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不能忘記 文 / 麥筱

——    花姐將頭髮弄到一邊，露出一邊的肩膀，可惜滿是傷痕，不然是怎樣誘惑與美麗。花姐這樣淡然的語氣，卻讓我更加難過，我什麼都幫不了她，這樣的認識讓我有些沮喪。

    我才認識到自己有多普通。我沒有花姐的女王氣質，沒有葉菁薇的寧靜典雅，沒有宋晴的活潑可愛，丟在人群中別人找不到我，我也會迷失自己。

    我看著花姐，那種哽咽的感覺又湧上喉嚨，嘶啞得發不出一字半句。

    「小芒，我們認識也有兩年了吧？」花姐順著，然後看我一眼，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個弧度裡卻刻著悲涼。

    「嗯。」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回歸正常，然後說道:「是啊！兩年了，時間真快過呢。」當初不知該懷著什麼心情來到這裡，一晃眼竟然已經過了兩年了。

    花姐苦笑「小芒，你知道嗎？我從未如此痛恨過時間過得如此慢。」那慢慢的聲調，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時間過得很慢嗎？

    「小芒，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會認識你嗎？」

    聞言，我抬頭看著她，對上她漆黑深邃的眸子，我想起了我們第一次相信的情景。

    我剛從嬰兒用品店出來，花姐挽著一個男人路過，那時，我並沒有多注意，更沒有想過這個與我擦肩而過的人以後會和我有那麼多的交集。

    直到一個聲音在後面喚著我的名字，讓特別的聲音讓我疑惑了許久，我轉身，一大片紅色襲入了我的眼。那時的花姐也如現在一樣偏愛紅色，紅色的卷髮，大俗的大紅色唇彩被她塗上卻充滿了異樣的味道和誘惑。一身紅色的緊身衣，將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出來，眉角微挑，唇角輕揚，臉上是帶著幾分媚惑的淡笑，氣場強大。

    有些人是天使臉孔魔鬼身材，而花姐卻是妖精臉孔魔鬼身材。給我的第一感覺是異端。

    我腦袋一時短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我怎麼會認識這樣女王級別的人物。

    花姐說:顧芒，我們可以談談嗎？

    花姐說:我們帶著同一種回憶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掙扎，顧芒，我們相依為命吧。

    「如果誰都可以光鮮亮麗的活著，誰又願意墮落呢？」花姐把藥箱上剛被我拿走的煙拿回來，抽出一根，點燃:「小芒，我認識他。」煙霧在她的指尖繚繞。

    這樣突然的提起他讓我手足無措，只能緩緩低下頭:「我知道。」意料之中不是嗎？就算我好騙我也不可能傻傻地以為，一個萍水相逢的人真的可以和你相依為命。只是，和他有關係嗎？

    潛意識裡我還是希望能夠忘記他的。

    「花姐是喜歡他嗎？」我問。

    花姐征了征，然後笑了，眸子裡流轉著愉悅的光:「是啊，我喜歡他。」

    「小芒，也許你聽起來會覺得不可思議，可是我真的喜歡他啊。」花姐笑著，那笑容裡的溫柔從未有過。

    花姐認識他也很戲劇狗血，以至於花姐說的時候語氣充滿的自嘲，那多像一段不真實的過去，而自己傻乎乎的陷了進去。

    那時花姐的男人是道上的老大，而他也因為某些事情徹底的墮落起來，說到這裡，花姐看著我，微挑著唇角說:也許不是，他和你在一起時很不同呢。」

    「你見過我。」我有些驚異在之前她便見過我，不過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不然怎麼會在我們第一次遇到她便會認識我呢。

    花姐停了停，將煙熄了，帶著幾分尷尬的笑說:「我跟蹤過他回家，正好看見你在門口等他。」

    「而且，我常聽他說起你。」花姐說:「我曾經很嫉妒你呢。」

    我不知該接什麼話，只能訕訕的笑著，那時的我還不知道有花姐這號人物呢。或者說，那時在我生活中走動的人只有寥寥幾個，我的童年和少年是充滿單調色彩的，而唯一絢麗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有一次，花姐被那個老大的前女友堵了，是他救了她，而代價是一身傷。從小嘗了世間炎涼的花姐就這樣被感動了，還沒有一個人這樣對她呢。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成了他的朋友，知道他很多事情。

    後來那老大和他前女友復合了。她也和那個老大分手了，但他們卻還是朋友，這是令花姐很高興的。

    「來到這裡純屬巧合，和你一樣，想要忘記過去。」卻意外遇到那個你曾經說起來都會充滿溫暖的人，你說如果我遇到她要替你照顧她。

    我低頭，看著地面，沉默許久，才開口:「我沒有想過要忘記，我怎麼可能忘記。」

    花姐有些錯愕的看著我，然後笑意流轉:「是啊，怎麼可能忘記，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