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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最毒婦人心 文 / 心繫天曉得

    中年男人也大驚失色的叫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不顧他大驚失色的表情,繼續咄咄逼人的逼問道:「快說!是不是你見財起意,殺死了自己的侄子,想霸佔你嫂子家的財產?呵呵!只可惜你機關算盡,還是棋差一招啊!沒文化真是太可怕了。你曉不曉得,如果你侄子先死,那麼就算你嫂子死了,其財產也會優先繼承到你嫂子的直系親屬手上,壓根和你不會有什麼關係?而你若想繼承遺產,那麼你應該優先殺了你嫂子再害死你的侄子才對啊!」

    中年男人還是那般驚慌失措的連連擺手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繼續咄咄逼人的上前拉住了他,說道:「是不是你,交給警察來判斷吧!走!跟我去警局!」

    中年男人看著我,面色驚慌的甩開了我的手,隨手從地上撿了根粗樹幹,笨拙的朝著我揮來!看著他的這般反應我頓覺好笑,迅速的從背後抽出腰刀,一下就格擋住了他大力揮來的粗樹幹!得意的笑道:「怎麼了?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你也……」

    「啊……」後面的話沒有了,不是因為我不想說。而是因為我腰上一涼,痛的開始倒吸冷氣了。我回頭看向襲擊我的人。是……竟然是……那中年婦女!

    看著手持一把血色匕首的中年婦女,我真是欲哭無淚啊。我兩嘴痛的已經只打哆嗦了,意識倒還算清醒的問道:「為……什……什……麼?」

    中年婦女神情淡漠的說道:「說了叫你走,你為什麼不聽呢?我兒子是我失手砸死的。是游林幫我把屍體扔進了湖裡,照成了淹死的假象。」

    我疼的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了,但是還是勉強堅持著問道:「法……醫……是。吃……屎……的嗎?」

    中年婦女依然神情淡漠的說道:「像這樣意外身亡的,民不告,官就不糾。我們要求不驗屍,那便不用驗屍了。」

    這讓我更加困惑的問道:「那你為什麼多此一舉的請我來?」

    還不等中年婦女回答,那個叫「游林」的中年男子就驚魂未定的接口道:「早就告訴過你,叫你快走,你就是不聽。你以為這麼多年我為什麼一直賴在嫂子家不走?你以為我真的愛吃她家的軟飯?

    我大哥臨死之前交代過我,我嫂子有重度的精神分裂。有雙重人格。叫我一定要看住她,並守護著他們母子。我答應了,並且也履行了承諾。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勤勤懇懇,不敢有絲毫懈怠的看著嫂子。哪怕是睡覺,我都只敢閉上一隻眼睛。嫂子的主人格是有些偏執,但這麼多年來一直相安無事。而且她的篤定霸氣把這個家打理的井井有條,日子過的也是蒸蒸日上,一直也沒出過什麼簍子。

    可是隨著「小虎子」(應該說的就是那個倒霉鬼)一天天的長大,一天天的有了自己的主見,他們母子爭吵的次數就越來越多。雖然我極力的調節,但是悲劇還是釀成了。侄子死的時候,我也曾問過自己,要不要幫嫂子隱瞞,要不要把事實的真相公諸於世。可是得到的答案卻是否定的!因為我答應過我大哥要看著嫂子,保她周全。

    我也曾迷茫過,懷疑過,懷疑我當年是不是不該答應我大哥?我的存在對於他們母子是不是真的有價值?」

    我雖然痛的都快昏厥了,但是聽的還是有些不耐的問道:「你……唧……唧……歪歪。說。這麼。多。幹什麼?老子……就是想問她……既然知道……自己殺死了……自己的兒子,為什麼……還多此一舉……的跑來求我?」我的話說的已經很勉強了,但我還是強忍著把心中的疑問勉強的問了出來。

