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幻覺 文 / 矽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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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lfish看著對方的雙眼，眼瞳開始慢慢動著。
謝祁站在一旁，看見selfish的眼瞳開始突然間擴大，然後又恢復，接著又突然間的擴大，這樣不停的循環著，而隨著這個舉動，謝祁卻驚奇的發現另一邊的他竟然眼神開始變得有些渙散，手上的力度似乎漸漸減弱，使得兩人的手有些搖晃。
就在這時，selfish突然抬起腳，往他的腹部狠狠的踢了上去。
他的眉頭皺了一下，表情似乎很痛苦，隨著這一腳被踢出去一段距離，倒在地上，然後開始猛烈的咳嗽。
「沒事吧，你怎麼樣？」謝祁立刻跑了上去，有些慌張。
謝祁試圖將他扶起來，卻沒有成功，他皺著眉頭，彷彿很痛苦的樣子。
謝祁想著是不是應該先將他帶離這裡，但是謝祁抬起頭，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那個西裝男子，想從這邊跑走似乎是個奢想呢。
「讓開。」他用手撐在地面，阻止了謝祁想要扶他的舉動，緩緩地站了起來。
「怎麼樣？輕敵的後果，還能在繼續打嗎？」他諷刺的看著他。
「蠱惑嗎？不怪得conceit會跟你合作，讓她出現了幻覺從而相信了你嗎？真是可悲。」他將摀住剛剛被攻擊的地方的手放了下來，用毫不在乎的語氣說著。
如果沒辦法阻擋他對自己的蠱惑讓自己產生幻覺，那麼處理起來的確是有點棘手。他看著selfish，默默地制定著計劃。如果說閉上雙眼的話，反而正中他的下懷了吧，但卻又很難在不跟他有接觸的過程中打敗他。
而且，他剛剛讓自己出現的幻覺是
真是令人不悅。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看向謝祁。
幹幹什麼，謝祁看著他突然看向自己，似乎想說些什麼，卻更讓謝祁感到懷疑。沒有給謝祁思考的時間，他拉起謝祁的手向身後的身後的方向跑去。
「想要逃跑嗎？7529。」selfish的語氣中充滿了嘲諷，一邊說著一邊慢步想他們逃跑的方向走去。
在現身之前，selfish就已經偵察好了地形，只有一個出口，就在自己的身後，其餘三面都是危樓斷牆，他就算再怎麼逃走，帶著那個累贅也是徒勞的。像是甕中捉鱉般，一步步地朝逃跑的獵物逼近。
「等等等。」謝祁被他拉著跑，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可前面那傢伙似乎一點都不累一般，拽著自己飛快的跑著。
是那傢伙太強了嗎？謝祁回頭看了看，selfish似乎還沒有追上來。但是一股緊迫感卻逼著自己跟著奔跑著。
終於，在前方無路可走的斷牆旁，他停止了奔跑，停了下來。
謝祁彎下腰，雙手支撐在雙膝上喘著氣，卻被他抓住雙肩強硬的對上視線。從剛剛開始就變得很奇怪，謝祁疑惑的看著他。
「認真聽我說」他拉著謝祁在一棟廢棄的大廈的轉彎處坐下，扭頭看了看轉彎處selfish一步步逼近的腳步，回過頭接著對謝祁說：「現在有一個活下去可能性比較大的方法，不過需要你幫我。」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selfish的能力是蠱惑，可以讓對方出現幻覺，從而喪失攻擊力和防禦力，但是我懷疑這種能力對於人類可能是無效的，就算有作用，他也不能同時讓兩個人出現幻覺，所以現在最可行的方法就是，在他看來不具備任何殺傷力的你，在我跟他僵持著的時候，從背後殺了他。」
「什什麼？」謝祁一驚，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拿刀去捅他嗎？「我我不行的，你不是可以你可以打敗他的吧，因為很強的吧！」謝祁語無倫次的說著，明顯被他的話嚇到了。
「的確，我可以將他殺掉，但是你一定活不下來。如果不考慮到你的存活的話，我也就不用拉著你跑到這裡來了。」他看起來沒有在開玩笑，表情很認真的說道。
謝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腦中思考著他說的話，試圖做出利弊的判斷，卻發現不管是哪一邊都是一條難以行走的道路，但是，他說了他試圖救自己吧。
可以相信嗎？相信一個披著人皮卻以人類為食的生物。
求生是人的本能。
「為什麼」謝祁有些退縮。
「我只要一靠近他就會被蠱惑，唯一一個打敗他的辦法就是在不靠近他的同時擊中他，如果是靠意念的話他是肯定會有所防備然後躲閃的，所以」他邊說著，從身旁的一扇小門走進去，隨手在地上撿了根具有攻擊性尖頭的鐵管遞到了謝祁的手中。
謝祁的手有些顫抖，她實在是做不出親手將這根東西刺進別人身體的舉動，即使對方可能是個壞人。
沒等謝祁做出抉擇，selfish已經走到了轉彎處。
謝祁起身向後退了兩步，鐵管也藏在了身體後面，謹慎的看著前方的兩個人。
