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黃其論戰 文 / 兵臨天下V
我大怒,就是這些該死的弓箭手讓我損失了好多兄弟。我掂刀衝到徐悠面前,喝道:「老徐,借你一斧之力!」說著躍上了垛口,徐悠一看明白了我的意思,把開天大斧平方在垛口上,我踩了上去,他猛的一用力,我被高高拋起三丈高,眼看飛到了城樓上面,左手一柱城牆堅石,趁勢借力扭身,一腳踹向一名射手的胸膛,他口噴鮮血倒退五步,倒地不行了。
我也從他的空缺位置落在了城樓上,那些驚慌失措的弓箭手慌忙將箭頭對準我,我也毫不留情,伸手打爛身邊一人的弓箭抓住他的脖子,提著它護在自己身前,衝到那些射手面前掄刀便砍。那些人慌忙中射箭,大都射偏,其他都被我身前的肉盾擋住。
我感覺手頭一沉,看來是身前的肉盾已經死了,再抓著他也沒什麼用處,於是刀鋒平削,將他的腦袋砍下,掄起屍身拋向敵人。
有些人驚慌的想從平台中間的梯子下到城樓裡面,有些傢伙想從裡面上來。我不管那麼多,先把平台上的人殺光再說吧。
一人舉起彎弓想擋住我的刀鋒,但那一石硬弓哪裡能擋住鋒利的百煉鋼刀。我連著弓身和他的半個腦袋砍下,紅紅的頸血和白白的腦漿從被剖開的腦袋裡倒出。
那些人哪裡見過這種場面,嚇得都往中間跑,有的直接從孔裡跳下去,可那裡擠滿了想要上來的人,結果都在那裡擠成了一團,我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刀刀的收割敵人的生命。
不一會兒,又有五六個兄弟被徐悠用大斧子拋了上來,估計是他擔心我應付不來上面的局勢。
有他們的加入,不一會兒上面的十幾個射手都被斬殺完了。有幾個長槍兵從中間的梯子上探出了頭,我也不理他,待他們上得平台,我立馬讓人封鎖入口。
一個槍兵對我挺槍便刺,他的速度在我的眼中太過緩慢了,我輕輕的閃身緊趕一步向前,抓住他持槍在前的右手,一刀斬落,指頭一轉刀鋒揚起,又順勢將他的左手斬下。接著一腳將其踹翻,他已經沒有了威脅,我也懶的殺他,任憑他雙臂噴血哭號著在地上打滾。另外幾個槍兵面露懼色。
以前我殺人喜歡像李默大哥那樣,快速輕盈,總是以最快的速度在敵人的喉嚨開出血花,這樣不但殺人快,而且省力,看李默大哥殺人更像是在看一幕幕精彩的表演。但是自從徐悠跟了我之後,看到他那種大開大合,每次都將對手攔腰斬段,內臟紛飛,或當頭劈下,血星飛濺的場面,我的心中便有一種熱血沸騰的感覺。而且在實戰中,我發現這種殘忍的殺人手法似乎更適合戰場的需要,因為每次徐悠這樣殺人的時候,那些敵人往往被嚇的扭頭就跑或不顧戰場上的危險爬在地上吐個不停。
我慢慢的也發現,在戰場上,最厲害的武器不是鋼刀、長槍,也不是弓箭,而是恐懼!震撼人心靈的恐懼,而能夠製造這種恐懼的人才是一個優秀的戰士。
我不顧地上那個人的嚎叫,他叫的越淒慘,他的同伴越慌張,而身邊的兄弟越是熱血沸騰。
我揮刀將最後一個槍兵的腦袋砍掉,鮮血從頸脖中噴出一尺高,屍體撲通栽倒。我沖身邊的兄弟喊道:「學著點!這樣殺人才能讓他們怕!以後都給我這樣殺!」他們高聲喝道:「諾!」
城樓裡面的人看衝上來已經不可能了,便調集人手齊刷刷的數十根長槍對著入口防止我們從上面下來。我看向下看了一眼,順手從旁邊抓起一個敵兵的屍體,將他的腦袋一刀砍下拋了下去,引起他們一陣騷動,我看有效果,便將四肢一個個砍下丟下去,最後是軀幹。地下有人哭了起來,說不定是這死屍的親人。