    中年男人畏畏縮縮的回答道:「因為她不知道!因為她不知道是自己失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接到你信的是我嫂子較為軟弱的那個人格!那個人格是副人格,她是不知道主人格到底幹過些什麼的。她只能記得主人格願意叫她知道的事情,而主人格不願意讓她知道的事情,她是永遠也不會知道的。這就是為什麼我們去找你的時候,沒有開車的原因。就是因為那個副人格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經擁有車的事實。這就是為什麼我嫂子一會兒對你熱情,極力想把你找來幫忙。一會兒又對你冷漠,極力想叫你走的原因。副人格接到了你的信,極力想調查出事情的真相。而主人格知道後,就去搞了鐵蒺藜撒在了自己兒子的墳上。壓制住自己的兒子。不讓兒子出來見面。」

    真相終於大白了,可是我還是滿腹感慨的問那中年婦女道:「虎毒不食子!錯了就要認!就算你的性格比較剛強,孤傲。就算你有些偏執,自大,自私自利!但我也絕對不相信你就一點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難道你就真的沒有一丁點的舐犢之情?難道你真的就是個鐵石心腸的惡魔?」

    中年婦女還是有些神情孤傲的說道:「我只想告訴你,今天一天你看到的都是我!包括剛剛你來墓地時看到的滿臉傷悲,眼含熱淚的我!失手殺死自己孩子是我的錯。我每天都也在懺悔。可是我不能因為這個跑去坐牢,我辛辛苦苦打下的一片基業不能毀於一旦。」

    我噗嗤一下,冷笑出聲,雖然這笑引得我的傷口痛的讓我只打哆嗦,但是我還是笑了:「打下再多的基業又能如何?你沒有子嗣了。一切都是鏡中花,水中月。你不會再有任何成就感。那一切的浮華都和你的兒子一樣,永遠離你而去了!呵……呵……」勉力說完,我又開是痛的撕心裂肺。

    我勉力的笑著,中年婦女也笑了。她滿眼怨毒的衝著我笑道:「笑吧!笑吧!看你挺聰明的!能想到我會怎麼對付你嗎?」

    我處亂不驚的繼續笑道:「殺人滅口?你不敢!我們全班同學都看到是你把我帶走的,我若死了,警察一定會很快查到你的。到時候你要怎麼向他們解釋我的死?所以說你不敢殺我!」

    中年婦女還是那副波瀾不驚,卻滿含怨毒之色的對我說道:「你太看的起警察的實力了。你放心!你的案子會因為找不到屍體的緣故被定性為失蹤案。我再上下打點打點,沒太大麻煩的!」

    中年男人插口道:「大嫂!收手吧!不要一錯再錯啊!」

    中年婦女看都沒看那男人一眼,只是輕蔑的從牙縫中擠出來倆個字:「廢物!」

    我也沒有理會中年男人,仿若忘記了疼痛般的,似笑非笑的衝著那中年婦女說道:「青青蛇兒口,黃蜂尾後針,二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啊!我想你是想把我也埋進你兒子的棺材裡對吧?你太天真了,你以為沒人查你兒子的案子,就沒人來查我的案子?告訴你!你兒子命不好,攤上了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母親!可是我就沒那麼悲催了,我的父母很愛我。他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傾家蕩產的查出我的下落。就算我家沒你家有錢又如何?你真當警察是吃乾飯的?你也說了,民不告,官才不糾!如果民告了呢?警察一定會查你個底掉!你一定會萬劫不復的!」

    中年婦女不理會我的威脅,拿著刀,有些惱羞成怒的衝著我走了過來。我正要勉力的舉刀做出點什麼。卻見那個我一直懷疑的中年男人,一下子擋在了我的面前,笨拙的手持著樹幹,防禦著勸道:「大嫂!別再錯了,上次是誤殺。頂多判幾年。如果你再這樣執迷不悟,那就真成謀殺了。況且這小子乳臭未乾,又沒有證據,就算說出去,也沒人會相信的。」

    我也趕緊借坡下驢的說道:「對!對!對!他說的沒錯!陽間的事情,有警察處理。陰間的事情,有閻王處理。這些都與我無干,我只是個打醬油的。你殺了你兒子,他自己都原諒你了。我就更沒必要管了。今天的事情就這麼算了吧?你賠我點醫藥費,我保證不說出去,你看可好?」

