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火光耀蓮花 生死共一樹4 文 / 生死樹
火蓮台上眾人一聽「四**王駕到」立時神情一驚,特別是宇文長泰更是面色凝重,忽的從坐椅上站了起,片刻後,又坐回椅中,手捋短鬚,似是在思考什麼。
蕭曉山看到如此情景,也不敢冒然出手,在一旁靜觀事態變化。
正在此時,圍觀人群呼啦啦分在兩旁,從人群外走進四個白髮老者,分別穿著黑、白、灰、綠色的長衫,後面還跟著五人,四個中年漢子,一個二十左右的公子。
來的四人正是早年因與前任教主姜雲帆不和,而稱病遠走的火蓮教四**王。分別是掌刑法王延宗、護教法王梁興、司禮法王梅競松、督造法王遲昭。四人分管教中事務,掌刑法王負責功過獎懲,護教法王負責護教禦敵,司禮法負責佈施教義,督造法王負責收支營造。四人各司其職,共同輔助教主。
武林中人向來視「火蓮教」為邪教,是以按著四人姓氏讀音,妄稱他們為「魑魅魍魎」四**王,教中人卻不以為然。
宇文長泰自執掌火蓮教以來,一直視這四人為心腹大患,無一刻不想除之而後快,只可惜四人在他來之前就以稱病遠走,且居無定所,實在難以尋覓。雖然如鯁在喉,卻也是無可奈何。眼見此刻四來竟然一同前來,情知必是衝著自己而來,心中不免緊張。不過轉念又一想,四人離教時日已多,現下教中當權之人皆是自己心腹,縱是四人威望、武功再高,但現在勢單力微,恐怕也興不起什麼風浪,正好借此機會一起除了。看四人已經來到台前,當下喚回孔尊者等八人,佯裝歡喜,笑道:「想不到四位法門,今天一同歸來,真是可喜可賀之事。」
四人站在瑤月身邊,抬頭看著宇文長泰,也不說話。
宇文長泰乾笑了兩聲,衝著穿黑衫的掌刑法王王延宗道:「掌刑法王今日來的正好,現下正好有一事請教。」
王延宗冷笑一聲,道:「想不到我離教快二十年了,還有人認得我,你有什麼事要問?」
宇文長泰笑道:「依照教規,教中犯上作亂者該如何責罰?」
王延宗道:「犯上作亂者一經查實,由教主親自下令,首犯重惡於火蓮台前正法。」
宇文長泰暗道:「這傢伙老糊塗了!」冷笑一聲,接著道:「李青山、司徒雷和杜滄海犯上作亂已經查實,剛才三人也默認罪行,現在就辛苦法王,將這三人就地正法吧。」說完冷冷的看王延宗。
王延宗臉色一沉,道:「老夫自執掌刑罰以來從不徇私情,既然三人已經認罪,就請教主下令吧!」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司徒雷大叫道:「王延宗你是病糊塗了還是老糊塗了?怎麼是非不分啊!」還要繼續,卻被李青山和杜滄海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多說。
王延宗不理司徒雷,又說了一遍:「請教主下令!」
宇文長泰也是頗為意外,沒想到王延宗會如此配合,便道:「行刑!」
王延宗卻不理他,還是站在原地,似是沒有聽見。
孔尊者大聲叫道:「王延宗,教主已經下令,你怎麼還不動手?」
王延宗看了一眼孔尊者,問道:「你是何人?」聲音中露出無法抗拒的威嚴。
孔尊者心中一虛,隨口答道:「我是阿修羅部尊者孔名遠。」
王延宗回頭看著同來的灰衫老者,道:「梁兄就是這樣管教手下人的?」
梁興一臉歉意,道:「我也離教二十載了,手下尊者換了都不知道,這廝說話張狂,確實是欠管教了。」說完身形一晃,如一團灰霧直撲孔名遠。
孔名遠只覺得眼前一花,接著兩記重重的耳光打在了左右面頰之上。等反應過來,梁興已經回到了原處。
梁興厲聲道:「不開眼的東西,目無尊長,回頭再收拾你!」
