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蒼陽 義行 真武動（二） 文 / 天地一好人
從這天之後起，蒼陽縣人民醫院的急診室，就無聲無息地多出了一位「段醫生」。
這位段醫生，雖然看起來還相當年輕，但卻是貨真價實的高學歷碩士生，並且還是在上層次的三甲級大醫院打磨過的，在醫學經驗和學識方面，就算比起方鉉這位正牌的急診室主治醫師、甚至比幾位老資格的主任醫師還要來的豐富。更難得的是，思維頭腦也相當敏捷，不會拘泥死板，能夠隨機應變，各種操作動作更是乾淨利落，絲毫不會拖泥帶水。每一步相應的用藥處理則就更加不用說了，絕對是非常到位的。
最難得的是，這位段醫生還是「內外兼修」。
如果碰到外傷急診的重病人，還是必須即刻手術處理的那種，往常急診室只能將就著復甦一下，然後就必須聯繫相對應的外科，讓他們派人過來行專科手術。
然而段無垠卻只消一眼望去，便能只靠一人的力量就將急救處理、術前分析、手術方案等等全都當場佈置好，只要一等有空餘手術室就能自己帶頭立即做起。
這麼多天以來，段無垠幾乎一個人負擔起了整個急診室一大半的工作量，他那超乎尋常的工作能力都被全急診室的醫護人員看在眼裡，每個人都會打心底地敬重他、欽佩他。就算是某些一開始對這個「空降兵」的到來頗有微詞的醫生，也只會搖頭感歎，抱怨的話語再不會提起。
哪怕是傳說中，西方國家最厲害的「全科醫生」，也不可能做到這種地步。
當然，段無垠在蒼陽縣人民醫院急診室的工作，只是出於道義。
他的真正目的與計劃，絕不可能僅僅只是在醫院急診室裡救人就行的。
職責與道義固然重要，但在他心裡還有更加放不下的東西。
每當夜深人靜、睡神降臨之時，段無垠自己便會來到蒼陽縣內的一處廢棄廠房。
段無垠嘗試過，在與科迪亞克棕熊搏鬥之時被意外引發出的超常能力，還依然存在於他的身上，只要稍一動念便能引發效果。
這對段無垠來說確實是個好得不能再好的消息了。
若他能盡快掌握好運用這些自身能力的訣竅，對於日後必然要回到已經淪陷在黑雲中的冷州市闖一闖的他而言，絕對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這一處廢棄廠房由於棄置年頭實在太久，殘破的程度也實在太甚，就算大門一直洞開在那裡，也始終沒有任何人對居住此處感到有興趣。
不過這對段無垠來說再好不過，可以用來給他做一些隱秘行動所用。
在廢棄廠房內挑了個還算寬闊的場地，再找到幾隻標準槓鈴、兩個半破損的沙袋、一塊銹跡斑斑的磅秤以及一些細碎的小零件，花上一小截時間，段無垠便已大致檢測出了自己目前的各項能力極限。
百米短跑合計五秒三……
萬米長跑合計十分三十秒……
無助力垂直跳躍約三米一零……
無助力水平跳躍約十五米八二……
快速拳拳頻每十秒約兩百次……
直拳極限力量三百三十公斤……
掃腿力量七百四十公斤……
臥推四百八十公斤……
深蹲五百六十公斤……
三十分貝聽力測試能夠達到二十米外……
裸眼對數視力可以達到5.0，以後再也用不上戴眼鏡這點真是太棒了……
肢體柔韌性大致和資深瑜伽運動員不相上下……
還有那些沒法量化判斷的邏輯思維和超感直覺……
嗯，應該查的差不多了吧……
這種程度，已經超越了人類的體能極限太多太多，已經不是通常概念上的體質訓練所能夠加以強化的了……
不過，我總覺得，這種莫名其妙得來的神奇能力絕不僅僅只是增強了我的體能而已，應該還有更深層次的東西可以挖掘……
畢竟，在將來，可能還會和那種恐怖的東西對上啊……
那昂然立於半空中的、孤高而邪異的可怕帶翼身影，再次回現在段無垠腦中。
「唔！」
段無垠驀然驚醒，額上一度冷汗隱隱。
算了，還是別想那麼多……
快到夜間值班時間了，趕緊回醫院去吧！
剛剛一腳踏進醫院急診室，段無垠便迎頭碰上了面色焦急的護士長。
「小段，你來得正好，我們正有些忙不過來，快點來急診手術室幫把手……」
「好，我馬上來！」
簡單而細緻地消毒了一下雙手，換上白色大褂和清潔口罩、衛生罩帽，段無垠即快步走進急診手術室。
「九號止血鉗，伸到這邊……」
「八號手術刀，從這個方向遞過來……」
「羊腸線帶針……我來縫合……嗯，好了，下一個……」
「六號持針鉗兩支，分別鉗上帶細線的五號針和四號針給我……」
「拉鉤過去一點，吸引器往這個方向吸……再深一點……對，就是這樣……」
「好的，這個也完成了……」
連續十多個小時站在急診手術台上、面對連續七八個傷患支離破碎軀體的鏖戰，終於告一段落。
「啊，總算結束了，實在是太累人了……對了，你就是那個新來的段醫生吧？」同台手術的另一名外科醫生笑著問道。
「嗯，沒錯，就是我。」段無垠摘下口罩，同樣回以一個爽朗的笑容。
「聽說你是從冷州市的大醫院來的吧？果然很厲害，手術做的又迅速又精準……」那名醫生翹了下拇指，「我們這邊的很多業務，恐怕都會需要你來指導嘍……」
「哎哎，那太客氣了……」段無垠剛想推脫幾句，手術迴廊盡頭的彈簧門突然被一下撞開，幾名巡迴護士滿頭大汗地推著一抬手術擔架急急衝入。
「雙腿大面積壞疽伴高熱、已經陷入深度昏迷的患者一名！趕緊行截肢手術！誰有空趕緊過來幫把手！快！快！快！」隨行的醫生聲嘶力竭地高喊道。
「嗯？哦！這裡這裡！我們這個手術室剛剛空出來，快點到這裡來吧！」段無垠趕緊招呼一聲，換了雙手套便再次回到手術室。
這名病患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者，已經安置在手術台上，段無垠便先行上前掀起手術單看了一眼。
只是，這一眼便已讓他的眉頭深深皺起。
在普通人的眼裡，床上這名老者的兩條腿自膝蓋以下，都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膿皰和爛瘡，間或還從破口中流出些黑黃色的不明液體，伴隨著某種怪異的腐臭味。
這就是重症感染的急危症狀之一：壞疽！
通常情況下，若是出現了這種症狀，就代表著，病患的感染狀況已經到達最為嚴重的程度了。
不過，眼下的問題是，在段無垠的眼裡，老者的雙腿症狀，卻和通常意義上的壞疽表現還是有所不同。
透過膿皰和爛瘡破潰的間隙，段無垠的超常視力能夠看到，在狀似壞疽的外表下更深的地方，還掩蓋著最為真實、最為本質的病變組織。
皮膚、肌肉、粘膜、血管組織、乃至於骨質……所有的一切彷彿都緊緊皺縮成一坨有如曬過頭的干牛皮一般的團塊狀物，整體上顯現出乾涸、枯焦的質地，一絲不落地包裹著病人的整條腿，並且還在以常人無法分辨的細微程度不停地向上半身蠕動著，彷彿這些病變組織還具有著自己的意識，想把老者整個人的身軀全都佔為己有一般。
「這絕對不是壞疽！」
段無垠斷然大喝的聲音在整個手術室裡迴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