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5章 別院廣場 文 / 無心塗鴉
王昌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張承天看看他們的樣子,知道兩人已經完全被自己鼓動起來,忍不住歎口氣道:「昌啟、昌明,這事說起來容易,做起來會很困難,而且很危險。你們要記住,只有用腦子,才是最好的兵器。你們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儘管來找我,我一定幫你們解決。」
王昌啟經過張承天的點拔,一下子就明白了很多東西,他望著張承天道:「大哥,你放心,我知道怎麼樣做了,遇到不懂的、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一定就會來找你的,你是我們的大哥。」從這時開始,他就直接開始稱呼張承天為大哥,連前面的張字都省略了,同樣,他的弟弟昌明也一樣作了表態。
橋家五家別院,其中四家都在郊外,只有一間建在了城裡。據說橋家內院,就在城郊陰淮河旁邊,豐樹山腳下。
這次橋家雖然五個別院一起招人,但選拔的地點卻只有一個,就是在城裡這間別院。
當王老頭將實情告訴張承天之時,表情是有多尷尬就多尷尬,可張承天像是不當一回事,呵呵一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而王貴老臉可紅了一陣,一直忙陪著不是。
橋家在江東一帶可是數得著的大戶,名頭甚大,張承天在兩兄弟的帶領下很快就找到了這家別院。
還沒到別院,便看見遠處一個廣場內人頭攢動,言語喧鬧,在廣場的正北位置,就可以看見一處高門白牆青瓦大宅,那形似馬頭的城牆足有三米高,一米來寬,城牆上竟有院衛來回巡視。
遠遠遙看,城牆兩邊又各有兩個高出牆體的大屋,上面蓋著青黑瓦片,兩端形狀獨特,像是兩匹駿馬各向東西兩方奔騰。屋子四周開著狹小的幾個窗戶,看上去倒像是一些瞭望射擊孔。
正門位置,有兩個厚重的石獅子立於門前,兩扇看上去非常厚實的朱漆大門緊緊關閉著,門的正上方懸掛一塊巨大木製招牌,「橋府」兩個鍍金大字在陽光的照耀下栩栩生輝,在大字右下角位置,書寫著淮南別院四個字。
正門前面兩邊,各有四張大桌,一排太師椅,後面站立著一隊手持武器的壯丁,威風赫赫,來參選的的選手們分成了四隊,幾個師爺模樣的人在桌上不斷書寫登記。四塊木製牌子聳立左右兩邊,從左到右按順序書寫著橋府侍女、雜役、院衛、文書選拔登記處。
張承天來來回回瞅了幾眼,眼前這些人大部分都是來報名參加選拔的,有男有女,女的都在家人的帶領下參加報名,大部分是些十三十四的少女,自然,年齡還不到十歲的報名者也有。
與侍女選拔緊靠的,就是參加選拔雜役的人了,這裡什麼樣的人都有,有面黃肌瘦的難民,有衣著樸素的貧民,更有一些手拿著扇子飽讀詩書的才子,他們一邊交頭接耳,一邊用不屑的目光掃視著旁邊那些衣著簡陋的報名者,完全沒有覺悟進入橋家以後,他們的身份也是和對面的對手一樣,還不是橋家的雜役?
正門前面右邊位置,就是院衛選拔登記處,這邊的人數比較少,大多數都是身體魁梧、手持兵器的壯漢,更有一些將頭抬得高高,身背長劍、大刀衣著光鮮的人物,料想這些人就是那些所謂的成名江湖人物了。
張承天仔細觀察,這些人所到之處,旁邊的人很自然就離他們遠遠的,生怕惹事上身。而也有人對此不服,兩者相遇怒目對視,要不是這邊橋家多派了幾個院衛維持秩序,可能已經發生了打鬥事件。
媽*的,怎麼這麼多人?看來橋家一個職位都有不少的人來競爭,這就業難,是每個時代都存在的普遍問題哦。
看著廣場這些報名的人群,張承天頭都有點大了,這個該死的張伯祖,給自己的麻煩確實有點大呀,據說他報名的時候雜役和院衛兩邊都給報上了,目的就是多一層保障,鐵定就是要他進入橋家,這什麼跟什麼嘛,到時選拔的時候要是衝突了可怎麼辦?