孔名遠聽完心中大駭,雙腿竟然不自覺的發抖。其他七人也是心生懼意,其實他們都是各部尊者,完全是宇文長泰一手提拔,平日裡仗著武功高強,目中無人。眼下見梁興出手懲戒孔名遠,武功高的實在是沒法想像,一個個頓時如洩了氣的皮球,沒了往日的盛氣凌人。各自心裡盤算一會要是局勢利,自己如何脫身。
宇文長泰見此情境臉上有些掛不住,把臉一沉道:「掌刑法王聽令,行刑!」
王延宗把眼一翻,一臉茫然道:「你又是何人?本法王說了要聽教主下令,請問姜教主呢?」
宇文長泰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看了一眼身旁邊的「八部尊者」,各個把頭一低,默不作聲。心中惱怒道:「一群不爭氣的蠢貨,關鍵時候一個也指望不上。」當下把頭一仰,大聲道:「原來法王不知,姜教主已經仙逝多年,在下宇文長泰是姜教主親命的繼任教主。」
王延宗長歎一聲道:「原來姜主已經故去,可惜,可惜!」想了想接著道:「既然教主已經不在了,那依教規應由『兩儀』長老暫裡教務。」說完四下張望,看了一會又道:「看來『兩儀』老還沒回來,那就要由前任教主子女暫攝教主。」言下之意,根本沒有承認宇文長泰教主之職。
台上台下頓時一亂,齊刷刷把目光投向聖女雲裳,雲裳一聽王延宗所說,也是一驚。一臉緊張,喃喃道:「這……我……」竟然說不出話來。
王延宗沖雲裳微微一笑,卻不理她。看了一眼其他三位法王,三人立時心領神會。四人一起跪在瑤月面前,先前與瑤月同來的四人和法王們帶來的五人也一併跪倒。
王延宗大聲道:「掌刑法王王延宗!」
梁興道:「護教法王梁興!」
白衫老者道:「司禮法王梅競松!」
綠衫老者道:「督造法王遲昭!」
而後四人異口同聲大聲道:「恭請聖女暫攝教主,處理教務!」
瑤月一臉嚴肅,道:「我年幼資潛,本不敢受領,不過今日事大,只好暫且應下,只是不可叫我教主,四位要同心同德共同助我重振神教。」
四人叩頭高呼:「遵命!」
瑤月道:「四位法王請起!」
四人起身,梁、梅、遲三人站到瑤月身後,王延宗抱拳施禮,道:「今日李青山、司徒雷、杜滄海三人如何處置,請聖女示下。」
瑤月道:「三位神君二十年來盡心竭力,何曾作亂?不但不可罰,還要重重賞賜!」
王延宗大聲道:「遵命!」
回頭看著李青山三人,道:「三位神君辛苦!還不謝過聖女。」說完笑著瞪了一眼司徒雷,又看了一眼公孫秋,微微點頭。
司徒雷一吐舌頭,一臉歉意。與李青山二人一同跪倒,公孫秋也急忙過來與三人一同跪下。四人道:「四靈神君謝恩!以後定當竭盡全力,振興神教。」說完四人竟然熱淚盈眶。
瑤月見李青山等人渾身是傷,定是在地牢中受盡折磨,又看公孫秋剛才惡戰一番,身上也是傷痕纍纍,心中不忍,連忙低身想要攙扶。
四人見狀,慌忙起身,不敢受領。瑤月道:「四位神君這些年辛苦了,青龍神君你忍辱負重,對我姜家的恩情,對神教忠心,可鑒日月,堪稱我神教的『程嬰』,我這裡先行謝過!」
說完盈盈一拜,驚的公孫秋慌忙跪倒,口中叫道:「聖女不可,屬下承受不起!」說著老淚縱橫,不住偷眼看著旁邊被驚呆的雲裳。
瑤月扶起公孫秋,拉過一旁發愣的雲裳,道:「公孫姊姊這許多年你替小妹在此受苦,好在蒼天有眼,今日你們父女二人終可以團聚了!」
公孫雲裳已經被眼前發生的一切驚呆,不知所措的茫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是誰?他真是我爹爹……」其中心中已經猜到了**分,只是一時難以接受。
瑤月輕輕道:「其中原因回頭跟姊姊細說,現下最要緊收拾這個『亂臣賊子』!」說完用手一指宇文長泰。
