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碧妖心,諾自殤 文 / 諾書梨
男子怒視著她,喋喋不休地說著:「月丫頭,我不是說過麼,不要太粗魯,粗魯會沒有人愛的!再說了,我們好些年都沒見面了,你怎麼一見我就欺負我?還打我!你覺得你這樣合適麼?這些我就暫時不和你計較了。但是!你怎麼可以在臨走的時候把我的『木之精華』全部盜走呢?!」
「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那樣是不對的!是不道德的!你在偷盜!我明明都這麼這麼窮了!你還不放過我的『木之精華』!我說了不給你,你居然就在你上次臨走的時候把它偷走!偷走就算了!你還說我對不起你,要我給你找一件寶貝!說完你就跑了!你這樣真的合適麼?……」
月染諾沉默的聽著他的絮叨,已經半個小時了,他還在說著。月染諾到現在沒插去半句話……
「你這樣是不對的!你深深的打擊了我弱小的心靈!你深深的打擊了我對外界的嚮往之心!從那以後,我就不敢出去了!你怎麼能那樣?!那是不對的!我那麼稚嫩幼小,你怎麼能欺負幼小無知的我?!我傷心了……」(此處省略一萬字……某人……咳咳,某妖的話癆已經上升到了足以令人髮指的地步了……)
已經兩個時辰了……月染諾臉已經黑了,他依然還在說著。
「呼~」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氣,終於停了下來。
月染諾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平靜地問:「你說完了?」
碧月孤聽了她的問題,立刻搖頭,深吸一口氣,冷哼道:「還沒有!這只是一部分而已。你怎麼能那麼坑我?!我還只是小孩子而已!你那麼對小孩子就沒有一絲負疚感麼?沒有一絲慚愧的意思麼?我對你真的真的可好可好了!你居然那麼對我!偷我東西,坑我給你找寶貝……」
「停…」月染諾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她深知,如果不打斷他,他連續說一天不是問題……「我有事找你!我受傷了,身體不好,有人要欺負我。」月染諾的語氣十分誠懇,聽了她的話,一定會讓人認為真的是別人欺負她了……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會這樣??誰敢欺負你?說,我幫你揍誰去!哪裡受傷了?怎麼不舒服了?身體怎麼又不好?快,讓我看。讓我看。哦,對了,『木之精華』,就是『木之精華』,給你,快喝一點……」碧月孤聽了她的話,立刻跳到她身邊,抓著她的肩,四處看著。最後拿起一枚碧玉瓶遞給她。
碧玉瓶約莫拇指大小,通體如翡翠一般。
月染諾面不改色地接過碧玉瓶,伸出手腕。
碧月孤抬手抓住她的皓腕,摸上她的脈搏。片刻,他臉色一沉,「到底是誰?啊啊啊!不能忍,我要殺了他!!!居然敢這麼對你!!我一定要殺了他!是哪個男的?!月丫頭,你快說,我替你報仇!不殺了他我就不是『碧月孤』!我要護著的人他居然敢傷害!混蛋!混蛋!氣死我了!」隨著他的怒吼,整個『玄墨月境』驟然一白,永遠都是黑暗的『玄墨月境』居然亮了一剎那……
「乖,小孤,不要生氣,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吧。我還不知道呢。你也不想讓我憂心吧?」月染諾柔聲安撫著,纖手撫上他的綠發,她的聲音竟然是格外的輕柔。
碧月孤咬牙切齒:「不要問,這個我幫不了!除非他自願解開,不過可能性很小。混蛋!」他說『幫不了』的時候臉上一片自責與挫敗。說到後面,語氣越來越冷,如果那人真的出現在他眼前,他絕對會把那人千刀萬剮……
月染諾垂眸,她的臉色有點奇怪,抬手撫上眉心,眼底閃過一絲若有所思的神色。
「小孤,你不乖,不聽我的話。」月染諾清楚的知道:雖然碧月孤看起來像個成年人,但是他其實只有五歲…她五年前剛見到他的時候,他剛化形。心智宛如孩童,極為囉嗦,喜歡絮叨,喜歡玩……
還能記得碧月孤剛化形的時候見到她。他當時很興奮的告訴她,「你是仙子姐姐麼?你好漂亮,我好喜歡你。嘻嘻,我最喜歡玩了,我終於化形了,我要出去玩……」天真快樂的聲音猶在耳邊迴盪。她帶著他玩了三個月,坑了他不下千次……有九百九十九次他都不知道她坑了他……只是傻傻的等待她帶他脫離人們的嘲笑,或者在原地等待她帶他走……
