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 入城 重逢 爭端現（四） 文 / 天地一好人
韓明勇無言地與段無垠對望了片刻，似乎是下了一個決斷一樣輕輕一錘桌面，道，「好，那麼……銀子，你跟我來一下，我在這地底下發現了些好東西，或許多少能幫到你一下……」
兩人離開「廣場」，沿著地底狹小的通道直走，一直來到一處極為隱秘、毫無人跡的通道深處——
「喂，阿勇，這個……好像是死胡同吧？」段無垠看著眼前的三面石壁道。
「別急，馬上就給你看到有意思的東西……其他人可絕對都不知道的噢……」韓明勇神秘地一笑，伸出那只還算完好的手臂，按在一邊的牆壁上使勁一掀。
「唰——」一張和土牆色澤沒兩樣的幕布被驟然掀開，顯現出幕布後的物事。
「這是……密封門？」段無垠疑惑地問道。
「沒錯，是密封門，」韓明勇笑著確認了段無垠的想法，「而且，銀子，你不覺得這個密封門的式樣很熟悉嗎？」
段無垠走近，端詳了片刻，試探著問道：「這個門……難道不就是……專用於生物醫學實驗室的那種密封樣式？」
「答對啦！這就是我們常去的實驗室專用型密封門！」韓明勇似乎對段無垠的答案很興奮的樣子。
「可是，這後面到底是哪家的實驗室？我可不認為哪家醫院會把實驗室設在這麼深的地下空間裡，既不便於物資運輸，也不利於人力配置和日常事務的管理……」
韓明勇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一般來說是這樣，可是你別忘了，在特定的兩種情況下，是可以有例外出現的，那就是在……」
「……在實驗的研究內容涉及到高能放射性，或是有極高傳染風險的生化實驗之時，研究所及實驗室的地理位置必須處於距離地表至少一百米的地底深處……但是，我們又沒有這個實驗室的出入門禁……」段無垠面色嚴峻地續道。
「嗯，說的不錯！」韓明勇大笑著道，「還有啊，銀子，你還記不記得，所有的生化實驗室，為了保持有別於其他類型實驗室的相對獨立性，在除了通用的門禁驗證以外，都有一套只流傳在同業實驗人員之間的、獨特的開門密碼？」
段無垠回憶了一番，道：「你是指『門神之叩』麼？確實有那種說法，不過我一次都沒驗證過……」
「那麼，為什麼不現在就來驗證一下呢？」韓明勇把幕布拉得更開一些，顯露出密封門上的開門旋盤，「我的一隻胳膊折了，沒法轉動旋盤，所以自從發現這個以來還沒有進去過呢，還好今天有你在……」
段無垠站到旋盤前，並沒有立刻旋動，而是打斷了韓明勇的話，問道：「阿勇，進了這個實驗室的話，你認為能夠得到些什麼收穫呢？」
「咦？未知的東西就在眼前，竟然還能這麼冷靜地進行判斷分析啊？果然不愧是你呢……」韓明勇歪著腦袋想了一下，道，「至於這個實驗室呢，我其實也並不指望能夠在這裡得到什麼神奇的創造發明，只希望能夠有些對我們來說還算可以派得上用場的儀器，這樣也就足夠了吧……」
段無垠聞言點了點頭，上前扳動旋盤。
嗯，確實是鎖住的，不過並非一點都不能轉動……
先逆時針旋轉30度……
再順時針旋轉90度……
然後逆、順、逆、順各為45、60、60、90度……
最後再逆時針180度，能轉得過去就說明成功了……
「卡噠！」
成了！
「門神之叩」行得通！
段無垠順手往回一扳，密封門應聲而開，兩人隨即一齊進入這處地底隱秘實驗室。
這座地底實驗室的規模不小，而且並不像是被廢棄過的，各種設施、儀器還保存的相當完整無損。只是大概已久未有人進入，所有物體的表面多少都有一些蒙塵。
「唔，高精度流式細胞儀、封閉式超淨台、集束式電泳反應陣列……
「這些儀器還都是同系列裡相對比較新型的哎，有些就連我都沒聽說過，看來這裡進行的微生物實驗層次顯然相當高哇……
「哦喲，好大規格的冷藏庫！讓我看看，細胞系、菌株、病毒種、真菌苗……哇塞，這裡各種各樣的微生物種類都很齊全哎，就像一個菌種博物館……」
韓明勇就像是一個看到了大量心愛玩具的活潑小孩一般，在實驗室的各個房間裡上躥下跳、喋喋不休。
反觀段無垠則沉著冷靜多了，僅僅只是在一邊緩緩走動，一邊把眼前所見全都暗暗記在心底。
韓明勇自言自語了一陣子，也覺得有點不對味，回頭問道：「哎，銀子，你怎麼都不發些什麼感慨之類的那？你不覺得這處微生物實驗室，很有些特別麼？」
「自從經歷了『十二重樓計劃』之後，我覺得，應該不會再有別的什麼實驗研究，會讓我感到驚奇的了……嗯？這個是……」段無垠信手搭上桌台上的一個小立櫃式樣的保險箱，抹去頂上薄薄的一層灰，入目的則是位於櫃頂的某一角，那一連串有關廠方品名、標識的鋼印小字。
玄麟高級機電重工有限公司出品……沒聽說過這家公司……
不過這個保險箱是……自電維持恆容恆常保險箱？
這是內部裝有自行發電帶動、形成嚴格保溫、保濕、耐熱、耐震、以及其他多重防護、在內部形成一個半永久性穩定環境的高精尖級別保險箱，然而，這種層次的東西，通常都是國家頂級的保密場所才能使用，可不是一般的醫學院校和研究所能擁有的……
這個小小的保險箱裡，究竟保存著什麼？竟然需要精密防護到這種級別？
如果這裡真的有什麼東西能夠引起我的興趣的話，恐怕也就是這個東西了吧……
不過眼下也沒法子打開這個，先放一邊好了……
段無垠也不再四下查看，回身向韓明勇問道：「你也觀察了這麼半天了，有發現什麼可以用得上的東西嗎，阿勇？」
「肯定有的嘛！」韓明勇興奮地湊過來，大聲道，「你不是說要用科學儀器來好好分析一下你所擁有的力量本質嗎？這裡有這麼多的醫學、生物學儀器，不就是正好可以派上用場了嘛！」
段無垠笑了笑，擺擺手道：「唔，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自己的事情其實不急，你還是先想想，這裡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幫到這個避難所裡的人們的吧……」
韓明勇皺著眉道：「這倒是有些難度了……畢竟這裡的都是些邊緣、尖端學科的高級貨色，對這些民生方面的事務並沒有太過直接的幫助……嗯？哎？或許……哦，考慮到目前的艱難形勢，說不得就只能這麼幹了……好吧，那就試試看，能不能把我過去的那個幻想給完成實現出來……」
「嗯？哪個幻想？」
「哎，銀子，你忘了嗎？就是我們還在大學裡當見習實驗員的時候，我提出來的那個異想天開的『無限培養基』啊？」
「哦哦，是那個呀……哪怕讓我現在看來，那個想法也還是一樣有夠異想天開的……」
「哎，銀子，好歹我倆也算是難兄難弟了，多少給我點面子嘛……」
早在段無垠和韓明勇還在醫科大學就讀本科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對醫學和生物學實驗的無比熱忱和出色資質，因而被學校破例招收為見習實驗員。
在擔任見習實驗員的期間，除了日常習練實驗技巧和完成實驗之外，兩人還時不時需要各自提出一些新概念的獨特實驗設計。
韓明勇的「無限培養基」就是其中一個。