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偷天換日(1) 文 / 風凌雲
「老張,焦大哥帶著他媳婦菊花來跟你道謝了。」張秀峰正在吃早飯,劉善財走了進來,笑著說道。
「焦大哥?他是什麼來頭?連你都叫他大哥?」張秀峰疑惑的說道。
「呵呵,說起來這倒是一件趣事。焦大哥本名叫焦大閣,是閣樓的閣,按照他說的,就是他爹希望他以後能夠住上亭台樓閣,不再受苦。後來叫著叫著就成了焦大哥了。」劉善財笑著解釋道。
「呵呵,他這個名字倒是很佔便宜。」張秀峰也是笑著道。
「焦大哥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很會照顧人,所以兄弟們叫他大哥也都是真心實意的。」劉善財顯然對自己兄弟的情況很熟悉。
「嗯,那就讓他們進來吧。」張秀峰不置可否的說道。
焦大哥跟菊花就站在門外,聽張秀峰這麼說,立刻走了進來,不由分說一進門就跪倒在地,崩崩磕了三個響頭。
「團長,以後俺這條命就是您的了,上刀山下火海,俺保證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焦大哥信誓旦旦的說道。看的出來,焦大哥是個實誠的人,額頭上都磕出了血印。
張秀峰看著焦大哥激動的眼神,心裡不由得歎息了一聲。他忽然發現自己之前做的實在是太少了。
「我可不會讓你上刀山下火海。如果你真想報答我,就好好珍惜菊花。」張秀峰笑著說道。瞥了一眼跪倒在焦大哥旁邊的菊花,還真別說,脫去了綾羅綢緞,卸下厚厚的胭脂水粉,菊花居然長得不算是什麼大美人,但也算清秀。只是讓張秀峰疑惑的是他發現菊花的眼神很複雜,裡邊除了感激還有些別的什麼東西。
「我會的團長。」焦大哥在旁邊保證道。被焦大哥這麼一打岔,張秀峰也就不再關注,興許是自己看錯了。因為他要趕著回蒙江,所以焦大哥跟菊花謝過之後就離開了。
「你可要當心林雲堂這個人。從你失蹤到林雲堂當上副團長,裡邊的事絕對沒有這麼簡單。現在林雲堂正在培養自己的勢力,你要防備著點。」劉善財好心提醒道。
「放心吧,孫猴子再厲害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張秀峰不以為意的說道。看到張秀峰自信滿滿的樣子,劉善財也就不再多說。
再次回到保安團,張秀峰設想過很多種情景,但是當他來到保安團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想像力還是不夠豐富。當他到達保安團的時候已經中午了,離著保安團還有一段距離就聽到一浪高過一浪的女人的呻吟聲從保安團裡邊傳出來,聽得張秀峰都有點臉紅,畢竟這可是大中午。門前沒有站崗的,張秀峰發現大部分人都集中在了保安團前邊的廣場上,都齊刷刷站在那裡對著女人呻吟傳來的方向行注目禮。
;張秀峰充滿了驚詫,不明白這麼多人聚集在那裡幹什麼。還不等張秀峰靠近,忽然聚集在那裡的一群人突然高興的叫起來,只聽得他們高聲叫嚷道「哈哈,超過倆消小時了,我們贏了。」然後另一部分則顯得垂頭喪氣。
張秀峰被突然爆發的尖叫嚇了一跳。及至聽到他們的叫喊,然後聯想到方纔他們的舉動,張秀峰已經猜測出大概,想來他們居然是在拿那個女人呻吟時間長短做賭注。
「賭多大的啊,我現在下注不算晚吧。」張秀峰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瞇著眼睛問道。
「不算晚。現在我們賭這個女人會不會叫兩個半小時。還有沒有想加注的?」前邊一個人歪戴著帽子,手裡拿著一塊手錶,興高采烈的嚷嚷道。張秀峰認得這個人,如果他沒記錯,他叫高秀波,原先是一營的三連長。不過看現在身上的衣服,赫然已經是一營的營長了。他記得焦大哥曾經說過,一營營長已經被林雲堂趕出了保安團,現在看來是高秀波接任了。再一打量那些湊熱鬧的,大部分不都是一營三連的嗎。
張秀峰略微的安心了些。軍營裡聚眾賭博是大忌,好在只是一群害群之馬,還沒有影響到全團。
「新來那子不是要下注嗎?你準備下多少?」就在張秀峰感慨的時候,高秀波在裡邊嚷嚷道。