等到回來以後,他就再也不喜歡玩了……從此,他最喜歡的只有一個,獨一無二——月染諾。
終於到了她離開的那一天,她再一次坑了他,拿了他積攢下的所有『木之精華』。轉身就走,未曾回頭,獨留他在原地等候。他站了一個月,回去以後,沉默不語,每天只是默默的坐著。不言不語,配上他精緻如妖的容顏,像極了一個瓷娃娃……當然,這些都是月染諾所不知道的……
「我聽,我聽還不好麼?姐姐不要生氣,我很乖的!」碧月孤極為乖巧的看著她,一雙碧眸一瞬不瞬的盯著她。
「走吧。」月染諾拉著他走近了樹身,兩人消失不見。
碧月孤和月染諾相對而坐。月染諾沉默良久,輕點眉心,一道殘月出現在她額頭上。她靜靜的看著他,柔和一笑,「小孤,是不是因為這個?」
碧月孤死死的盯著她眉心的殘月,臉色越來越冷。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微微一笑,乖巧道:「是的,姐姐。」
月染諾心裡一沉,她苦澀一笑。指尖劃到左胸,輕點一下:這裡……很冷。真的是你……不過一瞬恢復如常。
「嗯,小孤,有沒有想姐姐?」月染諾柔聲問著。
碧月孤雖然看到了她眼底的苦澀,但是他畢竟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她笑了。他就開心了,忙不迭地點頭,「很想很想,想了很久,一直在想。」
月染諾一滯,「乖。我這次會在你這裡待一年。」
碧月孤的眼睛一亮:「真的麼?」
「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當然是真的,只要你不討厭姐姐打擾你就好了。」月染諾語氣溫柔。
碧月孤搖頭:「怎麼會打擾?怎麼會討厭?我最喜歡的就是姐姐。除了姐姐,我誰都不喜歡了。我一定會幫你把身體調養好的。」他的碧眸真摯而又清澈,似乎含著一片碧空。
月染諾淺淺一笑,「姐姐累了,想休息了。」
「嗯嗯,我帶姐姐去,姐姐在我那裡休息,我不需要休息,我保護姐姐。」他的聲音清亮,似乎帶著一絲童稚的味道。
月染諾微微一笑,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長髮,輕聲道:「你先休息吧,姐姐不需要你的地方,姐姐在這裡就好了。」
月染諾用眼神制止他說話,她纖手一抬,一張白玉床出現。白玉床四周刻有浮雕,床頭刻有鳳凰圖案。被褥枕頭都有,最坑的是——白玉床.上有淺藍色的紗幔籠罩著!(這…也太齊全了!)
碧月孤呆滯的看著:好華美……再一想到自己的,幸好姐姐沒去……
「怎麼了?小孤。」月染諾柔聲問,纖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沒什麼,姐姐,你休息吧,我也去休息了。」碧月孤趕忙搖頭,轉身快步走了。
「站住,我想去你休息的房間看一下。」月染諾喊住他。
「不用了,姐姐早點休息。」碧月孤趕忙拒絕。
「你不乖。」
三個字,宛如定身咒一般,碧月孤的身子頓住,他回頭,訕訕地說:「姐姐,我那裡沒有床……」
秀美的黛眉瞬間擰起,她纖手抬起,一塊巨大的碧玉憑空出現。修長的纖指微動,一張碧玉床榻緩緩出現雛形。
纖手輕抓,碧玉床榻做成,淺綠色的紗幔籠罩在床榻上。
「喏,這個是你的,以後再敢睡在地方,我就不理你!再也不多看你半眼!聽到沒!」月染諾惡聲惡氣地說著。
「嗯嗯,知道了,我一定乖乖聽話。」碧月孤如奉法旨,忙不迭地點頭,生怕答應的晚了她就真的不理他。(孩子就是孩子!特別是當這個孩子還很幼稚話癆的時候!)
「那你還不去休息?!」
「是是,我馬上就去!姐姐,好好休息,要吃什麼,要喝什麼,要什麼只管告訴我!我沒有也要幫你找來。」碧月孤說完這番話,快速的進到房間裡,這也是她以前幫他做的……
碧月孤這個名字也是月染諾幫他起的,他的開始,她一直參與;他的成長,她從未關注;他的終結,她也不會想到是因為——她……
修長纖指輕點,一個浴池出現。月染諾褪下衣衫,肌膚如凝脂,纖軀美好沒有一絲瑕疵,每一處都是完美的極致。
她走進浴池,蒸騰的水汽朦朧,溫熱的水漫過她的每一寸肌膚。她沉默著,眸子深處分明是深深的痛楚……這樣,很好。指尖宛如不經意一般劃過眉心,眼底閃過一絲痛與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