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 夜審 文 / 趙墨軒
入夜,誠王府書房內。
肖雲霆坐在書房中,看著書案上的信件,這是他難以入眠的問題來源。這信是李琛在半個時辰前差人送來的並同時告訴他,那個宮女已經被抓到了。當時雲霆正準備安寢,可是當他看完之後,便一個人來到書房。
信箋上的字,一個個的都刻在雲霆的心裡,這信上之言,讓他觸目驚心。他沒有想到,他這在外兩年,竟然發生這麼多變故,那麼多的『事』。
肖雲霆將信件在燭火上燒成了飛灰,之後拿起虎皮大氅,穿在身上,走出書房,然後對著門口的下人說道:「備馬,然後把洛天叫來。我在這等他。」
那下人點頭受命退去,肖雲霆,轉身走進書房,坐在正椅之上,品茶。過了幾分鐘的時間,洛天頭戴紅寶髮帶,身穿吞獅金甲,腰帶狹長寶刀,走進書房,對正在品茶的雲霆,拱手道:「主公,有什麼事?」
肖雲霆看到洛天,放下茶杯,起身,對他說:「跟我出去一趟。」說著,便離開書房,向著王府馬廄走去,洛天答了聲『是』之後便跟著雲霆離開了。
誠親王府後門前街上,兩騎黑影,從這裡向著君安司獄的方向跑了出去。這二人就是肖雲霆和洛天。
君安司獄,是君安司專設關押審問秘密犯人的地方,能進入君安司獄的犯人可以說都是威脅到皇家安全的人士,整個君安司獄是成品字形建造,其中每一個部分都與周圍的相互連接,還設有很多陷阱和死路。而且其中晝夜都有金甲侍衛巡邏,同時還設有警鈴,和機關。可是說被關在這裡的犯人基本上沒有逃離的可能。
肖雲霆和洛天在君安司獄門口勒住坐騎,此時李琛正在這裡等候著二人,看到二人到來,李琛趕緊上前,對肖雲霆恭敬的說道:「臣,李琛,參見誠親王!」
肖雲霆下馬,對李琛說:「李大人無需多禮,都準備好了?」說著將手中馬韁交給門口的守衛,李琛對雲霆說:「訊問室,都準備完畢。」
「好,你帶我們去吧。」
「是。」李琛答話後,便對守衛小聲說了句什麼,之後就帶著肖雲霆於洛天,走進君安司大獄。
而門口的守衛,卻是將肖雲霆於洛天的戰馬,牽走了,並沒有拴在大獄門口的拴馬樁上。
雲霆和洛天跟著李琛走在大獄中,肖雲霆看著大獄裡面的構造,不由對著洛天感歎道:「洛天啊,都說君安司大獄比刑獄司的鎮獄還要複雜,如今一看,果然不假啊!」
洛天跟在二人身後,聽到肖雲霆的感歎,他回話說:「王爺,我原來也聽說過君安司大獄不同尋常,今日算是見識了,我看這大獄的構造,就是安山營的兵馬,想要來劫獄,估計也是有來無回啊。」
走在最前面的李琛此時笑了笑,接著洛天的話說到:「洛天將軍說的不錯,這裡晝夜都有金甲禁軍和飛羽營,神機營三營兵馬守衛,巡邏,而且這裡面還有無數機關陷阱,一般的正規兵馬,想打進來,哼哼,一定是有來無回,哈哈!」說著說著李琛竟不自主的笑了起來。
肖雲霆與洛天看到李琛發笑,不由得也是笑了起來,三人一陣大笑之後,肖雲霆對李琛問道:「李大人,看來你對這君安司獄真的是很有信心啊;那個,咱們都走了這麼久了,你安排的訊問室還沒到嗎?」
李琛搖搖頭,對肖雲霆說:「王爺,我當然對這君安司獄很有信心了;王爺過了這道門,就是了,這犯人是要犯,而且您特意叮囑過我,不要讓別人知道,所以我安排的訊問室就一定要安排的隱秘才行。」
