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七章 教程（上） 文 / 涅觴冷月
黎天暗自思索，自己這哪裡是傷到紅娘，明顯巨石她老人家和自己鬧著玩，不小心栽在自己手上——
刀疤看了黎天一眼知道黎天想什麼：「所以這就告訴你，就是敵手字啊怎樣孱弱，你都要以獅子搏兔亦用全力。不要心慈手軟！」刀疤鄭重的說道。
「小子受教。」
「嗯，軟蛋過來，讓我看看你的體術怎樣。」
體術，是一種古體修開創的一種武術體系。拋開一切脈力神力等秘力之外的肉身運用，與肉身強度，柔韌性，協調度等關係莫切。包含眾多修煉體系交融通匯，劍修，刀修，等器修，還容納著邪修，佛修，極道武者，西方鬥氣，南蠻北夷魂修。
體術幾乎徹底融入修武大道之中，也是修者們考驗戰力多少的真實指標之一。
黎天拉開架勢，《道著》緩緩運轉漸漸進入佳境，身上淡金色的聖光，浮現身上，這不是身體秘力的流轉，而是肉身自行顯化的肉身異象。
刀疤虎目一凝，豁然發現黎天身上的淡金色聖光不是某種秘術，功法的運用，竟然是體魄堪至登峰之境的體現。
但是刀疤依舊若無其事的背負雙手的隨意站著，眼睛俯仰之間蘊含著武者睥睨的霸氣，魁梧的身軀，淡淡的氣勢瀰漫出來，隱隱之中似乎可以看見暗黑色的的氣霧從刀疤身上瀰漫出來。
這是一種殺氣煞氣交融而成的一種幾乎實質性的氣勢，是在屍身血海之中縱橫多年才凝練出來的。
黎天心神頓怔，但是架勢已開，氣成勢具，已成定勢，一鼓作氣勢如虎，再而衰，三而竭。武者交鋒之前有時候就是一種氣勢，不能等到氣衰勢竭，慌乎出手。
不然已然注定敗績。
黎天腳成弓步，龍行虎步，氣勢滔天，護體聖光已成龍威，右拳金光大漫，覆壓而下，猶如巨星墜殞，泰山滅頂之勢，籠罩刀疤。
刀疤眼睛一閃，雙手依舊背負，零碎的長髮迎風肆意飄散，似乎面對的根本就不是黎天滅頂之勢的神拳，而是過眼雲煙，浮云爾爾。
很快極速之間黎天的拳頭已經貼近刀疤，刀疤臉上依舊未曾浮現一絲神態，甚至眼睛都半瞇著，神情之悠然，甚至驚異。
黎天劍眉一皺，仍舊將拳頭送上，頓時驚濤拍岸，覆壓三千餘里，今天之威徹底將刀疤掩蓋，刀疤魁梧的身軀在這氣勢滅世般的拳勢之中小的若三千弱水之中扁舟一葉，煞是渺小。
黎天拳成功滿，身影暴退。眼睛帶著一絲疑慮看著哪裡。
等到一切恢復，驚天的氣勢泯然，黎天豁然發現，刀疤身軀依舊矗立當場，衣服飄渺，零碎的長髮依舊肆意，臉上依舊只是微瞇著，淡然之色。彷彿一切都只是幻想，似乎剛剛黎天那今天的一擊只是鏡花水月。
但是，黎天看著刀疤麻布衣肩膀部分，微微出現焦黃意跡，看來自己拿一擊根本就不是毫無作為的，雖然只是在其身上留下一道可有可無的痕跡。
「軟蛋，招式過於浮誇，一切都太散亂。華而不實，看來我需要將你的聖光封印，不然你會被繁華虛幻的假象掩蓋大道真實的軌跡。」刀疤睜開雙眼，猶如閃現最雷利的光芒，甚至比當空的烈日都耀眼幾分。
黎天劍眉一皺，也有點聽不懂刀疤的話——封印我的聖光？自己的聖光是建立在肉身異象之上的。封印自己的聖光，不就是徹底將自己的肉身都封印了？
但是恍惚之下，刀疤鬼魅的身軀，完全違背其體型魁梧，虛空之中閃現幾下，頓時出現在黎天身前。
黎天驚詫之餘，拳頭揮出，抱守命脈。但是根本看不清刀疤的行動，只是感覺一陣眼花繚亂之際，自己的拳頭被格擋，而後被刀疤硬手之下迅速被制服，經脈瞬間被封住，幾處大穴也被封印。
