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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4章 我無心久留 文 / 更童

    「哈哈哈哈,你真太逗了,這種創意在迪斯尼都少見。」

    奧斯尼接過話茬,「可你們中國的確有許多屎先生。」

    古靈一愣,「啊,你可能把文字弄混淆了,中國有姓『史』的,歷史的『史』」,與『屎』諧音。還有姓『石』的,石頭的『石』,二聲。還有姓『師』的,老師的『師』,以及施捨的『施』,均為一聲,還有姓時間的『時』,這個是二聲,你可能誤會了。

    朱尤安嘟囔了一通,「是你誤會了,奧斯尼所說的屎先生,指的是人格如垃圾的齷齪粗人們,像上地鐵不排隊,見了婦女兒童不讓座,闖紅燈,隨地吐痰,公共場所喧嘩抽煙,不誠實不守信。哦,我突然明白剛才那個服務員為什麼要抱怨人生了,我們忘了給他小費。唉,在別的國家待的時間太長,居然把我們的優良傳統給忘記了。」

    古靈無語了,羅琳不知跟倆說了一通什麼,那兩個人攤攤手,也無語了,「我們叫一輛觀光馬車吧,快速逛一圈,然後帶你去華爾街看看。」

    「是嗎?太好了,來到這裡我有個感覺,就像是在一片水泥建築圍成的綠洲中,實在太妙了。那是動物園嗎?」古靈很快就看到了仿真的北極圈,小企鵝在水裡調皮地拍打短腳,而全身雪白的北極熊在仿真的冰谷間走動,透過安全玻璃,這只龐大兇猛的野獸看起來彷彿一隻笨重的玩具,沖遊客們呲牙致敬。

    「這裡是戴拉寇特劇院,這兒一到夏天就會舉辦莎士比亞戲劇節,每天下午免費發票,送完為止,看到那等候的人群了嗎,他們都是等著領票的。」

    「可惜沒時間去感受一下。」古靈搖頭興歎。

    「這一塊區域叫草莓園,是音樂家約翰?列儂的遺孀出資修葺的,列儂就在後面的達科塔大廈裡遇刺。三十多年了,每年冬天十二月八日,全世界的披頭士歌迷會聚集在這裡搞紀念活動。」

    「哦,是嗎,我聽過他的歌,那是青春歲月的一種記憶,永遠的草莓園,可惜我青春不是永恆。哇,那是城堡嗎?太有趣了,今天不虛此行。」

    歡快的馬車一顛一顛,古靈目不暇接四周環視,約一個小時後,他們又回到了起點。

    「朱尤安,還是你開車吧,我們去華爾街。」

    華爾街的名氣在當今地球上或人類歷史上沒有任何一條街道能比,但這條街很短,也很窄,兩邊的建築也年代陳舊,而這裡卻是不折不扣的資本市場的聖殿,世界金融的中心。

    古靈打了一個噴嚏,羅琳關切地問候,古靈開玩笑地回應,「沒事,我打個噴嚏不要緊,要是華爾街打一個噴嚏那就了不得了,全世界的經濟都要感冒。」

    這裡是個不折不扣寸土寸金的地方,每一座建築都在充分利用有限的空間來爭取最大的收益,建築之間距離非常小,走在街上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這裡每天都在上演激烈的博弈,看不見硝煙,但足以致命,一旦再來一次金融風暴,跳樓的人估計還得需要排隊。

    大名鼎鼎的紐約證券交易所坐落在華爾街11號,它的正門藏在一條不起眼的跟胡同似的支道上,人流熙熙皆為利來,汽車攘攘皆為利往。在入口處,昔日豎立著一座銅牛雕塑,現在已搬到百老匯大街上,炒股票的人們只要看到牛,心裡就會暖和一些。

    「現在很多金融機構已搬離了這裡,有的甚至搬到了新澤西,但無論搬到哪兒,人們的精神歸宿仍然屬於這裡。在這條街上,所羅門兄弟曾經提著籃子向證券經紀人推銷債券。摩根曾經召開拯救美國金融危機的秘密會議。年輕的文伯格曾經戰戰兢兢地敲開高盛公司的大門去覓職,日後他成為高盛歷史上的傳奇總裁。米爾肯曾經向整個世界散發他的垃圾債券。這些神話人物雖然已經過世很久,但他們的靈魂卻依然君臨在華爾街上空,俯身在任何一個年輕的銀行家、分析師、交易員、經紀人或基金經理身上,隨時可能製造出新的金融神話。」