說著,眾人在又經過了一道鋼葉大門之後,來到一處石室之前,看這石室,沒有窗戶,只有三處透氣孔。和一扇上著鎖的鐵葉大門,門口有三十名黑衣帶刀的侍衛守護。
守護門口的軍士看到三人到來,其中一名頭戴鬼面盔,像是守護軍士頭領模樣的人,上前對著三人躬拜,之後恭敬的說:「參見王爺,李大人,洛天將軍。」
肖雲霆微笑示意,並沒有說話,李琛則是對著那人冷聲說道:「都準備好了嗎?」
那頭領模樣的人趕緊回答到:「大人,都已經準備好了,人犯已經羈押在其中,所有用具人員都以齊備。」
李琛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開門吧。」說著,那頭領模樣之人,便打開了石室的大門,李琛則是閃身,讓肖雲霆,與洛天先進入,之後對著黑衣侍衛吩咐了一聲:「看好這裡,任何人不得近前,有什麼事馬上來報告。」之後也進入了石室之內。
肖雲霆順著樓梯,下去,這時他才發現,這石室只是一個障眼法,真正的訊問室是設在地下。
三人以前以後來到詢問室中,雖然這訊問室設在地下,可是卻被火把照的通亮,只見這訊問室中,擺滿了各種刑具,火爐,老虎凳,皮鞭刑架,應有盡有。除此之外,還有三個案台,另有十名身穿砍袖的大漢,站在其中候命。這些大漢就是君安司獄專職刑訊的獄卒!
訊問室一角有一個鐵籠,鐵籠裡面關著一個身穿白色衣褲,散發赤足的女子,這女子正是上次被禁衛軍抓到在宮中盜寶的宮女——春婷。
肖雲霆三人,走到書案後面,坐了下來,十名大漢此時分成前後兩排,對著書案後面的雲霆下跪拜道:「扣見誠親王,李大人,洛天將軍。」
雲霆坐在椅子上,對著下跪眾人說:「起來吧。」然後轉臉對李琛說道:「李大人,開始吧!」
「是!」李琛趕緊起身受命,然後對著那些大漢道:「把人帶上來!」
其中兩名大漢,走到鐵籠之前,打開籠門,將披枷帶鎖的春婷拉了出來,之後押到肖雲霆的書案前。
肖雲霆看著跪在案前的春婷,不由得說了句:「還算個美人。」之後清了清嗓子,接著說:「你叫春婷是吧?」
「是。」春婷正聲說道,聲音裡沒有一絲的恐懼。肖雲霆又問道:「我不和你廢話,你的事我都知道,而且我也知道,你絕不是偷些寶物那麼簡單,皇宮裡那麼多的寶貝,那麼多宮殿,你為什麼要到守備最嚴密的帝王寢宮去偷什麼東西那?你趕緊招出來,你是受什麼人指使,目的是什麼,還有,你在父皇的寢宮裡幹了什麼。你最好痛快一點,我不想和你浪費時間。」
「你快說,不然的話這裡這麼多的『玩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李琛猛的拍了一下桌子,之後指著春婷說道。
跪在案下的春婷,抬起頭,直視著肖雲霆的眼睛,眼神中沒有一絲害怕,正色重音的說:「在刑獄司的時候我就已經全部都招認了,而且已經受到了懲罰,王爺,您這是什麼意思,我確實是因為家裡急著用錢,才會動心思偷取皇宮的寶物。至於為什麼要去帝寢宮偷東西,那是因為我本來就是帝寢宮的侍女。」這一番話,春婷說的大義凜然,沒有意思的停頓。
肖雲霆聽著她的話,再加上春婷的表現,他心裡越加肯定,這女子,絕對不是一般的宮女,而且她盜寶也絕不會那麼簡單,首先是她的一番話,絕對是早就相好的,而且,她能在這麼一個既幽閉,有不滿刑具,而且面對這麼多軍士的情況下,還能這麼的安穩,不慌不亂。要是一般的女子,早就嚇得如同糟糠了。