然後刀疤鬆開雙手將黎天狠狠甩出去，靜待觀變。
黎天在半空之中掙扎著身軀，慌亂之中發現自己的脈力果然如想像一樣被徹底封印，而且不知道刀疤動了什麼手腳，黎天始終覺得自己身體發生什麼異變，但是根本就無法察覺出來。
「好吧軟蛋，現在讓我真正見識一下你的體術吧。」
黎天調試餘下自己的身體，發現肉身異象無論如何都無法激發出來，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般，黎天這才知道，刀疤所謂的封印竟然是真的！
黎天恍惚之餘，刀疤的鐵拳已經開始進攻過來，鐵拳發出劇烈的破空之聲，猶如萬千雷霆爆轟，虛空都被震得雷鳴作響。
黎天被這巨大的響動驚醒，立即倒退三丈，然後拉開弓步，架勢施展，準備迎敵，瞬間刀疤的鐵拳跟進徑直轟向黎天的心口命門。
黎天右手格擋，但是驚異的發現刀疤的鐵拳竟然猶如鐵水澆築，根本不能撼動半分，拳頭軌跡根本未曾有絲毫異位直接擊中胸口。好在黎天雷霆萬鈞之時，堪堪將身體移開，鐵拳才落在肩膀。
「卡嚓。」骨頭錯節的聲音十分清脆。黎天肩膀直接被拳勁打開，這還是黎天身形暴退，大大減緩衝擊力的效果，不然這一拳要是直接攻擊到黎天的胸口後果不堪設想！
只是在黎天後怕之餘，刀疤無情冷冽的拳頭再一次轟來，黎天臉色一變，天尊衛所謂的交鋒似乎根本就不像是比試，倒像是亡命之徒的搏命一般。
黎天頓時心沉如水，盡量將自己的心神清空，全身心的投入戰鬥之中。《道著》的清心靜神效果完全顯露出來。黎天開始一招一式撿起《道著》之中的簡繁的經文。
「開山河！」力斧開山一般，有股裂開山河，破穿河川的氣勢。蔑視萬丈雄山，俯覽世間長河，一切儘是飄渺無依。
黎天弓步長扎，變拳為掌。開山之勢漸漸升起，一股隱隱的斧煞之意始終籠罩著刀疤。
刀疤臉上閃現一絲驚異，但是鐵拳攻勢依舊未曾改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儘是泡沫虛幻的存在。
這還是天尊衛唯一堅持的至理，這也是為什麼天尊衛始終願意壓制自己的修為，而選擇憑借肉身屬性修煉的原因。
在太古時期古體修就堅持著肉身才是根本，肉身才是世間唯一存在的永恆。其他外在皆是身外不是自身修為。
體術也成為衡量肉身屬性的標準。
黎天開山河，辟河川之勢的手掌直接與刀疤的鐵拳接觸，頓時虛空悶頓之餘，發出沉悶的聲息，虛空緩緩震動漸漸引向遠方。
體術的交鋒無關於修為與境界，也與秘法法門關係不大，只是對於肉身戰力的檢驗，於是這也是為什麼刀疤與黎天交鋒的原因。
黎天身形立即暴退數十米，而刀疤身形只是略微晃動就將一切衝擊力緩解。
高下立見！
黎天不在意結果，率先發起新一次攻擊，開山之勢再一次瀰漫於這方天地，契機籠罩不變。刀疤也不甚是在意，依舊只是鐵拳一橫，代表力量的絕對權威！
開山掌，劈碎空氣，甚至可以在手掌與空氣摩擦之間問出些許灼燒的焦味，刀疤的鐵拳更是破開一切空氣被徹底擠壓，拳風所向皆是虛幻，天地之間成為唯一的寫照！
「轟！」
黎天身形再一次暴退而走，更笨無法抗衡，這就是所謂的絕對力量。黎天自詡體魄驚人，但是在刀疤幾乎鐵鑄的鋼軀之下更笨無法撼動絲毫，自己就像是蚍蜉撼大樹，微風拂過山崗更笨不自量力！
但是黎天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結果，所以現在根本就不是所謂的交鋒，而是一種堅持——一種在絕對力量之下的持久力的展示。