「額,團長?」高秀波的話語提醒了眾人。方才在張秀峰前邊的那人轉過頭想要提醒一下新來的,結果看到張秀峰正笑瞇瞇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害怕起來,連話都說不利索了。張秀峰平時治軍還是比較嚴格的,在軍營裡賭博更是明令禁止。這個小兵的話語雖然不高,但是產生的效果卻是驚人的。方才熱熱鬧鬧下注的人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很是艱難的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一張彷彿彌勒佛一般的笑臉。他們從來沒有想到,失蹤了好幾天的張秀峰居然回來了,而且正好趕上他們賭博,可謂人贓俱獲。
就在眾人抓耳撓腮想要找借口的時候,樓上傳來一聲高亢的騷魅入骨的聲音,聽聲音好像是到了**的樣子。每個人不由得夾緊了雙腿,兩腿之間的小帳篷情不自禁的張開了。
「你們先回營房吧。」張秀峰低歎了一聲說道。正所謂正人先正己。無論林雲堂是他親戚也好,還是現在的作為副團長也罷,都跟他脫不了關係。跟聚眾賭博比起來,身為長官白日宣淫的錯誤更大。
張秀峰怒氣沖沖的奔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令他氣憤萬分的是聲音居然是從他的房間裡傳出來的。張秀峰氣不打一處來,抬腿一腳踢開了辦公室的門。然後他就看到了讓他羞愧萬分的一幕。
一個白花花的**被綁成了粽子,此刻正在他的辦公桌上搔首弄姿。旁邊站著**著身體的林雲堂,手裡拿著一根笑皮鞭,正在不輕不重的打在女人的身體上,換來一聲令人熱血膨脹的呻吟。旁邊還有手銬,油燈等等不一而足的道具。張秀峰可謂是大開眼界,從來沒有想到林雲堂居然還這麼有才。看著林雲堂早就偃旗息鼓的小弟弟,張秀峰感到一陣噁心。坦白說當聽到他們打賭的時候,張秀峰還是很詫異的。一個人居然能夠戰鬥兩個小時,那是什麼概念。可是看到現在這種情景,張秀峰居然暗自鬆了口氣。看來咱的戰鬥力不是比不過林雲堂,只是戰鬥方式不一樣罷了。
「額,妹夫?」林雲堂看到出現的張秀峰,一張臉好像變成了舞台,吃驚,羞愧,害怕,擔憂各種表情剎那間上演,那叫一個精彩絕倫。看著自己辦公桌上遺留的白色粘稠液體,張秀峰一忍再忍,但是還是沒有忍住,一把掏出了自己的配槍。
「啊,殺人了。」一聲響徹雲霄的叫喊,刺得張秀峰的耳朵都有點疼。然後前一刻還在搔首弄姿的女人,顧不得任何的羞辱,十分敏捷的從桌子上跳了下來,然後顧不得春光暴漏向著門外就衝了出去。只是她忘記了她被綁的結結實實的,但求生的意志是強烈的,那個女人居然一蹦一跳的快速奪門而逃,把潛能發揮到了極致。看著遠處白花花的人影,張秀峰感到很是無語。
就在張秀峰感歎的時候,有一個白花花的**從他面前多門而逃,自然就是回過神來的林雲堂了。林雲堂雖然知道張秀峰念在親情的份上,不會殺了自己,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再者說張秀峰剛死了妻子,現在的他可不能以常理來猜測。看到那個女人已經跑了出去,如果自己留下,豈不是自己要獨自承受張秀峰的怒火?他才沒那麼笨,等張秀峰的火氣消一消,然後在請岸古隆一幫忙調節一下才萬無一失。林雲堂綜合考慮了一下,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於是在那個女人之後趕忙逃之夭夭。於是保安團就出現了這麼奇葩的一幕,大中午的兩個赤著身體的人奔跑在保安團的廣場上????????
張秀峰看著林雲堂奔跑的背影,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他記得第二天早晨回家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身影從自己家裡跑了出去,而那個身影漸漸的跟林雲堂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再聯想到妻子身上那些不知道怎麼形成的創傷,張秀峰有了一種不好的推測。林雲堂在自己走後就勝任了保安團副團長,跟這件事到底有麼有關係呢?
