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牛人 文 / 北門有雪
孫戈輕拍牛頭，正和三牛惜別之際，就聽一陣通通通的聲音由遠及近迅捷的傳來，轉眼已到了空地邊上。
還沒等孫戈扭頭去看，只聽一聲大喝，「住手！」，好似半空中打了一個響雷。然後地皮一顫，通的一聲，一條高大的身影跳入空地到了身邊，劈手就是一拳打了過來。
拳風呼嘯勁氣激盪，好猛的力道！孫戈不敢硬接，雙手一封往後急退。饒是如此，臉皮還是被拳風刮得生疼。心中駭然，孫戈連退三丈，這才站住，抬眼去看。就見一個黑大個，比自己足足高出兩三個頭去，正惡狠狠的瞪著自己。
「怪道能欺負我的牛兄牛弟呢，果然有點門道！」黑大個甕聲甕氣的說了一句，一步就跨到了孫戈眼前，雙手一起，一招雙峰貫耳又打了過來。
招式固然平平無奇，但力道卻不知要比剛才單手之力大了多少。咻的一聲，一左一右兩道拳風合圍就將孫戈裹在當中。呼吸一窒，孫戈急忙鼓動內息靈元，三十幾穴道一起發動，十人敵之力盡出，雙拳一分迎了上去。
彭的一聲悶響，勉強擋開了黑大個的一擊，孫戈雙臂震得發滿，險險折斷。躲過了雙拳，黑大個的拳風卻是無孔不入，啪啪兩聲結結實實的撞上了孫戈的身體。
兩肋一陣劇痛，全身血液有如潮汐般一陣晃悠才將拳風之力化去，引動得孫戈有如醉酒踉蹌了幾步。
「咦，這都不死？」黑大個怒吼一聲，「看老子怎麼打爆你！」說著黑臉一紅，運了運氣又要出手，嚇得孫戈一個轉身就躲到一棵大樹的後面。
這時，一旁的大怪牛哞哞吼了兩聲，顛兒顛兒的跳了過來攔在中間，對著黑大個嗚嗚哞哞忽高忽低的吼叫了起來。不知道這怪牛在幹什麼，孫戈滿眼的懼意，實在是有點吃不消這黑大個無匹的力道，分分鐘做好開溜的準備。
「原來是這樣啊。」聽怪牛吼叫了一通，黑大個這才放下手，轉頭看了一圈，發現孫戈藏在樹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對孫戈招招手，「呃，那個小兄弟，你出來吧。真是不好意思，原來是你救了小黑子他們。真是冤枉你了，我給你賠罪了。」說完一抱拳對孫戈深深一躬。
「小黑子？」搞什麼鬼！孫戈看得有點傻眼。不知道這大怪牛和黑大個是什麼關係？難道怪牛嗚嗚哞哞是在說話？而這黑大個居然能聽懂牛的意思，真是奇哉怪也。
「喏，它就是小黑子啊。」黑大個指了指孫戈就下來的那頭大怪牛。我去！這麼個傻大個居然有個這麼萌噠噠的小名字，雖然心裡緊張，孫戈還是不自禁的咧嘴笑了笑。
「嘿嘿！」黑大個接著說道，「我們都是麋牛一族。只不過我當年誤吃了一株化形草，才幻形變化成人的模樣……」
「牛人？！」孫戈驚訝得脫口而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真的假的啊？世上還有這等稀奇事？！
「見笑見笑！」見孫戈吃驚的樣子，黑大個也不以為意，「本來我也不知道這就是人的樣子，還是每天和我這些牛兄牛弟呆在一起。只是後來有個叫周方的路過，一見我就說骨骼精奇，非要收我做徒弟。我當然不服氣，和他打了一架沒打過，就只好做了他的徒弟，還給我取了個名字叫牛巨俠。後來師傅帶我出去闖蕩，不過沒幾年他老人家就生病死了，我在外面也呆不慣，就又回來了。」
「哦。」看黑大個說得煞有介事，面相誠懇不似作偽，孫戈舒了口氣，慢慢從樹後面轉了出來。
「怎麼，你不嫌我是個怪物？」黑大個牛巨俠顯然大為高興。
「萬物有靈，何分彼此。你說你是牛人，其實我也好不到哪去，不過是一個生下來就沒人要的孤兒而已。」聽了牛巨俠的秘密，孫戈感懷身世，不由心生同病相憐之感。
