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神秘公交車（五） 文 / 心繫天曉得
果然我還是料對了，僅僅隔了一秒鐘，就聽到：「啊……」一聲淒厲的，尖銳的，歇斯底里的大叫聲就響了起來。不容置疑，是那個年輕母親的。
只見，那個年輕母親，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雙手抱頭，不管不顧的大聲咆哮著……
要不，人家說女人再強勢也是有漏洞的，男人再軟弱，那也是帶把兒的。
這話一點也不假，今天這種情況已經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的奧義。幾個男人雖然都很害怕，面上也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但還算是在可控制的範圍內。就連看起來最膽小懦弱的眼睛男，此刻也都還算淡定。起碼表現的很淡定。
西裝男的面色變幻不定，似是驚恐。又似是……說不出來的味道……
老頭老太太卻著實讓人看不懂了，他們似乎冷靜的出奇。你說這待要多麼紮實的生活累計，才能鍛煉出如此這般處亂不驚的氣魄啊？
至於那個美女，就不用說了，她就是個異類……暗黑小蘿莉……似乎身邊發生的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彷彿是一個置身事外的旁觀者。盡情的觀賞著這場視覺盛宴。
「不許在車廂內大聲喧嘩！大聲喧嘩者！殺！！！」公交車司機那冰冷的聲音又悠悠的響起來了。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卻透著讓人不容置疑的堅定。聽的人心裡不免咯登一下。我想，在這種情況下，凡是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敢去質疑他。一心求死者除外。
不過除了一心求死者，我想還會有另外一種人，敢於違逆他。那就是失去理智的人！
很明顯，此刻的年輕母親就是這種人。年輕母親彷彿得了失心瘋一般的，毫無理智的繼續大聲咆哮：「啊……」聲音高亢，尖銳，淒厲，聽的人毛骨悚然。四周的車窗玻璃，彷彿都要被她這樣高頻率的音波給震碎了。
年輕母親不管不顧，歇斯底里的咆哮聲，徹底的激怒了公交車司機。只見公交車司機面無表情，輕描淡寫的掄起了消防斧，橫著向年輕母親的頭部砍去。
話又說回來，剛才我就沒有弄清楚一件事。你說，在車廂這麼狹窄的空間裡，消防斧又那麼長，公交車司機是如果避過那麼多障礙物，精準的把彪形大漢的半拉腦袋瓜子給砍下來的？剛才在電光火石之間，我沒來得及看清楚，加之後來又驚懼過度，我一直也沒有來得及考慮過這個問題。現在想想真是見了鬼了。彪形大漢攻擊我的時候，就一不小心撞了頭，才讓我有機可乘。要知道，他當時可是沒拿傢伙的呀。
可是公交車司機，拿了那麼長的一把消防斧，卻能在這麼狹窄的空間裡運用自如，這他娘的，算不算是見了鬼了？
果然，當公交車司機橫劈的一斧，和公交車內的行人扶手，觸碰的那一瞬間。我看清楚了。原來……原來公交車司機的那柄斧頭是無形的。它就猶如空氣一般的，毫無阻礙的穿過了行人扶手。
當穿過行人扶手後，那柄消防斧又彷彿電影裡面的特效一般，由虛影凝成實質，繼續向著目標砍去。
我想，這一下如果砍實了，那麼年輕母親的下場恐怕也會像彪形大漢一般淒慘。
真是不忍心看如此辣手摧花的場面啊！可我離得那麼遠，就算我有那個勇氣，怕是也沒那個機會去救她啊。
不過，老天還算是眷顧她！雖然我沒有機會救她，但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沒有那個機會。起碼離年輕母親最近的眼鏡男，和離公交車司機最近的西裝男就有這樣的機會。
其實，就在公交車司機，掄起斧頭，砍向年輕母親的時候。眼睛男和西裝男就已經本能的行動了。不同的是，眼鏡男行動的目標是年輕母親。而西裝男，行動的目標卻是公交車司機。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公交車司機的斧頭，即將要砍到年輕母親頭顱的時候。眼鏡男來了一個餓虎撲食，一下子就把年輕母親撲倒在了座位上。並且迅速的用手摀住了年輕母親的嘴巴。歇斯底里的咆哮聲，隨即戛然而止。
而西裝男的採取的措施，顯然要愚蠢的多。因為他竟然本能的選擇去推公交車司機。我猜這蠢貨，一定是沒有看到剛才公交車司機和彪形大漢過招。要不然，他怎麼會不知道，公交車司機其實就是一道殘影？
再不然，肯定是這貨，有病亂投醫，看到情況緊急，明知道碰不到公交車司機，但還是本能的要去試試。
只有這兩種可能，反正我是想不到其他的解釋了。
我原本以為，西裝男也會像彪形大漢一樣，攻擊無效，推到空氣上，甚至害自己一個趔趄。但沒想到這次我又錯了。
趔趄確實是有人趔趄了。不過不是西裝男，而是公交車司機！