「岸古隆一中佐,您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啊,我對打日本帝國可是忠心耿耿的啊。」這個跪倒在地上對著岸古隆一搖尾乞憐的自然就是裸奔完的林雲堂了。
看著跪倒在地裝作楚楚可憐的林雲堂,岸古隆一有種說不出來的噁心。對於保安團近日的舉措,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現在的林雲堂在他眼裡,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他現在有些後悔,不該把保安團交給林雲堂,事實證明林雲堂根本不是那塊料。保安團是他手裡的一個重要力量,是他以華治華的重要一環。如果由著林雲堂這麼折騰,保安團遲早散架。岸古隆一是個純粹的軍人,對於林雲堂的舉措他是厭惡透頂。要不是看在林雲堂還算衷心的份上,他早就一刀劈了他。
岸古隆一知道張秀峰有才,正因為有才所以才不好控制。岸古隆一之所以去侮辱張秀峰的妻子,除了林雲堂的挑唆,也有著他要看一看張秀峰的底線,看看張秀峰還聽不聽話。如果不聽話,他不介意保安團換個團長。之後張秀峰出走,其實岸古隆一對於張秀峰的行程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過是想順水推舟的扶林雲堂上位。後來抗聯有人向他伸出橄欖枝,為了表示誠意,告訴他一個大秘密,楊軍長早就已經被打死了,上次那個楊軍長根本就是假冒的。及至後來林雲堂把保安團弄得烏煙瘴氣,岸古隆一才發現,一條會咬人的不聽話的狗比一條只會聽話不會咬人的狗要強的多。
林雲堂自然不知道自己主子已經膩煩了自己,猶自在那裡裝著可憐。林雲堂之所以害怕張秀峰,其實其中還有一個重要的秘密。就在林雲堂患得患失的時候,衛兵稟報,張秀峰來了。
「張桑,你沒事吧。那次是我喝醉了酒,你不會怪我吧。」岸古隆一看到張秀峰走來,很是熱情的給了張秀峰一個擁抱,滿臉愧疚的說道。
「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把岸古隆一中佐當朋友。」儘管張秀峰的心在滴血,但他卻雲淡風輕的笑著說道。
「要西,你是我們大日本帝國最忠實的朋友。改天我介紹幾個漂亮的日本女人給你,讓你感受一下我們日本女人的溫柔。」岸古隆一很開心的說道。
「那我就先謝謝岸古隆一中佐了。」張秀峰微笑著說道。
岸古隆一拉著張秀峰坐下,轉身向著自己的座位走去。轉過臉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消失的無影無蹤。張秀峰表現的太自然了。張秀峰不是林雲堂,他不相信張秀峰對於那件事會看的這麼淡。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在隱忍。張秀峰表現的越平淡,岸古隆一覺得張秀峰越不簡單。一個能把滔天憤怒掩飾的天衣無縫的人,就連岸古隆一都感到一絲恐懼。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他可以相見,張秀峰爆發的那天恐怕會捅出天大的麻煩。岸古隆一開始思量,要不要把隱患扼殺在萌芽中。
「張團長,這幾天你都跑哪裡去了。沒有你的消息,讓我茶不思飯不想,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岸古隆一轉過臉坐在座位上,滿臉關切的問道。他決定在試探張秀峰一番,畢竟像這麼有才能的人不多見。
「就是出去散了下心,讓中佐掛念了。」張秀峰很是恭敬的說道。
「既然回來了,就盡快展開工作,保安團離不開你啊。」岸古隆一很是熱切的說道。
「不知道中佐閣下,在皇軍當中如果在軍營白日宣淫聚眾賭博會有怎樣的處罰。」張秀峰瞥了一眼跪倒在一邊的林雲堂,意有所指的問道。林雲堂方才跪倒在一邊,看著兩個人都只是顧著彼此寒暄,壓根沒注意到有他這麼個人,既感到有些被輕視的憤怒,同時又希望兩人繼續無視他,這樣也許自己可能逃過一劫。張秀峰的話打碎了林雲堂美好的願望。
「在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裡是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的。」岸古隆一很是巧妙的說道。
「中佐的意思是只要是軍人就不會那樣做,如果那樣做了就不配當軍人,是這個意思嗎?」張秀峰很是平淡的說道。
岸古隆一不由得一滯,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畢竟如果真的按照軍規來說,開除林雲堂也不為過。只是眼睜睜看著一條衷心的狗被人當著自己的面宰了,岸古隆一自己都感到自己很沒有面子。
「張團長,中佐,我知道錯了,你們就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林雲堂沒有想到張秀峰這麼狠,居然想直接把他踢出保安團。林雲堂知道自己,在保安團的時候自己得罪了很多人。如果失去了保安團的庇護,恐怕不久他就會被暴怒的群眾五馬分屍。
「這樣不好吧。林桑畢竟是第一次犯,而且念在他這麼多年在保安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張團長還是網開一面吧。」岸古隆一不允許有人挑戰他的面子,於是開口調解道。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既然中佐求情,那就讓他戴罪立功吧。把他降職為連長,讓他帶著那些聚眾賭博的人去三岔河看守檢查站,不知中佐意下如何。」張秀峰壓根沒打算把林雲堂一棒子打死,所謂打狗還要看著主人,他現在還不能跟岸古隆一翻臉。他跟抗聯既然達成了合作意向,三岔河早晚會出大事,正好找個背黑鍋的。
「還不謝謝張團長網開一面。」岸古隆一對這個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張秀峰給了他面子,而且又借此懲罰了林雲堂,可謂一舉兩得。
「謝謝張團長。」林雲堂咬牙切齒的看著張秀峰低頭道謝。他剛剛當上副團長沒幾天,結果就被降職為連長,還被發配到了三岔河,他對張秀峰充滿了怨恨。他可以想見,恐怕他會成為整個保安團的笑柄。
「到了三岔河好好幹,我看好你。」張秀峰拍了拍林雲堂的肩膀,很是和顏悅色的說道。
「謝團長栽培。」林雲堂鐵青著臉說道。、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中佐跟團長談話了。」林雲堂覺得再待下去也是給人看笑話,於是開口請辭。
「嗯,也好。你回去好好收拾下,即刻去三岔河上任吧,順便讓劉副團長趕快回來。」張秀峰順水推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