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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2章 諾斯替 文 / 更童

    晚上,古靈正要上床打坐,馬子健敲門進來。「告訴你個好消息,老闆有個朋友開飛機從洛杉磯來的,明天他開飛機回去,我們可以搭乘他的私人飛機,這樣省得坐火車了。」

    「哦,這倒真不錯,得感謝人家,幾點走啊?」

    「上午十點左右吧,不用太緊張,一個多小時就到。咱們回國的機票也準備好了,6月6號從洛杉磯出發直抵廣州白雲機場,大概飛十六個小時,cz328航班,商務艙機票,三千多美元一張,我頭一回坐誒。」

    「哇,阿德爾森真大方,都有點不像美國人了。」

    「他還有更大方的呢。」馬子健掏出一張支票,「這是老闆讓我轉交給你的,作為請你來一趟的報酬,你可以隨意填寫,一百萬美元之內可以直接支取。」

    「哇賽,這,我都沒做任何思想準備,這也太客氣了吧,我又沒幫人家什麼忙。」古靈慾推辭不收。

    「這個你收下吧,填多填少都是心意,我們老闆聽你講命運以後頗有感悟,準備大舉作慈善事業,他明天要去俄亥俄州,今晚回市郊別墅去了,不能為你送行,讓我轉達對你的謝意。」

    「哦,這太客氣啦,人家請我游了一圈美國,又讓我享受這麼好的吃住條件,該我謝他才對呀,請轉達我對他的祝福。」

    「沒問題,」馬子健將空頭支票放在古靈床頭櫃上,「今天聽你講中國的前途,聽得我很激動,你所謂的思想洗禮是哪一方面的思想,與基督教有關嗎?」

    古靈倒了兩杯水,自己先喝了半杯,「您在美國生活多年,聽說過近代有一位預言師叫埃德加?凱西的嗎?」

    「好像有印象,這兩年關於世界末日的瑪雅預言鬧得人心惶惶的。」

    「這個人可以通靈,本事確實不小,關於人類21世紀的預言,他講了不少,對於中國,他說中國將成為基督教的搖籃。不知您有何感想?」

    馬子健將翹起的二郎腿騰得放下,「不可能吧?中國官方的意識形態一直都是講無神論的。」

    「呵呵,無神論這東西反映了人的自信或妄自尊大,且不論是否真的有神無神,畢竟超驗世界不能用感官來認識。僅從價值功用上講,無神論很容易使人肆無忌憚,恣意妄為,因此它既不利於道德秩序,也不利於社會秩序的長遠穩定。由此,無神論歷來為革命者所推崇,而沒有哪個聰明的在位者去真心支持無神論的,那不等於說天子沒有種誰都可以來嗎,是不是?只有當神權與政權發生衝突的時候,當政者才會去反宗教,我聽說中世紀時,歐洲有位君主曾帶兵去打羅馬教廷,那肯定是教皇干涉到人家的執政地位或不肯為人家加冕,人家才反教廷的。也就是說,只要宗教不涉及政治權力問題,一般的統治者都不會去反對宗教的,反而會自覺利用宗教的教化功用來穩定社會秩序,有些國家還實行政教合一。儒家在兩漢時期也一度被神化,唐朝時許多皇帝都學佛。至於說打著宗教旗號起義鬧事的那都是邪教,像太平天國和義和團運動,洪秀全能讀懂聖經嗎,哪個宗教是允許濫殺無辜、姦淫擄掠的?一切打著宗教旗號去幹傷風敗俗破壞社會秩序造成流血動亂的都是撒旦的子孫,為一切正統的宗教所不容,天理也不容,有宗教信仰者不可不知。我這麼說,假如您是當局應該不會扼制宗教吧,一切反對宗教者,要麼對宗教不理解,這還可以原諒包容,我在沒接觸之前也是這樣。要麼就是心地不仁,怨恨心重,看見老實人規矩人就覺得不順眼,這是人性的狹隘所導致啊。」