「好兄弟！」牛巨俠一時感慨無比，想必之前因為牛人的身份受過不少的冷遇和嘲笑，大步上前就用力握住了孫戈的雙手左右搖晃。孫戈微微一縮，見牛巨俠確是真情流露，這才釋然。
這下牛巨俠更是開心，笑容滿面連連咂嘴，想了半天大聲說道，「難得小老弟你不嫌棄，小小年紀見識不凡，我老牛可不能放過你。」
聞言孫戈嚇了一跳，就聽牛巨俠接著說道，「來來來，我們結為異姓兄弟，怎麼樣？」
原來如此。孫戈幼失護持親情寥落，看著牛巨俠滿眼真誠熱切的神色，心中感動，慨然應道，「好！」
「太好了！你叫什麼名字？」
「孫戈！」
「好！」牛巨俠說做就做，馬上撮土為爐，上面插上幾支草枝為香，跪了下來，嘴裡唸唸有詞，「黃天在上，日月同鑒：弟子牛巨俠，祈願與孫戈皆為異姓兄弟。從此吉凶相救患難相扶。天地作證，山河為盟，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孫戈有樣學樣，也跟著說了一遍。兩個人一個頭磕下去，轉眼就成了兄弟。一論年齡，孫戈十四，牛巨俠十五，如果再算上身為牛形的時月，牛巨俠還要再長些。
「老弟！」、「老兄！」，兩個人互相喊了對方一聲，雙手緊握，齊都哈哈大笑開心不已。那頭叫小黑子的麋牛見狀，顛兒顛兒的圍著兩人兜起了圈子，時不時昂頭哞上幾聲，好像也在替兩人高興似的。
這麼一來，牛巨俠更不肯就這樣放孫戈走了。好說歹說拉著孫戈去牛場轉了一圈。幾百頭牛在牛巨俠的指揮下，齊都昂頭嘶呼歡迎孫戈，場面壯觀攝人心魄。
孫戈又是感動又是高興，不自覺間留下了淚水。難道這就是有了兄弟有了家的感覺？
牛巨俠身居牛場之中的一間潦倒的茅屋，雖然只能以清水野果待客，可是孫戈吃得津津有味，毫不介意。
兩兄弟談談講講說說笑笑，直到日薄西山才依依惜別。
別了牛巨俠，好一會兒孫戈才整理好心情，匆匆回總務堂去交任務。
一見孫戈交上來的任務，明日月那似乎總也睡不醒睜不開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不過也沒有追問什麼，做了登記給孫戈發放了獎勵就又去忙別的了。孫戈鬆了口氣趕緊出了門。
此後孫戈每天一大早照例接好明日月指點的簡單任務，就守在門口尋找機會。好在這些天獵取獸核的任務越來越多，孫戈的生意是一個接著一個，都快有點忙不過來了。
好在有了獵殺獅虎獸的經驗，孫戈對這些猛獸已經大有心得怡然無懼。雖然辛苦兼且危險，間或還要受點小傷，但每天都能有所收穫。眼看著荷包漸鼓，孫戈越發來勁。
獵獸之餘，孫戈偶爾也去牛場探望探望牛巨俠。見孫戈衣衫不整身有血跡，經不住牛巨俠一再追問，孫戈也只好據實相告。牛巨俠一聽，馬上自告奮勇要來幫忙。一來算是幫自家兄弟一個小忙，二來正好順手滅一滅附近的凶獸，以後他那幫牛兄牛弟也能安全些。
想不到看似粗豪的牛巨俠還能說出這麼一番道理來，孫戈再也無法拒絕。兩人這一聯手，加之牛巨俠對這一帶的情況瞭如指掌，靠近迦蘭宗附近這一帶古木林原中的猛獸全都遭了殃。什麼豺狼虎豹，二人所過之處，所向披靡。
每天看著孫戈一身血污，交了一次任務又一次，迦蘭宗裡馬上就傳開了。那些以往對孫戈不屑一顧的傢伙，一個個都換了態度，讓孫戈不由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十天不到的時間，三四千兩銀子妥妥的落了袋。把這情況和靈兒一說，孫戈催著靈兒開出浸體的藥方，麻溜的去抓了藥，這就準備開始接著淬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