但是顯然刀疤也發現黎天的想法，刀疤臉色頓時一凝！
變拳為腿，碩大的腳頓時霹靂一般攻擊，速度更是無敵。瞬時間整片天地皆是刀疤碩大的腿影，宛若凡人所為的無影腿一般。
黎天頓時體會什麼是人間煉獄，自己身體字啊腿腳的攻勢之下之剩下唯一的知覺——那就是——刀疤的腳真他麼的臭！
密不透風的攻勢之下黎天感到無力之感，《道著》之中的經典招式在這絕對的力量之下也成為擺設，再一次映襯著黎隨意所說的，戰力取決於修者的領悟而不知功法的逆天程度，即使是一門最低級的功法在至強者面前依舊可以抹殺一切修為淺陋的存在。
黎天收回氣勢，龜縮與一隅，變攻勢為守護，於是身上遭受的傷害頓時減少，但是如此不臉面的做法，引起刀疤的反感。
刀疤收回攻勢氣沉如海，隨之大開大合，手腳之間有種海底開闔之勢，隱隱之中帶著汪洋的深沉無邊，將天地幾乎都湮沒其中。
刀疤伸展拳頭，一股難以言喻的契機升騰開來，黎天頓時覺得心悸。全力防禦，將精氣神完全歸一，但是這看似平淡無奇的拳頭竟然徑直穿透虛空無視黎天的防禦，攻入黎天腹部。
黎天頓時人仰馬翻，狠狠摔飛出去，口中噴湧大口鮮血。臉色蒼白如紙。
「軟蛋！任何時候都不能失去對勝利的渴望！永遠不要想著失敗，不要竊笑這失敗之下的堅持！因為這只是病夫的怯弱！一旦失去勝利的念頭那麼就喪失翻盤的可能。人們永遠不會在意你是怎樣失敗的，人的眼睛膚淺，永遠只會計較著最終的結果。」
刀疤說話之間依然收回攻擊。背對著黎天！
不知道為什麼刀疤為什麼永遠只願意背對著別人除了在交鋒之時，亦或者面對這重明。刀疤永遠給別人的只有一個廣闊卻陰暗的背影。
黎天擦乾自己嘴角的血跡，緩緩的站起來：「小子受教了。」
刀疤沒有在意黎天的回答，說完之後徑直離開，也沒有安排接下來的課程。
黎天疑問之餘，還是選擇打坐下來，修養身心。因為跟刀疤的交鋒之中，刀疤根本就不像是字啊比試倒像是玩命一般。
這或許就是天尊衛的傳統，之前紅娘的刺殺也是一樣，或許在天尊衛面前根本就沒有所謂的兒戲，一切都是嚴肅的戰場，人惡化世間任何地點都是戰鬥之境。
鑄造天尊衛無上的風範。
黎天的身體再一次變成青腫紅紫淤血。黎天無奈的苦笑一番，唉自己自從到了天尊衛，似乎根本就沒有身體完好的時候，完全都是在損傷之中。這真的是一場煉獄，天魔煉獄果然名不虛傳！
而且自己的痊癒神效彷彿失去了一般！黎天此時才通過接觸，才知道，這一起誒的願意就是天尊衛體術之中有種秘效，可以克制身體的恢復癒合。
黎天修養之餘，感覺到一個黑影出現在自己面前，睜開眼睛豁然發現熟悉的身影——山雞。
「拜見山雞前輩。」黎天立即起身施禮。
山雞嘻嘻一笑，十分瘦削的身軀，幾乎只是皮包骨頭，完全即使一個骷髏架子。
「軟蛋，在我面前隨意，隨意點！我可不是那群變態，我實在的很。」山雞手臂一揮，神秘的力量施展，黎天身軀頓時直立起來。
「來吧，我不喜歡說廢話。我就是你藝術老師。接下來跟著我學點皮毛吧。」山雞行走之間骨節之間似乎都在碰撞。發出「咯吱」讓人牙關發酸的聲音。
黎天眼睛頓時一黑，臉色異樣——藝術？神馬藝術？
俺學個毛藝術啊？俺雖然長得比較藝術，但是俺可不是那些娘炮，捏著蘭花指，嗲聲嗲氣的書畫著筆墨。
但是容不得黎天差異，山雞嬉笑一番，抓住黎天飛天而去，消失原地。