戰場是殘酷的,既然選擇拿起了刀槍,就只有你死我活。我不想死,所以只能他們死。
我讓那五六個兄弟照我的樣子將平台上面所有的屍體都斬碎了,一會兒一起拋下去,這幾個人都是跟了我好幾年的兄弟,經歷過不少戰陣,雖然說不上殺人不眨眼,但也差不多,可讓他們把十幾二十個人分屍,也確實讓他們砍的手軟,有兩個還大口大口的吐了起來。
弄好之後,我一聲令下,幾個人將這些東西一股腦的往下砸,低下一片混亂,我也利用這個機會,縱身跳了下去,一招攔腰破,長刀旋轉,瞬間便腰斬了周圍四五個人,上面的兄弟趁勢攻下,我們和徐悠裡應外合,很快讓徐悠他們攻了進來,並快速的封鎖了與東段城牆連接的門洞。
那些敵兵見我們控制了城樓,紛紛跪下來哭求饒命。我命令道:「收了他們的兵器,壓回本陣!」
這時,阿三也帶了一些人跟了過來。我仔細看了看城樓裡面,空間很大,可以容下近百人,但是那些屍體卻很礙事,我命人趕緊清理。之後命令阿三帶著他的百人隊堅守在這裡,徐悠留在這裡助陣,我再三囑咐,徐悠萬不得已不准上陣殺敵,老老實實的在這裡壓陣,無論如何要守住這個城樓。
我向右邊奔去,那裡魏延和龍飛他們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從城裡調出了一支精銳的部隊向他們壓過來,城裡也有不少的弓箭手向城上不停的拋射,可恨我們沒有弓箭,只能舉起大盾護著身體。
那些敵人大多手持長矛,專門朝我們刀兵大盾護衛不到的腿部戳,一時間士兵們傷亡不斷增加,即使勇猛如魏延也在那些密密麻麻的長矛陣的攻擊下節節後退。我看形勢不妙,趕緊讓衝在最前面的魏延和龍飛回來,退到盾陣後面,讓士兵用大盾結成盾牆,這才勉強阻擋住敵人的進攻,可要向前推進,卻是再也無能為力。
我也很無奈,我們是刀盾兵,雖然有大盾護身,可手中的繯首刀與其說是進攻利器,不如說是反擊類兵器,在敵人長矛的進攻下,我們沒有弓箭沒有長柄兵器的配合,只能採取被動防守的策略了。
城牆下,重甲戟兵擁促下的木質高台上,斗大的帥旗迎風飄揚,黃忠將軍弗須仰望城牆上的爭奪,眼睛微咪,在他的身邊按劍直立的正是副將黃其和戟兵營統帥向邦。
黃將軍笑道:「想不到首先有所突破的竟然是左側,蘇烈的誇口似乎有些過頭了,看來我軍青年才俊不在少數啊,向將軍!派戟兵前去助戰!」
向邦躬身領命道:「諾!」接著安排了一支五百人隊向前壓了過去。
黃其在黃忠將軍身邊道:「叛軍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強,何不以左側為突破口,全力破城!」說完眼光瞄了下黃忠將軍的臉色,發現平靜如水,一時間捉摸不透將軍的心思,有些忐忑。
黃忠將軍不動聲色道:「其兒,為將者,不但要勇猛無畏,還要縱觀全局,切不可因小利而被牽心!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黃其心中一驚,但看將軍以親禮稱呼,也便稱道:「伯父教訓的是,小侄受教了!」
黃忠將軍嗯了一聲,道:「你試著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勢給我聽!」
