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 命裡初聞道 文 / 八目大師

    隨著輪胎與地面接觸的吱吱聲，在與少年碰撞後的汽車終於穩穩的停到了路邊，用數學的話來說就是少年在空中劃過了一條完美的拋物線，最後在落點滑行後處於靜止狀態，少年平靜的站起來，漫不經心的彈去身上的塵土漠然的向前走去，隨著少年的走動左耳緩緩的流出紅色的東西，汽車的轟鳴聲隨之響起，緊擦著少年單薄的背影向著遠方馳去，冷漠的人們沒有投去關注的眼神，彷彿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少年一個人行走著當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軟軟的滑了下去靜靜的躺著。

    「寧兒，你怎麼了？三兒快來看看小寧」聽起來好像是祖母聲音，眼是那麼的沉重睜著好累，慢慢的閉上了雙眼耳邊沒有了喧囂，當再次醒來的時候感覺世界是那麼的顛簸，幌的胃是那麼難受，吃力的看了一下周圍發現窗外的物在不停的變幻。「原來是在車子裡呢，這是要去哪裡呢」寧的心裡這樣想著，胃裡的洶湧終於壓制不住了，伴隨著一陣嘔吐的聲音車裡充斥著刺鼻的氣味，寧此時只覺得全身的變得舒暢了沉重的閉上了眼，一切又都感受不到了。

    當寧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顯得有些發黃的病床上，鼻尖充斥著刺激的味道，安靜的看著床邊的護士在自己手背上不斷的刺著，每次刺了過後就會腫脹起來一小片位置，不停的換著位置不停的刺著，看著慢慢慌亂的護士小姐，寧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笑容，女護士察覺到了寧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臉上的笑容，尷尬的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快步走到了一個中年醫生的身邊，隨後中年醫生隨著女護士一起走了過來，中年醫生捲起了少年的衣服，在手腕的地方摸索了一下，最後把針尖插到了手腕上的靜脈內迅速的固定好，這次少年的手沒有再次腫脹，寧轉過頭看著窗外。

    當第二天初升的陽光透過窗戶的時候，寧睜開了雙眼轉過頭看著窗外，窗外有一群老人在打著太極，寧轉動著雙眼在角落裡看到了一個盤坐著的身影，靜靜的盯著那個於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身影，寧的嘴角慢慢的掛起了一抹弧度，盤坐的老者似感受到了寧的觀望睜開眼轉頭望著寧所在的方向。

    在檢查與輸液之間一天天就這樣過去了，寧和同一個病房的一個小女孩慢慢的開始的說話，在寧父母的眼中覺得是那麼的驚奇，每天早上隨著第一抹陽光，寧總是會睜開眼和窗外盤坐的身影進行對視，掛著嘴角的那一抹弧度遵循著這個習慣，然後看著小女孩床頭擺著的玩具——靠磁鐵的作用擺動著的玩偶，父親偶然看到了寧在觀望著那個玩偶，誤以為寧是喜歡上了這種東西，然後在醫生允許出去行走的第一天，父親帶著海寧走到了這個陌生城市的街道上，尋找著賣玩偶的地方，卻不知道寧的眼神已經被街角那尊銀白色的石虎所吸引。

    靜靜的跟在父親身後，沒有其他童年人應該有的朝氣與好奇，帶著遠古的蒼涼在鬧市中前行，父親終於發現了一個玩具店，帶著寧走了進去告訴寧有喜歡的東西的話可以挑選，寧走到角落指著一個小型的單擺，不關心店員的唾沫橫飛對其他玩具的介紹，也不關心那個小型的單擺究竟有沒有什麼值得選擇的地方，那手指如亙古流傳的雕塑沒有絲毫的偏動。

    在店員精美的包裝後，寧懷揣著那個小小的單擺，跟著父親向著白色的建築群走去，回去那顯得發黃的地方。

    第二天隨著窗口透過的陽光，寧早早的爬了起來，洗漱過後帶著那小小的單擺走了出去，朝著已經對視過月於的那道身影而去，走到那個角落學者老者的樣子雙腿盤膝而坐，身前放著小小的單擺。

    一老一小兩人沒有誰打破這份寧靜，只有小型的單擺一直在不停的擺動，寧閉上了雙眼，一切顯得是那麼的和諧，自此之後角落裡盤坐的身影由一個變成了兩個，還要加上一具兒童玩的單擺。

    時間在不停的流逝，像命運的齒輪不會有一絲的停頓，寧的臉上慢慢的有了一絲紅潤，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這紅潤變得更多。角落裡的兩人還是一直沒有任何的交談，互不認識的兩人盤坐在那裡，身前的單擺不停的擺動，在早晨和煦的陽光中是那麼的和諧，彷彿一大一小的身影就該盤坐在那，從過去到現在再到將來一直盤坐在那。

    今天在盤坐結束要離開的時候，寧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老者的對面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轉身離去。老者第一次睜開了望著離去的少年，眼裡閃爍的不該是這個年紀的人該有的明亮，微微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璀璨的雙眼。

    寧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快要完全恢復了，知道離開這個白色牢籠的時間越來越近，現在的寧的眼裡顯得是那麼迷惑，沒有往昔的那一抹冰冷，但少年身邊顯示出來的氣息還是一如既往，或許這個年少的男孩也沒有發現自己眼裡的變化吧。

    寧還是早早的向著盤坐的角落走去，但今天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和平日裡那麼的不一樣，年少的男孩沒有考慮過多的事，走到往日盤坐的地方放好單擺，盤腿坐下。

    「孩子，你叫什麼名字」老者打破了以往的平靜。

    「海寧」脫口而出的話語，說完後寧陷入了思考，似乎在想自己為什麼會回答這個老頭的。

    「海寧，大海上每時每刻都隱藏著下一刻會吞噬萬千生命的咆哮，又怎麼可能寧」老者的雙眼閃爍著。

    寧小小的腦海裡更亂了，迷茫的表情顯示著這幼小的身影真在思考。老者盯著孩子的臉龐，雙眼不停的閃爍著宛若在訴說著自己也在思考。

    「海寧，每天都來這裡盤坐，你看到了什麼？每天都帶著這個單擺，你看到了什麼？每天都在院裡行走，你看到了什麼？」

    寧的腦海裡迴盪著六個字「你看到了什麼」一次比一次震耳，一次比一次響亮。

    「海寧，以後盤坐改成早晚各一次吧，不用特意追尋同一個地方，不用特意去想某事，不用特意去為了改變而改變，記住我今天說的話聽到了嗎？」

    「好的。」

    「道教中有句話：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寧望著身後越來越遠的白色建築群，回想著老者說過的話，腦中偶爾閃現出銀色的石虎，隨著窗外閃過的景色，映入眼簾的景色變得熟悉了，下車後寧直接回到了家裡走進自己的房間，打開書桌抽屜的小鎖，抽出褐色的小本翻開寫下：

    單擺的輪迴屬於理想的國度，那麼道的輪迴又屬於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