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2章 任時光自指間流逝 文 / 諾書梨
碧月孤懶懶地伸了個懶腰，快速起身。走了出去，看了一眼還在外間熟睡的月染諾。他唇際劃過一抹笑意，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也沒有打擾到她。
約莫半個時辰，碧月孤走了進來。一臉笑瞇瞇的樣子，不過，他依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席地而坐，唇際的笑意一直沒有消失，就這麼看著她。靜靜的等待時間過去，等她醒來。
碧月孤承認：我是特意早起的。但是我沒有什麼預謀，只是單純的等著姐姐而已。等她醒來，我讓姐姐嘗試一下我做的好吃的。碧月孤懷揣著這麼一個單純的念頭。他沒有絲毫的不耐煩，等待，他已經習慣了。
如果……五年的時間還不能讓我習慣等你。那麼，我寧願默默地站在你身後。你生，我生。你死，我在你前面。如果，你出事，我卻沒有能力守護你，那麼，不管如何，我也會讓你多活一些時間，哪怕，只有片刻，哪怕，只有一瞬。但是，那是我願意的。碧月孤在那五年的等待中，沉默的許下諾言。儘管不為人知，但是那是他的承諾，無論如何，他會遵守。
碧月孤唇角劃過一絲笑：「姐姐，你醒了。」
月染諾沉默地走下床榻，看著他坐在那裡。她眉梢微挑：「怎麼坐在地上？」
「等你啊。」碧月孤抬頭看著月染諾，唇角笑意柔和而又溫軟。
月染諾沉默，走到他身前，摸了摸他的頭。笑了笑，沒有說一句話。
「姐姐，我做了好吃的。」碧月孤一邊仰著頭看著月染諾，一邊拿出一個木盒。從裡面拿出兩碗粥和四個菜，還有兩雙木筷子和兩個玉勺子。
月染諾眼底劃過一絲錯愕，玉手一揮，一張桌子和兩個椅子出現。拉著他起來，把食物擺放在桌子上。不得不承認，他很細心。她和他分開足夠久，他還是清楚的記著她的喜好：她喜歡素淡的食物。
「怎麼了？姐姐，不喜歡麼？我可以重新做。」碧月孤不解的問。
「沒有，我很喜歡。你還沒忘記……」最後五個字，她說的聲音極低。
「那就好，我很喜歡你喜歡。」碧月孤臉上的雀躍是那麼顯而易見。
月染諾心中一軟，笑得柔和。一時無話……
「姐姐，你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好東西？」碧月孤獻寶似的走到月染諾面前，一臉神秘兮兮的笑意。
月染諾聽了他的話，她微微一笑，換了個姿勢，斜倚在椅子上，單手支頸，「唔……我猜是……」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碧月孤，繼而低聲道：「生生不息果。」
碧月孤臉色一垮，搖頭道：「不好玩，你怎麼能一次就猜中？」然後大跨步到她坐的椅子前面，不滿的說：「不行不行，你必須重新猜個錯的，下次才能猜對！」
月染諾搖頭失笑：「好了，小孤乖，不要鬧了，果子給我，我拿它給你煉藥。」
「不行不行，」碧月孤搖頭：「果子是給你的，我要把它和『木之精華』一起煉成藥.液給你喝。肯定很補身體，你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你看，我就五年沒見你，一見你就發現你的身體和病秧子的身體沒什麼兩樣！」
「你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樣不好！你怎麼能這麼不愛護自己的身體呢？你看我身體多好？即使是你離開我，我也按照你的要求好好照顧自己的！而你，你知道讓我照顧自己，怎麼不知道自己照顧好自己？……」（你確定？當初半死不活地靠坐在牆角的那個人是誰？碧：不認識，我是妖……某書梨：……）
月染諾無語的垂頭，手捂著腦袋：得，又是一通說教……真是……你說，小孩子有這麼多話的麼？月染諾一臉痛苦的想著，她真的佩服死他了，哪來那麼多話要說？她要是那麼多話，估計和月子言也不會那麼冷……苦笑，又想到哪了？最近怎麼總是想起月子言那個混蛋？真是，不能再想了。月染諾有些無力的埋下頭。
碧月孤看著她的樣子，陡然打住自己正在說的話。不解的眨巴著眼睛，「姐姐，你怎麼了？生氣了？不對哦！貌似有點難過，要不就是想到不該想的人了！」（……一語中的！！！）
