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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章 登城死戰 文 / 兵臨天下V

    我們感歎一番之後,陳恆才醒悟道:「我這次來,是向風兄弟請教攻城之法,我打的仗不多,又沒有人商量,只好向你請教了。」

    我看他誠懇,便將我們研究出來的方法對他說了一遍,他一邊點頭,一遍心中暗記。

    見我說完,他想了一會兒,才道:「風兄弟的這個法子攻城確實很好,但似乎是不要命的打法,人員損失肯定會很大啊,別的前任隊未必會有這麼賣力!」

    我搖頭道:「其他人我們不要去管,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老拿眼睛看別人,自己就看不清身前的路了!」

    陳恆有些臉紅道:「姐夫臨來前,曾把我叫道營帳,對我說,這次強攻,恐怕是有人專門針對他,想要消耗他這支千人隊的力量,所以他要我明日攻城的時候不要太出力,裝裝樣子就好,保存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我高聲笑道:「你覺得呢?」

    他搖搖頭道:「我說不好,總覺得這樣有些窩囊,可我手下的百人長大都聽姐夫的,即使我願意拚命,他們也未必肯。」

    我道:「軍中最怕的就是這個,人人都有私心,這又怎麼能把力量發揮到最大,若論軍力,我們比長沙城裡的士兵要強上很多,但現在我們的將軍各個都想保存自己的實力,怕傷亡過大後,別人的勢力插進來。可城裡的那些人卻各個只有一個心思,那就是不能讓我們登上城牆,因為我聽說城裡正在宣傳說一旦城破,我們就會屠城,為了他們的家人,這些剛拿起武器的人也會一條心思的拚命阻止我們。由此差距,我們明天必定不能破城!」

    陳恆驚道:「你明知如此,為什麼還要全力強攻呢?」

    我笑道:「傳統啊!當年周亞夫的細柳精兵軍紀嚴明,周亞夫死後百年依然是我大漢最精銳的一支步軍。霍去病將軍出身的羽林衛悍不畏死,千里奔襲匈奴,戰而勝之,即使霍將軍身死之後,依然是一支縱橫沙場的精銳騎兵,原因很簡單,灌侯和驃騎將軍的嚴謹和勇猛之風被很好的傳承著,這就是好的傳統。反過來,我若也像現在的將軍們常做的那樣算計別人,處處想著保存自己的力量。那我的手下兵將也會這麼做。這樣一群只會算計自己人,我要他們何用?正因如此,我要麼做周亞夫、霍去病這樣的大英雄統領著精兵強將,要麼戰死沙場。苟延殘喘非我所願!」

    陳恆神情激動道:「我也願做大英雄!」

    我笑道:「只要你去做,一定會的!」

    當東方泛白,我們起來吃完飯,便開始整裝隊形,在將軍們的帶領在列隊跑出營寨大門,在北門外集合,每個隊伍都按照事前安排好的位置擺陣。

    整個北門積聚了數萬士卒,最前方的就是十個手持大盾繯首刀的刀兵方陣,每個方陣五百人,雲梯五十個。共有五個千人隊參加第一波衝鋒。

    每個刀兵方陣之後是一支十人組成的車盾保護下的弓箭手。寬約兩丈,高一丈的厚厚木盾載在木質輪車上,弓箭手排成兩排躲在車後。

    弓箭手之後是一萬重甲戟兵,和一個三丈高的木質平台,黃忠將軍等人便在高台上縱覽全局,斗大的黃字帥旗迎風飄揚。

    長沙城西靠湘江,因此,全城只有北門、東門和南門三個出口。這次攻城大軍只在東門和北門擺開架勢,只留南門不攻。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攻心戰術吧,當被圍困之人發現還有退路的時候,往往就不會再拚死戰鬥,士氣也更容易瓦解。

    可他們若一旦從南門逃出,就如同爬出龜殼的烏龜,在野戰能力強大的官軍面前只有死亡。

    東門有剛從襄陽來的劉磐公子指揮,北門有黃忠將軍坐鎮。

    在戰鼓雷鳴中,我們的隊伍開始向前推進。高大雄偉的長沙城牆在晨光中鍍上了一層金光。北門城牆長約五百丈,中央位置是高約十三丈的城門樓,厚厚的吊橋扣在城門上。城牆外圍是寬有五丈深三丈的護城河。

    我們從距敵五百步的地方開始推進,四百步,三百步,進入三百步之後,全軍開始衝鋒,城牆上的弓箭手也剛好可以射的到我們,戰鬥開始了。

    我大喊一聲:「衝!」,每個百人隊排成兩列,五百人隊分成五股,每股中間間隔三丈。當頭的十人舉盾扛梯子開始衝鋒,待他們衝出十步遠之後,再有十人舉盾扛梯子開始衝鋒,以此類推,魚貫而行,防止亂成一團。