張承天在心裡將張伯祖罵了十八遍,帶著王家兄弟來來回回在人群到處閒逛,他知道今天和明天只是登記報名,既然那個猥瑣胖子替他報了名,他才免了排隊之苦。暗暗思量,到了年初五選拔的時候,他直接參加院衛這邊即可,去做雜役,那是不可能的,打雜工的事情他可不幹。
參加選拔的人大部分都是眉頭緊鎖,顯然生怕自己是否通過,按照目前來看,每一種職位參加競選的人數起碼都在上千人左右,十分之一淘汰率,這個比例確實很難讓人接受。
張承天決定了要參加院衛選拔,所以對這邊多關注起來。那些江湖豪客很明顯不屑於與那些只憑勇猛之氣的壯漢為伍,大多數都是三五成群有一撥沒一撥的聊著,也有些竟然席地而坐,閉目養神。
江湖豪客們聚在一起,免不了就要比劃一下的,但是大家都知道要留待力氣參加後天的比武,竟然很有默契的沒有拔刀弄槍,只是在嘴上吹噓下自己。
張承天看見旁邊的一個彪型大漢見到其他三人,便邁著虎步湊到幾人跟前,哈哈大笑道:「陳兄、付兄、蘭兄,你們也到了?」
四個大漢互相拱手致禮,共同恭維一番。
「眼下還沒輪到我們報名,與其做著無聊,不如我們聊聊江湖見聞如何?」最開始那個傢伙發話了,其他三人連聲叫好。這個社會,江湖是怎麼樣的,張承天還未所知,索性也呆立一旁,仔細聽他們交談。
最先發話的那人毫無疑問成了第一個發言的人。
「要說小弟遇到最凶險的事,就是數年前和陰山八鬼結仇了,當時我剛與他們遭遇,見到他們強搶民女,我一看,當然得撥刀英雄救美,要是平時,以一對八,我毫不在乎,可他們手中挾持人質,那可得想辦法不讓美人受到傷害,所以我一直尾隨他們到了客棧,在他們飲酒之時下了一點料,將他們放倒,一刀一個解決了他們,解救出美人。後來美人為了報答恩典,成了我夫人,每每想起這事,只覺得當時甚是凶險,還好有江湖一點熏,只用指甲大小就解決了這棘手的問題。」這人連說帶著比劃,懷念著當時英雄救美凶險狀舉。
「這事我也聽衛嫂夫人說過,她說當年陰山六鬼老大已和她成親,卻原來是假的,按衛兄所述,當以你這一版本為準。想我們俠義人士,當然容不下惡勢力欺壓善良,衛兄壯舉確實是江湖人士除暴安良的典型。」那個陳姓俠士恭維道。
緊接著陳姓俠士又說道:「要說我闖蕩江湖最難忘的就是和付、蘭兩位兄弟一起遇上的了,衛兄,六盤山二虎你是聽過的吧?」
那個被稱為衛兄的人趕緊點點頭道:「聽過聽過,據說他們長期盤踞在一個村子,經常搶劫富商財物回到那裡,還美名其曰叫劫富濟貧,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人滅了。」
陳姓大俠哈哈一笑:「衛兄你有所不知道,斬殺這六盤山二虎的就是我們三兄弟做的。」
衛姓俠士大吃一驚:「原來這除暴安良大事竟然就是黃山三俠做的呀。」
那個付姓大俠接過話:「衛兄,過獎了,那次我們兄弟三人路過六盤山,剛巧碰見六盤山二虎在外搶劫回來,全身血跡斑斑,定是剛幹過殺人越貨的事,我們當即上前盤問,他們竟然拿出剛劫到的一半白銀來賄賂我們,我們當然不依,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
衛姓俠士聽到這裡,趕緊問道:「那結果肯定是六盤山二虎被殺得屁滾尿流了。」
「沒錯,他們哪是我們的對手,二虎被兩位兄長殺得遍體鱗傷,連逃都不可能。」一直沒說話的蘭姓武者繼續補充道。
「那你怎麼不趕緊上前合力解決兩個惡人,只怕他們逃了出去又生事端,我們正派人士雖然一向不以多欺少,但是具體情況得具體處理,蘭兄,你這樣做可不對了。」衛姓俠士擔心道。
「謝衛兄提醒,二虎已被兩位兄長砍斷一條腿,而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這個早已經商量好的。」蘭姓大俠回道。
衛姓俠士疑惑不解道:「還有什麼大事比除暴安良,擊殺惡人更重要?」
「衛兄,這你可誤會我蘭兄弟了,當時匪魁被我們擒拿,三弟已經深入巢穴斬草除根,你要知道,二虎盤踞六盤山多年,匪徒眾多,竟然有上百之眾,但是經過一場廝殺,餘眾全部伏誅,這些都是我兄弟的功勞。」陳姓俠士解釋道。
「那我可是錯怪蘭兄了,只不知道匪眾就沒人漏網嗎?難道也是使用了江湖一點熏?」衛姓大俠擔憂道。
三人同時點點頭,異口同聲道:「那是當然,江湖一點熏,是行走江湖必備用品,只要往井水中倒上幾兩,六盤山匪眾就無力反抗,全被我們清除乾淨。」
張承天在旁邊感慨,老子已經夠無恥的了,可是與這四位大俠比起來,臉皮還是不夠厚呀。下毒搶奪別人老婆、乘人之危下麻藥屠村斂財,都被他們說成是浩然正氣的義舉,這幾人,真不是一般的無恥。
他正感慨連連,忽然聽見前面一陣喧嘩,有人高聲叫道:「橋大小姐來淮南別院了,橋大小姐來淮南別院了。」
張承天定睛一看,只見一頂轎子在眾院衛的簇擁下,自南邊而來,正穿過喧鬧的人群,直往別院大門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