只見，公交車司機被西裝男推的一個趔趄，橫著退了好幾步，差點沒摔倒在地。
「我勒個去！這是什麼情況？」我忍不住的失聲問道。
「瞎咧咧什麼啊？慢慢看著唄！」我旁邊的神秘美女不滿的撇撇嘴道。
講出來有先後順序，但實際上西裝男和眼鏡男的行動幾乎是同時進行的。從客觀意義上來講，眼鏡男和西裝男都成功了，他們一起救下了年輕母親。或者更準確點說，他們分別同時救下了年輕母親。
這下該公家車司機不幹了。他的神情再不像先前那樣冰寒而又從容淡定。反而像一個權威受到了挑戰的暴君一般，暴怒！
只見他舉起了消防斧，二話不說，就向著西裝男砍來。這一次，他的動作快的無懈可擊。比先前任意一次都要快的多。我勉強只能看到他手中掄出的殘影。甚至看不清，他掄出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猜西裝男一定是躲不過這一擊的。擺在他面前的只有一條路－－－－－引頸受戮。
如果說一次猜不到結局，你會很失落。二次猜不到結局，你只是稍稍有些落寞。那麼第三次猜不到結局，你就只會變得淡漠，和習以為常了。
好吧！我淡漠，習以為常的看到：「公交車司機的斧頭，豎著從西裝男的頭頂，順流而下，一下子開檔而過。剁到了地上。又穿地而過。而不受力的公交車司機毫無防備的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啃屎。」
西裝男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驚魂未定的摸了摸自己的胸膛。好半晌後才緩過神來。拽起地上的公交車司機。雙手掐住公交車司機的脖子大聲脅迫道：「快放我們出去！不然……」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就看到了讓我已經快要麻木，但還算是有些離奇的一幕。
只見公交車司機的身體正開始一點點的淡化。彷彿正在播放的投影儀正在一點點的被調暗一般，慢慢的消失不見。
只留下西裝男一個人呆若木雞的，看著自己還在做出掐握姿勢的雙手。好半晌，西裝男才漸漸的回過神來。慢慢的，就近的，找了個座位坐下。
整個車廂終於恢復了平靜，進而進入了死寂。再也沒有一個人再說一句話。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彷彿我們又回到了剛上車的那會兒，大家因為互相都不熟，相互都不搭理一般。但地上的那具屍首分了家的屍體，卻時時提醒著我們，這一切都是實實在在剛剛發生過的。
而現在車上唯一的聲音就是那不算太大的，公交車發動機轟鳴的聲音。
每個人心中都有許多的疑惑，都在心裡各自盤算著。至於他們都在盤算著什麼，怕是也只有大家各自心裡自己清楚了。
我偏頭望向窗外，想看看現在到底是在哪裡。但因為車速太快的原因。窗外的景色似是永遠沒有變化……什麼都是匆匆而過，什麼也都看不清楚……
我想在車上到處走走，看看有什麼契機沒有。但又不敢貿然行動。雖然身旁的神秘美女有太多的秘密，讓人十分的琢磨不透。但我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只要在她身邊，我就無生命之憂。
所以，她不動，我也不敢動。
我一邊看著窗外，一邊有一茬，沒一茬的和她搭話。但她卻一直閉目養神的不予理睬。漸漸的，我的視覺疲勞了，眼睛忍不住的就閉上了……
車咯登了一下，把我從睡夢中驚醒。有那麼一瞬間，我腦抽了，忘記了睡著之前發生的一切。急忙的站起身來，一邊望向窗外，一邊大聲咧咧：「到哪兒了？到哪兒了？這到底是哪兒啊？我是不是該下了？司機……司機……這到哪兒了？」
「嗑啪」的一聲，骨骼斷裂的聲音。我尋聲望向腳下。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
沒錯，我踩到的就是那半個「葫蘆瓢」。看著那被我踩裂的半截「頭蓋骨」和它旁邊的那半具屍體。我一下子從頭涼到了腳。
隨即，我胡亂的拍打著褲管。可是什麼也沒拍到。突然我腦中靈光一閃，似是想到了什麼。但此刻也顧不上了，睡覺之前所有的記憶又一溜煙的回到了腦中。我什麼也顧不的，胡亂的掃視著四周。車上剩下的人，也都睡眼朦朧的，用略帶異樣的目光看著我。終於，在車的最後一排，我發現了我的那根救命稻草。還好，神秘美女還在。我慌不擇路的逃到神秘美女身邊。驚魂未定的坐下，一邊拍著自己的胸膛，一邊小聲嘀咕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
神秘美女還是那般神情淡然的：「切！」了一聲，以示回應。
看著她的這般一如既往的淡然態度，我不以為意。反而感到十分的寬慰。她越是這般不在乎，越是給了我莫大的信心。彷彿這一切，也沒那麼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