    「你這麼講我還比較認同,在西方社會沒有宗教信仰者很容易被孤立,中國在國際上缺少朋友其實是跟價值觀有關。」

    「但以後這種情況會大大改變,中國將成為基督教的搖籃,這跟中國的大預言說到一塊兒去了。」古靈看著馬子健那發愣的樣子,微微一笑,「請聽我慢慢解釋,埃德加?凱西能說出這樣的話應該不是他個人的想法,也不是隨口胡說的.應是得到某種神諭的指示,他確實具備與更高一級生命感通的能力。為什麼他說搖籃呢?搖籃隱喻著新生,我們要講這個話題之前,得首先談一下基督教早期的教義。在公元二世紀的時候,基督教教義尚未形成系統,那時候還屬於非法組織呢。當時的地中海東岸一帶有諾斯替基督教派,這個教派據說握有耶穌早年傳道的密笈,而且有耶穌青少年時期的成長紀錄。他們的教義和天主教有很多衝突,所以諾斯替教派被稱為異端。我大致作了一些瞭解,發現諾斯替基督更接近印度的婆羅門教和小乘佛法。比如承認靈知體,靈知與**可以分離,生命輪迴,現實的世界和自然秩序都具有邪惡性,還追求通過修行來達到幸福的彼岸。諾斯替教派在食物上有很多禁忌,而且主張男女禁慾,跟僧人似的。他們還認為聖經舊約裡那個造物主跟全知萬能的上帝不是一碼事,耶穌不是上帝的獨子,而是上帝派到人間弘道的一位使者,不講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你理解起來是不是有些混亂,如果你研究過佛學就容易懂了。至於耶穌,他說過一句話,是對弟子們說的,『我還有很多沒和你們講,因為你們無法理解』。後來的天主教將諾斯替基督稱為異端學說並加以攻擊,滿滿地,諾斯替教派就消亡了。天主教不講輪迴,也就無法徹底解釋清楚命運這一人生根本問題,只能用一句『苦難是上帝賜予你的一種變了味的祝福』來搪塞那些抱怨命運不公平的人們。這是其教義上的致命缺陷,很難去徹底征服人心的,尤其是面對俗眾。工業革命以後,人類的貪慾被大大激發,天主教在西歐一度衰落。而印度的宗教則首倡生死輪迴與因果報應,所以印度社會階級矛盾很淡,窮人認為自己就該窮,富人拚命地作慈善以圖來世更富貴,印度社會未聽說過有什麼農民起義,假如沒有外族入侵的話,古代印度社會是最安定的了,階級鬥爭學說在這裡根本站不住腳。中國欲構建長久的和諧社會,應借鑒此經驗,唯有出世間的信仰才能泯階層之差別,融海內為一家。諾斯替教派實則是更高一層的基督教,只是後來的羅馬教廷很難去理解或接受。基督教的本義是救人類脫離苦海前往幸福的彼岸,那中國成為基督教的搖籃,實際是說,中國出現真正能徹底拯救人類靈魂的宗教或救世主,能夠普度眾生的,唯有大乘佛教與一乘佛教。因為佛教認為天堂裡的眾生也是要繼續輪迴的,去天堂不等於解脫,這一點你們基督徒可能從感情上很難接受,我們姑且不談這個話題了,我們談談耶穌吧。聖經上並沒有關於他年輕時成長的記載,那麼他青少年時期都在幹什麼呢?從諾斯替派的記錄來看,一代救世主年輕時的性格與行為不夠那麼高大全,應該和常人相似,七情六慾都有,所以很難為天主教廷所接受,編理聖經時也就不提了。這說明羅馬教廷和我們的宣傳部在做宣傳工作時有相似的地方,英雄與偉人必須要高大全,不能有絲毫污點。實際上這有失偏頗,我舉兩個例子來說明,佛教的千論之主、八宗祖師——龍樹大菩薩,他年輕的時候曾跟著外道學法術,學會了隱身,跟另外兩個同門大半夜跑到王宮姦污宮女,導致很多宮女都懷了孕,搞得王宮內人心惶惶。有位大臣獻計,在宮內鋪上細沙,然後埋伏武士等著,龍樹等三人半夜又隱身去王宮,地上細沙顯出了痕跡,武士們揮刀斧砍殺而上,另外兩個人當場被砍死現了形。而龍樹則躲在國王身後向佛懺悔,後來驚險脫身。從此龍樹痛改前非,精進學佛,終成佛教一代宗師。龍樹菩薩其實本來是大成就者來人間示跡,他的成長歷程告訴人們,犯錯並不可怕,能改過回頭則照樣可以成就菩提佛果,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嘛。還有一個儒家的例子就是心學大師王陽明,他是狀元的兒子,卻八歲了還不會說話,學習也不太用功,考科舉數次落榜,但他終能體悟聖人之道,開創一派門風,影響了東亞五百年。這說明人人皆可以做聖賢,並不是非得按一種模式來成長。同樣的道理,假如耶穌年少時性格放蕩,與一個常人一樣犯錯誤甚至有劣習,這並不是不可接受的,耶穌能在頑劣習性基礎上悟道並弘揚天理,這恰恰說明了人人皆可以向善,人人皆可以成耶穌,人人皆可做救世主,耶穌舊時的劣跡絲毫不影響他作為救世主的光輝形象,從平凡中成就偉大,於卑劣中走向崇高恰恰是世俗大眾得以拯救的常規途徑。為什麼不敢披露,還將諾斯替指為異端?這是我個人的理解,如果冒犯了基督教的偉大教義,請不要跟我一般見識,我對基督教是很尊敬的,就像看待同志一樣。」