突然，他回過頭看了一眼謝祁，眼神似乎在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但最終卻沒有出聲，轉回去繼續盯著selfish，手舉起來，一根鐵管立刻從地上快速飛到他的手中，被緊緊的握住。
沒有多等，他用肉眼跟不上的速度衝到了selfish面前，向上一躍，翻到了然後被selfish快速轉身用手制住了鐵管的運動，另一隻空閒出來的手也被迫跟對方僵持著。
正如他所說的，selfish的背部對著自己，謝祁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要做什麼，但是顫抖不堪的雙手跟灌了鉛般的雙腿像是試圖阻止自己的行動，心臟劇烈跳動像是要衝破胸口般，整個人被恐懼包圍著，連聲音也難以發出。
而另一邊僵持著的兩人似乎也將要突破局面，selfish冷笑了一聲說著他又在犯同樣的錯誤，然後故伎重演的開始試圖讓他出現幻覺。
只要眼睛一被他對上，便移不開視線，痛苦的感覺也就隨之出現。
謝祁看到他的表情變得很痛苦，眉頭緊皺著，下唇被死死的咬住，試圖克服這一痛苦般。他現在一定被折磨著吧，謝祁看著他的確很擔心。謝祁看著他漸漸顫抖的雙手，但卻仍然努力的試圖限制selfish的行動，寄希望與自己的行動。
是的，自己從來就沒有信過他，因為自知自己對於他來說也許只是食物，像螻蟻般的存在，但是他一次次的救自己的命，這一點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漠視的，雖然他一直說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
謝祁想起在夜晚的小巷中他在關鍵時刻拉開自己讓刀片與自己錯開，在爆炸時刻撲向自己，在conceit的手中救下自己自己是不是也應該做點什麼就算是為了自己的生命而做出行動。
我做不到。謝祁甚至能感受到絕望。
對於自己生命的無可奈何。
為了讓自己活下去，而殺人嗎？
謝祁將鐵管從牢牢握住，舉到跟前，小心翼翼的走到selfish背後，舉起鐵管，壓抑住自己害怕到就要腳軟的心情，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想著只要一用力就結束了、他不是人類等等。
控制住自己顫抖的雙手，謝祁用力向下一刺，往後踉蹌了幾步。
最終睜開眼時，是謝祁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場景。
鮮血從被刺的地方飛濺出來，少許的血液濺到了謝祁的臉上，慢慢留下來，血紅的液體在空中劃過一道道弧線，最終落在地面上，發出不同於雨滴落地的粘稠的聲音，鐵銹般的氣味瀰漫開來，刺激著謝祁的神經，最終抵擋不住這樣子的場景呆呆的坐在了地上。
他鬆開selfish已經漸漸無力的手，退了幾步，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向了謝祁，什麼也沒有說。
selfish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著謝祁，似乎是在不相信自己的生命居然會被一個自己認為沒有一點攻擊力的人類完結了。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恐怖，一隻手舉起來，準備在生命結束的最後時刻拉著嚇得不能動彈的謝祁一起陪葬。
突然，還沒等selfish的手完全舉起來，鐵管突然又向前了幾分，selfish終於沒有了呼吸，倒在了謝祁的面前，身體像conceit那樣發出幽幽的光亮，然後分解融入空氣中，接著印入眼簾的是握著鐵管的他的雙手，然後雙手放開，沾滿血跡的鐵管也就掉落在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最後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似乎幻覺還殘留在他的腦海之中。
夕陽的餘暉照耀在地面上的鮮血上，泛出點點光輝，這也許是selfish唯一一樣留在這個世界的痕跡了。
謝祁的身體不住地顫抖，她沒有害怕的尖叫，因為一個人在害怕到極點的時候，是連尖叫的力氣也沒有了。
我殺了他？謝祁的腦海只剩下這一個念頭。
恐懼、愧疚的心情吞噬著謝祁的神經。胃裡像翻江倒海般，想吐出來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喂!」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謝祁抬起頭，對上了他的雙眸，平靜、而又空洞的雙眸。
也許是看慣了生死，他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值得有感情波動的事情，但是那幻覺似乎還殘留在他的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使得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跟你沒有關係，最後殺了他的，是我。」他堅定的說著，說著像是安慰般的話語試圖讓謝祁安定下來。