黎天豁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出現在一個墳場，一個亂葬崗，空氣之中似乎都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腐臭味道。
一股屍瘴之氣瀰漫著天地，凡人要是字啊其中帶上一段時間，自身生氣都是漸漸被剝奪，也會埋下病根，終會長臥病榻。
「山雞前輩，我們來這裡做什麼。這裡好像是一個墳塚坡吧。」
「嘻嘻，沒錯，這裡就是天魔山脈有名的亂葬崗，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就掩蓋其中，殺人奪寶卻怕洩露生機就會將屍身埋葬此地。
長此以往，天魔山脈之中的黑暗醜事幾乎都會在此地掩蓋，這裡可以算是天魔山脈最黑暗的一面，也是怨氣最深的幽冥之地。」山雞坦然解釋道。
黎天劍眉一皺，看來妖修與人修也是一般也會存在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看來生靈頓時相似的，不管如何都會存在名利的膠著，權勢的爭奪。
但是這裡與山雞口中的藝術又有什麼關聯？
山雞瘦削的身體，猶如骷髏幽靈一般，在墳塚之間晃悠。
黎天不暗其意，但是仍舊跟隨者其的腳步，隨著其在墳塚間流轉。
山雞突然在一個泛著黃土跡象的土包之前停下腳步，然後最讓黎天驚異的一幕發生——
山雞竟然直接將土包破開，然後一具還維持呢過腐爛的屍體暴露在空氣之中。
黎天頓時震驚，眼睛閃現不可思議——掘人祖墳，斷子絕孫的事情這竟然也可以幹得出來！
但是容不得黎天驚異，一個巨大的黑影直接朝著黎天飛來，黎天下意識接住，豁然看見——這竟然就是山雞挖出來的屍體！
黎天身體哆嗦立即將屍體扔在一旁，怒視著山雞。
「小子，看什麼看，沒看過帥哥啊！快背著塔跟我走。」
「不！前輩，這等缺德事小子幹不出來！」
山雞幽靈一般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黎天面前，那張骷髏一般的臉孔，幾乎貼到黎天臉上，將黎天嚇了一跳。
「軟蛋！你沒有權利反駁我！我不喜歡說兩次！」
山雞轉身離開，黎天掙扎著半天，看著地上的屍體，糾結著。
但是看著已經漸漸消失在眼前的山雞的身影，黎天眼中閃現一絲決絕，捂著鼻子，皺著臉，單手持著屍體跟上去了。
只是在兩人離開之後，一道黑影晃然出現，看著黎天消失的地方，嘴角浮現一道滿含深意的笑色。在這幽深陰暗的亂葬崗之中顯得無比邪異。
黑影手中悍然抓住一隻血淋淋的手臂，手臂暴露的血管還在不斷的向下滴落著未曾乾涸的鮮血。
黑影猙獰一笑抓住這血淋淋的手臂直接朝著自己的嘴裡塞去，血盆大口，牙口之上血肉模糊，甚至一些腐肉還掛在牙齒之上嗎，煞是恐怖，森然。
「桀桀桀桀」
亂葬崗之中瀰漫著黑影邪異的笑聲，頓時驚飛無數吸血魔蝠，噬腐禿鷲。
黑影緩緩走到黎天山雞挖掘開的那個新土包墳墓，而在其身後留下一道深深的血路，一股腐爛，死亡的氣息徹底將整片天地瀰漫籠罩，似乎黑暗成為唯一永恆的存在。
黑影佇立在那個挖開的墳墓面前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看不清黑暗之下這個黑影的臉孔，但是其身上升騰的寂忌之色，可以看出其心情波動。
「出現了，出現了。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