    中年婦女考慮了半晌,點了點頭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這事不可以再讓除我們之外的第4個人知道!!男人說話要算話哦?」

    我連忙點頭,鬆了一口氣的說道:「算話!算話!我一言九鼎!」我有種重獲新生般的輕鬆感,漸漸放鬆了警惕,創口的疼痛感也一下子襲來,身子也不由自主的痛了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中年男人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笨重的朽木樹幹。連忙扶住了我。

    此時放鬆警惕的我倆,也完全沒有再防備那中年婦女的意思。直到我看到中年婦女那刁鑽狠辣的朝著我脖子襲來的一刀,我想說,一切都已經晚了。若是在平時,我或許可以憑藉著敏捷的身手,捨車保帥的用手去格擋。可是此事流血過度的我,連走路的力氣都是勉力維持。更談不上什麼身手了。

    那一刻,我只能出於本能的閉上了眼睛,並遲鈍的往後退了一步。退倒是退了,但我也不指望這遲緩的退步能讓我躲過那刁鑽的一刀。閉著的眼睛也遲遲不敢睜開。因為我害怕面對自己猶如泉湧般噴出血液的血腥場面。

    足足有一秒鐘,我煎熬般等待了足足一秒鐘。可那該死的一刀,還是沒有順利的割開我的脖子。終於我忍不住的睜開了眼睛,但卻看見了有些詭異的一幕。

    那個倒霉鬼「小虎子」滿手鮮血的抓住了中年婦女向我揮來的刀刃。定定的站在那裡。而那個中年婦女也猶如失了魂般的站在那裡發呆。

    讓倒霉鬼發呆的原因可能是因為他不敢相信和自己朝夕相處的母親,竟然會為了保全自己,而對他使出如此陰狠的殺招鐵蒺藜,要知道這招要遠遠比誤殺了他還要陰狠。如果說失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可能並非出自她的本意,那撒下鐵蒺藜這招,可就完完全全的是為了保全自己,而不折手段了。這可是萬萬不能饒恕的罪行啊!

    而讓那個中年婦女發呆的原因則是她萬萬全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現在在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一隻憑空出現的大手,牢牢的抓住了她的刀。我想倒霉鬼之所以能抓住中年女人的刀可能是倒霉鬼在情急之下,借用了我的血,抹在自己手上的緣故吧。

    我什麼話也沒說,逕直走到了中年婦女的面前。慢慢的從腰上沾了一點我的血,緩緩的抹在了中年婦女的眼睛上。然後厭惡至極的對中年婦女說道:「你可以看見你兒子了,如果想和他交談,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把土塞到自己的嘴裡嚼爛。」我又轉頭問那倒霉鬼:「你不是被封在墳裡面了嗎?怎麼出來的?倒霉鬼有些悲切的說:「自從我從你那裡回來,就無論如何也進不了自己的"家"(指的是墳)了.所以我又跑到你的學校去找你,可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所以我又悻悻的回來了。可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我的母親竟然為了保全自己,而對我下如此的狠手!」

    我想安慰安慰那個倒霉鬼,可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只得悻悻的問道:「你想讓我怎麼做?(意思是怎麼處置她的那個喪心病狂的母親)

    倒霉鬼也很苦澀和無奈的說道:「算了吧!畢竟我和她母子一場。」

    我搖了搖頭,萬分痛惜的對倒霉鬼說:「我尊重你的意見!」(我的意思是答應放過他的母親,不去報案)

    我轉身走向那個中年男人,帶著萬分敬仰的語氣說道:「叔叔!送我去醫院吧。這裡沒我們什麼事情了。」

    這是我第一次對這個中年男人如此的尊重,也是我第一次用"叔叔"這個稱呼叫他。因為他真的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為了履行他在哥哥臨死前的一個承諾,這麼多年來,一直橫眉冷對千夫所指,俯身默默的守候在對他萬分厭棄的哥哥家人身邊。這樣的一個信守承諾的人,值得我對他萬分敬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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