這一番場景,驚的台上台下眾人目瞪口呆,一時間鴉雀無聲。宇文長泰突然哈哈大笑,道:「想不到我棋差一招,不過今天憑你們幾個又能有何作為?」言語間已經然是將各中隱情承認下來。接著大叫道:「孔尊者放信號,招集人手,正好今日將他們這些餘孽殘黨一網打盡。」
孔名遠立刻回身在一處石壁上一按,四週一陣急促的鐘聲響起,此起彼伏。
宇文長泰大笑道:「不消片刻,我手下眾兄弟便會趕來,到時候你們就是插翅也難逃,哈哈……」
公孫秋突然大叫:「做你的黃粱美夢吧,你以為老夫這二十年守在青海湖邊真的就是在做飯嗎?我屬下的青龍七宿堂早已經把住各處要害,現在這火蓮台連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插翅難逃的是你們這些『亂臣賊子』!」
宇文長泰一聽,心中一驚,卻面不改色,道:「那就拭目以待吧!」其實他心中猜測公孫秋所說應是屬實,現下這樣說只是施緩兵之計,暗自尋思對策。一眼看到還在發呆的公孫雲裳,立時計上心頭。突然從椅子上縱身而起,真撲瑤月。四**門和公孫秋立時護到瑤月左右,不讓宇文長泰靠近。可宇文長泰卻是生東擊西,空中突然變向,直奔公孫雲裳。這一下大出眾人所料,想要出手援救卻是來不及了。
突然一柄長劍刺到,直奪宇文長泰面門,卻是那位二十歲上下的公子。這位公子生的白面如玉,目若朗星,極為俊美,乃是遲昭的獨子遲夢賢。他此時離公孫雲裳最近,所以出劍想要攔下宇文長泰。
宇文長泰出手前已經算過,唯一能出手阻攔自己的就是那個俊俏的公子。心中早已經想好對策。見長劍遞到,凌空翻身,反手一掌正中遲夢賢胸口,把遲夢賢震退了七八步,一口鮮血吐在了出來,好在他家學淵源,要不這一掌非要了他的性命不可。
電光火石間宇文長泰已經搶到了公孫雲裳的面前,右手變指連點了公孫雲裳幾處大穴,而後左手一扯,把公孫雲裳拉到懷裡,幾個起落,跳回坐椅的位置,把公孫雲裳往身邊一「立」,高聲道:「公孫秋你要是識相就投到我的麾下,要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說完,右手變爪,抓向公孫雲裳的頸中,臉上好不得意,可一抓之下竟然抓空,頓時大驚,回頭一看,見一個十七八的小雜役正抱著公孫雲裳要跑。當下顧不上許多,起身撲向二人。
那小雜役正是蕭曉山,他剛才見宇文長泰顯露功夫,自知即便偷襲,憑自己的功夫也是制服不了他的。又見宇文長泰要以公孫雲裳為質,心中著急,便使開「水月鏡花」的步法,把公孫雲裳給「偷」了出來。
司徒雷一看蕭曉山,笑道:「老賊偷,你這孫子還真的在『偷人』了!哎呀!不好,蕭公子小心!」
蕭曉山見宇文長泰襲來,心想萬萬不能讓公孫姑娘再入魔掌,也不管對不對,胡亂在公孫雲裳幾處穴道上連拍幾下,然後用力把她往公孫秋的方向扔了過去。大叫道:「公孫秋我罵錯你了,還你個姑娘算是賠罪!」說完迎著宇文長泰就衝了過去,用盡全身內力,一掌打向對方面門,要來個魚死網破。
宇文長泰哪裡會與蕭曉山同歸於盡,途中變勢,躲過了蕭曉山的攻擊,順勢一手抓到了蕭曉山的頸中,大叫道:「小兔崽子壞我大事,我要你的命。」手上用力,蕭曉山立時白眼直翻。
正在此時,四道掌風襲來,卻是四**王已經趕到。宇文長泰不敢力敵,把蕭曉山往腰間一挾,縱身而上,跳到了火蓮台頂,手在白玉蓮花上一按,機關聲響,立時現出一條密道,宇文長泰挾著蕭曉山縱身一躍,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