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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章 後院魅影 文 / 滄海月明珠

    「軍師」正要追趕,甄老爺擺了擺手,道:「讓她們跑,諒二個小丫頭片子,想飛也飛不出我甄老爺的手掌心,在這甄家莊方圓八百里,還沒有一個本老爺看中了小妞逃得過我。你們只管給我查清楚了,是哪家的小妮子,本老爺我要明媒正娶呢。」說完,一陣哈哈大笑。

    於是,眾家丁馬上行動,不久眾家丁就回來報告,這二個女孩子原來是離甄家莊十餘里路遠,草藥郎中甄老蔫的二個孿生女兒,白衫的叫甄燕呢,紅衫的叫甄燕喃,其名字還有一番來歷,說的是二姊妹出生時,家裡飛來了二隻小燕子,在屋前大樑上飛來飛去,追逐不休,燕語呢喃,婉轉啁啾,後來就在樑上築巢而居,後來就敷出了一窩小雛燕,於是,甄老蔫心念一動,於是就將二個女兒取名為甄燕呢甄燕喃。

    甄老蔫是個草藥郎中,平時農閒時,就上山採藥,村民們平時有個頭痛腦熱,都到他那裡看一看,甄老蔫為人老實善良,為村裡人看病更是不餘力,村裡人很窮,甄老爺客宅心仁厚,也不怎麼收取費用。因此,採藥行醫多年,家裡還只是勉強餬口,偏偏老父病逝不久,妻子又一病不起,奄奄一息,一口氣總是接不上來,甄老爺精心救治,但妻子是個虛症,平常的草藥根本無效,必須吃很多的名貴補藥,這些藥卻是山上採不到的,只能到藥鋪高價買來,光是一味獨參湯,就花光了甄老蔫半輩子的積蓄,但妻子在床上躺了幾年,還是撒手而去,丟下了甄老蔫和她的二個女兒,村裡人感激甄老蔫,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將甄老蔫的妻子抬上山安葬了。但村上人大多都是佃戶,家裡本來就窮,自己又是禍不單行,先喪父又喪妻,還因妻子病重花了很多的藥錢,因此,更是入不敷出,因此,只得從甄老爺處借了20兩銀子。因為自己通曉中草藥知識,因此從小就教給二個孿生女兒辨識中草藥,等二個女兒年紀稍大,就經常帶著上山採藥,因此二個女兒對中草藥很熟悉,能熟練說出很多中草藥的名字,加上自幼聰明伶俐,因此,將「濟世堂」生藥鋪的燈迷一猜就中。二人本來喜不自勝,哪想到卻為自己惹來了麻煩。

    甄老爺哈哈大笑:「甄老蔫啊甄老蔫,沒想到,你蔫頭蔫腦,半天入不出一個響屁的一個活寶,竟生出了這樣天仙般的美女,想不到啊,想不到,哈哈,嘻嘻……」

    說完,他臉一沉,對「軍師」道:「李管家李段,甄老蔫三年前老婆死了,買不起棺材,向我借銀子,欠下的20兩銀子,現在利打利,利滾利,你算算是多少錢了。」

    原來那軍師模樣的是他的管家李段,名字叫李段,他眨巴著一對老鼠眼,點頭哈腰,忙不迭地把算盤撥拉得嘩拉拉地響,只一晌,他說:「老爺,連本帶利,甄老蔫現欠紋銀剛好一百兩整。」

    「一百兩啊,一百兩,這個甄老蔫窮得嚇當響,怕是替我幹一輩子長工都只怕還不上啊。哈哈……」甄老爺倒背著雙手,仰天狂笑。

    忽然,甄老爺忽地轉過身來,雙眼緊盯著管家李段,咬著牙說:「快去甄老蔫家,限三天之內,還上那一百兩銀子,若三天之內還不清銀子,就拿那二個女兒抵帳。」

    說完,呲著嘴,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不住地冷笑:「美少女啊,美少女,諒你插翅也逃不出我的手心。」

