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那爾轟之戰（中） 文 / 風凌雲
「抓住那個騎白馬的，皇軍賞大洋一千塊。」曹飽聽著後邊的叫嚷聲，嚇得什麼也顧不得，快馬加鞭的向著前方跑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曹飽身下的白馬再也支撐不住，居然一個跟頭栽倒在了地上，曹飽也是被掀翻在地。
「你怎麼樣，沒事吧？」隨後趕來的楊俊恆把曹飽從地上拉起來，看到曹飽兩眼無神，直愣愣的看著莫名的遠方，不由得擔心的問道。楊俊恆知道，像曹飽這種沒有上過戰場，沒有見到過流血犧牲的人，乍一上戰場，很多人都會有心理問題的。回想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第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前一刻還在跟自己說說笑笑的戰友，下一刻就已經被打死，甚至於他到現在還能清晰的記得那個戰友傷口咕咕冒血的場景，甚至於連他死前身體最後的抽搐動作都記憶猶新。當時的他跟眼前的曹飽差不了多少，就連自己怎麼回去的都不知道。後來他才知道是楊軍長一路護著他才有驚無險的活著回去。其後的他經過楊軍長的開導和教導，才有了今天二師師長楊俊恆。想到楊軍長，楊俊恆不禁又是悲從中來。看著跟楊軍長一般無二的面龐，儘管知道眼前不是楊軍長，但楊俊恆仍然有剎那的失神。
後邊的槍聲讓楊俊恆回到了現實，看到曹飽仍然六魂無主，楊俊恆悄悄的伸手狠狠的掐了曹飽一把。曹飽就好像是被火燒著了屁股一般，嗷的一聲從原地一蹦三尺高。
「誰掐我？」曹飽大吼道。
「咳，軍長，鬼子從後邊追上來了。」楊俊恆感到自己都有些難為情，不過還是提醒道，畢竟身邊還有其他戰友。
「哦，鬼子上來了，那跟我殺回去。」曹飽也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看著地上仍在吐白沫的白馬，心理也是感到很丟人。自己怎麼也是一個堂堂的軍長，是一個英雄，雖然是個冒牌的，可是自己現在跟逃跑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軍長，你忘了我們戰前擬定的策略了？」楊俊恆很是無語的提醒道。
「啊，對啊，現在在哪？」曹飽這才想起來這次作戰策略還是自己提出的。看著周圍一片黑咕隆咚，曹飽很是羞愧的問道。也是，剛才他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那麼死在自己面前，只感覺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只是一門心思的向著前方奔跑，壓根沒注意方向。
「這裡應該是南湖屯的那片無名山林，再往東就應該是松花江了。」楊俊恆仔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指著一個方向說道。曹飽不由得很是佩服楊俊恆，發現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之前的確是太自以為是了，戰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身後的槍聲越來越近了，楊俊恆走到白馬面前，很是憐惜的梳理著白馬的鬃毛，很是親暱的貼到白馬的臉上，甚至還湊到白馬的耳邊唸唸有詞，然後曹飽就看到正在吐白沫的白馬居然慢慢的站了起來，還不住的拿臉蹭楊俊恆的手掌，顯得很是乖巧。
「馬跟人一樣，都是有靈性的，你對他好，他就會對你好。」楊俊恆愛戀的撫摸著白馬的鬃毛，很是動情的說道。曹飽感到一陣羞愧，畢竟自己這匹馬是楊俊恆送給自己的，而且還是楊俊恆那匹馬的後代。
「軍長，師長，鬼子馬上追上來了。」這個時候一個愣頭愣腦的壯漢手裡端著兩把三八大蓋跑了過來說道。雖然天氣很冷，但眼前的這人居然**著胸膛，微微滲出的汗水淌在他結實的胸膛，在月光中折射出一種金屬的光澤。隨著呼吸慢慢起伏，流露出讓人不敢靠近的殺氣。曹飽知道這人叫馬漢，是一個一看到打仗就興奮極度暴力分子。他是楊俊恆的警衛員，但是一打仗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不過這人也的確是真有本事，槍法百發百中，而且據說還練過武功，一般三五大漢近不得身。
「軍長，你看，我們是不是按計劃行事？」楊俊恆對著曹飽問道。
「按計劃進行。」曹飽知道自己差點壞了大事，自然想要盡量彌補。曹飽在楊俊恆詫異的目光中翻身上馬，居然對著身後奔跑了過去。
「軍長？」楊俊恆大叫了一聲，然後顧不得其他，也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追不多遠，楊俊恆就發現曹飽已經再次對著他跑了過來。實際上曹飽也是擔心自己跑的太快，鬼子如果長時間沒有看到自己，一旦停止追擊，今晚的計劃可就徹底泡湯了。於是他再次很是騷包的跑到了前沿陣地，很是騷包的大聲叫了幾聲，然後漫無目的的對著前方打了幾槍，然後再次向後方跑去。其實也幸虧曹飽回去騷包了一把，岸谷隆一本來已經對今晚的事情產生了懷疑，但一看到騷包的曹飽，可謂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立刻把疑慮拋到腦後，再次發起了猛烈的追擊。
「楊師長，你在前面帶路。」曹飽看到楊俊恆，有些氣喘的說道。畢竟雖然剛才自己是在作秀，但天知道那顆不長眼的子彈就照顧到自己，而且在前世他可是看到鬼子有不少的狙擊手的。
「馬漢，你是本地人，帶著軍長向松花江邊撤。我可是把楊軍長交給你了，你要是再敢丟下楊軍長自己跑到前邊打仗，你看我不斃了你。」楊俊恆轉身對著身後的馬漢吩咐道。楊俊恆也是有苦自己知。如果按照曹飽的說法，自己不成了嚮導了，自己可是堂堂的一師之長，再者說自己帶路了，後邊的仗誰打。
「放心吧師長。軍長少一根毫毛，我提頭來見。」馬漢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沒心沒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