    馬子健眼神中一片惶恐,彷彿受了驚嚇,過了半天才冒出一句,「中國不是還有道教嗎?那可是中國土生土長的宗教,國人應該比較容易接受的。」

    「道教和婆羅門教相似,但道教裡摻雜了許多世俗的元素,這與中國人醉心於世俗成果的心志有關。道教崇尚神通,飛天遁地,畫符唸咒,撒豆成兵,修煉幻術,吸風飲露,御風而行,這些都不足為奇。要說神通,古印度隨便拉出一位羅漢來耍兩手都能把人嚇死,他們可以把一整潭湖水捧在手裡,可以將太陽從天上摘下來當球玩兒。可以上看三十三天,下看十八層地獄,前知幾億年,後曉幾十億年天地之間的一切變化。當然,這都不算什麼,佛祖在法華會上講,若有人能將地球放在腳指甲上帶著一塊飛到天上並不難,但能夠聽聞法華經那才真是難得。不容易理解吧,看懂《華嚴經》就一切神通都明白了,電子技術未發明前,人們大概無法理解用尺許屏幕來展示全天下之風貌,電腦一出現就明白了。同樣,時空本屬幻覺,覺悟者能用心中的明鏡照見大千世界一切物象與變化,全知萬事萬物,並不奇怪。至於說道家思想嘛,也就是老莊那一套,怎麼說呢?他們仍未超出三界,頂多使人達到天堂中比較高的一層,但還沒有徹底解脫。昔年玄奘法師從印度取經回來,唐太宗說,你不能光把印度的經書翻譯到咱們這兒來,也應該把我們的《道德經》翻譯成梵文,讓印度人也看一看嘛。您猜玄奘法師怎麼說,他說老子立意膚淺,五印之人見之,恐駐足而笑矣。唐朝可是非常推崇道家的呀,玄奘法師敢這麼說那必需得講實事求是的。後來玄奘法師翻譯出《瑜伽師地論》給唐太宗看,李世民看了以後興歎,說佛教之汪洋今始窺得一斑,就是見了那麼一點,『儒道兩家小水耳,世言三教齊流,何其謬也。』別的我就不說了,您如果想探究一下基督教,伊斯蘭教與佛教之間的層次關係,可以看一看玄奘法師翻譯的一系列經論,如《大般若經》,《唯識論》,《大毗婆沙論》,《瑜伽師地論》等等,看後一目瞭然。佛經不容易懂,如果實在看不懂就還堅持你的信仰,別造成邯鄲學步。」

    馬子健渾渾噩噩的,彷彿被攝去魂魄一般「你講得太深邃了,實在超出我的見識與想像。我感覺如在雲裡霧裡。」

    「呵呵呵,別去想了,對於我講的東西,應該持這種態度,雁過長空,影沉寒水,雁無遺蹤之意,水無留影之心。如此而已,晚安吧,睡個好覺!」

    拉斯維加斯的夜晚沒有安謐與祥和,因為賭博與喧鬧是不分黑夜與白天的,還有一點,從世界各地來的遊客也許還沒有倒過時差。古靈這一個月來生物鐘早已紊亂,倒兩次時差不說,還經歷了冬與夏。昏沉中約摸挨到凌晨兩三點,古靈又突然精神了起來,睡是睡不著了,邁阿密此時大概都已迎接日出了。窗外一片燈火通明,古靈索性起床打坐,剛盤腿坐好,只聽有人敲門,古靈納悶了,「誰呀?』一想這是在美國,門外那位估計聽不懂。

    古靈一邊說著「who』sthat?」一邊去開門,房門打開,一位打扮妖冶衣著暴露的妙齡金髮女郎站在門口,她看到古靈,眉頭一緊,又看了看門牌,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指樓上,解釋兩句就扭著腰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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