    管家李段不敢怠慢,馬上帶上幾名家丁,來到甄老蔫家,只見三間瓦屋前的地坪上,用簸箕晾曬著一些從山上採回來的中草藥,有桅子、女貞子、青蒿……甄老蔫瘦骨伶仃,還只不過四五十歲年紀,卻一頭花白的頭髮,一絡灰裡夾白的亂蓬蓬的長鬚,此刻,他正從附近山上採藥回來,穿著一雙沾滿泥污的草鞋,坐在坪前的石板上,歇著氣呢。二個女兒各自提著一隻竹提籃,正在瓦屋左側的一小塊棉田里摘棉花,棉花正是成熟季節,每一棵棉樹上綴滿了棉桃,大部分的棉桃已成熟並且裂開,潔白的棉花祼露出來,甄燕呢和甄燕喃優雅的身姿在齊腰深的棉田里款款而走,一手挽著竹籃,一手靈巧地扔摘著棉花。她們準備將棉花採下曬乾,再紡成紗,織成棉布,春節來臨之前,為爹爹和自己縫上一身棉衣,納上一雙棉鞋,如果還有剩餘的,就爭取能做上一床棉被,爹爹的那床棉被都破上幾個洞了。

    這時,李段帶領幾名家丁趕到,對著二位正在採摘棉花的姑娘瞧了又瞧,嘿嘿嘿地乾笑著。二位姑娘見狀,又驚又怒,連忙停止了採摘棉花,紅著臉從棉田里走了出來,一扭身,一路小跑著藏到屋裡去了。

    那李段二隻淫邪的眼睛盯著二位姑娘窈窕的背影離去,直到轉入房門,才不甘心地轉過頭來,二咳了二聲,對著甄老蔫皮笑肉不笑地說:「甄老蔫,你老婆死的時候,連副棺材也買不起,你到處借錢不到,急得就是只曉得哭,還是我家老爺看你可憐,中年喪妻,又家裡窮,借給你二十兩銀子,幾年下來,這利打利,利滾利算下來,整好是一百兩,以前問你討要,你總是向老爺千央求,萬央求,要求寬限一些時日,到現在三年了,也該還清了吧。」管家李段一見到甄老蔫,開門直入地說道。

    甄老蔫聽了,如同五雷轟頂,黑瘦的臉上皺紋不住地抽動,他的心裡在一個勁地暗暗叫苦:「天啦,這麼多,我甄老蔫為老爺幹一輩子長工都賺不到這麼多啊。」

    半晌,他用那只充滿污泥的大手抹了一把眼淚,低聲懇求道:「管家李段,你就看在我祖上為老爺家耕了幾十年的田,兢兢業業的面子上,寬限寬限些日子吧,反正我這一輩子都是老爺的人,為老爺當牛做馬都可以,管家李段,你行行好,你就為我說說好話吧。」

    管家李段道:「甄老蔫啊甄老蔫,怪不得別人都說你呢,放著家裡二個美妙的女孩子,卻守著金山說沒飯吃,行啦,老爺說了,看在你可憐的份上,不還一百兩銀子也可以,這二個女兒吧,也到了如花似玉的年齡,看看,跟著你這麼受苦,要吃沒好吃的,要穿沒穿的,像個叫花子一樣,看了真讓人過不去,老爺講了,算了,反正你也還不起錢,你就把二個女兒送到老爺家,不愁吃,不愁穿,天天凌羅綢緞,吃香喝辣。」

    甄老蔫一聽,如同半空中打了一個響雷,炸得他冽著嘴,呆了半天,方才反應過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淚道:「不行啊,管家李段,這二個女娃子她媽死得早,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好不容易帶到今天,我不能對不起她們九泉之下的娘啊。」說罷,捶胸頓足,嚎啕大哭起來。

    管家李段聲色俱歷,道:「看樣子,是給你臉你倒不要臉,老爺一直以來待你那麼好,沒想到好心卻反被當成驢肝肺,既然你不仁,就別怪老爺不義了,那就這樣,老爺有令,暫時寬限你三天,三天後若還不能還清,老爺親自上門,你一家三口全部都以身抵債。到時別怪我鄉里鄉村,翻臉不認人哦。」說完,管家李段將袖子一摔,帶著家丁悻悻地走了。

    甄老蔫一聽,心如同被人捅了一刀,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二眼發呆,半晌說不出話來。

    管家李段走了以後,甄老蔫的二個女兒哭著從房裡走了出來,管家李段帶了家丁來時,她們躲在房裡,已經聽清楚管家李段的話,她們扶起甄老蔫,坐在長條石板上,父女三人抱頭痛哭,無計可施,只是暗恨老天爺對自己為何這樣不公平。