黃其心中有些激動,他如何不明白這是伯父在有意培養和指點自己,他今年不到二十五歲,可是竟然躋身副將之列,比起自己的堂哥黃襄職位不次。除了自己的武藝之外,伯父最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兵法韜略,但他也知道自己實戰經驗不足,需要多加磨練,伯父能給自己機會,說明自己還是很受重視的。
黃其思索了一會兒道:「叛軍原有兵馬五萬,如果再加上臨時征照民夫,有兵七八萬之數,但我觀城頭情況,他們似乎並沒有將民夫用來守城,或者說沒有用來防守北門和東門!即使如此,北門和東門的守軍也各應有兩萬左右,兵力比我軍多,想要攻取確實不易,小侄剛才確實有失計較了!」
黃忠將軍點了點頭,但似乎還在傾聽。
黃其見狀,趕緊道:「敵兵人數雖眾,但不及我軍精銳,而且韓玄不懂守城之法,我觀他至少有五處過失。」
黃忠將軍笑道:「試言之!」
黃其道:「其一,城高而不寬,城頭兵力不足。古書有記載,戰國時期,城牆大多高有十丈又二,地基寬有二十餘丈,城頭寬有七八丈,然暴秦統一六國,下令熔天下兵器鑄金人十二,又下令焚書坑儒,兵書戰策城關機巧盡皆焚燬,並將內地城池高過十丈者拆毀,城石用以鋪造無用的直道,從此致使國無堅城。我大漢立國以養民為本,珍惜民力,除卻國都雄關,甚少有堅城修築,如此一來,地基不厚,則容易地道而入。城頭不寬,則兵力不足。」
黃忠將軍讚道:「說下去!」
黃其道:「其二,城牆陡直,牆腳不設機關,我軍可以以此為死角,躲避敵人弓箭,敵若探身,則易為我所乘!墨家有記載,古時城牆腳多設六尺高的削尖木樁,使敵人不能靠近城腳,或將城牆做成下大上小的形狀,故有地基二十丈,城寬七八丈的說法,再配以調腳城樓,則弓箭射擊沒有死角,守城更易。」
黃其受到了鼓勵繼續道:「其三,叛軍城頭兵種配合不默契,守城之兵,必須弓箭手,之後有刀盾手掩護,刀盾手之後有長槍手支持。但叛軍不懂配合,往往一擁而上,受挫之後又一哄而散。」
「其四,城頭調度不靈。守城所需各種物資不斷的消耗,需要不停的補充,每隔五十米便需要有個城頭軍需官不斷檢查所需物品,並向城下發出信號,發出信號的方式各個部隊有所不同。我軍之中是這樣,若需要箭矢向城內搖黃色旗幟。若需要刀盾戈矛,向城內搖晃黑色旗幟。若需要橫木、滾石、火油、糞便等物向城內搖晃紅色旗幟。若需要援兵向城內搖晃藍色旗幟。但我觀城上調度亂成一團,左側攻破城牆後很長時間叛軍才發覺,向那裡才派出援軍。」
黃忠將軍點頭道:「所說有理,那第五呢?」他的眼中很是期待。
黃其道:「第五,墨家守城篇有雲,若無必救之兵,則無必守之城。韓玄孤城困守,又無外援,實為不智!」
黃其觀黃忠撫鬚微笑,忽然醒悟道:「難道叛軍還有援兵!」
黃忠將軍搖頭道:「能夠與長沙暴亂相聯繫的無非兩方面的人,一是孫堅之子孫策,此人驍勇善戰,父親死後兵力潰散,他投靠淮南袁術帳下,屢立奇功,近期從袁術處借兵回江東大展拳腳,不出數月便聚兵萬餘,正在對戰劉鷂和嚴白虎。從長沙的密探口中得知,慫恿韓玄造反的正是孫家。但韓玄空有才名,卻看不清形勢,孫策雖然勇猛,但畢竟根基太淺,因此只能拿比較弱小的劉鷂和嚴白虎等人下手。他是懼怕我荊州出兵干涉他,因此先用長沙韓玄來拖住我們的手腳,以為自己贏取時間。孫家自保尚且不能,又怎會派兵長途來援。韓玄只不過是個棄子罷了!」