    「華爾街的本質就是貪婪與恐懼,這都是人性當中比較本質的弱點,這裡黃金遍地,卻離天堂似乎更遙遠。我過去聽說一個人如果懷揣著百萬美金來華爾街投資,那簡直像個乞丐,但現在,我看到了真正的流浪漢和乞丐,他們甚至身無分文。這裡的繁華超乎我的想像,而我只是一個偶然的過客,可有可無。上中學時,我曾學過一篇課文,是丁玲的文章,最後一句話,『別了,曼哈頓,我實在無心在這裡久留』。我們老師說吃不到葡萄的人會說葡萄酸,說等我們如果去了美國曼哈頓,肯定就不想走了,而我卻真的無心在這裡久留,燈光越輝煌,我就越會產生失落感。」

    「你不要失落,下班時間馬上到了,我們得想辦法離開,要不然就會被堵在這裡,帝國大廈還要不要登一登,現在時間還早。」

    「好的,既然來了,那就盡興吧,謝謝你們陪我走一圈。」

    帝國大廈電梯口的人很多,需要排隊,等了幾分鐘,才輪到上去,但這一組只剩兩個人的空間,古靈和羅琳便先上去了。

    夕陽落在遠方的地平線上,光芒已不再耀眼,從八十六層的觀景台上看曼哈頓,簡直就是看水泥森林,燈光如錦,晚霞燦爛,世間百態含藏在這一塊小小的島上,任過客品嚐。

    「上到頂吧,你也許會采一朵雲下來。」

    「是嗎,如果我有那份本事就用白雲為你做一件披紗。」

    樓頂上人依然不少,各種各樣的膚色,各式各樣的裝束,四面八方的語言匯成一種聲音,壯觀。夜色漸漸籠罩,朱尤安與奧斯尼兩人還沒上來,羅琳跟他們打了電話,「他倆在八十六層等我們,我們下去找他們吧。」

    正當古靈要下樓時,一個持槍男子突然從樓梯上衝了上來,端著衝鋒鎗指著古靈與羅琳,瞪著雙眼,嘴裡發出「噠噠噠」的聲音,羅琳嚇暈了。古靈情急之下將羅琳護在身後,雙手結成手印,念誦真言咒語,那持槍男子見狀哈哈大笑,一把將槍扔在身後,也學古靈的樣子結個手勢,咕嚕咕嚕念起來。

    三名保安氣喘吁吁地衝上來一把將那男子摁倒在地,並拾起地上的槍,「對不起,對不起,讓你們受驚了,他是個精神病,這只是把玩具仿真槍。」

    古靈經這麼一下半天沒緩過來,羅琳更是走路都不穩,「天啊,你剛才是在祈禱嗎?謝謝你的大男子氣概,我當時真擔心他會開槍。」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完全是條件反射,我在國內從來沒遇上過有人以槍相向,但卻經歷過綁架,心臟受過鍛煉的。」

    「我在紐約上學時曾兩次在地鐵裡碰上有人持槍搶劫,以至於我到現在都不願坐紐約地鐵。」

    美國人人都可以持槍,要是遇到搶劫怎麼辦?「

    「可以開槍打死劫匪,這屬於正當防衛。」

    「太駭人聽聞了,要是我們中國人人都有槍的話,那人口很快就會趕上美國,我就只能帶上全家找個深山老林去隱居。」

    「也不會那麼嚴重,允許私人攜帶槍支是為了保護女人和弱者避免受欺負。」

    「但犯罪也更方便了,我們還是趕回酒店吧。」

    朱尤安一邊開車一邊愉快地吹著口哨,「嘿,夥計,玩兒高興了嗎?對紐約有什麼印象?」

    「過去我們的意識形態總是醜化美國,把美國描繪成一個水深火熱的地方,這裡繁華的背後藏著絕望,我今天看到的是一個真正的紐約,繁榮,充滿活力,但讓人沒有歸屬感,別的我不想多說,畢竟我不屬於這裡。」

    「你們中國人把根看得很重要,我們家族連續四代人都在飄泊。據說我祖父的祖父在一百多年前帶著全家從法國移民到美國,就是在紐約登陸的,後來去了西部,對我來說,整個地球就是我的家園,走到哪兒算哪兒。」朱尤安已經開車上了布魯克林大橋。

