷史的宿命就能改變嗎?釋迦牟尼佛的族人不也被屠殺光了嗎?耶穌本人亦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在充滿恩怨情仇的輪迴中,誰又能保佑的了誰呢?

    民族征服的步驟分兩個過程,先拉,為節省自己的力氣,拉不成則打,打了再拉,屠殺即是對拒降的懲罰,又能增加反抗者的恐懼,考察歷史上所有屠殺幾乎都是發生在侵佔之後。人心向背毫無作用,順著生,逆者亡,無所謂進步,力量永遠決定一切。

    鑒於此段歷史,抗日初期,汪精衛等即大叫「再戰必亡,不如投降」,活著才能保種,假使我們都不去打仗,敵人會殺我們嗎?若干年後,大東亞帝國成立國會,漢人佔多數,首都遷到北京,日本大和民族反而成了少數民族,不戰而得一國,何樂而不為呢?

    若汪精衛的邏輯與願望成了真,那若干年後他便成了大英雄,而史可法將被評定為頑固不化,葬送全城父老,不可饒恕。

    人在面臨這種情況的時候很難抉擇,或者一股子強勁上來了以死捍衛道義,或一拍腦袋瓜子想通了,只要活著,跟著誰不能混口飯吃呀,如洪承疇之流。

    痛苦的是,無論做出什麼樣的抉擇,總會有人罵你或有人笑你,唯有強大到不可征服才能避免。

    其實史可法與汪精衛只是代表了兩種態度,即道義與變通,這兩種態度看似水火不融,但對一個人來說卻是不可或缺,人既要在內心堅守某種道義,又要在方式上學會適時地去變通。

    在某些人的立場上,洪承疇與史可法做的都不對,該投降的為了沽名釣譽害了全城的人,人的生命無謂高貴與卑賤都是一樣的,地位高的、權利大的難道就能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嗎?史可法這樣的人如果不下地獄的話,那麼老天真是瞎了!而洪承疇呢卻選擇了投降,他只是決定他一個人的生死,卻是貪生怕死,人固有一死,他應該死得重於泰山,可是他卻沒有。

    玄音在商洛寄宿在田邊一老光棍家裡,這裡距長安城很近,有一晚他夢見有千軍萬馬從地下湧出,殺聲震天,由是詢問老頭這是何地,下方可有物?老頭言自己兒時曾見大人在這裡打井,挖出過石頭人,挖地窖時還能挖出石頭馬,後來就不敢再挖了。

    玄音恍有所悟,心想難道此處為古皇陵?

    李自成的部隊從長安撤出,玄音未與他們碰面,也沒必要再碰面。

    再進長安時,城內一片狼藉,全是拜大順軍所賜。人民處於無政府狀態,劫匪盜賊猖獗,連個擺攤賣東西的都沒有。走半條街才碰上個擺攤的,不賣東西,看相算命,旁邊圍著五六個中老年婦女,有的帶個小孩兒。

    算命先生長得比較猥瑣,說得唾沫星子橫飛,全是吹牛,「吾先前給三個知府、一個郎中、八個知縣、一個巡按、兩個通判還有一個鹽政使看過相,人家那長的,真不愧為大人物,氣質柔和帶威武,天庭飽滿地閣方圓,一看就是富貴相,大家看那個和尚!」用手一指玄音,「以前好像也當過小官,在縣衙裡管個文書檔案什麼的,您那小孫子長相好,以後中個舉人光宗耀祖。」

    老太太聽了直樂,玄音未作理會,他現在急需的是找個地方吃飯。

    長安城內的寺廟被毀程度非常大,僧眾生活苦不堪言,玄音每投靠一處總勉強住不了一兩天,如是月餘,總算把古寺廟佛塔全朝拜完畢,玄音又準備啟程了,卻與清兵不期而遇。

    九月初九那天,玄音從東南部鐵爐廟村出發,步行半個時辰進了城,不知不覺又來到當年洪承疇的住所,在門外稍定之時,門被推開,洪承疇走了出來。

    倆人一見面,互相一愣,很快就認出了對方,洪承疇在後腦勺上留著辮子,而玄音則剃了光頭。

    洪承疇驚疑的指著玄音,「你是——」

    玄音笑了笑,「大人別來無恙。」

    洪承疇呵呵一笑,「快請,不想今日又見故人。」

    坐定飲茶片刻,洪承疇曰:「亨九帶兵至此,偶感腹痛,在此休養幾日,時光如梭,不知法師名號?」

    「玄音。」

    「予幼時曾於莆田嘗聞碧天玄音曲,甚是好聽,可否有興聽亨九演吹一段?」

    「甚是榮幸。」

    洪承疇尋簫演奏,果然悠揚動聽,一曲奏畢,洪承疇摀住胸口,問:「今日何日?為何心有悲愴之感?」

    玄音答道:「九月初九。」

    「哦,」洪承疇略有悵然,「故地重遊,今日竟然忘重陽。」

    玄音平靜的應了一句,「新貌復別,他年何以辨清明。」

    洪承疇臉色陡然一轉,卻很快面露慚色,無力地擺擺手。

    玄音知趣告退,出門前忽覺內急,索性又回院入廁,完事後出來,發現洪承疇早已恭候在外,玄音一出來洪承疇就趕忙進去,差點沒撞了前額,這是二人最後一次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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