    當天晚上,甄老爺因聽了管家李段的報告,心中老大不樂,夫人桃氏溫言軟言,陪著喝了幾杯酒,直喝得頭腦發昏,睡意湧上,夫人桃氏,名字喚做桃紅的就叫來丫鬟小翠,服侍甄老爺早早到床上就寢。

    然後,丫鬟小翠提著馬燈走前面引路,桃氏走在後面,回到桃氏寑房裡,桃氏將房門輕輕掩上,怪了,卻並沒有上栓。這時,正是下半月,沒有月亮,黑古隆冬,深手不見五指,只有蟲兒吱吱,已是夜深人靜。

    房子裡,擺設精美,燭光如豆,將房裡器具照得朦朦朧朧,燈光下,只見桃氏神色飄忽,腮帶桃紅,坐立不安,身子不斷地扭動,有時又發出一聲輕輕的歎息,似等待什麼迫切激動的事情似的,桃氏正值三十餘歲樣子,風韻成熟,頗有幾分姿色,在燈光下,竟似有一種特別攝人魂魄的韻味。

    半晌,丫鬟小翠又從隔壁房裡娉娉婷婷地走了過來,一手打著馬燈,一手托著一個精緻的木盤,盤裡放著一隻青花瓷碗。

    桃氏聽到腳步聲,驀地站了起來,二眼水汪汪的,似有無限迷離,但隨即又坐了下來。

    小翠走到門邊,「夫人,夫人。」喊了幾聲,桃氏站了起來,走到門邊,開了門,臉上略帶慍怒:「不是剛才跟你說了嗎,今天晚上我想早點休息,不要再來打擾我嗎,你怎麼又來了。」

    小翠連忙解釋:「夫人,您忘記了,您睡前都要喝一碗蓮子銀耳小米粥的,我廚房裡燉好了,我給你送過來了。」

    桃氏讓開了門,小翠將青花瓷碗端到床几上,然後向桃氏道了個萬福,轉身要走。

    桃氏道:「記住,我沒有喊你你就不要來打擾我睡覺,今天我要早一點睡。」

    小翠諾諾連聲,提著馬燈退出了房門,順手將房門輕輕帶上。

    桃氏見到小翠走了房門,站了起來,用手輕輕抹了幾下胸部,長喘了一口氣。

    剛剛走出幾步,小翠又回過來,打開一線房門,探進去半張臉,「夫人,晚上睡覺記得關緊門窗哦,昨天,我房子裡進來了一隻不知哪裡來的野貓,想是我白天吃了魚,身上有腥味,爬到我床上,我還以為是什麼東西呢,嚇得我不得了。」

    「你這死小妮子,怎麼又來了,三番二次來打擾,看我不打痛你的屁股。」桃氏站了起來,酡紅的臉上頓時像凝上了一層寒霜。

    小翠本想向夫人討個好,沒想到討了個沒趣,只好拉上門,嘟著嘴,悻悻地走了。

    聽到小翠走遠,桃氏連忙走到房門前,拉開了門,探頭朝院子裡看了看,然後回到房裡,輕輕掩上了門,卻在門上留了一條縫,頓時微弱的光線從門縫裡擠了出來。

    只過了不到幾分鐘,院子裡花叢後竟驀地閃過一個人影,躡手躡腳朝桃氏房子走來,「吱呀「一聲,輕輕推開了門,輕手輕腳走了進去,又「吱呀」一聲,輕輕掩上了門,「噗」的一聲,輕輕地上了門拴。

    只聽到房裡桃氏歡快地輕輕「咦喲」一聲,透過紗窗,只見二條人影影影綽綽,似是動作有些大,人影晃動引起的微風將燭光帶得不住地搖搖晃晃,昏黃搖曳的燭光將房內的身影襯成粉色,映在紗窗上,不住地顫動。緊接著只聽得「啵」的一聲,房裡有人把燭光吹熄了。

    房外,黑漆漆的,萬籟俱寂。一會兒後,只聽到房裡傳來了混合著脂粉氣息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有老牛在喘氣,又好像夾雜著女人的輕歎,狀其沉悶,似乎在極力有意地壓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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