謝祁說不出話來，只能不住的搖頭，眼淚不爭氣的掉落下來，若是平時，定會被他取笑一番的，可是這一次，他卻只是安靜的看著她，沒有再多說什麼。
謝祁並沒有哭得一發不可收拾，過了一會兒便拭去了淚水，慢慢的站起身來，但是卻是死一般的沉寂。
也許是迫於恐懼，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直至走到了有人的地方，那種奇怪的氣氛才緩和了些，但是壓抑的氣氛依舊圍繞在兩人周圍，久久不能驅散。
他一直都沒有再說過話，一直沉默的在前面走著，頭低著看著地面，似乎不想跟別人搭話的樣子。謝祁也只是沉默的跟在他的後面，夕陽的餘暉著在兩人身上，將兩人的影子拉長。
直到回到家，兩人也沒有一句對話。在謝祁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故作輕鬆的忙著應付媽媽的追問的時候，他早已將自己鎖入房間之中。
直到吃飯的時候才見到他出來，謝祁坐在他對面的座位，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雖然說謝祁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
但是謝祁僅僅只是因為害怕，害怕自己殺了一個異能者這個舉動，即使一直想讓自己承認那些並不是人類，但是他們披著人類的皮囊，讓謝祁難以說服自己。但是他呢？他並不害怕殺人，這對他來說應該不算什麼吧，那麼他在怕什麼？
謝祁試圖在他的眼睛中找到些什麼，卻發現他又恢復了那種空洞、沒有生命力的雙瞳。兩人一句交談都沒有，就這樣結束了這一餐。
#晚上21：32
謝祁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卻不斷地重現著今天的那幅畫面。
恐懼的感覺驅之不去，緊緊的環繞著自己，讓自己喘不過氣來。她感覺自己的雙手，好髒，胃裡翻滾著像是要吐出來一般，她再也不想再看到這樣子的場景了。
自己該怎麼辦？有一就有二，下一次呢？自己也要被牽連進這種非正常的生活之中嗎？雖然是自己執意要踏一隻腳進去的，所有的錯終究還是歸於自己吧。
突然，房門被推開，發出聲響。謝祁謹慎地坐起來，看清來人之後，才鬆了一口氣。
「有事嗎?」也是，這麼晚了除了他就是媽媽吧，自己又在擔心些什麼呢？不過他剛剛一直都不肯講話，現在怎麼突然
但是，他看起來似乎不想回答謝祁的問題，直接坐在了謝祁隔壁，抓住了她。
謝祁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想逃走，卻發覺被他死死的抓住難以逃脫。痛，這是謝祁除了恐懼之外的唯一一種感覺。
「看著我的眼睛。」他突然淡淡的開口，語氣很輕，但更像是有氣無力的感覺。
「不要你要幹什麼！」謝祁下意識的想躲避，開始不停地掙扎，試圖逃脫他的魔爪。
「消除你今天的記憶。」
謝祁聽到這句話之後明顯一震，停止了掙扎，用一種不服氣的語氣問道：「為什麼？」
「你沒有必要留住今天的記憶，沒有一點用處，只會帶來痛苦不是嗎？」他不悅的皺了下眉頭。
「我不要。」謝祁下意識反抗著，雖然遺忘掉可能會更加輕鬆，但謝祁卻不想輕易放手，雖然說不清原因。
「你能夠有這種選擇還任性什麼！我」他突然提高了音量，用一種近似責怪跟訓斥的語氣說著，隨即立刻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鬆開手移開視線的坐在那裡。
謝祁被他嚇了一下，雖然他沒有說完，但是自己大概能猜到他接下來的內容了。這算是在幫自己嗎？幫自己逃避？因為他無法逃避
突然，謝祁似乎想到了什麼，他也許並不是在逃避殺了人這件事情，而是那些幻覺，從那一刻開始所有東西就不對勁了。
「他給你的幻覺是什麼？」謝祁看著他詢問道。
他沒有答話，但是臉色明顯的沉了下來。
過了許久，才開口：「你沒有必要知道。」像是背負了太多東西的樣子，難以卸下，只能一個人默默的扛著一切，這種感覺謝祁不是第一次在他身上看見了。
「告訴我吧，雖然不能幫你做到什麼，但至少，我能幫你分擔一點吧因為因為我們是朋友，對吧。」謝祁雖然不抱有他認同自己的想法，但整個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謝祁是很清楚的。
「白癡。」他忍不住吐槽了她一句，但臉色卻明顯好了許多。
果然，那傢伙還是將自己當成螻蟻一般的存在吧。謝祁有些後悔說出了剛剛的話，簡直就像個白癡一樣。
「朋友就算了，助手我還缺一個。」他看向她，似乎在對她做出邀請。
哎？謝祁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
雖然害怕歸害怕，但是旺盛的好奇心依舊是佔據了大部分的情緒。
「不會要像今天那樣」謝祁對今天的事情依舊有陰影，估計這輩子都忘不了了。
「笨蛋菜鳥能做些什麼？」他沒理會她，似乎當她默認了一般，起身走出了房門。
菜鳥？搞了半天居然還要被他吐槽，果然是個脾氣惡劣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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