    第一支十人小隊快速的從護城河上跑了過去,開始架設雲梯。為什麼他們可以快速的跑過去呢?這是有原因的,在以前的數日佯攻期間,我們的主要任務其實並不是攻城,而是在寬達五丈的護城河上架橋。護城河是從湘江引水,水深兩丈,水面距離地面約有一丈,水流較急,也較深,為了能夠快速通過,我們進攻時,首先冒著箭雨將長長的雲梯架設在河面上,並排著五個雲梯之後,在上面鋪設又寬又厚的木板,最後在上面覆蓋一層厚厚的土,如此一座臨時的渡橋就形成了。這樣的渡橋可以允許數十個人同時踩在上面,很是結實,而且不怕火,能夠對渡橋構成威脅的就是從高達十丈的城頭上拋下的巨石,可即使面對城頭上砸下的巨石他它也能承受好幾天。

    我們數天來的做的就是不停架設這樣的渡橋,至今在北門密密麻麻的已經架設並保存下了近百個這樣的渡橋。渡橋的一端總是有兩個車盾守護,一旦城上有人想向下拋巨石砸橋,那些隱藏在車盾後面的神射手就負責將其射殺,如此一來,敵人也放棄了破壞渡橋的打算,也許他們認為這樣一些渡橋除了能夠讓我們快速的通過護城河外也沒有更大的威脅。

    從渡橋上通過後,十人小隊快速的將雲梯架起來,靠向城牆,三個人在梯子後面,背靠城牆,一手用大盾護身,一手拚命的將梯子向懷里拉,兩個人在梯子前面將梯子向裡踩,舉起大盾護頭,從縫隙裡向上寮望,一旦上面有石頭、滾木、火油下來便大聲吆喝給靠在城牆的三個人知曉,讓他們防備。另五個人便開始吆喝著假裝爬梯子。在還沒有架設更多雲梯之前,爬上城也是找死。

    城頭上的敵人見雲梯靠上城頭,急忙用長戟向外推,可推了幾次怎麼都推不動,有一個弓箭手從城頭上探出身子想射箭,城牆太高了,要射中牆腳的人,必須探出身體才行,結果從城下車盾中飛來的羽箭瞬間插入了他的咽喉。

    寬達五百餘丈的北門越來越多的雲梯架設起來,我的五百人方陣也順利的完成了架設十五個雲梯的計劃,十個車盾也從我們攻城隊伍的間隙裡推進到了距城五十步遠的地方,城上城下的弓箭手不停的對射,敵人弓箭手zhan有居高臨下的優勢,箭勢更加有攻擊力,而且有城牆垛口保護;我方的弓箭手有著車盾的保護,而且更加訓練有素,箭法更加高超一些,他們的主要任務就是掩護我們這些爬城肉搏的人,防止敵人對城下造成更大的傷害,那些向牆腳射箭或砸石頭的人,如果不探出身去,就傷不到人,可一旦探出身子,城下就有羽箭飛來。

    我看時機成熟,拔出炎陽刀,大吼一聲,領著黃笑和十個人向前衝去,城上的羽箭帶著嗖嗖的聲響從耳邊劃過,有些射在盾上,卻不能絲毫阻止我們的行動。我找準一個雲梯,對在梯子上佯攻的戰友喊道:「你們下來,風翼來也!」他們一聽,立刻從梯子兩邊跳下,緊緊的舉盾貼在城牆上。我把大盾隨手一丟,左手抓梯,右手持刀向上爬去,黃笑他們也跟著我學,將大盾一拋,緊緊跟在我的身後。

    面對城上的弓箭,我的長刀來回撥打,一方面護著自己,同時也護著身後的兄弟。一個大滾木順著梯子滾了下來,我絲毫不停,長刀一揮,將滾木斬成兩段斜飛向了身後。

    城上敵人見滾木不行,一個粗壯的大漢,高高舉起一塊百斤條石向我砸來,數丈距離,我甚至可以看清他臉上的麻子。

    條石砸了下來,我刀鋒聚氣,大喝一聲「開」,條石也被斬開從旁邊掉了下去。與此同時一根羽箭從那個大漢的喉嚨穿過,只留下羽箭的尾羽不停震顫。

    城上的人驚慌失措的將那大漢推開,有個持長矛的舉矛就要向下刺,我早利用這個間隙快爬兩步靠近了城頭,不等他刺下,刀鋒一揮將長矛斬斷,刀勢不停,在他的喉嚨開出一朵血花。

    在他不敢相信似的摸著脖子發愣的時候,我一躍上了城頭,左右砍殺,為黃笑騰出了地方,我向左殺,黃笑向右殺,不一會兒就有了足夠空間讓十個人都登上了城頭。

    地下徐悠見了,開天大斧一揮,率領著十個精悍的刀盾手從我們剛才爬上來的雲梯上向上衝。

    我領著五個人,讓他們排成一排站在我的身後,將兩丈寬的城牆封住,並不停的向左打。黃笑領著五個人向右打。很快城頭上便有三丈寬的地方沒有敵人。

    但我們也遭到了敵人猛烈的抵抗,我的長刀每砍死一個人,就有兩個人衝到我的面前,砍死兩個,就有四個衝過來,他們眼睛紅紅的,似乎根本不把死亡放在心上一樣。若不是背後有五個彪悍的兄弟讓我沒有後顧之憂,我恐怕就會被圍攻而死了。

