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混沌蛟魔 文 / 昔人黃鶴
一
「啊！千年帝鰲？」彭祖和喜鵲不約而同驚呼起來，一臉的惶惑。
彭祖遂想起，剛才與他作戰的正是一頭巨大的鰲，說有千年的壽齡定然不假。難道眼前的老人真的是一隻千年的巨鰲所幻變的？可是既然千年帝鰲武功這麼高的，又怎麼會被鎖在水牢的神秘禁室裡呢？
於是他又滿臉狐疑地問：
「你武功高強，法力如此高深，怎麼會被關在水牢的密室裡呢？」
千年帝鰲的臉「刷」地紅了下來，他似乎有難言之隱，他看看那片廢墟，恍然若失。
最後還是說了出來：「這……唉……都是貪杯惹得禍啊！」
「貪杯？」
帝鰲點點頭，尷尬地說道：「正是，你想想看，我若是凡人怎麼能在水牢密室的水裡活過來。憑我手中的乾坤錘，若不是我自己貪杯大意，小魔頭又哪是囚禁得了我呢！」
說罷，他將乾坤錘遞給彭祖。
彭祖接過乾坤錘，只覺得錘子沉重無比，他認真地端詳著，乾坤錘烏黑晶亮，逼透著奪目的寒光。
彭祖想想，惡魔頭武功法力之高，當在自己之上，若不是他輕敵狂妄，早已經把自己湮沒湖底，自己若不是有射日弓相助，又哪能將他射殺在水裡。而剛才的交手證明，這千年帝鰲的武功法力確實有可能更在惡蛟之上。
於是彭祖又打量了一下千年帝鰲，漸漸相信了他的話。至於他為何會因為貪杯而落入魔頭之手，似乎有難言之隱，自己也就就不相勉強了。彭祖就把乾坤錘遞還給帝鰲，點點頭道：「帝鰲功力高深，更有乾坤錘相助，世間的確少有敵手。只是晚輩還有一事不明。」
「少俠請說。」
「帝鰲怎麼會在南山呢？」
千年帝鰲聽罷，又把目光投向遠處的模糊的天空，似乎是感慨萬千，他把目光收回，緩緩說道：「我雖然號稱為千年帝鰲，其實我在世上有萬餘年了！」
「啊！萬餘年？」彭祖一臉驚詫。
「正是！」
帝鰲點點頭，繼續說道：「我是盤古初劈鴻蒙之前，生長在混沌中的一隻巨龜，在混沌世界的夾縫中休眠了萬年。」
「啊！休眠萬年！」喜鵲又是一個驚呼。
「後來盤古開天闢地，天浮地沉，我就醒過來了。無意間，我又得到了盤古開天闢地留下的乾坤錘，然後就來到南山，想開闢一個屬於我的世界，遂成了南山的山神！」
二
彭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神秘人物竟是來自混沌世界，比天地還要壽長。他手中的乾坤錘與自己的刑天斧一樣，都是從盤古開闢鴻蒙時就留下的。頓時，彭祖對千年帝鰲充滿虔敬之心，他崇敬的說道：
「帝鰲山神，失敬失敬！晚輩剛才得罪了，請恕罪！」
彭祖邊說邊向帝鰲施禮致歉。
千年帝鰲趕緊扶住彭祖，充滿感激地說道：
「少俠言重了。若不是少俠神功蓋世，出手相救，老朽此刻還要在水牢的下水道裡煎熬啊！所以應該是我報答少俠才是。」
說罷，千年帝鰲反向彭祖躬身道謝，眼角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的笑意。
「哎呀，萬萬不可！帝鰲山神身為萬年的靈長，又是南山的山神，令彭祖萬分敬仰！」
帝鰲搖搖頭擺擺手，一臉的慚愧，他環顧死一般沉寂的四周，長歎道：
「老朽失職了，讓南山遭受這麼大的災難！唉，都怪我，沒有守住南山，以至惡魔入侵，百姓慘死！唉，帝鰲有罪啊！」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有點哽咽，他抹了抹眼睛，似乎是在擦眼淚。
彭祖安慰道：「帝鰲不要過分自責，這魔頭實在是滅絕天性，殘忍至極！」
他又看了看魔窟的廢墟，斷壁殘垣，有的地方還在冒著少許黑煙，他指著廢墟，堅定地說道:「現在魔頭已經消滅，魔窟也已經被我摧毀了。等我疏通洪水，南山就可以開始重建了，到時候，還望帝鰲能夠鼎力相助！」
「彭少俠此言差矣！」帝鰲似乎並不認同彭祖所說，依然緊皺眉頭，滿臉憂愁。
「不知道帝鰲還有什麼顧慮？」
帝鰲認真地看了看湖中的水色，彎下腰，捧起一抔水在鼻尖嗅了嗅，搖搖頭，憂心忡忡地說：
「小魔頭雖被少俠射中受重傷，但並沒有死！」
「啊！魔頭沒有死？」
「是的，並沒有死，如果經過及時施救，他又將會復活！」帝鰲點點頭說道，又沉重的歎了口氣，「更何況……」
帝鰲欲言又止，臉上充滿惶恐不安。
「更何況什麼？」彭祖急切問道，「請帝鰲直說無妨！」