    「明天早上我們需要早起,八點四十的航班,得八點之前趕到機場。」奧斯尼看上去有些疲憊。

    回到酒店已過了晚上九點,晚餐沒有了,四個人只好吃甜點,美國人都有睡覺前吃甜點的習慣,古靈卻受不了這種甜,難怪美國牙醫收入那麼高,整天喝碳酸飲料吃甜點,不壞牙才怪。

    第二天早上朱尤安叫了古靈兩趟,古靈才起床。早餐沒顧上吃,在出租車裡啃了個麵包,還沒上飛機就開始哈欠連天。

    羅琳笑稱,「看你的精神勁頭可真不像是年輕人哦。」

    「哎呀,快兩個月了,我都沒有睡過囫圇覺,在意大利那功夫精力就已經透支,到了南非都快被搾乾了,我現在頭暈得要死」

    「那你在飛機上可以睡會兒,邁阿密是個特適合休閒的地方。」

    飛機開了不到兩個小時,音筒播放廣播,邁阿密刮起了颶風,飛機要緊急迫降到亞特蘭大,乘客們可改乘火車前往。

    「現在還不到風季呀。」奧斯尼發起了牢騷。

    「別弄得跟電影《人在囧途》一樣就行了,我這一路上都是跌跌撞撞,老天爺你就別再折騰人了。」古靈有氣無力靠在椅子上。

    亞特蘭大天氣比較熱,明顯是夏天,這裡也有一些高樓,但沒法和紐約相比。這個城市的歷史有一點和石家莊相似,都是因為修建鐵路站點而興起,而且都有發達的棉紡織業。亞特蘭大是可口可樂的公司總部所在地,曾經憑借可口可樂商的支持,他們硬是擊敗雅典而獲得奧運會舉辦權。

    四個人沒時間也沒心情旅遊。他們下了飛機就打車去火車站買票。這離邁阿密將近一千公里的車程,得三四個小時才能到,能不著急嗎?

    「這該死的鬼天氣,我們下午兩點四十的火車,還有三個小時,我們得抓緊吃東西,到了邁阿密就得下午,老闆會不耐煩的。」奧斯尼拿到票就給老闆打電話。

    古靈迷迷糊糊的,根本算不清北京此時是幾點,該不該給家裡打個電話。

    美國的火車速度還算可以,車廂裡的乘客也不多,空著不少座位,剛才下飛機的那幫人幾乎全在火車上,他們一直在抱怨這場風。過了沒多久,大風襲來,車窗外的能見度很低,因為下起了暴雨,外界處於一片模糊中。

    朱尤安表情嚴肅,「我曾經有個同事在邁阿密的海灘上被吹死了。這兒的風速可以和火車賽跑。你往天上扔把斧頭,那把斧頭落下來時不會砸到你的,因為被風吹偏了。」

    「那人早就被吹飛了。」奧斯尼接了一句。

    「我的那個同學就是體驗一下衝浪的感覺。結果他連同帆船一塊吹入海裡,最後被拍打在沙灘上。」

    火車緩緩停了下來,因為駕駛員臨時接到通知,有兩棵大樹被連根拔起吹斷倒在鐵路上。風力猛烈,令火車車廂裡的人們感到顫慄。古靈小心翼翼地問羅琳「這火車車廂會不會被吹翻?」

    「有可能,上帝啊,保佑我們吧。」羅琳臉色蒼白,令古靈想起三年前的翟月青。

    「這可能是我一生當中經歷的最大的一場風雨了,幸虧這是火車,要是飛機非得給吹掉了頭不可,感謝上帝。」古靈過了不久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三個小時過去了風力依舊,而火車紋絲不動,天色已黑,他們有可能要在火車上過夜,天啊!

    古靈後來困得找了一排空座躺下睡覺,昏昏沉沉中感到火車又開動了,車廂內嘈雜無比,但看表情不像是興奮的樣子,一個個罵罵咧咧的。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到邁阿密?」

    朱尤安苦笑著,「天知道,現在火車正在原路返回亞特蘭大,有一段路基被洪水沖毀了,得修好多天」

    「啊,那我們怎麼去邁阿密?」

    「明天和老闆聯繫,讓他派私人飛機來接我們好了,現在手機打不出去,信號塔好像吹斷了。」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古靈萬想不到美國也會出現鐵路中段,奇聞咋就讓自己碰上了。

    奧斯尼一路上咒罵不停,朱尤安見機就插一句,逗得羅琳哈哈大笑。古靈鬱悶地看著羅琳「你應該給我翻譯一下,讓我也開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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