    敵人注意到了我們這些人,立刻將大量的弓箭手調集了過來,向這裡猛射,只是一次齊射,我身邊便有兩個人滿身羽箭倒在了地上,很快就被敵人亂刀分屍,即使我將長刀輪圓了撥打,左臂上也中了一箭。

    為了快速爬城,我們上來時都拋棄了大盾,因此面對弓箭手的齊射時遭受了重創,敵人趕緊利用這個優勢,從那兩個死去的兄弟身上踏過,想從後面對我們進行包圍,一旦被他們圍上,這些不要命的傢伙,即使毫無章法的亂砍亂捅也會給我們造成致命的傷害。

    正在這危難關頭,徐悠震天的叫聲傳來,即使在這個人聲鼎沸的戰場也是讓人不由得一驚,他的大斧一個圓掄便有三四個人被攔腰斬斷,鮮血內臟滿地都是。我趁機護著三個受傷的兄弟向後退,徐悠帶著些手持大盾的刀手重新將城頭封鎖。

    我向右邊一看,黃笑不比我這邊好到哪裡去,他的身上也帶了傷,雖然徐悠帶著的大盾刀手封住了防線,可他還是被敵人團團圍困住了,他帶的那五個兄弟估計全都傷亡殆盡了。

    我也顧不得身上的箭傷,揮刀將露在外面的箭桿斬斷,讓三個受傷的兄弟趕緊下城,緊跑兩步,猛的一踏城牆垛口,從那五個大盾刀手的頭上越過,跳到了黃笑的身邊,替他擋住了兩支飛射過來的羽箭,護住他向後撤,忽然,我感覺背後一涼,趕緊矮身,黃笑的鐵刀從我的頭頂上削過,我不禁冒了一身冷汗,要是被自己的兄弟給殺了,那才叫個冤枉呢。

    我趕緊架住已經瘋狂不分敵我的黃笑,一面替他撥打,一面架著他向後退。直到我將他帶回安全的地方他還在不停的掙扎喊叫。

    也難怪他會如此,黃笑的武功雖然不錯,可跟著我近一年來,大的戰鬥從來沒有過,自己也從來沒有親手殺過人,自從我知道他的身份後,又是特意的將他放在後方。這次親手殺人,並看著自己的戰友被敵人亂刀分屍,刺激之大,恐怕是我難以想像的,畢竟是個在富裕之家長大的少爺啊,但經過此戰之後,我相信。他一定會成長為一個合格的戰士。

    魏延率領的三十個精銳不斷的登城,我讓他控制住右邊的局勢,左邊有徐悠,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我在黃笑的臉上打了三個耳光,他終於清醒了過來,不禁有些慚愧道:「大哥,我……」我阻止他道:「你做的很好,沒有讓我失望,現在趕緊下城,退到城牆腳下或那些車盾後面去療傷。」他還想說什麼,我抬手阻止他說下去,扭頭對跟著我的那三個受傷的兄弟道:「我知道你們不想下城,還想替死去的兄弟報仇,但不是現在!」那三個人喊道:「大哥,讓我們……」

    我不等他們說完,罵道:「混蛋,你們已經完成了任務,現在要做的就是給我活下去!你們都是英雄,都是我的好兄弟,都是我的手指頭,你們現在受了傷,難道要去送死嗎?要看著我將自己的手指頭掰斷嗎?都給我滾下去!」

    黃笑還有些不甘心,我罵道:「快滾!記得在城下把盾牌撿起來,緊緊靠著城牆就不會受傷,最遠跑到車盾後面,別讓後面的監軍把你們當逃兵。」

    他們心有不甘的下了城。現在徐悠和魏延兩人不斷向兩邊擴展,越來越多的士兵可以從不同的雲梯上爬了上了。我阿三和阿四帶著人跟著徐悠向左打,讓龍飛和郭用帶著讓去支援魏延。我和張成在中間負責協調,讓城下士兵挨著上城的雲梯再搭建下城的雲梯,一些雲梯只准上人,一些雲梯只准下人,不斷的把傷兵運下城頭。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像這樣的局面不會持續太久,我們想一口氣破城也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就不妨把它當成是一次實戰練兵。讓士兵結成盾陣,不斷的替換前方的人。讓那些沒有殺過人的新兵刀頭見見血,肯定是會有好處的。

    一旦受傷便立刻替換下來,讓他們下城,讓出空間給等待上城的人。現在的城下還是很安全的。

    但從東面城樓上的一陣箭雨卻打破了我的這個想法,這裡是東段城牆和北段城牆的交接處,在每個城牆角,都有這樣一個高出城牆三丈的城樓,城樓是兩段城牆的交接處,也是平時屯兵的地方,它長六丈,寬六丈,有兩個門洞連接東、北城牆。城樓上方也是一個寬闊的平台,因為比城牆還要高出三丈,因此大都是弓箭手把守。並不停的向我們齊射,不少防護不嚴的兄弟被他們射中大腿、胳膊疼的嗷嗷只叫。

    徐悠已經率人攻打到了城樓,但是被阻在那個窄窄的城門洞不能攻入,洞門太窄,徐悠有力使不上,還要應對頭頂上的弓箭手,一時間很是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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