李琛聽了春婷的話,不由大怒,站起身,指著她大罵道:「你這賤婢,別給臉不要臉,王爺問的,肯定都是已經被查實了的事,你不要在這裡狡辯,趕緊如實招供!」
春婷臉上輕蔑一笑,然後對著肖雲霆說:「王爺,您既然已經都查實了,那就請您趕緊給奴婢定罪吧,何必還要在這審問奴婢那?」
春婷這一番輕蔑還有這侮辱感覺的話,肖雲霆,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臉色已是變冷不少,李琛卻是勃然大怒,對著春婷近乎咆哮道:「大膽,你這是在輕視我們嗎?你以為你現在在這扛著不說,我們就沒有辦法?我們只是看你是個女子,不想對你無禮,你趕緊說出指使,招出內情,不然的話,就怪不得我們了!」
春婷這次搖著頭冷笑,對著李琛說:「李大人,看來他說的真是沒錯,你就是誠王爺的狗,王爺都沒發怒,你看把你氣成這樣?哈哈。」
肖雲霆聽到她口中的「他」的瞬間,就確定了這一定是有人指使。肯定有陰謀。說不定與父皇身體衰敗有關。正要開口問她,卻被一旁怒火中燒的李琛搶在前面。
李琛剛才聽到春婷對他的辱罵,已是忍無可忍,對著候命的獄卒下令道:「這賤婢女嘴不乾淨,你們先給她簌簌口,我們在接著問!」
下方的獄卒受命,其中兩人將春婷按住,一人拿過一個園棍,別在春婷的嘴裡,使她不能將嘴閉合,之後,又有一人,拿著一個裝滿不知名液體的大銅壺,對著春婷的嘴,咚咚咚的灌下去。春婷則是不停地掙扎著,然後嗓子裡發出「嗚嗚」的聲音,看著表情,顯得很是痛苦。
肖雲霆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阻止,他自己也清楚,對於這樣的犯人,是應該給她點顏色。
李琛看著給春婷「漱口」的大漢,感覺已經差不多了,便吩咐說:「停。」下面的獄卒停止灌「水」,並取出別再春婷嘴裡的園棍,按著她的兩人,也是放開了手。
春婷此時面色極其痛苦,並且不停的咳嗽著。原來剛才李琛命人給她「漱口」的銅壺裡,灌得都是辣椒和石灰攪的水。那東西灌進人的肚子裡的滋味,可想而知。李琛冷面厲色對著春婷說:「現在,你的嘴,應該漱乾淨了吧?你趕緊如實招出來!」
肖雲霆接過李琛的話,接著對她說道:「我告訴你,我這個人沒什麼耐心,你剛才說的那個『他』指的是誰?你趕緊說,我真的不想費事!」
春婷忍著胸腔和腹中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與火燒的感覺,對著肖雲霆說:「我,咳咳。沒有人指使,我確實是因為家咳咳,家裡一時缺錢才會偷取宮中寶物的,君安司當時也派人核實過。」
肖雲霆見春婷還是如此,也是怒氣盛漲,冷笑著,對下方春婷:「我不和你廢話了。」
之後肖雲霆站起身,對著李琛吩咐道:「我和洛天出去透透氣,李大人,交給你了。」說著,便在洛天的跟隨下,走上樓梯,向著門外走去。
在他們身後傳來了李琛的大喝聲「你們,給這賤婢,用刑!」
雲霆搖搖頭,對著洛天說:「這人,真是給臉不要!」
洛天沒有說話,也是咬了搖頭。之後二人便走出石室大門,在外面的侍衛,已經準備好了茶案,二人相對而坐。
石室的透氣孔中,傳出了聲聲慘叫,一聽就知道,那是春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