良久，傳來有些悶悶的話語，「……沒有，我怎麼會生氣？怎麼會想人？」似乎還有一絲凝滯的味道，只是，她說的話，實在是底氣不足，教人無法信服……
「……」碧月孤沉默了一會兒，「姐姐，等一下下哦，你就坐在這裡不要動，等會兒喝藥.液。你要吃什麼？我去做。」碧月孤的眼眸亮晶晶的，十足是一個渴望得到誇獎的小孩子。
「嗯，隨便什麼都好，小孤做什麼都好吃。」軟軟的聲音傳出，帶著一絲悶悶的味道。
「哦啊！」碧月孤歡呼了一聲，就閃人了。
月染諾抬起頭，複雜的看著他的背影，眼底閃過一絲憐愛與憐惜：碧，取自碧空如洗；月，則高高掛起，無視人間煩惱，清高卻幽冷；孤，則注定一生孤苦……對不起，我早就知道你的命運。可是，我還是自私的選擇了你。縱然後悔，也已經沒有用了。原諒我，我對你的好，都是利用……
呵呵~月染諾唇角的笑容苦澀：我本不該把你拉入局中，可是，命運，讓我們遇見。你，注定，從此孤苦……但願，你不要哀傷……等到我死，我會助你逃.脫此局……她的眼眸深深，充滿憐惜。
只是……命運已經注定，任誰也無法逃離。不管是你，還是他。所有的一切，都在等著謝幕的那一刻，才能注定自己的歸屬，改變不得，強求不得。
月染諾的雙眸逐漸冷漠，清冷似雪，她緩緩一笑，風華絕世……
碧月孤詫異的看著她：奇怪，一會兒不見而已，姐姐的變化好大，我都看不透了……他搖搖頭，甩掉腦子裡的想法，獻寶似的遞上一個翡翠碗，「姐姐，好了。」他打開碗蓋，一道碧瑩瑩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的林中，只是一瞬，瞬間隱沒。
月染諾接過，無奈一笑：「小孤，你不要喝嗎？」
碧月孤很堅定地搖頭：「我是男子漢，男子漢要說話算數！說不喝就不喝，說給姐姐就不會自己染.指一下！」
「撲哧~」月染諾被他堅定而又嚴肅的表情逗笑了，「你啊，小鬼頭一個……」半笑半怪的語氣，順手摸上他的頭，狠狠地揉亂那一頭直順的碧發。繼而，垂首小口喝著。
碧月孤怔怔的看著她優雅的姿態，眼底劃過一絲茫然的味道。他自己卻沒有察覺半點。
月染諾斂下睫羽：要覺醒了麼？這個念頭只是模糊的閃過，她連表情也沒有變過一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平靜如水。在這些時光裡，有碧月孤撒嬌的笑，他淘氣的樣子，他嘮叨的話語，他渴望得到誇讚的眼神……月染諾的心情也逐漸平復，沒有了勾心鬥角，似乎，她緩緩勾起唇角：這樣也不錯。她有時候會懊惱，自己為何非要得到墨界和妖界？而且，用的是柔和的手段。
然而，這樣靜謐的時光，是月染諾曾經渴求而不得的。也許是心真的寧靜下來了，月染諾沒有一絲浮躁，有的只是平靜。
她的氣質也慢慢地轉變成寧靜平和，似乎沒有了一絲稜角。那個語言淡漠清冷的女孩彷彿一夕間就消失不見。那個常常讓月子言無言以對的女孩子漸漸變得如水淡然。原來，褪去了清冷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沒有那麼多的心機，有的只是那溫軟柔和的笑意……
碧月孤怔怔的看著獨坐於一旁的月染諾。她唇際的笑容柔和溫軟，乾淨澄澈一如往昔初見。他眼底閃過一絲惘然：最近，有什麼逐漸的出現在他腦海裡。雖然不清晰，可是，已經漸漸明瞭。
雖然他不明瞭，但是，他懂得了。世界上不會有誰無緣無故對別人好。他迷茫了：難道，姐姐真的要利用我？腦海裡有一個聲音說：不會的，不可能。另一個卻在說：那個女孩心機深沉……
「小孤，過來。」溫軟柔和的聲音響起。
碧月孤看著一隻白皙修長的玉手伸向他。他微微一笑，快步走了過去，「姐姐，怎麼了？」半蹲在月染諾身前，他仰頭看著她，眼眸清澈。
月染諾心底閃過一絲不忍，還是冷了心：據星宿指引，如果，這次讓他冷了心，對她不再有眷戀和親情，他的命運不會和她再有任何交集。所以……即使是傷害他，讓他冷心冷情，她也會放心。
「你最近，是不是想起了什麼？」冰冷而又清冷的聲音自她殷紅柔美的薄唇中吐出，沒有一絲感情。
碧月孤詫異地睜大碧眸，「姐姐，沒有。」
「別叫我姐姐。」冰冷的五個字讓碧月孤的雙眸瞬間通紅，一雙碧眸充滿了薄霧……
他壓下心裡的痛，掙扎著問：「姐姐，為什麼這個樣子對我……我做錯了什麼……我可以改。不管怎樣，我都可以改，只要我可以做到，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