黃其奇道:「伯父為何不將此想法告知刺史大人,若我荊州趁江東戰亂之時出兵,定可一舉而下,如此,長江以南大半便在我軍之手。」
黃忠將軍苦笑道:「早在出兵之前,蒯良將軍也曾說過襲取江東,主公也有此意,但長沙事亂後,主公立刻命我們出兵,襲取江東的事反而不再提起,我也無可奈何。江東有能人矣!對主公心思琢磨很透,有此人相助,孫策小兒將來成就恐怕無可限量!」
黃其深以為然,點頭道:「此時不取,將來必為後患。那另一路是誰?」
黃忠將軍搖頭道:「也許只是我的多慮吧,韓玄此人雖蠢,卻也做官很久,應該不會將希望完全方在孫策身上,但願另外那個人不要輕舉妄動才好,否則,我也顧不得情面了!」
黃其見狀不敢多問,放眼向城頭上看去。看到刀兵在攻城酣戰,而戟兵卻只有一支五百人隊前去助戰,而大隊卻穩穩的站在後方,不無憂慮道:「伯父,刀兵營是大哥的部隊,這樣的損耗實力,卻為他人做嫁衣,似乎太便宜其他人了。」
黃忠將軍也知道向邦不在身邊,緩緩道:「都是大漢的軍隊,為什麼要分的這麼清楚,以後這種分離軍心的話語切莫再說!」
黃其四下看了看,除了周圍忠心耿耿的親衛們並沒有其他人,有些不甘心道:「諾!」
黃忠將軍聽他的語氣也知道他並不心服,便言道:「這其實也是為襄兒好,不經歷戰陣,士兵很難成長起來。傷亡的士兵可以很快地得到補充,但是勇猛的戰將只有在慘烈的戰爭中才能脫穎而出。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襄兒的根基還是太淺了,手下根本沒有幾個能拿得出手的戰將,蘇烈此人倒是員猛將,可惜不懂兵法。」
黃其聞言若有所得,笑道:「伯父說的是,蘇烈帶領五千刀兵替代大哥指揮,曾誇下海口要一柱香內攻上城頭,可他帶人衝上去三次,結果被打下來三次,反倒是左側的一部在城頭牢牢站住了腳。」
黃忠將軍道:「左側領兵者何人?」
黃其身為副將,對於戰場部署自然明瞭,回稟道:「是第三部的張武,平時倒是小看他了。」他又不禁看了一眼爭奪慘烈的城頭,不無擔心道:「笑兒應該也在第三部曲,伯父,是不是……」
黃忠將軍臉色微變,最終狠了狠心道:「不經歷練,終難成大器。」
黃其勸道:「大哥黃襄只有這一個獨子,二哥黃敘又體弱多病尚未有子,笑兒可不能有什麼閃失啊!」
黃忠將軍搖頭道:「不必多言!」他又注視了城頭一會兒,笑道:「很好,拿下了吊腳城樓,立刻派弓箭手前去助戰,一定要把它守住!」
我們正在城頭盡力苦撐,忽然看到大隊的重甲戟兵趕來,不禁心喜,趕緊將城頭上的傷員和一部分士兵撤退到城樓裡,空出地方讓戟兵上來,有了戟兵的助陣,我們的形勢好轉了許多,不久又有一隊弓箭手登上了城頭,我一看,帶隊的竟然是林童,他現在還是弓兵百人隊的頭目。我也顧不得和他客套,他也沒有多說什麼,立刻安排五十人登上城樓的樓上平台,又有五十人在刀兵的掩護下向城內的敵人拋射。
局勢變得對我們很有利,可我心裡卻有一絲不安,似乎太順利了,敵人不應該這麼弱才對,他們應該有應對這種狀況的方法,否則只要其他人也向我這樣,我們很快就能全部佔領城頭,城牆豈非很快就能攻破,但敵人會用什麼方法阻止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