「彭少俠射中的只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小魔頭而已！」
「啊，射中的只是一個小魔頭？難道還有一個魔頭？」彭祖很又驚又怕。
帝鰲點點頭又搖搖頭，然後環顧一下四周，似乎是顧慮重重：「不是還有一個小魔頭，而是……」
「而是什麼？帝鰲請快快說來！」彭祖更加著急。
帝鰲咬咬牙，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說道：「而是……而是還有八個魔頭啊！」
說罷他又暗暗觀察彭祖的神色。
「啊！還有八個魔頭！」彭祖和喜鵲異口同聲喊出來，神色瞬間愣住。
喜鵲差點兒從彭祖肩上失足落下，趕緊扇著翅膀站穩。
一個魔頭就已經是武功蓋世了，還有八個魔頭……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還會有八個魔頭？還希望帝鰲能夠詳細告訴我！」
彭祖茫然不知錯地詢問帝鰲。
帝鰲點點頭，道：「彭少俠請隨我來。」
說罷，他縱身跳下船，從湖面上凌波微步，向岸上飄飄走去。
彭祖也劃著獨木舟趕上帝鰲。
三
上岸後，帝鰲帶著彭祖走向魔窟廢墟，他彎下腰，似乎在廢墟中尋找什麼，終於撿起幾塊殘垣斷壁，遞給彭祖。說道：「少俠請看。」
彭祖接過一看，正是小魔頭的頭像，疑惑不解說道：「這不正是被我射殺的魔頭？」
「對，他正是被少俠射落的小魔頭！少俠可知他是誰？」
彭祖點點頭頭，道：
「一定是水麒麟吧？」
「水麒麟？」千年帝鰲對彭祖的回答感到很意外，他不斷地搖頭。
「啊！不是水麒麟？！」看著帝鰲搖頭並給出否定的答案，彭祖無比震驚，從一開始少昊山就把嫌疑鎖定水麒麟，自己一路上也是到處追查水麒麟的下落，並把水麒麟當作頭號疑凶！難道真的是自己錯了，還是千年帝鰲弄錯了？他感到問題越來越複雜，於是擰著眉頭繼續問道：「請帝鰲賜教！」
帝鰲點點頭，道：「他叫攝海魔坎蛟，只是八個小魔頭之一！」
「攝海魔坎蛟？八個小魔頭？帝鰲的意思是說，除了八個小魔頭，那還有一個大魔頭？」
「正是！」
帝鰲又接過彭祖手中坎蛟頭像，指著上面的額頭位置，說道：「少俠請仔細看看，小魔頭額頭上面雕刻的是什麼形狀？」
彭祖湊近，認真端詳一番，隱約感覺頭像額頭中間有一條豎的波浪線，左右各是豎著排列的兩條
短線，就詢問道：「是不是『水』字？」
帝鰲點點頭，讚賞道：「少俠好眼力！正是『水』字。少俠剛才和攝海魔激戰的時候，如果仔細察看，會在坎蛟的額頭上發現這個『水』的標誌。」
帝鰲扔下殘垣，抬頭仰望天空四周，繼續神秘的說道：
「『水』字對應的正是天地八荒中的『坎』的位置，所以叫做『坎蛟』，少俠應該猜到其他七個小魔頭的名字了。」
彭祖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脫口而出：
「天地八荒乾、坤、震、巽、坎、離、艮、兌，難道其他七個小魔頭就叫乾蛟、坤蛟、震蛟、巽蛟、離蛟、艮蛟、兌蛟？」
帝鰲佩服地看著彭祖，說道：
「少俠所說一個不差！八個小魔頭正是遮天魔乾蛟、覆地魔坤蛟、霹靂魔震蛟、旋風魔巽蛟、攝海魔坎蛟、赤焰魔離蛟、崩山魔艮蛟、蕩壑魔兌蛟。他們的額頭上分別長有天、地、雷、風、水、火、山、澤的標誌。這八個蛟魔正是大蛟魔頭的八個兒子。」
彭祖聽著千年帝鰲介紹的這些魔頭的名字，頓時毛骨悚然，從名字中就知道，這些魔頭個個都有翻天覆地翻雲覆雨的手段，單單一個攝海魔，就已經讓自己難以匹敵，如果所有的魔頭聚在一起，那魔力將是無與倫比的，看來眼前的天下形勢之嚴峻，遠非一個水麒麟所能比。於是他就把少昊山卦象上所預測的，以及帝嚳等人對水麒麟的懷疑簡要介紹了一番。
「啊！」千年帝鰲也大為震驚，「什麼？水麒麟至今還未找到？」
彭祖從千年帝鰲的神色中看出問題越來越嚴重了，他說道:「正是，五十年前共工怒觸不周山後就一直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千年帝鰲臉色煞白，跌坐在身旁的一塊石頭上，顫抖著嘴唇，囁嚅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再也無回天之力了，天地將陷入萬劫不復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